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这是你的命运

    “你打算背叛自己信仰的神明？”析木如此询问，气息却陡然危险了起来，手中死之大剑燃起黑色火焰。

    “打算强行从我口中撬出情报吗？”利维坦毫不意外的笑了笑，用仿佛干枯树枝的手指抚过手中杖刀。

    “你似乎忽略了一点，我可是一直追随在神身边，还从未经历过转世的人。”

    析木皱眉道：“什么意思？”

    “唯有从未经历过转世的人才有资格成为恶魔。”利维坦说出了让人吃惊的隐秘，“任何人的灵魂只要经历了转世，就永远无法成为恶魔。”

    他手中杖刀冒出金色光芒。

    “我们是最初追随全知之神的信徒，那时候还没有所谓的地狱，更加没有所谓的转世。”

    析木露出了然表情，“你也是恶魔。”

    “呵呵呵…恶魔，是众神给你们的定义。”利维坦愉悦笑着，“不过我确实掌握着与恶魔等同的实力。”

    他对着阿赫塔尔询问。

    “你确定要与一位存活时间超越众神的人为敌吗？”

    “活得久，不代表你会更强。”析木冷淡回应，身体突然消失在原地，仿佛出膛的子弹一般激射，缠绕黑色火焰的死之大剑在空中划过一道绚丽弧光。

    “锵！”绚丽火星飞溅，迸发的冲击搅乱空气，两人在神的居所开始了战斗。

    “呵呵呵不愧是能闯入到此地的恶魔。”利维坦枯槁的身体，灵活到不可思议的程度，手中杖刀极其的迅捷，每次都能准确挡住阿赫塔尔的斩击。

    “还真是啰嗦的老家伙。”析木冷淡回应，手中死之大剑攻击连绵不绝，仅仅凭借技术在与利维坦为敌，他并没有发动能力，攻击中也没有太多的杀意。

    现在利维坦这个npc还有活着的价值。

    “嗡！”空气发出震颤，两人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在交手，直到某一刻，双方不约而同挥出致命一击，彼此刀剑划破空气，犹如两道月弧碰撞到一起。

    “锵。”迸发的火光，照亮了彼此的脸颊，双方瞳孔对视上，旋即猛然的拉开距离，双方间隔有十几米远。

    利维坦缓缓将杖刀重新插回拐杖，而析木也熄灭了死之大剑燃烧的火光。

    双方都没有发动彼此的能力，都在一定程度上保持克制，没有显露出真正的杀意。

    “要怎么样找到你的同族们？”析木如此询问，而利维坦闻言笑了笑，重新来到神座前的阶梯坐下。

    他双手杵着拐杖。

    “他们都在全知之树下，只要你将全知之树烧了，那就可以见到他们了。”

    “……”

    析木表情突然冷淡了下来。

    利维坦仿佛看不见，也感受不到传递来的杀意，自顾自的解释，“我们一族的恩惠大多都来源全知之树，只要沐浴在全知之树光辉下，就永远不会感受到饥饿，永远享受美梦，永远不会老死，也永远不会遇到危险。”

    析木冷淡道：“我可没有能力烧了全知之树。”

    “不，伱有这个能力。”利维坦发出了难听的笑声，枯槁五指握紧拐杖，“唯有你才有能力烧掉全知之树，因为你是唯一被感染了灰烬之焰还成为恶魔的存在。”

    析木：“……”

    “诸神黄昏是存在着命运的引力，就像是河水会汇入到大海。”利维坦继续解释，“你在这个时代感染了灰烬之焰，还顺利成为了恶魔，那就说明你是被命运选中的人，早晚会去主动烧掉全知之树。”

    他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笑容。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理由会让你去烧树，不过我确信你会去烧树，只要等你烧树的时候去杀了他们便可以。”

    “……”

    析木依旧没有说话，让利维坦自说自话过剧情，直到创生魔女来临为止。

    “啊…对了，顺便告诉你一个有趣的情报。”利维坦露出充满恶意的笑容，“并非只有对这個世界充满恶意的人才会成为灰烬之主，如果过于深爱着这个世界也会被选择。”

    他注视着阿赫塔尔诧异表情。

    “从智慧女神的反应来看，你应该是一个被众神承认的英雄人物，那应该不是一个坏人才对，但从来都没有规定只有坏人才会做坏事。”

    析木摇头：“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

    “人对自己的评价，往往会有失之偏颇。”利维坦笑了声，浑浊眼睛望向又一位不速之客，“创生魔女，你是唯一能够两次踏足这里的魔女。”

    “……”创生魔女没有回应，琥珀色眼眸望向阿赫塔尔，在确认了他安全后，平静抽回了视线。

    她对着利维坦说着。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从你的脑子里面摘出我所需的信息。”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打算与利维坦废话，尽管她知道利维坦是抵达恶魔领域的强者，不过也仅仅是抵达了恶魔领域，没有将自己的能力发挥到以偏概全的程度。

    “创生魔女，你知晓我的能力吗？”利维坦如此询问，旋即又自顾自回答，“我的能力是献祭，除了能献祭敌人给全知之神，还能献祭自己给全知之神。”

    他浑浊的眼眸平静得过分。

    “这个献祭是不被时间和空间约束的，以你的智慧应该能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

    “……”创生魔女冷淡视线缓和，她当然能明白这个献祭能力的意义，不仅意味着利维坦能迅速自我了断，还能够通过献祭沟通到全知之神，为全知之神指明封印之外的方向。

    “放心吧，我现在还不打算献祭。”利维坦摇了摇头，对着创生魔女笑着，“如果你们想要知道全知之神的隐秘情报，我也可以尽数告知，前提是你们能帮我一个小忙。”

    他笑声仿佛木片摩擦。

    “阿赫塔尔，要不要做取决于你自己的选择。”

    “……”创生魔女闻言下意识望着阿赫塔尔，发现他表情冷冽，立即就知道这个小忙对阿赫塔尔来说很为难。

    “他想要我烧了全知之树。”析木给出回答，“然后杀了最初被全知之神庇护的人类。”

    “走吧，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创生魔女平静转身，带着目光诧异的阿赫塔尔离开。

    她一边走着，一边对阿赫塔尔解释。

    “留下来也没有意义。”

    “不动手尝试下吗？”析木如此询问，却见创生魔女平静瞥了他一眼，意外有耐心的解释。

    “现在还不到必须尝试的时候。”

    “也是。”析木微微颔首，关于利维坦这个npc的难缠之处便在这里，尽管利维坦本身拥有的实力不是很强，但是他因为对全知之神的强烈信仰之心，从而诞生出来的献祭能力却与全知之神高度相关。

    任何被利维坦献祭的事物都可以提升全知之神的力量，而他也可以通过献祭这个行为沟通全知之神。

    这也是游戏后期全知之神能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缘故，按照游戏官方的设定，这就是利维坦觉得时机已至，然后直接把自己献祭，召唤出被封印的全知之神。

    当然全知之神莫名其妙冒出来理由也不止这一种，命运三女神也有可能经历周密的计划将全知之神召唤出来。

    亦或死之魔女觉得准备周全自己放出全知之神。

    “……”利维坦望着离开的两人，发出了一声复杂叹息，恢复到了原本死气沉沉状态。

    这幕看起来就像是一具干尸。

    到底持续了多少万年，他自己都已经记不清，只记得亚当和夏娃来找过他见了最后一面，邀请他抛弃神明一切的恩惠，前往现世一起生活。

    然后他就一直侍奉在全知神殿，与全知之神一起见证着时代改变，见证着亚当和夏娃的后代，一次次闯入到全知之神的神殿，对全知之神发起了叛逆。

    而现在终于要到一切终结的时刻。

    ……

    …

    离开双子塔。

    析木回头望了一眼，随后对着创生魔女询问，“接下来还要对众神发动进攻吗？”

    “在死亡女神回归前。”创生魔女微微颔首，“要尽可能消灭所有的神明。”

    想要直接占据高天是不可能的事情，在高天还有不少强大神明，他们都已经抵达了万能的领域，足以通过互相配合将她拖延住，直到死亡女神突破生与死的夹缝。

    “了解。”析木微微点头，望向远处赶来的众神，视线恰好落在最前方的财富与契约之神身上。

    那也是一位抵达万能领域的神明。

    “谎言，你背叛了我们。”财富与契约之神望着与魔女和恶魔站在一起的谎言女神，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为什么要那么做，这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

    谎言女神轻笑了声，“从我口中说出的话，难道可以相信吗？”

    “信不信取决于我。”财富与契约之神声音沉稳，没有被谎言女神转移话题。

    气氛略微沉默了下来。

    众神紧盯着谎言女神，想要知道这个曾经的同伴为什么会背叛他们，而魔女与恶魔也对谎言女神投以注视，想要知道谎言女神为什么会加入他们。

    “如果说是为了拯救世界，你们相信吗？”谎言女神笑盈盈说着，仿佛又是在说一个玩笑话。

    “为什么不信？”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只见阿赫塔尔飞了过来，落在谎言女神的身边。

    析木举起剑，对着众神说道：“没有比谎言女神更加温柔的女人了。”

    谎言女神：“……”

    虽然知道阿赫塔尔是力挺自己，但是她心里也清楚自己不算太温柔的女人。

    不如说算是一个坏女人，恶作剧是常有的事情。

    “看来你对她很信赖。”财富与契约之神深深凝视了一眼谎言女神，说道：

    “希望你们未来不会被她背叛。”

    “前提是这个世界还有未来。”析木平静反驳，“诸神黄昏都快降临了，任何阴谋诡计都没有意义。”

    “你也知道诸神黄昏快降临了呀！”众神中有一位橙色短发的女神走出，她满脸崩溃的表情，声音蕴含着抓狂的情绪：

    “这个世界都快被烧成灰烬了，能不能优先想办法解决诸神黄昏，别想着一直内斗了？”

    “那你们投降，就不打了。”尸之魔女笑吟吟站了出来，对着众神说着，“我们也不是很想与众神战斗，”

    “你做梦！”橙色短发的女神立即反驳，如今众神又不是处于弱势，凭什么要投降。

    矛盾似乎已经无法调和，空气中蕴含的杀意在渐渐提升，给人一种刀刃架在脖颈上的危险感。

    而就在此时。

    “到此为止吧。”倏然传出的温和女声让危险气氛得到了缓和，在场众人顺着发声处望去，只见未来女神与命运魔女两人出现，并肩走在了一起。

    “继续战斗下去毫无意义。”未来女神对着众神说着，“就此休战吧。”

    “就算我们想要休战，他们也不会同意。”财富与契约之神摇头，就见命运魔女赫卡忒走到阿赫塔尔身边耳语了几句。

    析木微微颔首，随后转身来到创生魔女身边说道：

    “创生魔女大人，这场战斗持续下去也没有必要，就先暂时的进行休战吧？”

    创生魔女微皱好看的眉头，瞧着阿赫塔尔请求的表情，思考了片刻后，说道：

    “可以。”

    气氛瞬间缓和了起来。

    财富与契约之神见状深深凝视了一眼阿赫塔尔，他心思更加细腻，能通过一些细节察觉出许多的情报，例如命运魔女并没有直接要求停战，而是去找自己的徒弟阿赫塔尔进行沟通，然后让阿赫塔尔与创生魔女交流。

    这既能说明命运魔女并没有很强的影响力，也能说明阿赫塔尔有能力影响到创生魔女的决定。

    否则命运魔女也不需要找自己徒弟和创生魔女沟通。

    “阿赫塔尔，你的交际能力或许超越了战斗才能。”他对着目光不解阿赫塔尔笑着，“能让创生魔女轻易接受你的建议，这可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事情。”

    析木摇头道：“只是现在确实是没有必要打下去。”

    “或许吧。”财富与契约之神笑了笑，随后与众神一同离开，既然阿赫塔尔能起到黏合剂的作用，那如果把阿赫塔尔杀死，是否能让魔女的联盟出现裂痕。

    当然这也仅是想想，杀死阿赫塔尔的代价很可能让战争更加严重，对众神没有太多的好处。

    除非全知之神重新降临。

    ……

    …

    决斗神域。

    哒。

    哒。

    哒。

    析木脚踩着沙砾上，一步步向着对峙的生命女神与死之魔女走出，直到来到了两人之间。

    风吹过沙地，卷起细微的烟尘。

    “您没事吧。”析木扭头，对着生命女神望去，只见她胸口的衣服有着血痕，明显是受到了不轻的伤害。

    不出意外是被界外恶魔偷袭的结果。

    “没有太多的影响。”生命女神温柔浅笑，抬手轻轻搭在饱满胸口，手指在触碰到胸口血痕的时候，发出一缕莹莹绿光清空了所有的血色。

    到了她如今这个程度，就算被死之魔女赋予了死亡的概念也没有太大的影响，有的是办法让自己恢复和复活，只要这个世界有她的创造物，铭刻在世界生的概念还存在。

    那便不会被杀死。

    不过被界外恶魔那偷袭一刀，也确实是影响到她的力量，导致没有办法从容的面对死之魔女。

    “那就好。”析木松了一口气，来到死之魔女的身边，两人站在一起，彼此的身体挨着很近。

    随后通往下界门口突然洞开。

    “走吧。”死之魔女平静转身离开，而析木见状也转身跟上，不过在即将离开前又突然停下。

    “等夺取这个世界主导权后。”析木侧头，对着不远处保持温柔微笑的生命女神说着，“您依旧会是生命女神，我的信仰也不会改变。”

    通往现世的门户在缓缓关闭。

    在即将隐没前。

    “新世界必然有您的一席之地。”

    “……还真是任性的孩子。”生命女神温柔浅笑，抬手轻拢下耳畔秀发，对于阿赫塔尔保证既感觉到喜悦，又感觉到了些许无奈，毕竟在死之魔女身边说出这样的保证，可是非常容易让死之魔女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