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三章 夜探

    李凌并未离开西康县城，整个下午都在城里四处游走，勘察地形，聆听百姓的心声。新上任的县令和县卫，已被他列为了消除的目标。这些官员对西康县、对黑风寨，甚至对他的家，都绝非好事。他决定在离开之前，尽可能地处理好这一切。

    夜幕降临，李凌换上了深色衣物，趁着夜色潜入了寂静的西康县。县城的衰败使得街头的灯火稀疏，空荡的街道上难觅人影，但这反而更有利于他的行动。他迅速来到彩衣坊的门前，那两个守门的人似乎已经回去了，大概是认为一个女子无法逃出这已关闭城门的县城。

    李凌试着推了推门，门是栓着的。他知道前面是商铺，后面才是住处，敲门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于是，他选择了翻进彩衣坊的后园，来到他认为可能是千亦雪的房间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这些天来，千亦雪一直难以安心入睡。听到敲门声，她立刻警觉起来，难道是那个淫僧等不及要强闯进来了？她心中一紧，摸了摸被窝里的剪刀，感叹自己的命运多舛。然而，当她得知门外的人不是淫僧，而是两月前那位买衣服的李凌时，她松了一口气。虽然疑惑他为何此时来访，但只要不是淫僧，她其他的担忧都暂时放下了。她起身穿上外衣，来到门前，虽然没有开门，但开口问道：“你来干什么？现在这么晚了，多有不便。”

    李凌解释道：“我本来白天就想来的，但因为有人守门，怕不方便，所以才选择了这个时候。”千亦雪心中暗想，原来他也是一个怕事的人。李凌继续说道：“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上次的事情道歉，如果以后你遇到什么困难或没有去处，可以去城西新码头找黑风寨的黑山，让他带你到我家去，我家有很多空房间。”我手中有一件物品，只要将其展示给黑山，他便能立刻认出是我所托。”李凌如此说着，心中涌起一阵满足。他随手从门下扔了一件东西进屋。然而，秦雪却因此更加认定李凌是个好色之徒，误以为他想效仿那些富贵人家，收自己为妾。她心中忿忿不平：“你刚刚娶了妻子，就来找我做小妾？难道你不知道蓝色还想让我做他的正室，我都不愿意！”千亦雪故意说道：“再过几日，我便要嫁给蓝县卫了。”

    李凌一听，误以为千亦雪对蓝色的为人并不了解，便急忙解释道：“那蓝色并非良人，他……”然而，千亦雪心中却觉得好笑，觉得这些男人总是喜欢在背后说人坏话，其实他们本质上都差不多。她打断了李凌的话，说道：“他毕竟是个县卫，对于我这个寡妇来说，已经算是不错的归宿了。”

    李凌并未听懂千亦雪的言外之意，只是说道：“那你可能要失望了，那我便告辞了，你多保重。”说罢，他转身离开了彩衣坊。千亦雪等了一会儿，见外面没有动静，便回到床上渐渐入睡。

    李凌离开彩衣坊后，径直来到了蓝色的住处。此刻，蓝色和蓝音等九人正在大堂内吃肉喝酒，旁边还有几名丫鬟伺候着。李凌注意到，蓝色穿着官服，其他六人则穿着白天所见的那种黑白条袍，还有一人穿着黑蓝条袍。他感觉到穿官服和黑蓝条袍的两人比其他六人似乎更为厉害。

    正当李凌思考如何动手时，其中一人站起来，端着酒杯向穿官袍的人敬酒道：“音师叔，我敬您一杯。您看能否也给我们几个安排个官职当当？看看色师叔现在在街上多威风。”另一人附和道：“就是，色师叔不仅升官发财，过两天还要娶个漂亮娘子呢，真是双喜临门啊！”那位身着蓝色官服、满脸络腮胡的汉子，满脸得意。另一位穿官服的，显然是县令蓝音。旁边，一个身着黑蓝条袍的瘦削身影说道：“蓝师兄，我听说那千娘子是个难缠的寡妇，你真要娶她？我看她宁死也不会愿意的。”蓝衣人淫笑着回应：“我一看那千娘子就是极具魅力的尤物，就算她不愿意，早晚也会在我手下服服帖帖的。哼，你还信什么金扫把的说法？我们可不是那些无知的乡野村夫！如果真的有金扫把星，我倒想用我的金枪和她较量一番！”众人都大笑起来。

    此时，蓝音也笑道：“各位同门，不必急于当官。这西康县的小官位置，实在没什么可稀罕的。我们的目标是将来做将军、太守，等筹集到足够的钱粮，按照方丈的计划，南若寺就可以自募一支军队北上抗敌。到时候，各位兄弟只要杀敌立功，大业成就时，何愁没有官做？”周围几人听到这话，都会心一笑。

    然而，这些侍女却听不懂他们的对话。李凌一听，便觉得这是电视剧里反贼聚兵谋反的桥段。又听一人急切地问道：“那我们还要等多久？这西康县一个月下来，街上人都快没影了，真没意思！”蓝音心想，还不是你们几个没事就在街上欺负人，见不顺眼的就打，见到想要的就抢。但他还是回答道：“快了，别看这只是个小县，我们这一个月就得了八十两黄金，五万多两白银，这西康县的乡绅还真有钱呢。”

    蓝衣人接口道：“明天城南赵家娶亲，到时候我们又可以大赚一笔！”另一个身着黑白条的汉子说：“师傅，今天我又卖掉了一块河边荒地，得了一两黄金。我打听到这是山里一个叫黑风寨的地方，他们似乎很有钱。要不我们过两天去看看？”说着，他拿出一根一两黄金递给蓝衣人。蓝衣人接过黄金，毫不避讳地放在大堂角落的箱子里。李凌一看，这不正是今天卖给黑山的那块地吗？李凌听到他们再次提及攻打黑风寨的计划，心中坚定了杀意。看来，今天他必须采取行动了。这时，他注意到这群人已经酒足饭饱，开始闲聊几句。随后，他们竟然将侍者全部赶了出去，在前院开始练习武艺。

    六个弟子各自手持铁棍，相互切磋；黑蓝袍的瘦汉子和蓝音则分别持刀和剑，他们的动作流畅而有力，展现出真正的武术风采。李凌首次亲眼目睹了这个世界所谓的武艺，它与他以前在电影中看到的武术有些相似，但似乎更加实用。毕竟，这是一个冷兵器时代，武术并非仅仅是为了表演。

    观察了一会儿，李凌发现蓝音和那黑蓝袍的武艺明显高出一筹。尤其是蓝音，尽管他使用的兵器最重，但他的速度和技巧却是最为出色。李凌估计，蓝音的实力应该略逊于拉图鲁，而其他两人的实力则超过了侯成。李凌自信能够对付他们，但他担心对方逃跑或伤及无辜。毕竟，这次行动与上次不同，上次他身处陌生之地无所顾忌，而现在他已经是半个西康人了。

    李凌一边观察一边思考对策，就在这时，蓝音放下了兵器，向荣清的院子走去。黑蓝袍的汉子笑道：“色师兄，自从来到这西康县，你的武艺似乎越来越精进了。不过今天怎么只练了一刻钟？”蓝音笑着回应道：“要不要来和我切磋一下？”黑蓝袍汉子连忙摆手表示不敢。

    蓝音转身离去时，蓝音看着他的背影羡慕地说：“师弟，色师兄天赋异禀，练的是方丈亲自传授的南火诀。据说他内火旺盛，所以需要找女子调和。方丈还说，色师兄已经到了瓶颈期，只要突破瓶颈，必将脱胎换骨。到时候，在整个大夏帝国中，他都将是有数的人物。”黑蓝袍汉子虽然说得豪爽，但嘴角却流露出一丝妒忌。李凌瞥见那抹蓝色身影向后院走去，心中暗自琢磨，这或许是个难得的机会。于是，他蹑手蹑脚地绕了个弯，紧随其后，也翻入了荣清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