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天道落长安 第162章安史山造反（上）

    “走吧。”张辰道。

    朱重三等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一直在等待，现在听张辰这句话，才知这场让他们严阵以待的事件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

    朱重三想了想，还是问道:“发生了什么？那人是不是已经来过？”

    张辰点头，“的确来过，已经退去。”

    朱重三悄悄压低了声音，问道:“是不是已经交过了手？”

    张辰颔首，想了想又接着道:“那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是谁胜了？”朱重三再问，他对张辰后面的那句评价并没有接茬，因为他很清楚这件事，那毕竟是传说中的人物。

    他自己本身的武力其实并不差，虽然不比四境怀道，但是如叶芳之流，还是有一战之力，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早已超出了寻常境界能够参与的范畴。

    张辰想了想，没有直接表明胜负，只是说:“他好像有些不服气。”

    朱重三肃然起敬，这一次不仅是对这位兄弟的实力，更因为对方说话的艺术。

    “等我以后胜过了强敌，也一定要这么说。”朱重三心想。

    他回头对副将道:“告诉兄弟们，观主已经败逃。”

    副将闻言，震惊且崇敬地瞧了张辰的背影一眼，转念又问朱重三，“将军，方才我们什么都不曾看到，观主是如何败走的？”

    朱重三怎么可能知道详情，但他想了想，低低在副将耳边说了两句。

    副将细细听完，将这件事传递了下去。

    这行人还未走出东如山，所有将士都已知道观主败逃的消息，只是每个人所听到的版本不尽相同。

    朱重三为了凸显自家兄弟的威风，也为了壮一壮众人的士气，因此告诉副将：“你们方才也看到了我兄弟飞剑出山，归来时候已经染血，那是因为我兄弟已经能做到一念千里的境界。刚才那个劳什子观主还在千里之外，我兄弟就已经察觉，所以一道神通过去，还没来得及出现第二招，观主已经败逃。”

    副将听完以后只觉激动万分，对张辰的崇敬便更不能自已，回头将消息传了下去，“让兄弟们不必担心，方才观主还未来得及走出自家府邸，已经被那位一个念头摁在原地，之所以没杀了他，还是希望让兄弟们将来有亲手复仇的机会。”

    这番话经众人口口相传。

    “难怪方才觉得有一阵风过去，正是那一位的神通术法，江湖野史说什么观主的道法通天彻地，面对那一位的术法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

    “那一位还没出力，观主就已经倒下了。”

    诸如此类的话一时流传。众人走了将近三个时辰才终于走出山脉，到了此时，朱重三对张辰刚才那一剑的威势才感受更深，若非刚才一剑开山，他们一路崎岖翻山越岭，将不知要走多久。

    当山峦两侧的阴影终于被众人甩在身后，而此时已过了黄昏，天边儿只有残余的几缕光辉还在垂死挣扎，那些在深夜出行的猛兽山魈开始活动，被众人身上的浓重血腥气吸引过来，但也只是远远瞧一眼就迅速逃离。

    张辰回头告诉朱重三，“你们一路向南去，就是来时的府城，我此次虽能救你一命，但陈戈未死，等消息传回长安，你一定会有许多麻烦，那些事我却并不擅长。”

    朱重三自然明白张辰的意思，躬身做了一礼，“不论如何，多谢兄弟，不只为我自己，也为身后这些唐国男儿。”

    而张辰的身影已在逐渐变得模糊，这是他的念头从此处撤去，将要离开的缘故。

    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张辰说：“此外，我的身份，还是尽量瞒一瞒吧。”

    ······

    书山上。

    张辰和杨雪灵在后山赏黄昏。

    也恰在最后一抹阳光收敛了形状，张辰的眼睛忽然明亮了几分，这是那一丝意念归来的缘故。

    杨雪灵若有所觉，侧身看了张辰一眼，问道：“怎么啦？”

    张辰摇头，“没事。”

    杨雪灵也不多问，只是又把视线投落不远处起了灯火的长安，一对儿亮晶晶眸子里就盛（cheng）着这座朦胧城市的盛（sheng）景。

    这座千年来埋葬和绽放无数人美梦的古都，就算远在山外，单单去看这座城的灯火，就好像在看着这座城的眼睛，耳边都好像在回荡那些游人的喧嚣，那些商贩的呼喊。

    杨雪灵仰躺在大石头上，毫不顾及什么姿态形象，这么久以来，也只有和身边儿这个男子在一起的时候她才能这样。

    她闭上眼睛，耳边儿能清晰捕捉到在风中穿插的，张辰的呼吸。

    她说：“张辰，如果以后也能一直这样儿就好了。”

    她的话音刚落。

    从极远处的天边儿，传来渺远的巨吼，张辰没有睁眼眼睛去看，但他知道那声巨吼的来源。那是北方荒野上盘踞的巨蟒，曾在长安和真龙纠缠杀伐，那是代表了安史山气运的具象。现在，它的这一道声音，就好像在告诉这个世界。

    “今天过后，我安史山，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