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四十三章 一步险棋

    霉灵之母很快便收回了目光，郝运的神智也立刻摆脱了缥缈的混沌再次回归现实。郝运全身瞬间感觉如释重负，并且身子一轻地险些因为失去重心而一头栽倒在白细的沙滩上面。郝运才努力控制着身体中心重新在原地站定，便感觉自己的身体立即融入了一片茫茫宇宙，并在浩瀚的宇宙中遨游了仿佛一个世纪之久。可郝运却不知道，从霉灵之母用包含深意的目光看向自己到收回眼神，时间也只是过去了几秒钟而已。

    见郝运重新站定，并且重新恢复了神志，霉灵之母这才满意地点着头说道：“如何对付艾莉恩娜可是天机，如果我一不小心将它泄露，就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所以你记住，最为重要的一点，还是在于你们的选择。”

    郝运闻言无奈地摇摇头，同时在心中吐槽道：又是看他们自己的选择！霉灵之母果然是乌利尔亲生的骨肉！不然这两个家伙在打哑谜方面的实力又怎么会如此的一致呢？

    见郝运一脸无语地看着自己，霉灵之母便微笑着安慰道：“放心吧！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找到对付艾莉恩娜的办法！你们要记住，选择用不同的方式对付艾莉恩娜，就会导致不同的结局出现。另外你们还要记住，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只有勇敢地舍弃一些珍贵的东西，才能出乎预料地达成所愿。”

    看得出来，霉灵之母此时的心情很是不错。虽然，郝运他们并不知道霉灵之母为啥突然看上去这么愉悦？就像他们并不明白，霉灵之母刚刚说出的那段听起来像是说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的废话文学到底是什么意思一样。郝运很想再追问一下，霉灵之母刚才那段不清不楚的发言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可一想到霉灵之母肯定又会像之前那样用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应付了事，于是他最终还是摇着头放弃了这个念头。

    然后，郝运便主动换了一个话题问道：“哎！虽然您不想告诉我们对付艾莉恩娜的办法，但您至少也得告诉我们一下应该如何返回众灵神界吧？要知道，我们可是没办法直接从至暗空间返回众灵神界的。如果我们连众灵神界都回不去，又只能想办法对付艾莉恩娜呢？”

    “没错。而且现在，我们既不知道自己在贵宝地待了多少时日，也不清楚艾莉恩娜他们那边已经进行到哪一地步了。所以，还请霉姑在此事上给予我们必要的帮助！”刀老恭敬地对霉姑鞠了一躬，然后用极为恭敬且饱含担忧的语气请求道。

    霉灵之母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郝运三人稍安勿躁：“三位大人请放心，艾莉恩娜还没开始动手，你们所关心的那两个世界也都还健在呢。至于艾莉恩娜嘛，如果我估计得没错，她的实力会在发动进攻前达到超越灭世级，并且无限接近颠覆级。所以你们如果与她硬拼的话，一定不是她的对手。”

    霉灵之母此言一出，郝运三人便生出了一身的冷汗。无限接近颠覆级的实力意味什么？如果按照霉灵能量追捕系统的标准给艾莉恩娜划分等级的话，那么就等于她的霉运等级将会无限直逼十颗星。

    直逼十颗星是什么概念？别说是郝运，就连刀老和梦佳这种老牌霉灵能量追捕神官都不曾见识过这种接近满级的怪物。只有在当年进行神战时，至暗空间才派出几名实力达到灭世级的高级战将而已。在那么几名灭世级战将的率领下，霉灵能量就已经具备将众灵神界搅动得天翻地覆的实力。但从这一点就很难想象，当实力达到准颠覆级的艾莉恩娜出手时，又会在众灵神界中掀起怎样一场血雨腥风。

    想到这里，郝运三人不约而同地再次将目光汇聚到了霉灵之母身上。如果艾莉恩娜届时将会拥有准颠覆级的战力，那么恐怕唯一能够战胜她的，就只有平衡之环和霉灵之母这两位缔造级的满级大佬了吧？！

    “你们看我干什么？我可不会出手对付艾莉恩娜的。因为那样对世界造成的破坏，很可能远大于艾莉恩娜对众灵神界一方世界造成的破坏。至于平衡之环嘛，我想她大概率会亲自出手对付艾莉恩娜的。毕竟众灵神界在上次神战后仍处在恢复阶段，他们的整体实力远不及神战之前那般强盛，艾莉恩娜的实力又在此时至少有半只脚已迈入了比肩初阶缔造者的门槛。”

    “再说了，艾莉恩娜这次可是准备携带孕育之海的暗能风暴对众灵神界发动袭击的。面对暗能风暴，众灵神界的神军必定毫无还手之力。所以，为了避免众灵神界神军的实力遭到进一步削弱，为了众灵神界不遭到暗能风暴的大肆破坏，平衡之环除了亲自出手对付艾莉恩娜之外就别无任何选择了。”

    由于亲身体会过孕育之海的威力，郝运三人可不会质疑暗能风暴的威力。所以在听完霉灵之母的分析后，三人也都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霉灵之母接着说道：“既然父亲大人的目的是借以艾莉恩娜之手，对平衡之环施以严厉的惩戒。那么我猜，父亲大人肯定已在暗中协助艾莉恩娜领悟出该对付平衡之环的办法了。不过呢，父亲大人利用艾莉恩娜对众灵神界的憎恨去惩罚平衡之环的方式，的确也是一着险棋。”

    “为什么是一着险棋呢？”郝运问道。

    “因为，我作为至暗空间的创造者和掌控者，只要我自身足够强大，至暗空间就会变得足够强大。但众灵神界的情况就完全不同了。由于众灵神界中的很多疆域，并不是经由众灵神界自身的成长才一点点衍生扩建出来的。这就使得平衡之环必须花费更多的精力，分配更多的力量到这些疆域之内，才能确保这部分通过各种手段强取豪夺而来的疆域完美地融入众灵神界之中。”

    “另外，在那场神战中形成了诸多的混沌之地，平衡之环同样需要付出很多的精力才能维护那些地方的稳定。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避免那些黑洞在被彻底重置之前，不会进一步扩张并从内部吞噬众灵神界的其他疆域。再加上，平衡之环如今要自行采撷负极能量，同时操控负极能量和正极能量进行对冲来保证众灵神界的平稳运转。于是，平衡之环的力量现在就势必要大量分散至众灵神界的各个角落。这样自然会对平衡之环的精力造成巨大的牵扯，并让她自身的实际力量遭受大幅削弱。”霉灵之母解释道。

    霉灵之母捻了一小块软饼慢慢地咀嚼着，同时在脸上显露出了些许的担心之色：“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艾莉恩娜能够有效地把平衡之环与被她分散到众灵神界各处的力量阻断开来。那么，艾莉恩娜自然就可以直接面对实力相对比较薄弱的平衡之环本体，并利用她预先设置好的陷阱对虚弱的平衡之环进行限制了。”

    “一旦平衡之环落入艾莉恩娜的陷阱，在父亲大人的暗中帮助下实力大增的艾莉恩娜，没准儿就真能与平衡之环掰一掰手腕了。而且，如果平衡之环稍有大意，让她在应对偷袭时犯下过错，搞不好她还真就会在与艾莉恩娜的对垒中出现阴沟翻船的危险。不过，基于平衡之后存在的以上问题，如果她真的被艾莉恩娜击溃了，众灵神界就非常有可能像被突然抽出了骨架一样，在瞬间彻底土崩瓦解。那样的话，事情可就真的搞大了，父亲大人搞不好真的会因此遭到暗链位面的严惩呢！所以从这点来说，父亲大人走的这步棋对他自己和平衡之环来说，都是一步非常大胆的险棋。”

    忽然，霉灵之母又收起一脸担忧，用充满幸灾乐祸的语气嘲笑道：“咯咯咯。如果事情真的朝这个方向发展，我倒是还真的对她们之间的对决产生了一点小小的期待呢？如果艾利恩娜能够凭借准颠覆级实力实现对平衡之环的以下克上，那还真就可以被传为一段佳话了呢！唉！如果平衡之环真的在阴沟里翻了船，那也是她咎由自取的结果！”

    在面对平衡之环的问题上，霉灵之母的情绪可真够复杂多变的呀！郝运见状不禁感叹道。刀老则是一脸担忧地追问道：“那么霉姑您认为，艾莉恩娜会如何用陷阱去计算平衡之环呢？”

    刀老现在其实并关心平衡之环的生死，但他却担心上下两界生命的死活，因为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参众灵神界在背地里所干的肮脏勾当，他们都是无辜的。所以，即便平衡之环和众灵神界应该为他们的所作所为接受惩罚。但刀老还是希望上下两界无辜群众尽量减小遭受牵连的可能。

    霉灵之母耸耸肩膀，全无所谓地回答道：“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根据平衡之环目前的情况，用这种拉低平衡之环实力的方式将平衡之环强行拉至自己同等的实力，绝对是一个跟她对决的最佳选择。所以，同样清楚平衡之环状况的父亲大人一定会暗中引导艾莉恩娜这么做。至于艾莉恩娜会设计什么样的陷阱让平衡之环往里面钻？那就要看艾莉恩娜自己的创造力啦！”

    霉灵之母说完就情不自禁地伸长脖子，同时用力嗅起从众人身后飘来的，由新鲜出炉的烤软饼散发出来的阵阵奶香。霉灵之母示意侍女赶紧趁热拿一张软饼给她，这才边嚼边赞叹道：“嗯嗯——，好香啊！没有比刚新鲜出炉的烤软饼更加美味的食物了！”

    霉灵之母接着示意给郝运三人也趁热吃块软饼，但被紧张的局势搞得已没了胃口的郝运三人，却婉言谢绝了霉灵之母的好意。霉灵之母见状便故作委屈地哀叹道：“唉！我说了这么久，结果还是得不到你们的信任呀！平心而论，你们真心觉得我是坏人吗？再说你们现在都已脱离了众灵神界，我们从本质上讲都不属于对立的关系了，所以我就更没理由去欺骗你们了呀？！”

    霉灵之母说得没错。老实说，随着对平隐藏在衡之环和众灵神界背后的故事了解得越来越多，郝运的确对霉灵之母和至暗空间的看法有了显著的改变。这倒不是说，郝运不再认为霉灵之母和至暗空间是邪恶的存在了。恰恰相反，郝运只是觉得霉灵之母和至暗空间的存在是一种必然现象而已。因为，如果这个世界想要在保持平衡的状态下平稳发展，就必须通过具备正负两种能量才行。反倒是平衡之环为了强行掌控的负向能量，而有意识地不断做出违背其代表的正极能量的行为，让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邪恶的存在。想到这里，郝运不禁再次摇头感叹在世间充斥的无常和讽刺。

    看着仍在犹豫中的郝运三人，霉灵之母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郝运的情绪变化，而是接着向三人推荐新出炉的烤软饼：“三位请放心，我们在烤制软饼时真的不会胡乱加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我相信，三位在刚才就已经尝出来这些烤软饼的口味，跟艾莉恩娜他们胡乱制作的糕点有什么不同啦！所以，三位真的不再来一点我们的烤软饼了吗？要知道，除了你们之外，可没有哪个家伙有机会品尝到专供我食用的烤软饼咯！”

    没办法，既然霉灵之母还在极力劝说自己，郝运三人也就只要悉听尊便，又纷纷拿了一张香气四溢的烤软饼放入了口中。霉灵之母则是一脸期待地问道：“怎么样？这次烤制的软饼是不是比刚才的味道更好一些？”

    还真别说，郝运必须承认侍女这次烤制的软饼味道比之前好了不少。郝运的心情更是在吃下这张烤饼后平复了不少，并因此再次有了食欲。于是，郝运便在大口咀嚼着口中软饼的同时，伸出大拇指给霉灵之母点了一个赞，表示美食果然是治愈心情的最佳疗法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