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惊鸿一瞥

    萧潇跟随苏澈,来到了武林大会的擂台前。

    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人头攒动,无不翘首以盼,等待着比武的开始。喧嚣、吵闹、叫卖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了一曲热闹非凡的“江湖序曲“。

    “这架势,比我在街头卖艺的时候,可闹腾多了!“萧潇喃喃自语,脸上露出几分羡慕之色。

    苏澈莞尔一笑:“那是自然。这可是武林中人一年一度的盛会,各路英雄豪杰汇聚于此,一展风采。你若是能在这里崭露头角,那可就真的名动江湖喽!“

    “名动江湖......“萧潇咀嚼着这几个字,只觉得异常悦耳动听。他眼中闪过一丝向往,又很快被自嘲所代替。

    “哈,我一个乞丐,就算在这里得了第一,大概也只会被当成笑柄吧?“

    苏澈正要说些什么,一阵锣鼓声骤然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擂台上,一位红袍主持大步走到台前,高声宣布:“诸位英雄,欢迎参加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本次大会不仅设有丰厚奖赏,优胜者还将获得拜入天武门的资格!希望大家能够一展身手,为我们呈现一场精彩绝伦的比武盛宴!“

    “天武门?！“萧潇倒吸一口凉气,“那可是武林圣地啊!没想到,优胜者竟然还有这等殊荣......“

    “是啊,这可是多少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机缘。“苏澈幽幽一叹,“天武门的武学,乃是上古流传下来的绝学。若是能得到他们的亲自指点,那真是前途无量啊。“

    萧潇闻言,心头小鹿乱撞。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擂台,仿佛那里有一个璀璨夺目的未来。

    “我若是能得此殊荣......“

    一个大胆的念头,悄然升起。

    苏澈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噗嗤一笑:“萧大侠,你不会是想冲上去比试一番吧?可别忘了,你现在的修为,在这群高手面前,恐怕还只能算是三脚猫功夫啊。“

    萧潇涨红了脸,讪讪道:“我这不是......馋那奖赏嘛。再说,谁知道我运气好,说不定就得了个名次呢?“

    苏澈笑而不语,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这时,擂台下已经乱成一团,无数道身影争先恐后地涌向报名处,生怕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萧潇看得眼热,心痒难耐。但想到自己的身份,又有些犹豫。

    就在他进退两难之际,人群中忽然传出一阵骚动。

    “让开,让开!林少爷驾到!“

    只见林煜昂首阔步地走来,身后跟着十几个装束奇异、身手矫健的家丁打手。

    他们一路横冲直撞,不少参赛者被撞得东倒西歪,纷纷避让。

    “简直目中无人!“

    “就仗着是林家少爷,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参赛者们义愤填膺,恨不得冲上去与之理论。但看到林煜身后那些凶神恶煞的家丁,又只能把满腔怒火咽回肚里。

    很快,林煜一行人就来到了擂台前。

    他不屑地扫了一眼周围的参赛者,冷笑道:“就这些三脚猫,也想在我面前称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言罢,他便大摇大摆地走向报名处,连个正眼都没瞧旁人一下。

    萧潇看在眼里,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小子,是不是很不服气啊?“

    一个爽朗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萧潇扭头一看,只见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个青衫男子。他身材修长,眉目俊朗,一双剑眉斜飞入鬓,颇有些潇洒不羁的气质。

    “这位兄台是?“

    男子咧嘴一笑,亮出一口白牙:“在下沈剑心,是这次大会的参赛者。适才见兄台一直盯着那林少爷,眼神似有不甘,所以过来攀个交情。“

    “你好,我叫萧潇。“萧潇连忙施礼,“你说得没错,我是对林煜那厮很不满。只可惜,以我的身份,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身份?“沈剑心好奇地打量他,“萧兄弟看着一表人才,想必也是哪个世家的子弟吧?何以如此妄自菲薄?“

    萧潇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非也,在下不过是个在街头讨生活的乞丐罢了。今日能有幸参加这武林盛会,全仗着苏姑娘的提携。“

    他指了指身旁的苏澈。

    沈剑心恍然大悟,忙向苏澈一揖:“原来是苏姑娘在此,失敬失敬。“

    苏澈淡淡一笑,还礼道:“沈少侠客气了。萧兄虽然出身不高,但却是个武学奇才。今日一别,他日必能名扬天下,到时还望沈少侠多多提携。“

    “那是自然!“沈剑心爽快地一拍胸脯,“我沈剑心最欣赏的,就是萧兄弟这种英雄出少年的气概!今后但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开口,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多谢沈兄。“萧潇大喜,连连作揖。

    一旁的苏澈见状,莞尔一笑,对萧潇道:“你们俩臭味相投,倒是投缘。不如,萧兄弟你就和沈少侠一起去报个名,试试身手如何?“

    萧潇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道:“算了吧,我这点功夫,去了也是自取其辱。还是让我在一旁给沈兄加加油吧。“

    沈剑心闻言,不禁莞尔,一把揽过萧潇的肩膀:“兄弟这就不对了!我看你骨骼清奇,目光如电,必是习武的奇才!再说,这次大会高手云集,你就算输了,也算见识了江湖,没什么丢人的。“

    “这......“萧潇还在犹豫。

    “萧兄弟,机会难得啊!“沈剑心急道,“你想,若是能在大会上崭露头角,说不定还能得到天武门的青睐,从此飞黄腾达,再也不用受人欺凌了!“

    “飞黄腾达......“萧潇喃喃自语,只觉得这个词蕴藏着无穷诱惑。

    他咬了咬牙,心一横,对沈剑心道:“好,我试试就试试!就算输了,大不了从头再来!“

    “这才是我的兄弟!“沈剑心大喜,忙拉着萧潇去了报名处。

    不一会儿,两人就领到了各自的号牌。

    沈剑心是“风字组“,而萧潇则是“雨字组“。

    “兄弟,等会儿可得好好加油啊!咱们比试场上见!“沈剑心依依不舍地拍了拍萧潇的肩膀,这才朝自己的休息区走去。

    而萧潇则跟随护卫,来到了“雨字组“的休息区。

    放眼望去,休息区内黑压压地挤满了各色人等,身形、气势都透着一股子彪悍劲儿。相比之下,萧潇这个乞丐打扮的少年,显得格外突兀。

    果不其然,他刚一进去,就引来无数鄙夷、不屑的目光。

    “嘿,瞧瞧,今年大会门槛这么低了?连乞丐都能来参加?“

    “就这小身板,上去不得被人一巴掌拍趴下?“

    议论声此起彼伏,言语中尽是讥讽嘲弄之意。

    萧潇恍若未闻,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开始暗暗运转灵力。

    虽然嘴上不说,但他心里明白,自己这点本事,和这些江湖高手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想要不落下风,少不得要动用那个秘密武器了。

    萧潇双目微阖,将意识沉入丹田。很快,体内灵力悠悠转动,犹如细流淌过全身。

    作为灵能者,萧潇对雨水有着独特的感应。在他的意念中,周遭的水汽开始向他汇聚,渐渐凝成一道流光。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来自远古的歌声,似乎又在耳畔响起。

    那一日,萧潇初遇师父,便领悟了雨水凝聚之法。此后,他刻苦修炼,终于小有所成。尽管收效甚微,但已初窥门径。

    “雨诀,雨诀,助我激发潜力,在这武林大会上,一鸣惊人吧!“

    萧潇在心中默念,只觉得一股清凉之意,由丹田蔓延至四肢百骸,令他精神为之一振。

    就在这时,一个尖利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冥想。

    “哟,这不是那臭要饭的吗?亏你还有脸来这里丢人现眼!“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林煜。他高高在上,睥睨着萧潇,眼中尽是不屑之色。

    “你......“萧潇霍然起身,只觉得气血上涌。

    他强压怒火,冷冷道:“林少爷,这大会向来都是公开招募,乞丐也好,世家子弟也罢,人人都有资格参加。你未免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放肆!“林煜大怒,“你一个下九流,也配和我谈资格?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把你丢出去!“

    “有本事,比试场上见真章!“萧潇也来了脾气。

    “比试?“林煜讥诮一笑,“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就你这点本事,也配和我比?做梦!“

    周围哄堂大笑,无不对林煜的狂妄表示认同。

    萧潇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冲上去和林煜拼个你死我活。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林公子,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我修为在人群中,或许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何必妄下定论,自取其辱呢?“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个气度不凡的青年缓步走来。他身着青衫,面如冠玉,眉宇间自有一股凛然正气。

    林煜见他阻拦,面露不悦:“你是何人?竟敢多管闲事!“

    青年冷哼一声:“在下姓秦,单名一个岳字。久闻林公子纨绔跋扈,果然名不虚传。“

    “你......“林煜气结,想要发作,却被秦岳眼中隐隐泛起的寒光吓得噤了声。

    周围一片哗然。

    “秦岳?那不是号称'天下第一剑'的绝世高手吗?“

    “听说他已经达到了剑道的大成境界,连许多一流高手都不是他的对手!“

    “没想到,他竟然也来参加这次大会了!“

    人群中,惊疑不定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而林煜却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再也没了先前的气焰。

    他讪讪地笑道:“原来是秦兄,失敬失敬。刚才都是玩笑话,秦兄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秦岳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并不理会,而是转向萧潇,颇有深意地问道:“这位兄台,不知尊姓大名?“

    萧潇忙躬身行礼:“在下萧潇,是这次大会的参赛者。适才多谢秦兄仗义执言,替在下解围。“

    “萧兄客气了。“秦岳莞尔一笑,“我只是看不惯世家子弟仗势欺人罢了。江湖人士,更应该光明磊落,以武会友,何须计较出身高低呢?“

    “秦兄此言极是。“萧潇由衷赞叹。

    秦岳又道:“萧兄虽然出身寒微,但我看你气度不凡,举手投足间颇有大将之风。想必平日里也是勤练武艺,绝非寻常乞丐可比。不知可否赏脸,让在下也见识见识萧兄的身手?“

    萧潇一怔,旋即面露难色:“秦兄谬赞了。在下不过是个初涉江湖的毛头小子,哪里敢和秦兄过招?再说,就算比试,也该等到擂台之上,才不枉费这英雄风度。“

    秦岳闻言,不禁莞尔,拍手道:“好!此言妙哉!萧兄果然是个爽快人!那咱们就擂台上见真章!“

    说罢,他大步离去,临走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萧潇一眼。

    萧潇站在原地,只觉得一阵风从耳边拂过。

    “这秦岳,好不简单啊......“他心中暗忖,“看他气度，绝非池中之物。我萧潇这次,怕是嚼了一个难啃的骨头......“

    不过,有惊无险总比有惊有险强。萧潇暗暗庆幸,有秦岳出面,这才让自己免遭林煜的戏弄。

    而林煜此时的脸色,却难看到了极点。

    堂堂林家少爷,竟当众被人训斥,这让他的自尊心遭受了重创。更令他气恼的是,素来高傲冷漠的秦岳,竟会为了一个乞丐小子而出头!

    “姓秦的,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在我面前跪下求饶!“

    林煜在心中恶狠狠地发誓,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简直要气炸了肺。

    一旁的家丁见状,忙凑上前去,小声劝慰:“少爷息怒,秦岳那厮虽然嚣张,但毕竟是一等一的高手。您没必要跟他一般见识。“

    “是啊少爷,大不了咱们等会儿在擂台上狠狠教训那个乞丐,给他点颜色瞧瞧!“另一个家丁也在旁煽风点火。

    林煜听了,眼珠一转,阴恻恻地笑了:“好主意!这小子不是很能打吗?那就让他尝尝我的厉害!“

    说着,他阴森森地瞪了萧潇一眼,转身走了。

    萧潇浑然不觉,他正专心致志地感悟体内的灵力,为即将到来的比试做准备。

    很快,随着一声锣响,裁判的声音在擂台上空回荡:“现在,有请'雨字组'选手萧潇,与'风字组'选手霍天豹上场!“

    萧潇猛地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大步走上擂台。

    台下,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他身上,有不屑的,有好奇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在看台一隅,秦岳负手而立,眼神锐利如剑,紧紧盯着萧潇。

    旁边,沈剑心正兴奋地挥舞着拳头,大声为萧潇加油:“萧兄弟!加油!我沈剑心在此,为你助威!“

    而苏澈则是微微颔首,嘴角泛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她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擂台之上,萧潇昂首挺胸,目光坚定。

    对面,一个身材魁梧、面露凶光的大汉正冷冷地打量着他,不屑地哼了一声:“就你这小身板,也敢上来丢人现眼?信不信我一巴掌就把你拍下去?“

    “少废话!“萧潇冷冷一笑,“要打就打,我还嫌你磨叽呢!“

    “找死!“大汉勃然大怒,猛地抡起拳头,朝萧潇当头砸去。

    这一拳迅猛无比,拳风凛冽,竟隐隐有裂石之势!

    台下哗然一片。

    “完了,这小子死定了!“

    “这一拳下去,他非得脑浆迸裂不可!“

    面对狂风骤雨般的拳势,萧潇却丝毫不慌。他微微眯起眼睛,双脚一错,整个人竟凭空消失在原地!

    “什么?!“大汉大惊失色,连忙收拳。

    然而已经迟了。

    只听一声清啸,萧潇的身影骤然出现在他身后,一记手刀狠狠劈在他后颈上!

    “噗!“

    霍天豹闷哼一声,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全场鸦雀无声。

    片刻后,如雷的掌声和欢呼声瞬间淹没了整个擂台!

    “好!好小子!“

    “这身手,简直出神入化!“

    “他是怎么做到的?刚才明明被逼到绝境,转眼就反败为胜!“

    无数赞叹声此起彼伏,人人都为萧潇的表现所折服。

    而秦岳和苏澈,却是若有所思地对视了一眼。

    “这小子,有点意思。“秦岳喃喃自语。

    “看来,他终于要展露锋芒了。“苏澈莞尔一笑。

    擂台之上,萧潇长舒一口气,朝着台下躬身一拜。

    他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接下来的路,还很长很长。

    但有了这一战,他突然觉得,自己离梦想,又近了一步。

    那个站在武林之巅,睥睨众生的梦想。

    而此时此刻,谁又能想到,这个初出茅庐的少年,日后竟会掀起一场席卷整个江湖的风暴呢?

    这场风暴,将彻底改变武林的格局,甚至颠覆整个江湖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