第三十八章《踏上寻找祭坛之路》

    松井犬一郎和张真人也算多年的老相识了。

    不用刻意揣度，自然相互了解对方的想法，为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人，让两个有巨大影响力的组织明地里撕破脸面，这种不划算的买卖，谁也不会干。

    至于暗斗，大家心里都有数，只要秉承不触碰底线的原则。

    张真人是个装糊涂的高手~~~

    房夜一时间举棋不定，先不说传闻是真是假，单看对面聚集的势力，松井犬一郎就摆明了要明抢的样子，他默默观察了一阵，这里是片低矮洼地，分布着稀疏的野草和奇形怪状的小块岩石，狙击视野相当开阔，也非常便于气术师四面夹攻。

    松井老儿身边的气术师动了，电光石火间，地动山摇，能量如惊雷般爆炸，战刀在地面破出一条不断延伸的裂缝，泥土四面飞溅，皮肤传来滚烫的烧灼。

    此人至少是个下阶狂战师。

    房夜倍感压抑，虚体有种被克制住的无力感，跟绝顶高手过招，根本不需要花里胡哨的战术，他们积累的战斗经验，足以抵消实力以外的因素。

    他竭尽全力护住孙园艺，能量汇聚而成的锋芒席卷后背，那一块仿佛燃烧起来。

    “能把广为普及的烈火术练到这层境界，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房夜无声惊叹。

    不知道是不是药王镇邪符在起作用，他疼痛的部位并未持续很久，本体以一种自我净化的机制在清除破坏他表皮细胞的能量。

    “你的天赋简直堪比爱因斯坦的大脑。”

    正在观望的松井犬一郎眼中闪现出精光，在场这么多人，只有他可以感受到房夜身上发生的恐怖变化，超脱的精神力量与自然灵物合而为一，在一个肉眼难以企及的层面，在生物科学难以解释的范围，重构能量属性，发生本质改变。

    这会，松井犬一郎甚至有些惺惺相惜，他手下的传统武者，虽不乏顶级高手，但他们多少已触碰到自身实力的天花板，可他在房夜这里，完全看不到上限。

    作为控制财团的资本大牛，他手里的情报资源不比联合国少，‘八星悬天’的秘密一旦揭开，世人就将在惶恐不安的悲情中度过漫长岁月，因为，新的未知文明会进入大众视线，人类将彻底意识到一点，整个人类文明都是渺小的，渺小到根本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

    他感悟道，每个人都憎恶谎言，但残忍的真相，又有几人可以直面。

    房夜在狂风暴雨般的能量攻势下恢复常态，狂战师一脸不解，迄今为止，还没人可以在他这样凌厉的气术面前游刃有余。

    下一秒，他更显惊讶，房夜竟然还有反击的余地，被黑气缠绕的寒冰术急速释放，空气仿佛凝固，将方圆近十米的空间笼罩。

    虽然有超强气术防身，狂战师仍然不敢轻易小觑这种加持了‘百鬼古书’诡异能量的寒冰术，不按常理出招的魂斗士曾给他带来过很重的心理阴影，这群武者中的异类身上，很难总结出什么规律性的东西。

    “砰~轰~轰~~~”

    巨大的声响震耳欲聋，声音像是有种摄人心魄的力量，欲使人肝胆俱裂。

    一波能量扫过，松井家族的人七窍流血，倒下几个，还有几个实力稍弱的，意识顿时模糊，五脏六腑也受到不同程度损伤。

    “八嘎，你不讲武德，搞偷袭~~~”

    松井犬一郎性格再沉稳，也被惹恼了，没想到房夜暗地里还留了一招杀手锏。

    被伏龙殿打个措手不及也就罢了，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于是摆摆手，又有两名武者围攻上来。

    前后夹击，山崩地裂，几股力量交相碰撞，房夜苦不堪言，精神能量急速飞快地消耗着，等精神能量耗尽，虚体就会自然消失。

    这个结果不亚于魂飞魄散，忽然，他又听到一阵类似梵音的低吟，他随即意识到，松井犬一郎要出手了。

    房夜设想出某种悲观色彩颇为浓重的可能性，江湖上之所以没有松井犬一郎的传说，难道看到他出手的人都死了？

    他缓缓走近，运动状态并没影响他进入高层次的冥想境界，随着虚体凝聚成形，整个人包藏在柔和的金色光芒中，一张布满玄术秘字的符箓击中房夜刚才站立的地方，炸出巨大的深坑。

    正当第二次打击须臾而至时，张真人姗姗来迟，袍袖一挥，玄术符箓竟消散于无形。

    “老朋友，来终南山也不去看看老夫，未免有些不够意思了。”

    张真人脸不红心不跳，化作枯黄的树叶，双足轻飘落地，颇有几分仙人姿态。

    松井犬一郎似笑非笑，并不打算就此罢手，他把矛头对准老朋友，体内能量仿佛源源不绝，不出所料，又接连被张真人毫无压力的挡住。

    他的手下有些不安，白胡子老道看似并未使出全力，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做到有所保留。

    “当年，在宙斯计划实施的第一阶段，你没有跟随魂斗士组织迁往火星，依然留在终南山，事实证明，这个选择非常正确。”

    松井犬一郎显然知道些什么，张真人听了面色微变，有些紧张。

    “我从来不信这个愚蠢的计划可以真正改变危机走向，那时候如此，现在依然如此。”

    他回答得很决绝，目光坚毅，几十年过去了，无数次深刻思考铸造了他对事物坚定不移的看法。

    “你用阴谋诡计赶走了陈显中，独占伏龙殿，把它改造成武者战略部的傀儡，说你是罪人，不过分吧？”

    松井犬一郎开始攻心，字字铿锵有力。

    他不知道的是，这番话无意间点醒了房夜，甚至连张真人也不明白陈显中和房夜的真正关系，他也只是单纯的忌讳提及此事。

    不远外，房夜深吸一口气，饱含失落的复杂情绪。

    孙园艺心领神会，附在耳边低声道：

    “中河基地根本没有魂斗士移民火星的资料，他们说的如果真实，我们想要进一步了解计划全貌，就必须向更大的组织获取，不过这类资料得到极为不易，除非有紧密的利益关系，否则没有任何人会泄露信息。”

    自然，房夜想到了GL财团。

    布李斯特先生既是欧洲玄天教领袖，又与松井家水火不容，应该会是个可靠的盟友，更何况他主动派人找上门。

    默契再次达成，在张真人的及时干预下，松井犬一郎再度失算，悻悻而回，房夜拿定主意，等人回到中河，他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肖临风。

    两人在距离基地不远的景观湖边见面，肖临风双手插兜，斜倚栏杆，俯视着争相浮出水面的红鲤鱼。

    “先别急，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房夜有些不爽道：

    “你觉得我是有求与你？”

    刚刚建立起来的好印象瞬间就打了折扣，不过房夜转念一想，在GL，他充其量是个执行者，做不了太多主。

    肖临风不再拐弯抹角道：

    “我带你去见陈老。”

    哪怕是敌人，也不可能在所有事情上都存在利益冲突，张真人只是不希望他死，因而，房夜尽力不感情用事，先把影响他正确判断的这些因素记在心里。

    雪山祭坛~~~

    外公频繁提及的这四个字，仿佛挠心的猫爪，挥之不去，大概是因为亲情纽带，他相信外公潜行几十年的成果，魂斗士文化受到上层建筑的操控，房夜臆想，是它太过强大，绝不能任由其侵蚀民众的心智。

    “当前第一要务，寻找雪山祭坛的位置，从地球上消失的，足以毁天灭地的古文秘术，很可能藏在这个毫无线索的神秘地方。”

    房夜越来越确信这一点。

    在那间保密性极强的老楼里，陈老恭候多时。

    他已经和布李斯特先生通过电话，老板很开明，让他全权负责这件事，所以，面对房夜到来，双方直奔主题。

    “你先在合同上签字，才好继续往下聊，这是规矩，你懂的~~~”

    资本手段的险恶之处就在于，它总能合法利用各种规则打提前量，等入坑者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成长为一株合格的韭菜。

    房夜此时已无所谓，大大方方签上名字，资本不是万能的，等到想摆脱时，他自然有摆脱的办法。

    陈老一看，如获至宝般，把合同收好，他又拿起加密电话，‘布足，布足~~~’手舞足蹈地说了一通法语。

    “明天中午一起吃个饭。”

    他忙完，这才开口说话。

    什么毛病？非要在饭桌上才能谈正事？房夜以为他是在入乡随俗，也随便，只提醒一句：

    “我戒酒了。”

    “那你可是太没口福了，为了欢迎你加入，我特地老远从欧洲运来了陈年窖藏的托斯卡纳红酒，还配有顶级的法餐厨师，有钱都不一定享受得到的美味，确定不小酌几杯？”

    陈老兴致很高，酒是他私藏的，法餐厨师也是他好朋友。

    “饮酒会影响精神上的纯洁。”

    房夜如实回答。

    陈老却老不正经，嘿嘿笑道：

    “没关系，酒精是神的饮料，你只需要保持肉体上的纯洁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