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被吓坏的纸老虎和项羽的决战

    大汉四年十月二十五日，巨鹿郡，南宫县。

    一个告示贴在南宫县的城墙上。

    崔毅看到告示上的内容，激动无比的跑回自己的府邸，而后躲到自己的书房：“哈哈哈哈，终于结束了。”

    这几个月时间崔毅的精神压力极大，他虽然因为改换门庭的早，加上他儿子是大汉的都尉，逃过一劫。

    但他看着几十年的老朋友就这样一个个被抓走。全家都被发配到辽东，那种凄凉的场面，他至今仍然感到害怕。

    “我等即便是下了黄泉也会等着你的。”他去送自己老友的时候，这些人一個个对他咒骂不已，认为崔毅是叛徒出卖了他们。

    崔毅不由得苦笑，大汉的这场清洗，哪里还要证据，只要不是他们的人，都没有逃过一劫。当初你们决定不考科举，就已经留下隐患了。

    只可惜没有人愿意听他说的这些话，一个叛徒的名声死死的压在崔毅头上。

    后面大汉的清洗越来越扩大化了，他都不清楚自己的家族能不能逃过这一劫，现在终于结束了。

    没多久管家说甘家家主求见。

    甘礼不敢冒险了，他决定以后甘家都跟着大汉的政策走了，徐凡这个天子说什么，他甘家就做什么。

    但在这个时代，徐凡这种不杀人的清洗真算不得什么。

    战国的底线太低了，徐凡这次大清洗要是出现在唐宋元明时期，那必定是天下动荡，天下的读书人讨伐他，把他骂成始皇帝一样的暴君。

    大汉四年十月二十八日，巨鹿郡，东武阳城，汉军中军大帐。

    只是等始皇帝鲸吞天下之后，才不意用这样的方法，这是因为大秦很难在短时内消化如此多的土地，只能对本地的贵族豪强妥协。

    他们反抗不了，那么只能接受大汉对天下制定的制度了，谁让大汉是胜利者，他们有这个权利。

    靠着这样联姻的方法，还是有不少六国贵族豪强逃出生天。

    大秦的军功受爵制度，每攻占一块地区会先杀人弄军功，而后清洗干净土地上所有六国的贵族豪强，安排自己人统治这片地区，用这样蚕食的方法吞并天下。这比徐凡要残酷的多了，但这却也是战国的常态，几乎每个国家都会这样做。

    面对大清洗，河北的贵族豪强也不是什么也没做，武力造反的被汉吏镇压之后，这些人想到联姻的途径，以前一个个看不是汉吏是，土包子，暴发户，现在一个个拿出丰厚的陪嫁为自己找一个靠山。

    崔毅摇头苦笑道：“他本就是大汉的始皇帝，说来说去还是我等实力弱，又看不清形势，才有今日的祸患。当初我等一个个都认为大汉不能缺少我等统治天下，只要我等不配合，大汉的天下必定会崩溃。但从情况上来看，显然是我等高看自己了，大汉没有我们一样运转。”

    崔毅想到自己这段时间的生活道：“总算过去了。”

    “是呀，总算过去了。”说完两人不断大笑，笑着笑着两人的眼泪流出来，脸色也变得凝重了。

    崔毅苦笑道：“某也有这个想法。”

    甘礼道：“现在整个巨鹿上下都是大汉的心腹了，某也想通了，现在天下就是大汉的，我等再不满意也改变不了这个现状，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要投靠的大汉，要不然我等即便躲过了这次的清洗，也躲不过下次。”

    崔毅让管家带人过来，而后惊愕道：“你怎么还活着？”

    但即便这样，始皇帝还是迁徒12万贵族豪强。暴秦这一路杀的人太多了，像徐凡这样只清洗，不杀人的方法都不能说的残暴了。

    甘礼苦涩道：“某耗尽家财，联姻上大汉的一位子爵，这才逃出生天。”

    “老夫决定以后甘家的子弟，全力去长安城考科举，大汉不喜欢大家族，也不喜欢我等占据太多的土地，甘家决定分家，每个甘家的子孙都可以获得一份田地，余下的卖给朝廷。以后甘家就全面融入大汉。”

    “反而是我们面对强大的大汉，如同蝼蚁一般，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崔毅这次真被大汉弄的道心碎裂了。

    他们本以为自己有强大的实力，可以和大汉一较长短，结果大汉只派遣几个亭长，县尉就镇压他们了，他们以为自己是老虎，结果汉吏却用行动表明，他们是纸老虎，中看不中用。

    甘礼苦涩道：“本以为汉帝是一位仁君，却没想到这次他暴露了真面目了，他就是大汉的始皇帝。”

    镇海将军彭越，看完徐凡下达的命令松口气道：“天子有令，不得再以通齐之罪搜捕大汉的百姓，违者严惩不贷。命令各郡县结束抓捕。”

    说完这话彭越的内心是松口气的，他更早知道清洗的扩大化，已经达到失控的边缘了。

    只是他没有足够的威望来结束这一切，甚至因为这场大清洗，他手中即便有20万大军，但他依旧不敢主动出击，生怕自己后方出现问题，导致全军溃败。

    现在有天子的命令，他终于可以松口气，安心对付自己对面的龙且了。

    而在他一旁的刘邦却有些失望道：“这么快就结束了。”

    这次清洗虽然看上去声势浩大，但对于大汉几十位诸侯来说，规模还是太小了，他们每个人都分配到的流放名额也就上万左右，像刘邦的沛国就只分到1.2万流放者，这还是因为他和彭越关系好的原因。

    这些被大汉流放的人，在大汉是祸害，但去了辽东却是宝贵的人才了，就像刘邦的沛国，有了这1.2万汉人，沛国人口比例终于回到安全线以上，最重要的是，这1.2万人普遍都懂种地，打铁，制造家具等，都是高技术高质量的人才，有他们填充沛国的中层，指挥野人做事情，沛国可以吸纳十几万野人。

    而要是没有这次的大清洗，他想要招募上万汉人，最起码也要好几年功夫。

    彭越苦着脸道：“再不结束大汉就要乱了。”

    一旁的张耳道：“当年始皇帝迁徒天下豪强，以至于天下皆反，你们难道就不引以为戒。”

    张耳都不敢相信，大汉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进行大清洗。谁能想象，始皇帝会在攻楚的时候，清洗赵魏韩三国的贵族豪强，大汉高层这是疯啦？

    当初张耳在知道汉帝领兵在中原围剿贵族豪强的时候，他差点以为大汉也要沦为秦末乱世，结果中原的豪强连小火苗都没有烧起来，不到两个月时间，整个中原就安定了，这大出张耳的意料之外了。什么时候贵族豪强变得如此虚弱不堪了。

    刘邦鄙视道：“兄长太高看那些人，这些人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你以为他们是英雄豪杰，其实他们不过是肥猪，成不了大事，他们已经落后于时代了，也就是到我们的封国还有点用处。”

    刘邦在大汉这几年，受到徐凡的耳濡目染，加上他在巨鹿郡的经验，和这次河北豪强拉胯的表现，他已经能分清百姓是百姓，豪强贵族是豪强贵族。

    豪强贵族只有控制百姓的时候，他们才有强大的力量，一旦他们和百姓剥离，他们对大汉而言不值一提。而大汉的根基就是朝廷控制百姓，这点和暴秦时期是不同的，暴秦的联合天下的贵族豪强镇压百姓。

    结果，六国的贵族豪强各个和暴秦心怀鬼胎，暗中谋划推翻暴秦的天下。用陛下的话来讲，就是始皇帝没有分清楚敌人和朋友，把敌人当成朋友，把朋友当成敌人。如此敌友不分，暴秦的天下怎么会不灭亡。

    不过刘邦看到，命令后面说什么，大汉成立的目标就是为了天下大同~~~~要各级汉吏和诸侯深入学习，自我批评，检讨自己是不是松懈。

    他不由得苦着脸道：“这还真是陛下的老习惯了，时刻不忘学习，时刻不忘检讨。”

    而后刘邦摇头晃脑道：“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而不习乎？”

    “一省，老子忠君爱国，是忠臣。”

    “二省，在辽东谁不知道我沛侯是诚实守信之人，是君子。”

    “三省，老子都五十多了，《论语》的内容还是出口即来，大汉就没有比老子更加爱学习的了。”

    彭越好笑道：“小弟却认为这是必须在警告兄长等人，不要做的太过分了。”

    刘邦当然也清楚这点，但开拓太艰难了，刘邦都不敢相信，有一天农夫都会成为他眼中的高技术人才，一向厌恶种地的他，成为诸侯王反而要拿去犁头种地，不想办法在河北撸点羊毛，沛国太难发展起来了。

    张耳道：“我等还是商议如何对付黄河对面的龙且大军吧。”

    张耳连自己的脸面都豁出去了，借来了三万大军，就想着一战封侯，他可不想双方就这样一直对峙。

    镇海军参军夏侯婴道：“我们这一路不好打，虽然兵力比龙且多，但有一条黄河天险为阻碍，想要杀过去有难度。”

    从十月份项羽没有攻破宋留的大军，齐军就开始大规模的扩建备战，龙且手中的3万大军直接暴涨到7万人，虽然还比不过汉军，如此庞大的军队却不是那么好战胜的。

    刘邦问道：“有没有派人去招降龙且等人，现在齐国眼看着就要被我大汉灭亡了，他们当计就没有人想要跳出齐国这条破船？”

    彭越道：“某倒是派遣了使者去游说龙且，但此人是项羽的死忠，根本不听，直接就把小弟的使者打出去了。”

    刘邦道：“龙且是硬骨头，但对面的6万大军也全部都是硬骨头？现在齐国要三面受敌，形势将非常危急，总有人是想要逃离齐国的，多派使者和他们接，总会有几个贪生怕死之辈和我们接触。”

    彭越道“本将倒是有一个想法，现在齐国的主力都在平原，济北郡，莒县这三个方向，在项羽的后方临淄城却没有多少兵力驻守，本将要是派遣一支海军，从济水一路逆水而行杀向临淄城，只要攻破临淄城，齐国的大军必定崩溃。”

    张耳马上说道：“某可以领兵进攻临淄城。”

    这要成功了，这次伐齐之战，他就是最大的功臣了。

    彭越想了想就把这个任务交给张耳了，只占功劳虽大，但风险也高，毕竟是齐国的内部，要是攻破不了临淄城，张耳的军队就面临齐国的团团包围了。

    济北郡，梁父山，齐军营地。

    范增手中拿着探子弄来的告示，皱着眉头苦涩道：“大汉内部问题已经解决了，要不了多久，汉军的兵锋就要指着我大齐了，这封告示就是大汉对我们的决战书。”

    此时的战局是范增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一是他没有预料到其他诸侯会如此恐惧汉军，在齐军挑头的情况下，各地诸侯不但不敢和汉军交战，甚至还有诸侯加入汉军共同讨伐他们齐国。

    二就是中原河北贵族豪强实力之弱，远远超出了范增的预料，当年暴秦烽火连天的景象并没有出现，虽然很多贵族豪强造反了，但却被汉军的县尉和亭长镇压了，大汉对基层管理之严密，百姓对大汉的支持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三则是大汉装备优势超出了范增的预计了，现在他们面前的镇东军已经快要全铁甲化了，三万铁甲军晃的齐国士兵眼睛都很难睁开。

    齐国铁匠拼命想要拉近双方装备上的差距，但他们没有高炉技术，即便发动全齐国的铁甲每个月也只能打造出500具铁甲，而对面的大汉却是1万5千具铁甲，装备差距太大了。

    这就导致眼下的局势是，齐国以一域敌天下，范增已经看不到齐国胜利的希望了。

    一旁的曹咎很不服气道，“范左令尹，都是一个脑袋两条腿，我齐军也不会比汉军差。”

    项它冷笑道：“勇气可嘉，你何不带自己的本部人马打下山去。”

    汉军铁甲营实力之强，连齐国最强的项羽都冲不动，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被打到梁父山抵挡汉军了。

    现在齐军内部的气氛很凝重，很多人都对项羽和范增感到不满，他们明明和大汉是盟友，即便当初灭了田横违反了天子令，但他们内部有陈晓可以为他们说亲，只要派出使者说明情况，以天子仁义，即便要处罚他们，大不了他们让出胶东国。

    事情本不应该弄出现在的局面，现在齐国危如累卵，他们不但荣华富贵没有了，甚至还会小命不保，局势变得如此恶劣，他们自然会对挑起事端的项羽和范增两人不满了。

    而这其中从汉军投靠项羽的，那批项氏子弟尤为不满，他们投靠项羽本是项羽荣华富贵的，却没有想到项羽把他们带入绝境了，此时他们悲愤之情可想而知了，现在项羽军内部就是一个巨大火药桶，一点就着。

    曹咎当即大怒道：“真当某怕了汉军，某这就下山去砍了宋留。”

    项羽道：“这种无用之言不要再说了，现在大家要想如何击败汉军。”

    项说无奈道：“怎么击败，我们对面就有20万精锐的汉军，他们还在以每个月装备三营铁甲士兵，莒县也有20万汉军精锐，他们现在真正以石炮轰击莒县的城墙，当初这种石炮可是连荥阳的城墙都被轰塌了，莒县的城墙根本不能抵挡多久。”

    “而在黄河一线，汉军也有20万精锐，虽然齐国有黄河天险可以阻挡汉军，但冬天已经到了，黄河随时会彻底冰封，到时候天险就变成通途了，二十万汉军南下我们拿什么来挡。”

    项羽看向范增，想要范增能提供一些意见。

    但范增却苦笑道：“此时的局势，智谋已经无用了。”

    对于诸侯和贵族豪强的判断失误，已经让范增失去了一个顶级谋士的信心了，他也找不到现在齐军胜利的希望。

    项羽沉思半天后道：“现在局势对我齐国极其不利，本王打算对汉军发动决战，要不本王攻破镇东军，抓住汉帝，逼大汉投降，要不本王就战死在战场，本王情愿死在战场上，也不会对汉帝投降。”

    项它听到项羽说的如此决绝，迟疑道：“大王，汉军不管是武器装备，兵力都占据上风，贸然发动决战，我军只怕没有太高的胜算。”

    都不说大汉3万铁甲营士兵如何战胜，光他们对面的汉军就有20万人，而齐军却只有15万人，可以说齐军在兵力，装备，组织度上全都不占据优势。项羽的决战在他们看来更像是在送死。

    项羽笑道：“现在不决战，难道等汉军一步步攻破我们的防线？本王已经没有其他路选，这个天下共主是本王想争夺的，那就让本王成为出力最大的人，即便本王战死沙场也未必不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后世青史记载，本王也是和汉帝争天下而战死的人，总比碌碌无为老死在床榻上要好。”

    而后项羽严肃道“全军将士听令，我等准备三日，三日后对汉军发动全面进攻。”

    “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