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为了活着

    “如果是这样的话，鞑子在这个时间点来攻永泰城也是朝廷早就预料到的。”徐天若深吸一口气，回头看向城内。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朝廷和鞑靼人的高层都知道今年或是未来的三年会有一场大寒之天，大雪封山，所以双方都在备战。

    因为大寒之天，意味着草原各部像往年一样准备过冬的食物可能不够。不够就意味着要饿死人，这个饿死人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而是成千成万的人饿死。

    一个人如果知道自己家里吃的不够，要饿死人，那个人可能是自己，那个人会怎么办。一般会去亲戚或朋友家里借，如果亲戚和朋友家里也没有怎么办，那就会去有多余粮的人家买。

    这个他们认为有余粮多的人家里也没有怎么办，那就只有去抢，抢那些比自己弱小的人，抢那些他们公认最有钱的人，抢那些平时他们看不惯的人。只有抢到了粮食，他们才能渡过这个灾年。

    鞑靼人现在就是这种情况，他们知道今年还有未来的三年都是灾年，但是他们没有能够挺过三年的粮食，他身边的朋友或盟友也没有。要是抢那些弱小的邻居家的粮食，鞑靼人也挺不过去。三年，时间实在太长了，他的邻居们家里没有那么的粮食。

    这个时候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个选择，抢那个最有钱的，他们家有足够的粮食让他们渡过这个灾年。虽然这个最有钱的邻居她强大、狡滑、人口众多、装备先进，但是为了活着，只能去抢他。

    于是鞑靼人派出了离这个邻居最近的扎鲁特部来试下这个邻居的态度，没想到一接触就是如此惨烈，双方都损失惨重。

    但是让双方都没有想到的是，大雪会来的如此之快，如此之突然。仅仅一个晚上，就下了一尺深，让马匹根本无法发挥它的速度优势，那些攻城器械根本无法推行。如果靠人力步行和肩抗云梯来攻城，扎鲁特部全填进来，也无济于事。

    这个对于永泰城守军来说是一个大大的利好，但是对于攻方扎鲁特部来说，就是一个坏消息。由于大雪的原因，守城边军与扎鲁特部形成一种对峙局面，对双方来说，是一种意料之外的休战时期。

    但是永泰城守军们不知道的是，现在扎鲁特人中军大帐中坐满了千户和百户们。这些人想的是如何让攻城一方扎鲁特人将损失降到最低，渡过个灾年。因为鞑靼部开部族会的时候定下方针，扎鲁特部一部进攻的方向是固原镇兰州卫方向。在这里主要牵制住此地驻兵为主，不让他们分兵支援其他镇。

    鞑靼部主力主要进攻方向在辽东山海关方向，那里只要攻破山海关防线，前面就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带。鞑靼的勇士可以在几天之内就到达帝都城下，或是分兵南下，豫、鲁、皖都是平原，就像当年大可汗一样，重新拿下中原，奴役中原人。

    另一个选择就是在那里抢到够多的粮食，这样就有粮食可以供他们渡过灾年，也可以让中原王朝元气大伤，削弱它的实力，以后可徐徐图之。

    昨日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雪，打断了他们原先的计划。原本计划先打下永泰城，越过长城，再兵锋直指兰州，这样可以最大的牵制住固原镇的兵力不外调。

    昨天一场大战下来，己方死伤五千余人，对方伤亡应该也不小。但是己方的攻城器械损毁大半，几次攻上城头都被守军打了下来，连亲卫打头阵也无济与事。

    此次攻城本来就比计划提前了半月，想着就是要让对方准备不足，打一个措手不及。但是没有想到，对方无论是兵力与各类守城物资，都准备充分。看来对方早就为今日的战况做好准备，这让中军大帐中的千户百户们大为头痛。

    半个月前，帝都，御书房。

    “阁老，他们真的要走了。”一名身着华服中年男子坐在书案前道。

    “是的，陛下。”一名年约六十几的白发老者道。

    “两千六、七百年了，他们终于要走了。”中年男子面露笑容。

    “回陛下，老臣听说前些时日他们暴发了一场大战，打坏了什么本源，说是九州万方已经不适合他们修行了，故而他们去寻找适合的地方。”那名被称作阁老的白发老者道。

    “那他们找到了吗？”中年男子随手翻看着案上折子。

    “听说已经找到了，他们正在收拢人手，准备把能带走的全部带走。”白发老者道。

    “哼，带走吧，都带走吧！朕不在乎。”中年男子敲了敲折子，道：“他们什么时候走。”

    “回陛下，快则半年，慢则一年，他们就会离开。”白发老者道

    “他们到是走的轻松，留下的烂摊子让朕来收。”中年男子从书案前走了下来，道：“听说鞑靼和瓦剌最近在辽东闹得欢，准备范边。”

    “回陛下，臣已在两月前责令兵部整军备战，户部筹集粮草以及军需送往边关各镇，让他们密切注意鞑靼人的动向。”白发老者道。

    “哼，鞑靼人还想着他祖上的春秋大梦，太祖爷当年能把他们赶回草原，朕也能将他们拒于关外，寸步不得前进。”中年男子在书房中踱了几步，道：“去，把神机营派去辽东，让鞑靼人知道，朕不姓赵。”

    “陛下圣明，定能扬我神朝天威，江山永固。”白发老者恭身下拜。

    永泰城将军府

    李将军将这两日军情写好装入信封，交与身旁一名身形健硕的男子，道：“孝安，这封军情急报切记亲手交给卢将军，就说鞑靼扎鲁特部攻势猛烈，请将军速派援兵，否则城破就在不日之内。”

    “是，将军。属下一定将信亲手交与卢将军。”那名健硕男子说完后，转身出门，向城门而去。

    李将军见健硕男子出门后，来到将军府大堂，此时大堂中坐满了各营校尉与参将，除了在城楼值守的校尉参将之外，其余之人全都在此。

    李将军来到大堂，看着堂下的众人，道：“众位将士，昨日鞑靼扎鲁特部攻城，全赖各位用心，全城将士用命，将鞑子打了回去。但各位切不可大意，严防鞑子冒雪偷袭，我等还需小心谨慎。不能因一时大意，铸成大错。”

    “请将军放心，我等定恪守本职，严防来范之敌。”堂下各营校尉及参将道。

    “好，诸位实心办事，尽忠职守，本将就放心。下面本将就后面的守城事宜与诸位商讨。”李将军后面与各营主事军官一直商议到酉时掌灯这才散堂。

    这场大雪一直下了三天，等天睛之时，地上积雪已经五尺。扎鲁特大营之中很多帐篷都被压塌，幸好当时是在白天，没有人员伤亡。如若是在晚上塌下，就算不压死，也要被闷死。

    永泰城内并未发生房屋被大雪压塌之事，但是雪下的太大，大雪封门到是常见。于是屋内军士开始清理积雪，一时之间全城都在忙着清扫积雪。

    这时攻守双方都被积雪困扰，于是呼双方不约而同在都在清理积雪。至于何时再战，双方主将都拿不定注意，因为不知道这积雪何时能化，还有后面会不会再下大雪。如果又是这样下几天这样的大雪，那就不说打仗了，能正常走路就已经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