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于【有】中播种【无】！

    “……”

    赵思呆了许久，看着那个盗版金丙向身为玩家的自己打招呼，他忽然有种光怪陆离之感：

    游戏里的NPC叫出了你现实中的身份，这多少是有点灵异恐怖游戏那味儿了……

    “不是！他不是假的吗？！”

    赵思这下彻底搞不懂了，脸上写满了惊愕：

    如果是正版金丙，那倒还在可接受范围以内，毕竟前些天在第一章剧情之后，二人是线下见过面的，金丙知道他的名字很正常。

    但系统已经认证过了，这就是个盗版货，盗版货怎么会知道他呢？

    “不是真的，也不是假的……”

    这个定义就有点奇怪，真与假的概念中哪有第三种状态？

    赵思皱起眉来，试图把这道理想通，但终究受制于信息不足，姑且只能把“金丙”视作正版的复制人……

    这么想着，赵思莫名心中触动：

    “打招呼……”

    姑且算是半个主角的人物，在跨越无穷元会的岁月变迁之后，居然还记得曾经的搭档……

    即便只是复制人，赵思也觉得颇为感动，于是下意识地想给他回上一个招呼。

    但想了想，又放弃了。

    因为一局游戏只有三次主动干涉的机会，自己先前已经消耗了一次，剩下的两次机会极为宝贵，要是用在和复制人打招呼这种事上，那可实在太不把薛玄这个现任主角当人看了……

    “唉……”

    赵思叹了口气，只能自言自语地单方面向他打招呼：

    “好久不见了，金丙……”

    ……

    【金丙没能得到你的回应，但他并没有失望，只是笑了笑，因为他知道你能“听见”……】

    【薛玄：……】

    【不是哥们，伱搁这发什么癫呢？赵思是哪个？还好久不见……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本来还在给这位盗版天帝进行科普的你，直接就听懵了，莫名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知道的最少的人……】

    【金丙看着懵逼的你，面上不禁露出了感慨与轻松：稳辣！】

    【而后，他开始向你吐露了一些从未有外人知道的古时秘密：其实，当年我也是主角……】

    【你：……】

    【良久以后，三观遭遇巨大打击的你才从这震惊无比的秘密中回过神来，你望着慈祥微笑的他，一时欲言又止。】

    【“所以，未来我也会失去主角的身份吗？”】

    【你莫名觉得心慌，因为无限重开的手段一直都是你的底牌，有了这张终极底牌，你才能从不可能中寻找到微小的可能，进而成就伟业！】

    【你一直以为这个身份是永恒的，毕竟谁也没告诉过你这还有期限一说，万一期限到了，自己也还没完成，岂不是……】

    【“不用担心！”】

    【金丙看出了你的心慌，他以老前辈的身份笑着对你指点：在达成完美结局之前，你永远都是主角，身为主角的你是无敌的！你一定会成功，相信我，也相信“另一个自己”！】

    【“那你这……”】

    【你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显然他这惨样毫无说服力……】

    【“哈哈！娃你着相了！”】

    【金丙轻快地笑道：我可不是正版，正版的我早就脱困了，事实上自从担任天帝之后，我就没有生命危险了，洪荒也早就迎来了永恒……至于后来犯事坐牢，那也不影响这个结果，现在的正版我，怕是还在哪儿潇洒着……】

    【永恒洪荒？你管这一股死气的末法时代叫永恒？！】

    【你越听越觉得扯淡：天地已有死相，六圣、天庭，及各路仙家和巫妖两族更是毛都没剩下，这哪叫完美结局的永恒？】

    【谁料金丙却笑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所见到的天地，并不是“洪荒”？】

    【你：？】

    【金丙似乎想通了什么事，他若有所思道：你的话提醒我了，虽然我没有出狱之后的记忆，但猜也猜得到……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其实应该都没事，他们依旧生活于永恒的“洪荒”中。】

    【至于这个末法时代的洪荒之所以走入末法，原因很简单，因为它是物质构成的，而物质的固有属性和存在方式都是运动……】

    【金丙的回答，令你听得莫名其妙，简直就是古神低语……】

    【洪荒，“洪荒”……难不成有两个洪荒天地？！】

    【“洪荒”是永恒的，但洪荒不是，后者会走入末法时代，原因是物质会运动……】

    【而反之，“洪荒”永恒不变，这说明它不会像洪荒一样粉碎，递推可知：“洪荒”不是物质……】

    【全程懵逼的你，开始头脑风暴，想着想着，更迷糊了！】

    【“不行！你今天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你红着眼睛瞪着面前的家伙：谜语人滚出洪荒！】

    【金丙看着你的反应，不由欣慰地笑了：当年我被别的谜语人耍得冒火，现在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我当谜语人了……】

    【但金丙并不想在后辈面前当谜语人，所以他果断地开口解释起来。】

    【“洪荒源于巨神盘古，而盘古生于混沌，则为无中生有。”】

    【所以，洪荒本质就是一大坨“有”，而“有”就是物质！】

    【“那么，你知道盘古是怎么化为洪荒的吗？”他认真地问。】

    【你皱眉思考片刻：“盘古用血肉创造了五方五域，血液化为江河湖海，双眼化为日月……”】

    【“停！”】

    【金丙无奈制止了你的念经：我问的不是他变成了什么，而是他怎么变的！】

    【怎么变的？我又不是盘古，我上哪知道去？！】

    【你当时就翻了白眼……】

    【解释无效的金丙挠挠头，决定直接说：“……盘古之所以化为洪荒，本质就是因为他是坨物质，而物质会不停运动，具体表现为盘古的人身变形成了洪荒。”】

    【“但运动不止变形这一种形式，它还有一种形式是发散！”】

    【打个比方，盘古就像是一杯水，水蒸发之后，就从液态变成了气态，密度发生变化，体积也发生变化，而变来的这团水气就是洪荒。】

    【而已经是水气的洪荒，之后依然会继续发散……】

    【“这，就是洪荒变大的原因！”】

    【金丙感慨一声，你也终于听懂了他想要表达的概念：洪荒之所以变得比古时候大，原因在于它本来就是在不断发散的！】

    【“可是，这和末法时代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勉强理解了这套世界观，但还是没明白这和末法时代有什么关系。】

    【金丙叹道：“你仔细想想，水气扩散的本质是什么？它凭什么变大？”】

    【嗯？】

    【你皱起眉来：水从液态变成气态，无非就是密度变化，越稀薄，体积越大……嗯？！】

    【你脑海中灵光一现：水体积变大，本质是水气之间的间隙在变大，而间隙里是……】

    【“是别的气！”】

    【“嗯，比我当年聪明。”】

    【金丙夸奖你起来，但你更懵了：不对啊，洪荒就是混沌之中唯一的“有”，它的空隙间哪有什么别的东西来填补？】

    【“洪荒外面是混沌，而混沌就是什么都没有，哪有什么别的东西？！”】

    【金丙认真地看着你：“问题就出在这里，既然外面什么都没有，那洪荒为什么还在不停地扩散……到底是什么在填补空隙？”】

    【你冥思苦想，却什么答案都想不到。】

    【“有”外无“有”，只有“无”，所以理论上洪荒根本不可能扩大，但现实是它确实在扩大，比古代大了无数倍，甚至现在这个扩大过程依旧没有结束……】

    【“我不知道……”】

    【见你苦恼着得出这个答案，金丙毫不意外，他笑了笑：答案其实很简单。】

    【“因为填充进洪荒的东西，正是混沌！”】

    【此言一出，你如雷轰顶，当场就脱口而出：这不可能！】

    【混沌是“无”，“无”就是什么都没有，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作为一种切实的物质而填充进洪荒呢？！】

    【金丙却道：“正因为填充进来的是无，它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所以洪荒才会因为扩大而日益稀薄。”】

    【“而随着稀薄，洪荒就会变得越来越脆弱，如果放任不管，那么迟早有一天会彻底分崩离析，直到消失在沉寂的混沌之中，此即寂灭！”】

    【洪荒走向灭亡的原因找到了。】

    【混沌于“有”中播种“无”，当“无”胜于“有”，则洪荒寂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