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所有人的自由！

    【叮！在天道的请求下，你向另一个自己发起了一次询问：我真的自由了吗？你选择：（？）请自由填写！】

    自由……

    当赵思看到这个问题时，第一反应很简单：

    根本没有难度，说他自由了就行！

    自由就是自由，不自由也说自由，反正这个天道要的不过是一个答案，既然如此，为了完美通关，给他一个想要的答案又如何？

    一个玩家，有必要认真回答游戏人物的问题吗？

    但在思考后，赵思觉得不能这样草率：

    “因为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对方在严肃地问，为表尊重，自己当然要严肃地回答。

    况且这个问题并不像表面上一样简单：

    “表面上，这是天道在以焦明的口吻向我提问，但实际上却复杂得多……”

    首先，这自然是那“半个焦明”在询问他是否挣脱了剧情的限制，从“矛盾之鸟”，变成了他梦寐以求的“自由之鸟”？

    答案是无疑的，因为焦明的一切矛盾都源于“主角”这个身份，正是这个身份所带来的无限轮回，才使得他一次又一次面临矛盾！

    不然的话，死亡就是一了百了，不管他的道德有多高、心态有多差，死掉以后都可以不再考虑这一切。

    当一只矛盾之鸟死去后，矛盾是否被完美解决，就已经无所谓了！

    但是他死不成……

    既解决不了问题，又死不成，那么他自然得不到自由。

    所以，当他选择背叛系统，直到彻底死亡之后，焦明事实上已经获得了自由，他再也不用去背负那些他怎么也解决不了的矛盾难题了，甚至不需要背负责任，也不需要再担心对别人造成困扰。

    绝对的自由，只有在死亡后才会到来……

    其次，则是天道在问自由。

    这个天道在之前的没心没肺阶段时，祂自然意识不到自己是否自由。

    但在异界圣人欲使焦明夺舍于祂之时，在那长篇累牍的焦明记忆中，祂终于被补全了残缺的人格与思维，从一个没心没肺的二傻子，飞速进化为了一个心智健全的正常人！

    正因于此，祂一下就悟了：

    自己的出生，本身就意味着阴谋诡计，是异界圣人与本界鸿钧，以及三号小鸟共同合谋，布下的一场阴谋！

    不论是异界圣人的夺舍复活，还是本界鸿钧的“制天道为己用”，抑或是三号小鸟的完美结局。

    本质上都没把祂当人看，祂只是个工具的定位……

    如今，祂在焦明的记忆中补全了自己，并挫败了异界圣人的夺舍阴谋，还顺带拿下了本界鸿钧和三号小号，使他们忽悠傻子的计谋原地破产。

    只能说大赢特赢，赢麻了都！

    但焦明的记忆又明确告诉祂：

    这个洪荒的一切都在超然存在的阴影之下，自己的世界观事实上是错误的，洪荒的真实与虚假，全由超然存在说了算。

    天道又如何？

    只不过是个大号的游戏角色罢了……

    所以，祂向超然存在提问：

    自己，真的自由了吗？

    最后，则是三号小鸟在问。

    看起来，他只是在帮天道代为转问超然存在，但实际上，这话也是他自身意志的表达！

    他作为焦明的替代品，本质上只是个继续玩游戏的傀儡工具人，他并不为他自己而活，他天然背负着玩家意志与前任遗愿而活。

    他很想玩游戏吗？他很想做替代品吗？

    并不。

    只是他没的选，要么背负焦明遗愿去打出完美结局，要么和短命的二号小鸟一样与世界一同寂灭。

    所以他被迫适应角色，努力活下去。

    一直以来，他都尽力避免自己成为焦明，所以事事都有意与之不同：

    比如开局就杀掉祖凤。

    为了与焦明作区别，十几个元会以来，他甚至硬是没给自己起个名字……

    但社会总是那么险恶，本以为异界圣人会看在焦明的份上对自己无私帮助，结果祂却诡计多端，搞得自己忙活了半天，居然是为了焦明复活！

    异界圣人心思不纯，拿他当棋子用，造出的活爹也远远超过了他所能解决的范筹。

    在一连串事件之后，他恍然从下棋人变成了棋子，什么都不由己。

    哪怕现在的活爹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但自己的生死也依旧在祂一念之间，祂人所许诺的自由，和自己所想的成圣自由不是一码事。

    活爹不是傻子，不可能容许有圣人可以威胁到祂，所以自己必然不可能成圣……

    在这种种现实之下，三号小鸟也很迷茫：

    自己，算是自由了吗？

    “一句简单的自由之问，实际却承载了三个意志的不同疑问。”

    他们，自由了吗？

    赵思不禁想到了自己：

    我，自由了吗？

    游戏系统缠身，被迫进行似乎永无止境的模拟游戏，每一段剧情与每一个选项，表面上看可能性繁多，但实际上自己根本没的选，因为解法从来只有一条。

    其它的，都只是试错和信息搜集。

    游戏的目的是什么？自己会迎来怎样的命运？

    游戏人物总归还能问他，可他又能问谁呢……

    “自由……”

    赵思闭上双眼：

    “或许，最终你们都能得到自由，可我的自由又在何时？”

    他再次看向手机屏幕，看向那个简单的自由之问：

    【我，自由了吗？】

    “我不知道我是否能抵达自由，但……我愿意承认伱们的自由。”

    赵思笑了笑：

    “那便以我的名义，承认你们的自由吧！”

    【叮！面对天道的代问，你向另一个自己发起了询问，你选择：（我以我的名义，承认你们每一个人的自由！）】

    【你承认了自由，且是属于每一个提问者的自由。】

    【你心中一颤，莫名涌上一阵暖意：另一个自己真的在关心着一切，既关心剧情，也关心主角，前代主角是主角，本代主角也是主角。】

    【超然存在，也有着属于自己的感情……】

    【一言而出，你的心绪尽皆抚平，再无迷茫与疑虑，笑着向期待的天道转述了另一个自己的答案。】

    【“祂说，你们都自由了！”】

    【天道一呆，继而莫名有泪……】

    【天不会流泪，但人会，成道者会，那半个前代主角也会！】

    【祂轻松地笑了起来。】

    【“多谢您的自由！”】

    【祂说。】

    【他说。】

    【他也说。】

    【……】

    【天道离去了，小火山只剩下了你和半炭化的牢钧。】

    【再次独自坐在树下看着那个破旧的鸟窝，你的心情却已经和上一次截然不同了。】

    【失意、落寞、自嘲……这些负面情绪通通消退下去，取而代之的则是喜悦与激动！】

    【因为你已经达成了焦明三生三世也求而不得的自由！虽然过程很曲折，结果也和自己最初的设想完全不同，但……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

    【你无需像焦明一样，以普通人的能力与心性去赶鸭子上架，你不用背负任何人的牺牲，也不用为了任何人而牺牲。】

    【天塌了，有天道这个高个子顶着，如果问题严重到连祂也搞不定，那你肯定也搞不定，所以你什么都不需要背负，天道会替你背负一切！】

    【但这不是天道在给你当免费帕鲁，而是一场双赢的交易：你与洪荒的存亡相挂钩，天道替你背负一切，做为交换，你也要把命保好。】

    【双方都不觉得有什么吃亏的……】

    【呃，或许牢钧是唯一的输家，不论哪个牢钧！】

    【异界圣人鸿钧，既失去了道友仅存的真灵，又失去了祂自己的真灵，百般付出，千般算计，终究全都泡汤，亏得裤衩子都没了！】

    【本界鸿钧道人，则更是输麻了：间接成道法失败，二傻子成了活爹，智商正常的天道当然不会再允许任何圣人的诞生，所以鸿钧再也不可能证道成圣，成为开辟仙道新时代的无上道祖了……】

    【更别说还挨了天道一招雷火，劈得外焦里嫩，少说也得沉淀几个元会才能康复！】

    【不过，鸿钧也算因祸得福，虽然他失去了圣位，但他也不用再像原剧情一样变成无情的天道化身，未来的鸿钧依旧会是那个面善心黑的老阴比，虽做不了“圣”，但他还是“人”。】

    【只是这样的“福气”，谁也不知道他到底认不认……】

    【鸿钧：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崩溃！）】

    【……】

    【不过，运气总是这样无常：几个元会之后，就在伤势尽复的鸿钧老头天天在小火山自哀自怨时，一封来自天道的任命却悄然传了过来。】

    【原来是天道在点化众生之后，由于灵智的产生，加之又没有文明来施行教化，所以闹得洪荒越来越乱。】

    【天道继承了焦明的记忆与半个人格，却不料连焦明的个人能力也一并继承了，面对乱糟糟一片的洪荒万灵，祂一个头两个大，近乎束手无策……】

    【无奈之下，祂只好把希望寄托在鸿钧这个全洪荒硕果仅存的教育界宗师身上。】

    【天道法旨任命：册封鸿钧道人为众生之师，即刻开展文明教化！】

    【本来还在各种抱怨自己怀才不遇的鸿钧老头，当场就是一个滑跪，惊喜万分地领命施为……】

    【随后，天道又将金乌三姐弟从太阳星上带下来，经过简单的培养后，帝俊再次不负众望地展现出了完美的执政能力！】

    【于是天道册封其为天帝，令其组建天庭，代天治民，治理洪荒众生。】

    【有了天道背书，天庭自然一发不可收拾，先后收服鲲鹏、白泽等各路人才，妖帅妖将、星君地祗纷至沓来，很快就达到了原剧情中的庞大规模，甚至犹有胜之！】

    【一切都在向着正轨大道高速发展……】

    【当然，这一切对你而言都不重要。】

    【你的生命，就是一切存在的基石，你的自由，同样无可阻碍！】

    【启灵，有天道。】

    【教化，有鸿钧。】

    【治民，有天庭。】

    【时代大潮滚滚向前，资源危机尽成虚无！】

    【一个永恒的盛世，一个比上一轮更加完美的永恒盛世，已经悄然来临……】

    【而你，你不被所有人需要，但这恰恰是你所梦寐以求的：不被他人需要，你当然便只需为自己而活！】

    【或许也不全是为了自己，身为主角，你的存亡等于世界的存亡。】

    【你不再需要为了他人的自由而牺牲自己，因为你的生命，就是所有人的自由！】

    【矛盾之鸟一去不回，唯有自由之鸟振翅腾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