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逼迫

    李凌也被司徒乐的表演所震撼，并非因她的美色，而是她的表演方式。若将司徒乐置于现代，她定能成为歌坛巨星。表演结束后，司徒乐受到众人的欢呼。她适时地做出双手抱胸、怕冷的样子，考虑到现在的天气并不暖和，她显得楚楚可怜，惹人怜爱。这显然是司徒乐想让李凌归还她的外套。李凌注意到外套并未落在封侯案边，眉头一皱，心想外气武者怎会怕冷？

    尽管李凌对司徒乐颇为关注，但并不愿上当。他隐约察觉到司徒乐试图挑拨他与老皇帝的关系。于是，李凌捡起司徒乐的外衣直接抛给她。这一举动引起了一些司徒乐的粉丝的不满，但看到是美貌的凤儿，他们便都闭上了嘴。司徒乐接过外套披上，微笑着表示感谢。

    老皇帝赞叹道：“真是美妙绝伦！”司徒乐趁机与老皇帝打情骂俏，让老皇帝心动不已。司徒乐原本想利用封侯的关心来挑拨老皇帝和封侯的关系，却发现封侯似乎对她和老皇帝的暧昧并不在意。她心中一动，故意叹息道：“陛下现在一定嫌弃我了，我这年老色衰，怎能与陛下身边的年轻美貌的妃嫔相比呢？”老皇帝安慰她：“哪里哪里，你依然是最美的。”

    司徒乐话锋一转，说：“陛下何必哄骗我呢？我自知或许可以与公主殿下相比，但比起封大人的侍女却相差甚远。否则，封大人怎会看不上我呢？”她的话让在场的人都觉得凤儿确实比其他女子出众得多。李凌一听就知道司徒乐想搞事，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老皇帝周围的妃嫔加起来也不如凤儿一人。

    四王子急忙纠正道：“那位并非侍女，而是封侯的妻子，拥有三品诰命夫人的尊贵身份，同时还是一位武宗大人。”司徒乐听后立刻道歉：“哦，真不好意思，我误以为她没有穿夫人服而说错了。”尽管四王子的解释清楚了她的身份，但这反而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那绝美女子是武宗？这让封侯几乎站在了所有男子的对立面，尤其是他长相普通，让人好奇李凌是如何娶到如此美人的。于是，人们开始私下议论封侯的背景。当得知李凌的事迹后，人们的反应各不相同，有的佩服，有的嫉妒，有的则十分怀疑。毕竟，不是亲眼所见的事情，谁会轻易相信呢？还有人总以为别人在吹牛骗人。

    这时，一位醉态可掬的人摇摇晃晃地走出来说：“在我们巫国，只有王才能拥有最美的女子。这位封大人何不将其献给英明的大夏皇帝陛下？”众人一看，原来是喝得有些多的巫国丞相申屠朗。巫国是大夏国的忠实小弟，为了讨好大夏皇帝，他什么无耻的话都敢说。他的话一出，半天没人回应。老皇帝听了只是笑笑，并没有阻止。王室的几大武宗也保持沉默。李凌看到皇帝没有立即阻止，感到困惑。公然建议臣子献上自己的妻子？这明显违背了君臣之间的常规道理。然而，人家是一个外国使节，按照他们的习俗说出来，你又能如何反驳呢？

    大夏的人们一时不知如何回应。李凌努力压制住要发火的王凤。见李凌没有答话，又有一人站出来说：“我听说封侯大人曾经说过，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从。原来这些话只是说说而已吗？”李凌一看，这是与自己有过节的高吉。自己杀了他女婿全家，他此时不煽风点火才怪。用李凌的话来攻击李凌，李凌终于尝到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苦头。

    以前，李凌在太昌山和城西大营时，总是最响亮地称呼大夏皇帝陛下。但现在，他这样做不是打自己的脸吗？太师高吉站出来指出李凌过去的言辞，让李凌必须给出一个解释，否则他的人设就会崩塌。不少太子党也附和着说，封侯是个阿谀奉承的妄臣，如果不把凤儿献出来就是罪大恶极。然而，其他各大门派却似乎对这些事情司空见惯，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这时，九公主夏雪蓉却站出来为李凌说话：“我泱泱大夏是礼仪之邦，封侯又为我大夏立下汗马功劳，你们怎能如此强逼？”夏友德看到有几位王族武宗在场，不再担心李凌动手，也说道：“怎么不是？既然封侯效忠我大夏朝廷，就是效忠大夏皇帝陛下！为大夏自当奉献所有，而且抗击北贼主要是秦帅和侯帅等所有将士的功劳，岂是他一个人的功劳？他一个人又能杀多少敌人？今日正是陛下七十大寿的喜日，能纳其为妃就是双喜临门，而且也是她的福分。”

    夏友德抓住机会一番慷慨陈词，让李凌想起了在宁州时所谓的道义规矩。他想，这大夏朝廷何尝不也是要讲等级规则？他忘了这大夏朝廷当初不正是从小道义规矩建立起来的吗？这朝廷只会是一个更巨大的一个道义枷锁。李凌开始怀疑，或许漠北草原或者西部草原都比大夏适合自己。

    原本随口用的一句话的事，在某一刻却能置自己于死地。李凌瞧了瞧高高在上的老皇帝，却发现老皇帝似乎高深莫测的等着自己表态。而王室的五位武宗只是有意无意的注视着自己和凤儿，封侯的功劳也几乎被完全抹杀。此刻，封侯的功劳在他们眼中与皇权威信一比微不足道。李凌看着周围人的脸似乎觉得很陌生，犹如梦中。一切都是一场梦一般。王凤一副愤然的的神色只是更挑起他们的征服欲。

    李凌自己捏了一下大腿，疼痛的感觉如此真实。他的心冷到了谷底，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下来，他必须冷静思考如何应对这个局面。

    李凌深知此时硬碰硬并非明智之举。他参加庆典毫无准备，没有武器和保命之物，与之争斗只会吃亏。即便他和王凤能挡住五位武宗，但京都内还有数万禁军，更有那上千名令李凌都忌惮的黄甲武卫。更让李凌心中不安的是，天空中忽然黑云聚集，这让他回想起秋试时的景象，心中愈发不安。

    李凌感觉自己孤独地面对着一个帝国的嘲笑。他再自大也知道，厮杀的结果只有一个——死。然而，顺从也绝不可能。即便有封侯或秦老这样的规劝者，说这只是一个口头玩笑，先答应应付过去，李凌也绝不会这样做。

    在他所在的世界，古代虽然是封建制度，但人们之间仍有基本的尊重。诸如“君为轻，民为重”，“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得民心者得天下”等谚语，都是最直白的公理。然而，在这个世界，王族因拥有武技垄断的绝对压制，阴谋灭了烈火堂和雪山李家，设计消耗真武门等，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屡见不鲜。大夏王族明的暗的各种手段，何尝不是为了守护对他们有利的道义规矩？

    对于李凌现在的境地，不少人幸灾乐祸。高吉、太子和夏友德等人已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一些人虽然对李凌报以同情，但却无能为力。四王子为了可能的继位机会选择不语，九公主的话被淹没在嘈杂之中。秦安秦尚父子的规劝毫无意义，蓝方和张金凤等有心却没有说话的资格。申屠朗还在那宣扬王至高无上，慕容高壮和东郭丰俊等人看着凤儿的脸，心中暗自惋惜。而漠北的几个王子见了都满是惬意，毕竟见到仇敌吃亏，谁能不高兴呢？司徒乐看见封侯的境地，心中满意却又有些许内疚。毕竟这事是她挑起来的，她心中只想绝不能让封侯安心忠于大夏王室。不过，她并不后悔，反正自己也要死了，能拉着大夏的潜在军神一起死也值得了。

    场中众人大多兴奋地议论着，只有埃德加以鄙视的眼神看着这一切，似乎在看一场闹剧。过了半晌，李凌终于站了起来，尽管众人仍在低声议论，但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李凌身上。见到这一幕，众人不自觉地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