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烈娇出

    在座的漠北首领们，包括鹰老可汗呐曼，纷纷起立向圣母致敬。圣母在鹰老可汗的引领下，优雅地坐上了上位。鹰老可汗恭敬地问道：“圣母驾临，不知有何高见？”如果冷艳秋在此，她定会认出，这位圣母正是十年前与她一较高下的司徒乐。尽管司徒乐比冷艳秋年长两岁，如今已近三十五岁，但她的外表似乎并未留下岁月的痕迹，只是眼角略显皱纹，发丝间也夹杂着几缕银白。

    司徒乐神色凝重地说：“十多年前，我游历大夏各地，便预感到大夏如同落日余晖，即将走向衰败。这些年来，我们一方面休养生息，积蓄力量，一方面迷惑大夏朝廷。去年，我们联合西部草原的势力两面夹击，却只占领了这一州多地。”

    一位首领立刻恭维道：“圣母英明，多亏您的神机妙算，我们才能占领大夏的北关州！”其他首领也纷纷附和。然而，司徒乐的表情却并未因此变得轻松。

    她继续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观察天象，推算大夏的国运。自从去年南下以来，先是西部草原的拉那烈在定远关折戟沉沙，接着我们奇袭京都也未能成功。如今看来，大夏国运似有复兴之象。”

    漠北人对圣母的预言充满敬畏，一听此言，都有些不知所措。鹰可汗更是急切地问道：“圣母，您之前的预言是群狼吞虎，我草原雄鹰将雄视天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司徒乐安抚道：“大可汗稍安勿躁，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向大家解释清楚。”众人闻言，都静静地等待她的解释。

    司徒乐缓缓道：“按照我之前的推算，去年底西部草原应该攻破定远关占据定州，而我们北方草原则占领北关州，最终合击云州。那时我们将拥有雄兵百万，直接绕过武洲经金阳洲直破大夏京都，灭了大夏王室。无妄寺也会按照约定自立为佛国，大夏国自然分崩离析。”

    在场的人都清楚当初的计划，有人不禁埋怨起拉那烈来：“都怪拉那烈和拉图鲁无能，还有大夏人居然派出武者行刺！无妄寺的那些和尚也都是胆小怕事之辈！”

    司徒乐却显得颇为磊落：“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在利益面前，讲什么规矩。当时我们也不是刺杀过侯霸吗？”

    “他们的先手攻击虽然让我们陷入了被动，不过这禁武令却算是大夏王室自己先破的，我们算占了一个理。”司徒乐稍作停顿，继续道：“尽管我们成功占领了北关州，但随后奇袭京都的失败却使大夏国运得以延续。根据我最新得到的情报分析，如果不是定远关的那次刺杀，即便西部草原无法攻破定远关，只要他们牵制住大夏国的一部分军队，我们的奇袭部队就不会遭遇大夏国的西北援军，或许我们真的能够攻克京都。遗憾的是，那名刺客最终逃入了雪山，而近期在大夏国内引起轩然大波的李寻思也自称是雪山李家的人。这个雪山李家，或许将成为我们南下称霸天下的巨大隐患！”

    众人闻言，除了烈火堂的人外，心中都有些不以为然，认为烈火堂的先祖未能彻底消灭雪山李家，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烈风当即表态：“圣母，既然他们是烈火堂的仇人，我们既然能灭他们一次，就能灭他们第二次！”圣母则冷静地分析道：“烈堂主，这雪山李家只是藏头露尾之辈，又暗中归附大夏王室，再怎么强也强不到哪里去。只要我们以堂堂正正之师，他们便无处遁形。”众人听到圣母如此从容的言辞，心中都佩服不已。

    这时，圣母话锋一转，道：“我此次突然前来，是有一件大事要宣布。”众人闻言，都凝神细听。圣母指着自己随从中的一人道：“我宣布，立烈娇为圣女，她将在我之后接任圣母之位！”烈娇适时揭开面纱，优雅地走到圣母前行礼。虽然烈娇身材婀娜，美貌非凡，但圣母的话却让众人感到意外。原来，北部草原的圣女职位只是一个过渡性的角色，相当于太子，但这个职位的任期通常很短，大约只有一年时间。鹰可汗察觉到了其中的缘由，便问道：“司徒圣母还年轻，为何急于选定继任者？”圣母露出悲切的神情，道：“自从去年入秋以来，天地气候发生了剧变，大雪灾几乎席卷了整个漠北。如果去年底我们还在关外过冬，不知会有多少子民因此丧生。而今年还未入秋，漠北就刮起了妖风，百鸟纷纷南飞。我深感这其中必有蹊跷，因此推算了一下天机……”

    当司徒乐的话语落下，众人心中都为之一震。这天机推算，绝非轻率之举，传说中圣母一生只能动用三次，每次都会折损十年的寿命。圣母十年前已用过一次，如今再次施展，岂不是意味着她的寿命已减少了二十年？这让人难以想象，司徒乐竟已步入五十多岁的高龄，难怪鬓角已染上了霜白。

    这时，漠北派的首领和部落酋长们纷纷起立，齐声向圣母致意：“圣母！安康！”司徒乐只是淡淡地道：“我推算出，或许近几年内，漠北将会遭遇前所未有的暴雪灾害，北关州、苍州、云州等地也将受到波及。”此言一出，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对于草原人民来说，大雪灾无疑是最大的噩梦。

    部落首领们议论纷纷，有的主张与大夏暂时议和，以停战为优先；有的则建议南下掠夺一番，以储备过冬的物资。鹰可汗直截了当地问道：“圣母既然预知大雪灾，可有应对之策？”司徒乐回答道：“天地大变，必然与国家的气运息息相关。再过一个月，便是大夏国的秋试，紧接着又是老皇帝的七十大寿。届时，大夏各地的才子官员都会齐聚京都。因此，我建议可汗率军南下。”

    鹰可汗疑惑地问：“圣母也赞同南下接粮？”他故意将“抢劫”说成“接粮”，以美化其意图。司徒乐却摇了摇头：“不，我们这次要直捣大夏京都！”有人担忧地道：“可是上次我们南下已被大夏识破，金阳洲边界已有重兵把守。”司徒乐却笑了：“正因如此，我才提出这个建议。”

    众人不解其意，司徒乐解释道：“自从我们入关以来，已击溃大夏北关军团大部。如今驻扎在北关州南和武州的夏朝军队虽合有三十四万之众，但士气低落。原北方军团、禁卫军、地方军和定州军各占约三分之一，分别由候霸、秦尚、八王子带领（四王子已回京都）。他们各自为政，难以统一号令，防守尚可，但进攻我们则力不从心。”众人听后，都觉得司徒乐的分析十分有理。

    司徒乐继续说道：“然而，他们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京都如今只剩下八万禁军。为了防备我们再次奇袭京都，他们又分出三万禁军驻扎在金阳州。这样一来，京都的防御力量便大大减弱了。”

    “京都目前仅驻有五万禁军。”有人提出疑问：“即便京都兵力薄弱，金阳洲重兵驻守，我们又如何能突袭京都呢？”众人深知此刻是京都防备最为松懈的时刻，却苦无良策，心中焦虑难当。圣母却道：“我曾预言，近年荒漠将遭遇大雪灾，同时大夏很快也将迎来罕见的连日暴雨，预测时间大约在大夏秋试之际。金阳洲的大夏守军已驻守多时，防备之心必然松懈。我们可借大雨掩护，突袭金阳洲大营，或许能在大夏老皇帝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兵临京都城下。这场天灾，或许正是上天赐予我们的良机。”

    众人闻言纷纷议论，其中包括鹰部大汗呐曼、长子呐塔、次子呐克、大将狄秋、霍休以及呐嘛业一派，还有格林狼部酋长格雷、其子格尔特，漠蛇部酋长珀西、哈里斯两兄弟，漠北派武宗拉泰、公孙呼、烈风堂武宗烈风等人。下一任圣母烈娇，身为烈火堂的旁支子女，也站在圣母身侧，众人纷纷表达意见。尝过甜头的部落联盟大多表示支持。

    轮到烈娇这位未来的圣母，现在的圣女发言时，由于她出身烈火堂，在漠北人心目中只算是半个漠北人、半个南夏人，众人对她的意见并未太过在意，只是例行公事地客套。然而，烈娇却拿出一份大地图，上面融合了大夏与西部草原、北部草原的地理信息。她问道：“大家能从这份地图上看出什么端倪吗？”众人虽然对地图的大致轮廓有所了解，但却难以洞察其中的深意。有部落酋长不屑一顾地表示：“这些南夏人喜欢摆弄这些玩意儿有什么用？打仗还是得靠手中的刀说话。”不少人纷纷附和。

    烈娇并未动怒，平静地解释道：“据说在大夏国初建之时，部落联盟的实力并不逊色于大夏国多少，甚至几次打到了大夏国的帝都。然而，自从大夏国占领了云州并在云州北建立了虎口要塞之后，之后几百年来就再也没能打到过京都。”

    有人就反驳道：”这次我们不就可以打到京都去吗？那云州要塞我们之后也不是被我们攻破过几次，然而里面什么都没有！打那白死那么多的勇士！“原来大夏国云州最北的虎口要塞位于雪山山脉以北的一座奇山上，虎口要塞依山而建立完全是纯军事要塞，里面只有军人和流放的犯人，粮食基本也只有三月的存量，这据说是当初建立这要塞的元帅制定的。因此里面的驻军还经常抢附近得牧民的牛羊。期初草原部落还组织报仇攻破了几次这要塞，可是几次之后草原人发现仇是报了，但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却基本没有什么收益！慢慢的草原部落都慢慢得选择避开这虎口要塞，虽然北方草原和西部草原也能联系，但是实质上被慢慢的分成了两部分再也无法形成合力！

    烈娇观察着地图，指着虎口要塞说：“你们看，这个要塞就像一把利剑，将原本连绵的草原一分为二。牧民们如果要带着牛羊迁徙，只能绕道远行。而且，这个要塞的主将历来都是大夏禁卫军出身，你们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而之前草原只有一位大汗和一个圣女。”说到这里几个聪明的人都明白了原来这个虎口要塞原来这么用心险恶！有人恍然大悟：“原来这个虎口要塞如此重要！南夏人真是狡猾！”

    烈娇继续道：“虽然北关州苍州地区城池众多，但草场稀少，不适合我们长期居住。所以，我们这次要通过云州，攻取虎口要塞！那里周围都是肥沃的草场，离最近的大夏城池也有五天的马程。虽然以前我们攻破过几次，但因为里面没有人烟和粮食，都放弃了。但如果我们能占领它，作为我们的圣城，人口和粮食问题就迎刃而解了。那时，北方草原和西部草原将再次融为一体！”

    众人听后都觉得有理，鹰部老可汗眼中闪烁着野心。有人提出疑问：“但圣母之前说我们要打的是京都啊？”

    圣母解释道：“攻打虎口要塞和京都并不矛盾。我们可以同时进行，一方面展示我们的实力，另一方面也可以为将来的席卷天下做好准备。”

    “这个虎口要塞，尽管只有一万守军，但其地势险峻，使得敌人难以攻克。即便有十万勇士，也未必能够强行攻下。然而，但是他们那三月粮的战略恰恰也是他致命的弱点。上次运粮已是两月前，下一次运粮还需等待十日。这正是我们的机会。只要让娇儿率领两万骑兵先行截断其粮道，再联合西部草原的几个大部落，出动数万人马，将虎口要塞团团围住。届时，我们的大军便可席卷整个云州。一月之后，虎口要塞必将因缺粮而难以坚守，我们便能轻松拿下它！

    众人听到这个策略，纷纷赞叹不已。鹰老可汗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赞叹道：“圣母果然智计过人，圣女更是天纵奇才！”众人都明白，原来并不需要强行攻打虎口要塞，只需围困，便能轻易拔掉这根插在草原的刺。许多部落曾受过虎口要塞的欺压，如今得知能够拔除它，都高兴得欢呼雀跃。

    于是，鹰大汗命令自己的长子呐塔和呐嘛业率领三万精锐骑兵，随圣女烈娇向西直扑虎口要塞。他自己则与漠北派的武宗拉泰、烈火堂的高手以及圣母司徒乐合，率领约四十万人马直扑云州。而漠北武宗公孙呼则留守北关州，辅助漠蛇部珀西领导部落联盟，带领余下的五十万人马牵制大夏帝国的北方军团。当然，这里的五十万人马，包括了所有能骑马挥刀的战士，所以这剩下的五十万人马实际战力只有那去云州的一半，但即便如此，也足以牵制疲惫不堪、机动性不足的大夏北方军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