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谁把我气海撑爆了（上）

    张辰现在的瞳术得自于观主，那位观主几乎修习了当今唐国所有的神通术法，最后又经自己多年的糅合精简，可以勘破几乎世上的一切虚妄。

    方才张辰并未怀疑瞳术映照结果的原因也在于此，以他现在的元力境界，再加上观主所创的术法，想来世上该没有什么虚妄能逃得过去。

    结果现在朱宏说，他们的元力是被太阳吃掉了？

    张辰微微眯起眼睛再次运转瞳术，火球仍旧是火球，脚下土地也毫无变化。

    他略一思索，体内的元力开始向外逸散，这个过程就像一个人将手中握紧的沙子扬了出去。

    一旁朱宏察觉到这种变化，一时诧异，心想是不是三姑爷已然断绝了出去的心思？

    只是接下来的事情，令朱宏诧异，甚至觉得虚幻。

    一个人的元力要完全逸散，需要多久的时间，又会产生什么现象？在朱宏的概念里，就算是四境巅峰，半个时辰足以，令方圆百丈起一些浓雾已是极限。

    可这位姑爷呢？

    朱宏眼看着四周的浓雾弥漫，一直到他的视线也开始模糊，身上的衣服开始潮湿，直到天上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这些雨珠子里全都是精纯的元气。

    最后，浓雾将整个村子包围，村民一个个全都跑出来，震惊的声音从雾气后面一句句跑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元气？”

    一旁朱宏突然意识到，这位姑爷的境界，好像比自己刚才所想的要高上许多。

    张辰此时也停止了元力的逸散，他放出感知，果然察觉四周的元气正在迅速消失，消失的方向，正是天上悬挂的太阳。

    “朱宏说得不错，居然真的是太阳在吃元力。”

    张辰久久没有做声，心底在琢磨这太阳的本来面目，另一边朱宏终于忍不住问道：“姑爷，您究竟是什么修为？”

    张辰想了想，道：“方才我与你说过，如今世上大监司，喟叹观观主，陨墨山宗主三人都已因为一些意外死去，他们三个，便都是我杀死的。”

    “大监司死了？”

    “观主死了？”

    “宗主也死了？”

    张辰的话音刚落，从院外的浓雾传出一阵震惊的说话声。

    这些人都是循着浓雾的源头而来，他们虽都已经没了元力，但是境界和眼力还在，自然也能察觉四周雾气的浓淡和流动。

    朱宏听了这些声音，对张辰道：“姑爷，此处不仅有唐国的人，还有许多来自喟叹观，陨墨山和前朝，不过先生不必担心，这些人在此处待得太久，早已没了过去的门户之见，只要进得谷国，就都是谷国人，他们方才的态度，应该只是觉得震惊罢了。”

    事实也的确如朱宏所说，此处众人在经历了长时间的小农生活，年年风调雨顺，人人阖家团圆，平日里虽也有不如意和鸡飞狗跳，但对外界大事的欲望反而降低到几乎没有，他们甚至忘却了自己过去的身份，已经完全融入这个谷国社会。

    等众人走后，张辰仍旧抬头望着天上的太阳，一直到四周的浓雾散尽，他忽然问：“朱宏，如果这一处深谷，此后再不像以前，你会想要出去吗？”

    朱宏想了想道：“倘若此处还能像以前那么安宁，我便留下，有件事说出来姑爷和老王爷或许会因此责怪我。

    我跟随老王爷戎马半生，虽也经历长安城的春风得意，也曾知晓什么叫做大唐荣耀，但是这短短两年时间，我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天伦之乐，什么叫乐不思乡。

    就在方才，听完了先生所说的时局动荡，我在某一刻担忧老王爷的安危，的确想要离开······”

    说到这里，朱宏看一眼身旁的妻子，两个人十指相扣相视一笑，朱宏道：“可姑爷，如今我已不是无牵无挂的人，老王爷又有了姑爷在······我朱宏是一个粗人，我只能告诉姑爷，我家娘子不曾修行，倘若有一日，她先我而去，恭王府只需说一声，我朱宏必定不惜此身性命。”

    一番话说得笃定，张辰也知道他真情恳切，仍觉感慨，原来一个人只有尝过了幸福，才知道什么叫甘心，哪怕放弃过去拥有过的激荡和荣耀。

    张辰微微点头，又一次看向那颗太阳，他说出自己方才问朱宏那个问题的原因，“我已经知道怎么出去，只是，或许会让此处不复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