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48章 没有她，府里依旧有条不紊

    当晚，老夫人因气急攻心，而引发心疾突发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大将军府。

    楚凛该尽的孝道自然是要尽的，他立刻派人连夜去太医院递了请帖，请了当值的太医为老夫人诊治。

    不是为了别的，不说老夫人生了病，儿媳还要侍疾，这万一真的去了，楚凛这个名义上的长子还要丁忧守孝，多耽误事儿呢。

    好在，罗太医的一剂猛药将老夫人救了回来，只是，老夫人以后数月都必须在榻上静养，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

    将老夫人处理妥当，罗太医顺便又来了趟涓溪院，看看楚大夫人近况如何。细细观察了楚大夫人的脸色，罗太医便将心放了下去。

    只是，之前他给楚大夫人开的药方，虽能安神平心，但副作用稍大，服用时间一长，会引得服药之人注意力涣散，长期服用并不合适，是时候该改改药方了。

    罗太医为楚大夫人细心诊了脉，见一旁的楚大小姐欲言又止，罗太医向楚大夫人道了声“夫人放心，一切安好”的话语，便随着楚大小姐走出了里间。

    “大小姐，可有话要对老夫说？”

    楚南絮有些不好意思地从袖中掏出她写的方子，递到罗太医面前，“罗太医，我这阵子自学了诊脉，只要有时间，就观察母亲的脉象，依我对母亲身体的了解，写下这么一副调理身体的方子，你看看如何？”

    寻常医生诊脉，只能观察一时，像楚南絮这般没事就摸一把萧涓涓脉象，自然对其身体状况的熟悉程度比罗太医更加详细。

    罗太医面露惊色，连忙接过楚南絮递过来的方子细细查看，这一看，他惊讶非常。

    “大小姐，还会医术？”

    “稍稍有所研究，只是希望为母亲调理好身体。”

    罗太医摸着胡须，“可真是巧了，大小姐这药方，和老夫即将要为大夫人改的药方极为相似，只是用量上稍有不同，另外，大小姐药方里的这一味苁草，可真是绝了，加之可以理气滋阴，由内加强体质，”罗太医看向楚南絮，“大小姐，你师从何人啊？”

    楚南絮赧然道：“小女幼时得一乡下赤脚大夫的照拂，他离世后留下了些手写医书以及医药古籍，小女才疏学浅，仅依书上提点拟下药方，能得罗太医认可，小女便放心了，日后，小女可以为母亲准备一些日常药膳，循序渐进为母亲填补过去亏空的身子。”

    “自学？”罗太医比楚成尧惊讶多了。

    他一是感慨这楚大小姐自学能力之强，二是好奇楚大小姐口中的赤脚大夫医术是如何高超，就连苁草这一偏门药草都有所记载。

    苁草并非世间难寻，只是很少有人知道其根系可以用药，他也是从太医院收藏的古籍里无意翻到的。

    “大小姐，那位先辈所书的医书，老夫能否借来一看？”

    楚南絮自然不会拒绝，立刻回自己院子随手取了几本庆爷爷留给她的书，在送罗太医出府时一同带上。

    之后母亲喝的汤药，因着全京城药馆没有苁草的存在，只能暂且用罗太医的方子进行调理。不过，楚南絮因着得到了罗太医的认可，心里信心倍增，学习医书的干劲更足了，另外，大哥给她的偏门毒方书，她也没有抛之脑后，没事就去翻一翻，凭借她尚佳的记忆力努力记在脑中，不能枉费哥哥的一番心血。

    翌日一早，楚南絮开始实施她的新计划。

    据卫武的观察，楚凌外室杨氏有一婆子，经常趁外出采买的功夫，与楚凌一小厮接洽传递消息。

    有钱能使鬼推磨，一两银子收买不了那婆子，那就十两，十两不够，那就五十两，反正现在楚南絮不缺银子。是以，紫香在掏了二十两银子后，成功将杨氏的婆子收买，按照紫香给她的指使，来到城西的菜市，向在此闲逛的楚凌的小厮递了消息，说二公子身体稍有不适闹脾气，希望楚凌这个做父亲的前去探望，要不然他都不好好吃饭，又哭又闹的。

    那婆子对杨氏一家很是熟悉，他递给小厮的消息，也不是瞎说。二公子古灵精怪的，平时最黏他父亲，且昨日因着着凉受了风寒，杨氏给喂了药，也是不甚安稳，倘若今日楚凌前来探望，那自然是非常欢喜的。

    楚凌对自己的俩儿子很是娇宠，一听到这个消息，当即随小厮匆匆出了府，连缠绵病榻的老夫人那边都没去探望。

    楚南絮听到楚凌出府的消息后，便由夏薇伴着去了后院花园，佯装无所事事在花园闲逛，没多久，就等到了从洪寿院里走出来，刚刚在老夫人身边问完安的赵氏。

    最近自家夫君在家，夜夜勤奋给她交公粮，赵氏气色红润，即使面对一脸病气的老夫人，她的心情依旧如沐春风。

    “皎皎今日有闲心，来花园赏蔷薇来了？”赵氏瞥见花园里那抹虽仅着素裙罗衫，却依旧娇美如花、灿烂如霞的艳色，加快了脚步迎了上去。

    “三婶说的是，今日天光大好，满园花香，想着蔷薇花期短暂，侄女前来观赏，将美景铭记在心中。”

    楚南絮想说，这男女之间的感情，也同这院中的花儿一样，花开荼蘼，盛极而衰，绽放时绚烂，凋谢时衰落，曾经馨香满溢的花瓣，最后只能零落成泥碾作尘，随着时间的消逝烟消云散。

    赵氏哪里知道楚南絮心里正替她唏嘘，还有心与楚南絮八卦二房之事。

    “哎哟皎皎，你知不知道，你二婶被顺天府的捕快带走了，一整晚都没回来，因着这事，老夫人急火攻心，好在太医赶来及时，要不然老夫人......呸呸呸，”赵氏虚打着自己的嘴，“哎呦，我再说什么胡话。”

    “总之呢，老夫人没事就皆大欢喜，哎，希望二嫂能否极生泰，尽快从那些官司中抽身，虽说她不在，咱们大将军府依旧有条不紊，但缺了她这个实际持掌管家大权的，也觉得怪不得劲儿的。”

    赵氏连褒带贬的一番话，听的楚南絮暗暗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