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鲁文封

    这份十万火急的情报，源自云州太守崇华，他在云州城被围攻之前，借助飞鸽传书发出了这份至关重要的消息。情报的内容简明扼要：“启奏陛下，北贼可汗率领五十万大军多路突袭云州，云州半数城池已失守。罪臣崇华誓与云州城共存亡，以报国家之恩！”原本心情不错的老皇帝，看到这份情报后，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老皇帝沉思片刻，对群臣说道：“朕刚刚收到云州的紧急情报，北贼趁我国秋试之际，由呐曼可汗率领五十万大军突袭云州，导致云州半数城池沦陷。云州城太守崇华请求援救。诸位爱卿，你们有何看法？”听到北贼真的打来了，群臣们议论纷纷，原本讨论破贼策略时的激情与踊跃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躁动和不安。

    这时，秦尚挺身而出，向老皇帝询问道：“陛下，不知云州城是在何时被围的？”老皇帝回答道：“五日前。”秦尚立刻分析道：“陛下，北贼兵力雄厚且突然袭击，他们的目标必然重大。臣建议立即调遣金阳洲大营的周城兵力驰援，以确保京都的安全。”秦尚作为帝国军中的中流砥柱，一眼就看穿了局势的关键所在。

    京都？北贼五十万大军可能会突袭京都？这一消息立刻在群臣中引起了轩然大波。要知道，现在京都一半的禁卫军已经前往了北关，还有一部分被调往了金阳洲大营。如果真的有五十万大军打来，金阳洲大营的防守能力确实令人担忧。那么，京都周边地区岂不是暴露在北贼的威胁之下了吗？这些大臣们在京都周边都有不少产业，怎能不感到焦虑？

    虽然秦尚对局势的把握非常准确，但他的这番话无疑给已经紧张的局势火上浇油。一群大臣开始不安起来，老皇帝的脸色也变得越发难看。这时，侯成作为老丞相，他的稳重起到了关键作用。他安抚群臣道：“秦帅，你的担忧是有道理的，但也不必过于惊慌。北贼虽然号称五十万大军，但其中真正具备战斗力的也就一二十万。而我们金阳洲大营有十万精锐大军，足以抵挡他们的进攻。更何况，云州关外的虎口要塞足以支撑三个月的时间。只要虎口要塞还在，敌人就不敢轻易南下。”随后，其他大臣和门派代表也纷纷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和见解。

    他们对待那位被誉为奇才的子墨和鲁文封的态度显得冷漠，仿佛在他们眼中，这些初入朝廷的学子尚未具备探讨国家大事的资格。然而，高吉却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机会，意图让子墨在众人面前出丑。他故意引导话题，向老皇帝提议：“在此情形下，或许我们可以听听那兵法奇才、今科状元的看法。”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纷纷转向老皇帝。老皇帝也被先前的争吵弄得有些晕头转向，听到高吉的建议后，觉得也有道理，于是转向子墨询问：“子墨，你对此有何看法？”

    子墨的见解与秦尚颇为相似，他直言不讳地表示：“臣认为北贼此次行动野心勃勃。根据史料记载，北贼过去主要在北关州和苍州边界进行抢掠。但此次，他们在北关州沦陷的地方开始招募我大夏百姓为其耕种，显然意在长期占领。然而，北关州地贫物稀，且战乱频繁，无法满足他们的需求。此外，北关州南有我们的武州重镇，因此并不适合作为他们的长久之地。相比之下，云州更为优越，不仅草原广阔，而且城池稀少。至于虎口要塞，虽然坚固，但我相信北贼圣母已有对策。此次北贼能大举进入云州而不被发现，直至云州城下才被发现，我断定其中至少有半数以上是北贼的精锐。因此，臣建议陛下立即加强金阳洲大营的防御，并从京都禁军增派精锐部队。这样，到时进可收复失地，守可以护万全。”

    子墨的发言有理有据，引发了群臣的热议。此时，鲁文封也站了出来，对老皇帝说：“陛下，臣认为局势并不像状元郎所描述的那样险恶。”老皇帝对子墨的分析本就不满，听到鲁文封的话后，心想鲁文封的兵法造诣也是不凡，于是询问：“鲁文封，你来说说你的看法。”众人的目光再次转向鲁文封。鲁文封感受到众人的关注，心中激动不已，暗想虽然子墨的言论似乎有理，但并非无懈可击，他准备让子墨在众人面前丢脸。鲁文封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昂首挺胸地说道：“子墨兄的言论虽有一定道理，但是太长贼气焰，灭我们大夏威风了！”鲁文封的这番话，显然是对子墨的挑衅。高吉在旁静听，心中却对鲁文封的见识颇为赞许，期待他能给子墨有力的打击。

    鲁文封沉声继续道：“众所周知，漠北之敌每次侵犯我国边境，都是倾巢而出，动辄数十万、百万之众。但你们可曾想过，这百万大军，几乎就是他们全部的国力。非是他们不想减少兵力，而是不能。漠北由多个部落组成，彼此间互不信任。若一个部落单独南下劫掠，一旦失利或被我国将士重创，他们回去后可能会发现自己的部落已被其他部落吞并。因此，他们每次南下都需全体出动，非是团结，而是出于互相防备。”

    这番话一出，群臣纷纷点头，觉得鲁文封的分析很有道理。鲁文封见自己的见解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信心倍增。高吉见状，顺水推舟地问道：“那鲁榜眼可有破敌之策？”

    老皇帝也直起了身子，想要听听鲁文封的策略。鲁文封环顾四周，见众人期盼的眼神，便开口道：“此次漠北之敌倾巢而出，几乎动用了全部兵力。如子墨所言，若他们的大部分精锐都进入了云州，那么北关州和苍州剩下的敌军虽多，但战斗力却大打折扣。我军北方军团经过半年的休整，已有五十万之众。因此，我建议我们此时反攻，收复北关州和苍州。然后，从北关州、金阳洲和定州三路出兵，共计百万雄师，共同攻打云州。漠北之敌初占云州，人心必定不稳。到时候，他们必将败退西出虎口要塞逃回漠北。此战若胜，漠北贼军必将伤亡惨重，至少七八成伤亡，百年之内不敢再犯我大夏边境！”

    鲁文封的话让老皇帝听得心花怒放，仿佛已经看到了漠北贼军败退的景象。群臣也纷纷附和，称赞鲁文封的策略高明。然而，子墨却持不同意见：“陛下，用兵乃国家大事，关乎生死存亡，不可不慎之又慎！战争的胜败，并非只取决于兵力多少。”高吉强调道，“状元郎，你的兵法或许是从他人那里学来的，但身为文臣的我，对兵法也有一番了解。历史上的大战，尽管北贼强大，但最终都是我们大夏取得胜利，将他们赶回漠北。这归功于我们大夏军队的训练有素，军备齐全，更有无数英勇善战的将领。北关州的暂时失利，只是因为北贼狡诈，刺伤了我们的侯帅。如今侯帅已经康复，只要陛下下令，他必定能率领五十万大军迅速收复北关州和苍州。”

    这番话让在场的众人都觉得十分有道理，纷纷附和，请求陛下让侯帅发起反攻。老皇帝听后也感到十分欣慰。秦尚却提出疑虑：“陛下，虽然我们的北方军团人数众多，但刚刚经历失败，士气低落，各军团之间缺乏协同作战的经验。现在仓促发起反击，那我们胜算又几何？”

    高吉立刻反驳道：“如果不趁现在发起反击，难道要等北贼在云州稳固阵地后再进攻吗？到那时，即便我们的准备更加充分，北贼主力回援北关州，我们的胜算又能有多少呢？”秦尚口才不佳，被高吉抓住漏洞狠狠地反驳了一番。

    高吉身为太师，在朝廷中的地位与丞相相当，因此一众大臣纷纷附和，向老皇帝表示支持。秦尚又提出：“那么，臣请命驻守金阳洲大营。”老皇帝听了众臣的吹捧，心情大好，当即下令：“秦帅刚回京都，先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夏尚，立即发飞鸽传书给侯帅，让他立即反攻北关州。各地方官员务必紧密配合。另外，让夏弘盛接管金阳洲大营，整备兵马，巩固防务，统管各部防御，等待时机反攻北贼。”

    大部分群臣都称赞道：“陛下圣明！”老皇帝虽然不太糊涂，但对于金阳洲大营的防御还是有所加强。他拒绝了秦尚驻守金阳洲大营的请求，至于云州的百姓，基本上已经被他放弃了。最后，老皇帝宣布退朝，这场历史性的殿试终于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