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专挑针灸行

    又过了两天，祝由觉得在曹家甚是无聊，自己又不喜学用草药，于是对曹一说道：“师父，我想出去找经书。既然杨生素来过以后，经书就丢了，那我去问问他，看看是不是能发现什么线索。”

    曹一说道：“好吧。我看你对学习草药也没兴趣，那你出去找经书。如果能把经书找回来，也不枉师父教你一场。”

    祝由告辞以后，翻过了一座小山，来到了杨生素的家里。远远地看见，杨生素正在给他种的养生作物除草。祝由老远就喊道：“杨大哥，我回来了！”

    杨生素一看是祝由，非常高兴。放下锄头，到厨房给祝由煮了一碗面，说道：“欢迎你回来。说实话，自从我妹妹嫁人后，我就觉得特别寂寞。还好有兄弟你在。”

    祝由一边吃面一边说道：“是吧？你知道我的好处了吧？”

    等祝由吃完面，杨生素从里屋拿出了一本书，给祝由看了一眼，说道：“你看看，我的记忆里还好吗？”

    祝由翻了翻书，大吃一惊。原来这又是一本《素问》，只是纸张比较粗糙，字迹也很潦草。仔细看看，竟然无甚遗漏。

    祝由问道：“杨大哥，你就看了一遍，就记了下来。然后你回来以后，默写了出来？还是你把那本书偷了出来？”

    杨生素道：“我是第二天回来的，如果当天回来，肯定不会有遗漏。现在的这本书，应该还是有记得不清楚的地方。你说我把书偷了出来是怎么回事？你杨大哥是那样的人吗？”

    祝由说道：“杨大哥，你简直就是神一级的人物。你的记忆力太惊人了，让我难以想象。只是你走了以后，第二天，经书就被盗了。我就是说出来找经书，师父才同意我出来的。”

    杨生素道：“什么？经书被盗？怪不得你们怀疑我。这也太凑巧了。”

    祝由道：“是的，我还没学会呢，经书就没有了。好在你记下来了，我们可以一起学习。

    杨生素道：“我的记忆力虽然好，但是我的理解力还是不够好。有的地方，如果我不理解，还得向你请教。”

    祝由道：“杨大哥，那是我的荣幸。也许是你谦虚的说法，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我这人就是好为人师。”说完，翘起了二郎腿，说道：“哪里不懂，问吧。”

    杨生素道：“暂时没有问的了。不过，我得去长安城一趟，看看我妹妹。我想她了。”

    祝由说道：“我陪你去吧。我也想她了，想我妹妹了。”

    杨生素道：“你妹妹是谁啊？”

    祝由道：“杨坚贞呀。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不过，我也想我的一个哥哥了。”

    杨生素说道：“你的哥哥不就是我妹夫吗？去了就一起看了算了。”

    祝由道：“错。我不止一个哥哥。还有一个哥哥，到时候我介绍给你认识。”

    二人来到了单将军府，看到杨坚贞已经怀孕五个月了，挺着个大肚子来见他们。两人感到甚是失望，那么美的妹妹怎么怀孕就变丑了？

    好在单少阳公务出去了，不在家。两人赶紧向杨坚贞告辞，说有其他要事在身。

    杨坚贞有孕在身，也无力招待他们，就让他们走了。

    祝由把杨生素带到了甄九灵的家门口，来看看甄九灵是否回来了。祝由轻叩大门，就听里面有人问道：“谁呀？”

    祝由一听，正是甄九灵的声音。于是喊道：“甄大哥，我是祝由，来看你了。”

    甄九灵一听，打开了门，果然是祝由。甄九灵一把就抱住了祝由，说道：“祝兄弟，你还记着哥哥呢！”

    祝由说道：“甄大哥，你对我的好，我怎么能忘记呢？我还带来了另外一个兄弟，介绍给你认识。”说完，祝由就把杨生素给甄九灵认识。

    杨生素端详了甄九灵半天，努力地思考，说道：“甄兄弟，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熟悉呢？”

    甄九灵也说道：“杨大哥，我也是这个感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祝由道：“也许你们上辈子就认识了。好了，既然大家都认识了，不如我们也来一个桃园三结义！”

    杨生素道：“没那么俗吧？心里认了，就是兄弟了，难道还搞什么仪式？”

    祝由道：“再怎么简单，总要报一下年纪吧？”

    三人报了一下年纪，原来杨生素最大，今年二十二岁，甄九灵二十一岁，祝由比甄九灵小了两个月。

    祝由道：“杨大哥，甄二哥，小弟给你们行礼了！”说完，跪了下去。

    杨生素一把把他拉起，说道：“你就别搞笑了。正好我们三人都在，你又说甄二弟也是学岐黄之术的，不如我们一起来研究《素问》这本书如何？”

    甄九灵道：“什么？你们有《素问》这本书？”

    祝由把杨生素硬背《素问》的事情跟甄九灵讲了，甄九灵也惊掉了下巴。

    甄九灵道：“我父亲死的时候，留下了一本书，名字叫《针经》，不知道对我们学习岐黄之术有没有帮助？”

    杨生素说道：“我记得我背《素问》前言的时候，里面提到《针灸》其实就是《灵枢经》，只是内容不是很全。如果把我写下来的《素问》和甄兄弟的《针经》合在一起，那岐黄之术就全了！”

    三人高兴得跳了起来。甄九灵取出《针经》，祝由一把就抢过去了。

    杨生素道：“就给小弟弟先看吧，大哥肯定不会跟你抢。但是我看我们还是到山谷去学吧，那里清净，是学习的好地方。”

    祝由点了点头，如饥似渴地看起了《针经》。

    杨生素问甄九灵道：“二弟以为如何？”

    甄九灵说道：“全凭大哥做主，我也想去世外桃源生活呢。”

    三人收拾了停当，刚准备出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位美丽女子，身穿淡蓝色衣衫，头戴斗篷，背悬长剑，英姿飒爽，堵在了门口！

    甄九灵喝道：“陈香，你让开，我们要出门去！”

    那个陈香冷笑道：“甄九灵，你飞针打残了我父亲，难道想就这样一走了之？”

    甄九灵道：“你还想怎样？你父亲杀死了我父亲，而我却给你父亲留了一条命，还不够吗？”

    陈香道：“不够！除非你让我也打残！”

    甄九灵道：“岂有此理！女人就可以不讲理么？”

    祝由上前道：“这位姑娘，我看你也是仙女一样的人物。你既然那么美貌，肯定也是讲理的。你说我二哥打伤了你父亲，伤到何种程度？也许可以治疗呢。”

    陈香道：“偏瘫了，还能治疗吗！”

    祝由道：“我刚才看了一本书，里面有治疗偏瘫的方法。等我学会了，去给你家老伯治疗可以吗？”

    陈香看了祝由一眼，说道：“就凭你？等到猴年马月，我父亲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甄九灵说道：“那你要怎样？”

    陈香说道：“我们打上一架，如果你赢了，我就不拦你们。如果你输了，那我得把你打成偏瘫！”

    甄九灵道：“我们不是打过一架了吗？如果你赢了，我还能回得来吗？”

    陈香道：“那不算。现在我又学了新的招数，拿下你绰绰有余。”

    甄九灵知道这个姑娘很是难缠，说道：“好吧。我现在有两个兄弟作证，你输了可不能赖账！”

    陈香说道：“我希望你也不要赖账！”

    甄九灵取出宝剑，一招“苍松迎客”，摆开了架势。

    陈香话不多说，直接挥剑刺向了对方的胸膛！

    甄九灵使出了玄天剑法，一招“光彩夺目”，挽了无数个剑花，剑尖却向对方的眼睛刺去！

    陈香施展轻功，突然后退，避开了甄九灵的剑招。然后又是跃身而起，使出绝招“南辕北辙”，表面上刺向对方的腹部，剑尖却撩向了对方的下阴！端的是狠辣无比。

    两人来来回回斗了一百个回合，不分胜负。

    甄九灵心想，这个陈香真的学会了新的招数，既稳又狠。如果自己不拿出绝招，想胜对方，那是天方夜谭。于是边打边退，准备找机会发出银针。

    陈香知道他的心意，故意一招刺偏，一个趔趄，差点跌倒。甄九灵看到了空挡，按下手中机括，手中银针喷薄而出，射向了陈香的面门！

    陈香早已识破，只见她衣袖一挥，甄九灵发的银针都被陈香手中的磁石吸去。没有吸到的也射偏了。而陈香趁着甄九灵发愣的时候，宝剑刺中了甄九灵的肩膀。

    祝由一看，二哥要输，趁着对方宝剑还没收回，一招六合神拳中的“捶胸顿足”，向陈向的胸部击去。

    陈向来不及躲避，祝由只觉得自己的拳头碰到了一个柔软之物，才发觉对方是个女子，急忙收拳，却已经来不及。陈香羞红了脸，怒不可遏，宝剑毫不留情，撩到了祝由的下阴！

    祝由连忙捂住下阴，说道：“你要让我做太监吗？好歹毒的女子！”

    陈香怒道：“我想让你死！你就是个无赖！”

    祝由说道：“如果我死了，你爹的病谁能治？大哥你能治吗？二哥你能治吗？”

    杨生素和甄九灵都摇了摇头。

    祝由把手拿起，见到满手的鲜血，高声喊道：“大哥二哥，要给我报仇啊！”说完，仰天而倒。

    杨生素把他扶起，挡住了陈香的眼光，撩开祝由的裤子一看，原来宝剑是刺到了大腿根。于是对祝由说道：“三弟，不要紧，你还是可以娶妻生子的。”

    祝由知道杨生素所说不假，睁开了眼睛，对陈香说道：“如果我娶不了老婆，你这个婆娘要伺候我一辈子！”

    陈香“呸”地一声，说道：“你做梦吧。你以为你是西楚霸王吗？英雄了得？我只有杀了你才解恨！”

    甄九灵帮祝由包扎了伤口，说道：“三弟，你不要跟这个女子斗口了。好好养伤，我再来斗斗这个女人！”

    陈香道：“你已经输了。快躺好，让我把你给废了！如果你也想当太监，我也可以成全你！”

    甄九灵道：“你一个姑娘家，张口闭口就是太监。你知道太监是什么样的吗？”

    陈香道：“难道你真的想试试？如果你这个三弟真能治我父亲的病，我可以考虑饶了你们。”

    祝由忙道：“陈姑娘，我说的是认真的。经书上确实有治疗方案，只是不知道我的水平能否达到。不过，我们可以试试。”

    陈香沉吟了片刻，说道：“那我们就去试试看。”

    祝由喜道：“谢谢陈香姑娘，你真是人如其名，好香啊好香！”

    陈香怒道：“你嘴里干净点，你真是个无聊之人，油嘴滑舌！”

    祝由道：“陈姑娘，你带路吧，我夸你也不好。你真是个奇怪的女子！”

    到了陈香家里，祝由依稀记得这个人就是当年杀死甄九灵父亲的那个人，想转身不看了。甄九灵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三弟，我都放下了仇恨。你就给他看看吧，如果能化解仇恨，你也是做了一件善事。”

    祝由搭了陈香父亲的脉搏，也看了舌苔舌象，觉得他是中风偏瘫，根本不是被甄九灵的银针射中而造成的。

    祝由说道：“陈老伯，你这个病是长期形成的。被银针射中只是一个引子。你这是肝风内动，引起的中风而偏瘫，其实是可以治好的。”

    陈香的父亲说道：“确实是这样。我不舒服好久了。上次被银针射中，我后来就感觉腿麻了，也不方便走路。既然可以调理，那就麻烦你了。”

    祝由说道：“我现在还不怎么会针灸，我正在跟我二哥学习。只能先请你的仇人的孩子代劳，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陈香的父亲说道：“只要他愿意，我自然愿意。当年我失手杀了他的父亲，后来我也时常后悔。上次他来报仇，我也就闭目等死，可是他太心善，没有下得了手。”

    陈香道：“我觉得甄九灵大哥还是挺善良的。只是武功还差点。”

    祝由说道：“陈香姑娘，你说什么呢？还想不想我给陈老伯治疗了？”

    陈香连忙捂住了嘴，做了闭口的姿势。

    祝由道：“晚上日落以后，二哥，请你调理老伯的足厥阴肝经，以补法。再调理足少阴肾经和足太阴脾经，同样以补法。”

    当日晚上日落后漏水下四刻，甄九灵用九针中的毫针，取穴足厥阴肝经的太冲穴，以补法。祝由让陈老伯配合进针呼气，出针吸气。在得到暖暖的针感后，出针，并闭合针孔。然后在漏水下五刻和六刻又分别以同样的手法调理了足太阴脾经和足少阴肾经。

    次日日出后漏水下十四刻，祝由又让甄九灵以泻法进针陈老伯的足少阳胆经，并让陈老伯配合进针吸气，出针呼气。在得道凉凉的针感后缓慢出针，尽泻邪气。并要求不要立即闭合针孔，约在半炷香的功夫以后，针孔无凉气冒出，再闭合针孔。

    经过一番操作以后，陈老伯感到腿好了很多，勉强能走了。

    祝由说道：“陈老伯，按照经书上讲，你这样的病治好，并非一朝一夕之功，需要一个月或者几个月的时间。还需要你饮食起居有规律配合才行。等三天以后，我们再来给你调理。现在，我们暂且回到甄二哥家中。”

    陈香和其父亲都点头称是，陈香还给了祝由十两银子。祝由倒是不客气地收了。

    三人回到甄九灵家以后，夜以继日地研究天地九针，祝由也教会了甄九灵如何推算进针时间，如何参考日出、日落或者病患醒来的时间。甄九灵十分聪明，一点就通，三天时间就融会贯通，实操水平远远地超过了祝由。

    由于杨生素对针灸不感兴趣，所以也没学会。但是对于岐黄之术的基本原理，已经熟练地掌握了。

    三天后，三兄弟来到陈香家，发现陈老伯已经能扶着拐杖行走了。甄九灵又给陈老伯调理了一个疗程，陈香很是好奇，问道：“祝大哥，这次你怎么没说话？”

    祝由说道：“现在你甄大哥的水平已经远远地超过我了，根本不需要我的指导。他太聪明了，我在担心他的未来！”

    陈香问道：“聪明不好吗？你为何要担心他的未来？”

    祝由说道：“民间传说，聪明的人短命。”说完，哈哈大笑。

    甄九灵给了他一个响指，说道：“你就咒我吧，我看你能活到几岁！”

    祝由和杨生素告辞回到了华山山谷，把甄九灵留在了长安城，给陈老伯再调理一次。甄九灵过了十天，又来给陈老伯调理一次。之后，陈老伯已经完全能自己行走了。

    甄九灵告别陈香和陈老伯，准备去华山跟祝由和杨生素汇合，陈香也想跟去。甄九灵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去了很不方便。”

    陈香道：“我只是想见见祝由，我觉得他挺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