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认 第249章 大结局（下）

    褚天钧和陆清雪最后也彻底消散了，这个世界变成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状态，虽然看起来一切没有变化，但每一个生灵都从本质上蜕变了。

    也就是这种蜕变，‘终’这个存在于逻辑中的必然竟然消失了，这个世界诞生时产生的基本逻辑被打破了。

    这种世界逻辑的变化不是剧烈的现象显现，但是有灵智的生灵都感觉到了。

    “成功了？祖师成功了！”

    “是这个世界踏出了新的一步，但祖师没了......”

    巨大的成功却没有让这个世界有丝毫的喜悦，反而被巨大的悲伤笼罩。

    随着褚天钧等人彻底消散，再无大帝之上的存在，但所有的生灵，前路却变得更为广阔了。

    事实上一个世界只要没毁灭，不管失去了谁，还是会照常运转，现在没了褚天钧，很多人确实伤心怀念，但时间依旧正常流逝。

    几天后就基本恢复正常，几月后一些人就开始淡忘，几年后世界依旧精彩。

    虽然还有不少人心中一直想着褚天钧，但这样的人必然会越来越少。

    通天教依然存在着，并且一定会是很长时间里的霸主存在，现在通天教的老一辈强者都很少露面了，主要是王霸等人挑起大梁，还有更年轻的新一代天骄逐渐崭露头角。

    不过褚天钧永远都是通天教的祖师，他的画像一直挂在祖师祠堂最高处，在九霄大殿外的广场上，还有一尊他的雕像。

    王易自褚天钧等人陨落后就再没有露过面了，很多人甚至都以为这位老掌教也不在了，不过王霸和王冲知道，王易一直都在，而且浑天仪还运转。

    “这个世界看似没什么变化，但实际却有巨大的变化，一次前所未有的气运爆发即将到来，祖师你还会回来对吗？这种隐晦的波动就是你吗？似乎这也可以称之为世界意识......”王易还在用浑天仪记录着这个世界的变化，他现在越来越像一个旁观者记录着。

    就在王易说出一次前所未有的气运爆发即将到来这句话后，在九霄山一处不起眼的水坑边，一只蜉蝣自卵中诞生。

    蜉蝣朝生暮死，一生能去的最远的地方，恐怕也不过大人物眼中的跬步之间。

    但这只蜉蝣在观望四周片刻后，震动翅膀，径直的朝着苍穹飞去，它越飞越高，从清晨飞到正午，又从正午飞到了傍晚，最后到夜晚还在继续往上飞。

    这只蜉蝣已经挣脱了命运，在无限可能中创造了原本的不可能，不管它的前路如何，不管它能飞多高，它都已经走到了不曾有的高度。

    或许在以后，还会有另外一只蜉蝣，像它这样飞向苍穹，甚至会超过眼前这只的高度。

    当天晚上高启圣和甄小昙在院子里赏月，聊着聊着他们又想起了褚天钧。

    “夫君，我感觉祖师并未真正离开，好像他一直都在。”甄小昙看着头顶明月说道，这不是她的臆想，而是真的有这种感觉。

    “过些日子就是祖师祭日，咱们到时候准备些好酒好菜，祖师一直都在我们心里啊。”高启圣认同了甄小昙的说道，还提到了褚天钧祭日。

    “夫君快看，又有昙花绽放了。”忽然甄小昙指着墙角说道。

    高启圣看了过去，果然一株昙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放，这一幕很自然的让他想到了很多年前，第一次与甄小昙相见的情景。

    两人连忙起身走了过去，昙花一现刹那芳华，因为过程很是短暂，自然要抓紧时间欣赏。

    不过很快两人察觉到不对劲，绽放后的昙花并没有像想象中那般快速凋零，夜色下依旧摇曳生辉，好像还在期待着黎明。

    又过了很久，这朵昙花依旧保持着鼎盛，连本体就是昙花的甄小昙都啧啧称奇。

    “这是要打破常规，创造一种不可能的奇迹啊！”甄小昙仔细观察着眼前的昙花，其实它依旧普通，但没有凋零又是不普通。

    直到第二日阳光洒落，墙角的昙花才慢慢凋零，虽然她的过程依旧短暂，但已经是原本不可能的。

    在这以后世界上发生了很多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一种从未有过的万物竞发勃勃生机之态展现，远超了当年通天大帝的时代。

    一日白思从白骨高台上站起，她一直是一名苦修者，褚天钧的陨落也让她悲伤了很久，但即便悲伤时，她也没有停止修炼。

    白思不知道祖师有没有翻过最后那座山，如果没翻过，那她会继续下去，她的一生也在为别人活，连死后都在为别人活。

    现在她还是在为别人活，只是从一群人变成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褚天钧，如果那座山还在，她就代替褚天钧去翻越。

    这是属于白思的偏执，或许也是独属于她的浪漫。

    起身的那一刻一股伟岸的力量从白思身上散发开来，刹那间天地变色，这种气息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因为这是超越了九重大帝的力量。

    这一刻白思踏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她成为了三界归一后的第一位天人。

    当然这个天人和以前的有所不同，是力量达到了以前那种天人的层次，因为现在这个世界的基本逻辑已经改变，白思这个天人并不是触摸任何单一的法则，而是所有的法则。

    当白思成为天人那一刻，她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全貌，也看到了最后‘那座山’，当看到‘那座山’时，白思就明白了，祖师其实已经成功迈出了最后一步。

    因为最后那座山就在眼前，只要看到了，剩下的就是力量足够去翻越而已。

    白思从未像此刻这般高兴，她衣袖一抖，褚天钧送她的那幅画卷在身前展开，而后她看着画卷笑着说道：“原来不管是白芷还是白思，她们都没有真正的死去过，其实你也一直都在是吗？”

    九霄山丹峰与剑锋遥遥呼应，丹峰上住着吴青云和韩凝香，剑峰上住着林羽。

    这一日林羽和韩凝香几乎同时触摸到了天人境，他们也踏出了那原本不可能达成的一步。

    两人弄出的动静非常大，比白思成为天人时大了许多，因为无论是《大自在无形剑体》还是韩凝香的丹道，都是一条全新的路，她们踏入天人的时候，不仅是触摸到了法则，还在原本的法则中增加了两条全新的法则。

    随后陈云儿、欧阳明，还有其他的弟子，也都相继迈入天人境，随着这些人纷纷迈入天人境，他们都清晰的感觉到，祖师一直都在身边，从未真正的消失或离去。

    终于到了褚天钧祭日这天，这一日天人跪伏，虽然很多人平日里会淡忘褚天钧，但通天教盛大的祭拜仪式，还是让所有生灵立刻记起了褚天钧的好。

    是这位祖师延续了这个世界，是他将法则归于众生，是他赋予所有生灵无限可能。

    这一刻好像是整个世界的生灵在召唤祖师，每个生灵脑海中都浮现出祖师的身影。

    刹那间无数生灵的意念汇聚在一起，下一刻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少部分生灵的意识中：“不用悲伤，我一直都在，从未离开！”

    听到褚天钧声音的都是天人境强者，这些人下意识的抬头，但并没有看到任何变化，不过他们都非常清楚，刚才那绝不是幻觉。

    此刻一股比法则更为高级的波动正在这个世界剧烈产生，就算天人目前也无法感知，除了王易之外还无人知晓，这股波动也就是王易口中的世界意识。

    这个世界意识的诞生也有些巧合，其实就是世界达到一定层次，又正好遇到刚才无数生灵产生的对褚天钧的思念，这庞大且统一的意识正巧与世界意识产生共鸣，而后加速了世界意识的觉醒。

    很快这股意识真正觉醒，他就是褚天钧。

    当世界意识觉醒的刹那，上至天人下至普通的有灵智的生灵，都仿佛听到一声气泡破碎的声音，伴随着这道声音，他们感觉好像身上有某种无形的枷锁被打破。

    于此同时，那些听到褚天钧声音的人，他们回到自己住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了当年褚天钧送的画卷。

    面对画卷这些人都陷入了更深的思念，但下一刻大量的褚天钧同时出现在这个世界的许多地方，他直接出现在了这些亲近之人跟前。

    陈云儿是通天教大师姐，又是唯一能以弟子身份住在天钧峰桃林小院的，因此在褚天钧一家都没了之后，她继承了天钧峰，并住在了桃林小院。

    不过陈云儿也没有将自己当成这里的主人，她虽然住在这里，也只是住在以前自己的厢房中，每日做的事情就是打扫庭院，天气好的时候在院子石桌上摆些茶点，就好像陆清雪楚幼薇等人还在一样。

    今日回到桃林小院，陈云儿迫不及待的拿出一幅画卷，她的这幅画与旁人的有些不同，上面不仅有她自己和褚天钧，还有陆清雪、胧月、秋辞、楚幼薇。

    “老祖......云儿好想你们。”陈云儿眼眶湿润的看着画卷，回想起了过往许多愉快的时光。

    如今陈云儿也是天人了，她的多宝塔早就凑满了仙器，多宝塔的品质更是早就超越了九重帝兵，现在陈云儿炼器也不需要再拣褚天钧和陆清雪用剩下的边角料了，她甚至可以念头一动，根据需要直接让多宝塔吐出一件需要的准道器。

    但她还是更怀念以前捡边角料的日子。

    “云儿，都已是天人了，怎么还哭了？这个世界的枷锁已经被打破，还有更为广阔的世界等着你，你可别忘了自己是通天教的大师姐。”忽然陈云儿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下一刻陈云儿惊喜的转身，果然看到了褚天钧。

    “祖师......您真的还活着？”陈云儿激动上去两步，但走了两步她又停了下来，因为她害怕这只是幻觉。

    “不是幻觉，幼薇她们也都没事，家人们都还好好的。”褚天钧看出了陈云儿的心思，笑着说了一句。

    随即褚天钧上前一步，接着他身后又出现几个人，正是陆清雪等人。

    陆清雪和胧月等人出现，神情都还有些茫然，她们先是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最后目光全部落在褚天钧身上。

    “夫君，你成功了？”陆清雪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褚天钧点了点头，而后看着陈云儿说道：“你们因我而活着，我也因你们而活着，这才是生命的真正意义，为自己而活者绝无永生。”

    这句话陈云儿只能算半懂，但陆清雪和胧月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褚天钧这句话，正好与以前他说的另一段话相呼应。

    那次褚天钧说究竟是什么塑造了一个人，不是因为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而是因为有一个环境，有别人眼中自己的形象。

    换个角度思考，如果所有人眼中都没有你这个人，那即便你这个人存在，那又是不是真正意义的存在。

    同理即便你这个人没有一般意义的存在，但在所有人心中你一直是存在的，那是否就一直存在？

    褚天钧给了这个世界所有生灵以无限可能，从而让这个世界超脱了原本的层次，而他活在了所有人心中，最终成为了世界意志，也顺利的踏出了最后一步，达到了追寻的彼岸。

    所以也可以说真正的成就是相互成就，这才是最终的大道。

    “所有人都在，但王易不在了。”忽然陆清雪语气玩味的说了一句，当她被褚天钧复活后，第一时间查看了这个世界变化，就被她发现王易不见了。

    褚天钧没有说什么，他和陈云儿说的话，与其他人说的也差不多，大意都是这个世界已经晋升，每个人都有了超脱的可能，这些已经到天人的，继续修炼也能达到褚天钧现在的层次。

    而褚天钧接下来要做，就是去了解这个世界之外的世界，去看看最后那座山的另一边是什么？

    很快他就带着家人踏出了这个世界，入眼确实是一个更为广阔的世界，这个世界大到褚天钧只觉得自己非常渺小，而像他们原本世界在这里只是如同微尘般。

    “看来接下来挑战还很严峻啊！”秋辞语气有些凝重的说了一句，一个全新的未知的世界，让这位曾经的阴谋之主都感觉到了压力和迷茫。

    “无所谓，没有路就去走出一条路。”褚天钧无所谓的说道，他看向一个方向，显然是打算直接去探索。

    “就是，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我们有什么好怕的？”胧月也变得更为豁达了，经历了与‘终’的对决，对她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一次巨大的成长。

    随即褚天钧就准备与家人一起去探索新的世界，但就在即将动身的时候，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友请留步。”

    下一刻褚天钧等人转身，看到来人时，胧月下意识喊出一个名字：“王易。”

    “他不是王易。”褚天钧随即说了一句。

    眼前之人和王易一模一样，但确实不是王易，因为眼前之人气息比王易强大了太多，比现在的褚天钧还要强。

    陆清雪等人都非常疑惑，果然一直没有看透的王易身上有很多秘密。

    “王易只是我众多化身中的一个，他存在的意义就是记录这个世界最后进程中所发生的一切，他不会直接干预世界的发展，他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一切也取决于你。而我就是这片区域的观测者。”与王易一模一样的人开口解释了起来，他自称观测者，看起来并没有恶意。

    “观测者？那如果我们的世界最终消亡了呢？”褚天钧立刻问了一个问题。

    “那你可以将王易当成一个作者，他记录的便是一个消亡世界的故事，你就是故事的主角。你的故事将会出现在其它世界，被当做案例和经验，帮助其它世界晋升。”观测者笑着说道，给出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回答。

    “所以现在我这个主角，还能将故事继续下去？”褚天钧也笑了，他其实也猜到了一些王易的身份。

    “当然，你是一个成功的主角，你的未来一定会非常精彩。在我观测的这片区域，你还是第一个让整个世界都晋升的，你那个世界中的无数生灵，都获得了无限未来无限可能，你的贡献非常巨大。实不相瞒，这些都会被记作我的业绩。”观测者对褚天钧的态度明显是很好的，显然世界的晋升，每一个超脱者的出现，都是这些观测者的业绩。

    “那能否告知，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界？”褚天钧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

    下一刻观测者指着远方满脸笑容的说道：“欢迎来到真正的无限宇宙。”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