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黑风寨

    次日，李凌再次沿着河流翻越数个大山峰。天色渐暗时，他在一个山峰上发现远处的山峰间升起了数条淡淡的炊烟。李凌心中充满惊喜，迅速找了一棵树爬上去，眺望那炊烟的方向。然而，他突然开始犹豫：明天见到人该怎么办？他一直渴望找到人类社会，但当它真正摆在眼前时，他却感到迷茫。

    之前，李凌曾设想过各种可能的情况，但现在看来，似乎都不太妥当。于是，他决定就地休息，好好思考。夜深人静，他拿出手机，准备听听音乐。一看时间，竟是12月31日！新的一年即将在地球上到来，而他已经来到这里三个月了。想到自己的妻儿，他的眼泪不禁流了下来。迷迷糊糊中，他渐渐进入了梦乡。

    清晨，东方的太阳升起，虽然是冬天，但天气还算不错。今天是新的一年的第一天，虽然不是春节，但也给李凌带来了新的希望。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装束，外面穿着上次从村庄里带出来的衣服，头上用布包着头巾，以掩盖自己的短发。这个世界的人头发都是长发，他现在的头发虽然长了一些，但还是能看出差异。他翻起风衣的帽子，但对于长长的胡子，他有些犹豫。最后，他还是决定修剪一下，以免看起来像土匪。

    一切准备就绪后，李凌向昨天看到炊烟的地方走去。虽然只剩下几座山了，但他走得并不快。他既激动又担心，翻过最后一座大山峰时，应该就能看到山下的情景了。然而，他突然发现了一只白虎。自从见识过那雪蛟后，他对这个世界的生物更加谨慎。他凝神戒备，但没想到白虎转身就跑了。李凌不知道原因，但他知道这种野生动物对危险的预知非常敏锐。他自己也算是杀神了，何况背上还背着蛟皮呢。老虎嗅到雪蛟的气息，吓得赶紧逃离。此时是大白天，李凌觉得这只老虎似乎并不凶猛。于是，他跟随了上去。树林茂密，最近经常下雪，地面和草丛都覆盖着积雪。他沿着一条像“大路”的痕迹，走到了山顶附近。李凌再次发现了那只白虎，它正躲在“大路”旁一个背风的山坡凹处，那里似乎是它的巢穴。两边都是大树，中间的杂草被白虎压平，地上还有一块肉，应该是它的食物。

    白虎这次没有逃跑，它似乎很生气，因为李凌一直跟着它，侵犯了它的领地。它向李凌发出咆哮：“吼！嚎！”李凌远远地看着，但并没有害怕。他猜测这是一条人为踩出来的路，可能是前面寨子的人以前出入的通道。李凌还发现老虎窝旁边有一件破烂的黑衣服，他的脸色顿时变了，这只白虎可能吃过人！

    李凌右手拔出西瓜刀，小心翼翼地接近白虎。每前进几步，白虎都发出咆哮。但当李凌走到只有十多米远的时候，白虎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它转身逃跑了。李凌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他决定要杀掉这只吃人的老虎。

    另一方面，秦雪今年刚满17岁，她是黑风寨的族人。黑风寨部落属于黑族九部之一。她的母亲原来是黑风寨的老族长黑羽的次女黑雀。秦雪与她的大姐黑凤自小形影不离，但后来她们都喜欢上了同一个人——黑风寨当时的第一勇士小伙黑土。然而，黑土选择了黑凤。伤心的黑雀一气之下离开了黑风寨，在山外遇到了出走的大夏国秦家落榜庶子秦学宇。尽管秦学宇落榜，但他的见识和学问远超过封闭落后的黑风寨人。两人很快相爱，但秦学宇因家族规矩而不敢与她在一起，准备返回自己的家族。然而，黑雀在黑风寨长大，深受黑族人敢爱敢恨的作风影响。她认为只要两人相爱就足够了。黑雀将秦学宇带回了黑风寨。几年后，秦雪出生，又过了五年，秦武也来到了这个世界。秦学宇，作为一个读书人，在黑风寨的山间生活久了，可能因此患上了风湿病，最终在秦雪十二岁那年离世。他临终前并未责怪黑雀，而黑雀也因过度悲伤，在第二年也离世了。于是，年仅十三岁的秦雪与七岁的弟弟秦武，在老族长黑羽的庇护下相依为命。

    尽管秦学宇手无缚鸡之力，但他的到来却极大地提升了黑风寨的文明程度。他教会了寨民在房前屋后开垦菜地，引进种子，还在寨子周围设置了防护栏以防野兽入侵。他还公正地处理邻里纠纷，赢得了大家的尊敬。然而，老族长黑羽不会将族长之位传给他，因为秦学宇既是外人，身体又虚弱。

    秦雪十五岁时，按照族规，她应该自力更生或嫁给族内的青年。但受过父亲教育的她，见识远超他人，加上随她母亲的倔强性格，她决定带着弟弟独立生活。虽然山间食物匮乏，但秦雪家的菜地还算不错，偶尔还能与邻居交换米麦。然而，生活依然艰辛。

    幸运的是，黑风寨附近产一种名为玉雾芝的药草，与灵芝相似。县里每年都要按规定上缴一定数量的玉雾芝，多余的还可以换取钱或粮食。因此，尽管两姐弟生活辛苦，但还能勉强维持生计。然而，今年夏天后，一只白虎霸占了寨子后山，还伤了两条人命。族长多次组织勇士去捕杀，但白虎狡猾，难以对付。后来，白虎晚上还偶尔袭击黑风寨，幸好有猎狗警示，加强了防护，才没有造成大的损失。但族人们越来越不敢去后山采集玉雾芝了，只能在其他几座山采集。眼看县里就要来收玉雾芝了，但很多户的量还不够。每户的定量是按人头算的，这让秦雪姐弟陷入了困境。秦雪采集的玉雾芝只够一个人多一些的量，还差一小半。由于今年没人敢来采集，秦雪决定冒险去后山采集。她知道大山峰有几个地方有很多玉雾芝，并且已经观察过哪些地方没有白虎的踪影。因此，她早早地瞒着弟弟出发去后山采集。

    天还没亮，秦雪就出发了。和预计的一样，她很快就采够了不少玉雾芝。看到背筐还能放些，她想多采些以后再换些米什么的，于是继续采集。然而，眼看快要采满时，她听到了老虎的叫声。她立即拿出准备的小镰刀准备拼死搏斗，但并未发现白虎。出于谨慎，她开始快速下坡准备回寨。

    刚走不远，又听到更大的老虎咆哮声。紧接着，她听到后山树林中一串撞开树枝的声音。秦雪边跑边看，不一会儿就看见一只大白虎从树林中飞窜出来。虽然老虎离她有两三百米远，但她心中充满绝望。

    老虎的长啸声传遍了整个寨子，全寨的人都在寨子后方防护栏处集合。老族长黑羽已经将族长之位传给了黑土。黑土集结勇士准备防御老虎的侵犯。他们开始查问谁家的人去了后山采集玉雾芝。很快，秦武跑来告诉黑土说自己的姐姐不见了。黑土一听就知道坏了，这个倔姑娘多半去后山采集了。

    黑土对秦雀感到内疚，对她的两个孩子也很照顾。本来他已经暗地告诉秦雪她家只用出一个人的份就可以了，毕竟她弟弟没成年，但被秦雪拒绝了。现在知道情形后，黑土和老族长黑羽都非常焦急。

    黑风寨虽然人不多，只有一千多人，但却十分团结。这也是黑族能在大山之中生存的必要条件。黑土让老族长带大部分人在此守护，自己则带领勇士们去寻找秦雪。秦雪和她的部落勇士们，手持木盾、长矛和猎弓，上山搜救失踪的秦雪。突然，一只老虎向秦雪冲来，秦雪吓得呆了，尽管她手中紧握着小镰刀，但内心明白这不过是徒劳无功的抵抗。在这危急时刻，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父母的身影。

    就在这时，树林中飞出一个身影，手持一把怪异的刀，背上背着像乌龟壳的东西。如果秦雪看过忍者神龟，她一定会惊呼这就是忍者神龟。然而，她并没有这样的认知。很明显，这只白虎是被这个人追出来的，它在逃跑。

    秦雪注意到这个身影相对瘦小，与族内的强壮小伙子截然不同。她不禁联想到自己文弱的父亲。难道这是父亲来救她了吗？然而，这些想法在她心中一闪而过，她感到全身重新充满了力量。面对眼前的老虎，她不再感到恐惧。想到这只白虎给寨子带来的苦难，她竟然拿着小镰刀冲了过去。

    李凌一跑出林子就看到了这个勇敢的姑娘。他看着她先是一动不动，然后居然拿着小镰刀冲向老虎，这让他感到有些惊讶。这里的人真的都这么厉害吗？他不由得稍微放慢了脚步。

    然而，白虎并没有这些想法。它本来就在狼狈逃窜，现在却看到一个小姑娘拿着小镰刀来拦路。李凌很快发现，尽管小姑娘的动作速度比那些普通士兵快一些，但她根本不是老虎的对手。于是，他立即加快了速度，他可不想看着这个刚认识的人被老虎咬死。

    李凌的速度达到了极限，他下意识地大吼一声：“快让开！让开！”秦雪听到这个声音，虽然听不懂，但也让她从恍惚中惊醒。她意识到自己正冲向老虎，但已经来不及了。转眼间，白虎已经在五米外，它一飞扑向秦雪，血盆大口咬向她的脖子。秦雪只觉得那血盆大口已经到了自己的眼前，她手中的小镰刀却不听使唤。

    就在这时，一声白虎的嚎叫声响起。眼见白虎即将咬死那位姑娘，李凌果断挥刀砍断白虎的尾巴。老虎吃痛，嚎叫一声，翻滚到地上，堪堪避开了秦雪。秦雪看见白虎从自己身边翻滚过去，随后那人闪到自己身前，将她拉到身后。她看见地上那段只有一指长的白虎尾巴，再转身，那人已挡在自己身前。

    尽管白虎被砍了一小节尾巴，外观变化不大，但它明显受伤，愤怒之下失去了理智。此刻的白虎只剩下动物本能，转身大吼一声，向李凌扑去。对于曾杀过雪蛟的李凌来说，这老虎显得较为弱小。他本想直接了结白虎，但想到白虎皮在前世是珍贵之物，如鹿鼎记中吴三桂所拥有的那张。自己的刀法虽然精湛，但也不能损坏了这虎皮。

    秦雪目睹了接下来不可思议的一幕。李凌将小刀插回，冲向白虎。白虎一跃而起，却被李凌闪身侧面一拳击中头部，重重地摔在地上。李凌迅速翻身而上，一阵掌拍之后，老虎的嚎叫声渐渐减弱，只剩下四肢乱蹬，显示出它受到了重创。

    白虎的生命正在流逝，虽然仍有抽筋的动作显示着生命反应，但李凌已经准备结束它的生命。他拿出刀，在老虎脖子处比划了一下，然后一刀插了进去，开始放血。一手压住虎脖，一手拿出自己唯一的木杯子，准备接住流出的血液。

    李凌之所以选择用刀杀虎，是源于他小时候在农村的经验。那时，人们知道快要死去的瘟鸡、鸭和猪，都需要放血，这样肉质才会好。在那个年代，这些肉已经是难得的佳肴了。李凌小时候甚至还吃过老鼠肉，那是他发现一群偷米的老鼠被困在米缸里，被父亲倒出来打死、剥皮、去头后。妈妈用辣椒烹制的菜肴，那香气至今令人难以忘怀。至于第二个原因，他听到了山下传来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呼唤“秦雪！秦雪”。这两个音节，很可能就是眼前这位姑娘的名字。因此，他决定与这些人建立联系。在交往过程中，他必须控制自己的举止，不能表现得过于异常。于是，他选择了一刀杀死老虎，相较于用拳头打死老虎，这样的方式可能更易于他们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