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入山

    “是，老爷。”管家胡守福连忙答应了一声，然后推搡了一下还想说些什么的大夫，两人这便快速消失在后院之中。

    原本大夫是想说，想要治好这样的病，怕是难有人可以做到。除非可以把老夫人送到天气温暖的南地，不然的话，此病时间长了那是可要人命的。

    可显然，这些话即便是说了，怕是将军也办不到。纵看宣国三州之地，那就没有一个地方气候是温热之地。此话说之无益。

    管家和大夫走了，胡步云站在原地，脸上带着痛苦。

    他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因病离世，是母亲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现在他也有了些许成就，更是他应该报答母恩的时候，母亲却病了，还无人可医，实是让人烦恼。

    一旁的任青虎，将发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中，他也终于知道自家将军为何烦恼。若是以前，他碰到这些事情也是帮上不忙的，可是现在嘛，他马上就想到了这一次押送来的犯官贾方豪。

    “将军，老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再说了，咳疾本就不是什么大病，怕是这位大夫的能力实在有限，恰巧，这一次属下从京师押送来的是原太医院的贾太医，他或许可以有良方也是说不定的。”

    “哦？”原本正不知道要怎么办的胡步云，闻之脸上马上就有了喜色，“多亏青虎提醒，这样，你现在就去把人请过来。”

    “将军，贾太医一路奔波，生了小病，不如等他身体稍好一些再请过来，不然若是在带来了寒疾给老夫人...”接下来的话，任青虎没有继续的说下去，他相信将军一定可以听懂。

    “嗨，看我这一着急什么都忘记了，这样，先让贾太医休息一晚，等明日，若是本将军的母亲咳疾再犯，便去把人请来吧。”胡步云听到连贾方豪都生病了，想着万一在把病体传染给母亲，那可如何是好，便决定等上一等。

    ......

    贾宅。

    天渐渐黑了下来，于洛离用着之前这里囤放的粮食做了热饭，供一家四口吃下。

    晚饭之后，在没有什么娱乐设施的时代，人们是早早就睡了下来。贾平安也没有例外，吃过了饭后便回到房间睡下。

    连日来就算是休息也只是在马车之中，身体很不舒服，现在终于可以躺到床上，倒是可以踏实的睡个好觉。

    只是贾平安想要好好睡一觉，却有人不如他的愿。大约他躺下一个时辰之后，于姨娘就来到了他的厢房。

    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连叫门都没有。只有在来到床边的时候才轻轻唤了两声安哥儿。

    贾平安自从服用了灵泉水之后，即变得耳聪目明起来，于洛离来到门外的时候，他就被惊醒。等听到呼唤自己的声音时，很想看看姨娘想要做什么的他，便装成了继续睡着的样子。

    几声轻唤，未见贾平安有任何的动静之后，于洛离这便凑上前来，跟着右手向前轻轻一扬，一片的轻烟散出，直冲倒在床上的贾平安脸上就袭了过来。

    烟呈黄色，继承了这具身体的记忆，尤其是医理基础的正眯缝着眼睛的贾平安很快认出这就是最为普通的迷魂烟，当下他便屏住了呼吸。

    黄烟散过，于洛离的胆子也变大了许多，就见她左手一摊，一块只有指甲大小之物便赫然出现。随即她又轻念了几声贾平安听不懂的话，原本藏于身体之中的蛊虫这就从他的口中向外爬了出来。

    “好好吃吧，这些日子就莫要在为难你的宿主了。”眼见蛊虫出现，于洛离轻声的说着。

    对这一切，虽然贾平安不能睁眼去看，但却可以想像的出来这是什么画面。对此，他反倒并没有什么意外了。

    无它，定然是于洛离知道自己明天要进山，又考虑他的身体虚弱，这才深夜来喂食蛊虫，不想让它这几日给自己添麻烦而已。

    之前贾平安就有所怀疑，于洛离只是不想自己的身体好，并不想要自己的命。现在看来，自己所猜不错。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蛊虫吃饱了，这才重新顺着贾平安的口爬入其体内。于洛离也满意的迈步离开。

    房间中重新的安静了下来，贾平安也缓缓睁开了双眼，对于自己的这位于姨娘他是越发的好奇。“等着吧，不管你是什么居心，早晚我都要调查一个清楚。”

    一夜无话，当天色渐亮的时候，贾平安起了床。于洛离早已经准备了早饭，且在看到他的时候，面色如常，丝毫没有任何做贼心虚的样子。

    贾平安呢，也一样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如往常一样，端碗吃饭，之后提出了自己入山之事。

    果然，这一次于洛离没有了昨天那般的担心，只是叮嘱不要入山太深，且如果感觉到身体不适，就要及时回返的话来。

    倒是贾蓉蓉，知晓贾平安要离开时，还有些恋恋不舍，想要跟着一起，但当听说阿兄要去的地方是深山老林，马上就没有了兴趣。宁古塔这里可是很冷的，那深山中不用想一定更冷，她可受不了那份苦。

    并不想让人跟着自己的贾平安还巴不得妹妹不跟着呢，这便在收拾了一番，尤其是穿上了加厚的衣服后这就独自走出了院子。

    虽然对宁古塔成并不熟悉，但像是入山采参是很多城内之人的主业，只需在路上找人一打听，便知道了入山之路。

    即便是在深山之中，上山的也不只有贾平安一人，尤其是前两天的大雪已经化了，新的大雪随时可能会来之时，入山采参之人更多。

    顺着路人指引的方向来到山脚下的时候，便可以看到大地之上有着密密麻麻不少的脚印。显然，想要在寒冬来临之前，进山碰运气的人还是有不少的。

    得知了大概方向之后，贾平安这就迈着毫不犹豫的步伐奔山中而去。得益于之前向任青虎的请教，他已经知晓了采参的规则，倒是不用在去问其它人自己应该怎么办。

    所谓的野山参，也是有讲究的，并非是所有的野山参都值钱，素有着七两为参、八两为宝的说法。

    大意就是参太小，还没有长开的话，那是不值钱的。比如说像是只有几钱刚刚要生长的野山参，往往就是采参人碰到也不会去采摘。无它，这样的东西根本没有什么价值，也不值钱，采了只是浪费资源而已。

    有着空间在手的贾平安却不用顾虑这许多，他的目标就是这些无人要的小参。凭着那一块二十亩的黑土地，他很想看看，如果把野山参移植到了那里之后，生长的速度会有多快，又有没有奇迹。

    山中有很厚的淤泥，这是前一阵那场大雪化了之后造成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刚进九月，这里就下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雪，相比往年都更早一些。

    泥土很厚，一脚踏入其中，半个鞋底就被彻底的埋没。

    这还是在山脚下，倘若是到了深山之中，怕就是把整个小腿都给埋在里面也是有可能的。

    怪不得这个时候这么多人人上山呢，万一大雪真的来了，那想进山才是真的要命。

    不仅路难行，天气还挺冷。贾平安前世受地球变暖所影响，尽管出生在东北，但像是这样的寒冷天气也并不多见，在感受到凛冽的寒风时，他不由自主的整理了一个衣襟。

    随后还灌了一口勾兑过的灵泉水，这才感觉到身体好受了许多，暖暖的感觉由心底而发，再抬头看向深山，脚步变得更加坚定了几分。

    顺着前人留下的一些脚印，贾平安前行了大约五里路，走了有足足一个时辰，运气不错的看到了大地上的一抹青绿之色。

    感谢前世的见多识广，野人参的图片贾平安是见过的，这一眼望去，就认定这的确是一枚野山参，只是刚刚开始成长，并不足以用药。

    民间对于采集山参，那是有着很多讲究的。

    就像是在挖参之前，参把头（挖参人的领袖）会带领着所有进山的参农进行庄严的拜山神仪式，仪式过后寻找野山参的过程叫”赶山“或者“放山”，赶山之人自有一套复杂而庄重的流程。

    比如在放山中，第一个发现野山参的人，一定要喊出“棒槌”！带领把头立即应问：“几匹叶（几枚）？”发现者必须回答“三匹叶或五匹叶”。众人马上应和道：“快当！快当！”然后，放山之人围拢过来，把头用红线绳把野山参拴住，意思是野山参是精灵，不能让它跑掉了。

    只是这一切繁琐的程序放在贾平安的眼中，拥有空间的他都可以化繁为简。

    见到了这株大约只有两钱也就是十克左右的野人参时，贾平安只需要将手放置在参叶之上，随后意念一动，便可以连根带须甚至带土的将山参放到了空间之中。

    一旦进入了空间，这里便是贾平安的主场。他可以调动意念将东西放置在任何一处，往往一个念头就可通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