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谁是张辰的对手（上）

    这一夜张辰以长剑让江湖动，心情最激荡的不是朱重三和这些学子，而是一直不曾喝多了的芷安。

    她在水云间时瞧着这些男人推杯换盏，虽也感慨，却不能共情。

    直到张辰提剑飞身出去，于月光下做了一场收割人命的剑舞。

    芷安看着那道影子，似乎又有了当初初见蛊神本体的激荡，但这种激荡被她很快压制了下去，她看着那道影子，道:“唐国千年青史，留名者不知凡几，但是似他这样风姿逼人的又有几个？哪怕没了仙神之力，仍称得上英雄豪情。”

    她只觉目眩神驰，但同时心底某个想法也随之膨胀，“若是能让这样的人物对我死心塌地，就在我的脚下，又该是什么样的光景？”

    这一夜，城内的上万江湖人，都被一人杀得胆寒，除去那些本就离得极远只为凑个热闹的，许多人原本蠢蠢欲动，经过一夜后这种冲动都被完全冻结，庆幸自己没有冲上去。

    城内有剑道天才亲眼见那一幕，说一声持人间之剑，用的也是人间剑法，偏偏出手就有了仙神气派。

    总而言之，非常人，也非四境能够抵挡。

    那么，世上有几人是他的敌手？

    有人猜测，陨墨山宗主或那位大监司会不会出手？

    ……

    ……

    朱重三最近的心情很一般，因为他听到了江湖上的某些传言。

    那则传言里，说起张辰都说不愧仙神之名，说起书山学生是不愧君子之名，唯独最后说起朱重三，只有那一句，“吾弟容貌甚伟。”

    接着又不知是什么人扒出了东如山的事情，声称当今武国大将陈戈亲口说过，若非那一日朱重三喊了一声兄弟救我，这个唐国名将已命丧当场。

    不论别人信不信，至少江湖上很多人信了，于是朱重三在江湖上有了不小的名号，叫:看我兄弟大将军。

    府城之后，众多学生拜别了张辰，现在官道上又只是一辆晃晃悠悠的马车。

    朱重三在车里大吐苦水，“老子绝不是单靠兄弟的窝囊废，当初东如山上那是没辙了才喊一声，天杀的陈戈，待我来日战场上相见，一定杀他个片甲不留。”

    这句话他已翻来覆去说了许久，偶尔看向张辰的眼神还有些幽怨，“兄弟啊，你怎么就不能留几个人让我砍呢？现在江湖上就会说，是你我共持刀剑，砍半个江湖，这不是好听了许多吗？”

    张辰只笑着说下次一定。

    马车晃晃荡荡到了进了又一座县府，三人于茶楼上休憩，忽听楼下有醒木拍案，低头看过去，原来是午休时分过去，茶楼里特有的说书人上了台。

    芷安也饶有兴趣地瞧过去，笑着道:“过去在春山薄常听别人说茶楼里的说书人可知天下事，可惜在长安难得一见，天子脚下有许多事儿不能议论，今儿个总算能听个清楚。”

    张辰瞥她一眼，觉得这位花魁探着脑袋往下去看，眼睛里满是小鹿似的好奇，才意识到她其实也刚过二八年华，只是平时看着妩媚又狡猾，才会总忘了她的年纪。

    张辰想了想道:“你不妨坐过来靠着栏杆儿，也好听得清楚。”

    芷安微微一愣，心头的喜悦滋滋要冒出来，暗道他难得有这么体贴的时候，看样子这些日子的相处，他终究也不能抵挡本花魁的手段，但她扭扭捏捏，“我占了你的位子，这样不好吧。”

    “那算了。”张辰扭过头去。

    芷安却已经见缝插针一屁股坐到了里面，倚在二楼的栏杆上，她低头去看说书人，嘴上道:“不过，先生说的话，我向来是要听的。”

    张辰微微摇头不去管她，低头去喝茶。

    他也的确不刻意去听，沉下心神去回想最近所见所听的种种，这对他构建气海都有极大的好处。

    楼下说书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上来，直到某一句话开始，引起张辰的注意。

    “当今恭王府赘婿，竟是仙神降世，各位都应该知道。”

    芷安笑着回头拍拍他的胳膊，“快听，他在说你。”

    说书人道:“自北荒一战后，恭王府姑爷张辰的仙神之力已被消弭，陨墨山宗主曾告知门下亲传，说这是观主以人间阵法将他的仙神之力封印了起来，因此才让世上无仙神。

    可不久前，江湖上传出吃了神仙就能做神仙的传言，半个江湖齐聚典府，最后却被张辰一人一剑杀了个胆寒，因此世人又说，仙神依旧是仙神，哪怕落了地，仍旧天下无敌。

    因此，我们今天要说的，就是当今世上，有资格做了张辰对手的，还能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