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认 第202章 山那边是什么？

    这个人影非常的虚弱，看起来随时都可能消散，她的身上穿着浅色的衣裙，但看起来已经非常破烂，上面还有脚印以及斑驳的血迹。

    褚天钧知道，眼前这女子的形象，就是白思临死前的样子。

    “看到这封信，我感受到了其中的孤独，也想起了一些曾经的过往。”褚天钧用衣袖拭去了眼角的泪水，而后换上了笑容说道。

    眼前这个人已经够惨了，不该再把悲伤的情绪传染，对白思笑才是最大的尊重。

    听到褚天钧的话，白思若有所思，而后她也捡起了地上一张信纸。

    明明这些都是白思自己写的，但她也用了很长时间再看了一遍，此时褚天钧也注意到，外面天色已经渐亮，新的一天开始了，这个时候的白思已经没有了以前的记忆。

    看完书信内容后，白思径直走向书桌，她好像时间很紧迫的样子。

    而接下来的一幕看的褚天钧都啧啧称奇。

    只见白思拿起纸笔就写了起来，也是像昨天的自己一样，给明天的自己写信。

    信的内容几乎一字不差，在这个写信的过程中，褚天钧清楚的感觉到，白思的意识体正在不断壮大，当写完最后那句‘所以明天的我，请也一定要加油！’后，她的形体看上去已经非常稳固。

    “你是第一个没有将我当成妖魔的人，虽然我不认识你，但此刻我的感受是高兴，谢谢你。”白思写完给明日自己的信后，抬头看向了褚天钧，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确实很像，连名字都很相似......”褚天钧看着白思，小声的说道，像是在自言自语。

    刚才六仪天书出现，褚天钧复苏了一些零散的记忆，这些记忆非常的古老，应该是曾经的自己未成道之前的。

    不是成为最强的无限之主时期的记忆，也不是掌控法则的天君时期记忆，甚至都不是天人时期的记忆，而是更遥远的，还是仙帝阶段的记忆。

    那个时期太过遥远了，遥远到用常见的时间单位和数字都难以描述，大约是在宇宙诞生的最初一段时间里。

    虞璇玑的记忆中，祖师也对她说过，曾经也有一群人陪伴在他身边，但是这些人最终都消失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之中，终究只剩下祖师孤零零一人。

    今天在这个白骨累累的山洞中，复苏的记忆片段中就出现了两个人，那是祖师曾经的追随者，也是祖师记忆中的朋友。

    这两个人的名号不怎么好听，一个叫幽魂大帝，一个叫白骨大帝，只听名字就感觉不是什么正经好人，而这两人最后止步于大帝境，最终寿元耗尽而神形俱灭。

    从追随者的名号来看，曾经的褚天钧，或者说在没有成为无限之主前的祖师，估计名号也不是什么善类。

    “我很像你的一位故人吗？她还好吗？”白思单纯的像个孩子，她本就是纯粹的意念体，所剩的念头仅仅是驱散翻越白虎岭的人，让人远离这里，不要去神庙送死。

    “她早就死了，甚至这个世界再无她的一点痕迹。”褚天钧有些忧伤的答道。

    白思抱歉的看了褚天钧一眼，但随即又安慰道：“其实我认为她并不算真正的逝去，你的朋友也不是再无一点痕迹，她不是还在你的记忆中吗？只要你一直记得她，她就永远存在。”

    褚天钧感激的朝白思点点头，他认可了对方的说法，也认同了这种理论。

    白骨大帝和幽魂大帝确实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世间都早已没了他们的故事，甚至在这之前的百万年中，祖师封印真灵，褚天钧尚未出现的这段时间里，这两位太古大帝是真正意义的不存在。

    但随着褚天钧死去的记忆复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白骨大帝和幽魂大帝也再度重现了。

    而白思存在与这也有些类似，只是她这种情况非常特殊，靠着自己对自己的执念加持，就能这样无限循环，这完全取决于白思可怕的执念，也可以理解为对坚持之事的信仰。

    如此强大的信仰源头，也不怪信仰圣地布局想要得到她。

    “你有没有想过，你能看到未来，或许就是信仰圣地故意为之，你今日这种状态也是他们刻意安排？”忽然褚天钧说出了一个残酷的真相，而这确实也是真相。

    未来种种不止是褚天钧的大推演术能展现，像预言仙尊也能做到，而预言仙尊的弟子，就在不远处建有神庙的未来尊者，自然也能在某种程度上做到。

    出乎意料的，白思并没有因此出现剧烈的情绪波动，而是很平静的讪讪一笑道：“便是真相又如何？这与我的选择并无关系，我也从未后悔自己的坚持，今天我还会去阻止人进入神庙，明日的我也还会继续，直到我真正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

    “我可以助你结束这一切，甚至可以杀了神庙中那位半步仙尊。”沉默了片刻后，褚天钧看着白思认真的说了一句。

    “那我需要付出什么？”白思也沉默了片刻，她很纯粹但不代表傻。

    “我的那位朋友叫白骨大帝，她的真灵我也无法重塑出来，但她的修炼传承我也知道，我希望你能继承她的传承。”褚天钧很坦荡的说道，这并非他一开始的想法，而是记忆复苏后，白思自己说出那个有人记得就不算真的消逝后才有的想法。

    “你要我做白骨大帝的替身吗？”白思笑着问了一句，此时她表情看不出是不屑还是讽刺，或许真的只是好奇的问一个答案。

    褚天钧还是一脸的真诚与坦荡，说的也是非常干脆道：“不是替身，你永远都是你自己。我只是想，如果有一天我也不在了，希望还有人能记得她。”

    “所以我们这只是一个交易？”白思又问了一句。

    这次褚天钧只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而后白思又笑了，而且明显笑的更灿烂。

    “这个交易好处都被我占尽了，没有不答应的理由啊。”下一刻白思坦然的接受了这个交易。

    随即褚天钧也不废话，伸手朝着白思眉心一指，将一段足以让仙界所有仙尊都心动的修炼方法传给了白思。

    白思一开始还神色坦然，但是当她逐渐接受传承后，也是慢慢意识到，自己是得了何等逆天的机缘。

    这是一门足够修炼到大帝境的功法，不是大神通，而是更为古老，是太古时期的特殊修炼功法，名为《白骨浮屠经》。

    “好了，后面的路还很长，这《白骨浮屠经》也只有靠你慢慢修炼，现在我带你去踏平神庙，杀了那未来尊者。”褚天钧传功之后就转身朝洞外走去，杀一个半步仙尊对他现在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白思还未完全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褚天钧都快走到洞口，她才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走到洞外，看着连绵起伏的群山，白思想起自己一生都被困在这白虎岭，从未走出过这里，踏破神庙之后自然就能离开这里了，不仅是她，也是那些生活在这巨大牢笼中的普通人。

    于是她满怀期待的问了一个题：“前辈，山的那边是什么样的世界？”

    “是一座更大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