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盗笔篇——亡者归来 第23章 河神的新娘

    “那我们这次的河神新娘，便是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了！真是恭喜了，呵呵。”

    高木祭台下还有一个用黄土堆砌而成的平台，三人到时，穿着一身红黑相间服饰的神婆就站在土台子下面给排队的女人们发什么东西。

    “哟，还真热闹。”

    初七走近了一看，那个所谓的神婆，不就是他们昨日才遇到过的四婆么？

    她还记得昨日被四婆上下打量时的不适感，但此刻看到她，却也让初七心里有了底。

    昨夜的尸傀是试探，今日的一切才是正餐。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目前看起来，对方更像是冲着他来的。

    吴衺只是一个添头。

    让张启灵与吴衺组队先去别处打探情况，初七自己则是乖巧地排了队，从神婆手里领到了一张花笺。

    在排队的过程中，初七还发现了另一件事。

    那就是：队伍中的女人们各个都神情木讷。

    一个个都像是无知无觉的傀儡。

    领花笺的动作也很熟练，仿佛已然重复了千百次。

    要论起表情生动，还得是四婆。

    她那双混浊的眼睛一落到初七身上时，便总忍不住地发光。

    看起来对这个牲口格外满意。

    笑得直咧嘴，露出了满口不符合她外露年龄的满口白牙。

    “按照咱们白河村的老规矩，抽中桃花笺的人，就会成为河神大人的新娘！”

    初七低头一看自己手中的花笺，上面的桃花印记灼然其上，十分惹眼。

    趁着还没有旁人注意到的时候，她稍微使了点小手段，与身边还未进行察看的女人交换了花笺。

    然后一打开——她眼睁睁看着笺子的杜鹃变成了桃花。

    “嚯，还真是冲我来的啊。”

    想罢，初七也不再继续实验，而是主动显示出了自己手中的桃花笺，以一副极为兴奋的模样。

    “客人的运气真好啊，真是恭喜您了。请您好好休息，今晚入夜后祭祀大典开始，会有花轿前去接您的。”

    四婆冲着她和蔼地笑了起来，旁边围观的女人们也整齐划一地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霎时间，整个平台上都响起了“恭喜恭喜”的声音。

    仿佛成为白河河神的新娘，真是一件多好的事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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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捏着桃花笺，初七一边说着自己太高兴了要去到处拍照，一边不动声色地远离了异常兴奋得人群。

    不知道吴衺和张启灵去了哪里，初七便顺着地上的水痕轻重迹象，看似随意地在白河村里溜达了起来。

    十来分钟后，她走到了白河村的最东面，这里坐落着一座松松垮垮的老房子，看起来很是有些年岁了，好些边角的地方都已经垮塌了下来。

    这个地方，昨天他们其实是探查过的，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这一次，养着那扇半来半阖的大门，初七的心中却忽然一动。

    好像终于有什么东西爬出来了。

    新的线索自己送上门来了！

    她毫不迟疑地上前推开大门，屋内空空如也，可灶台里却温着饭菜。

    “你找谁？”

    就在初七搜寻一圈无果后，正疑心自己的直觉时，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忽然自她的身后传了过来。

    于是她转过头，一眼便看到了抱着一筐旧衣服的小依。

    “是小依啊，这里是你家？你是一个人住吗？”

    “……嗯，是啊。”

    与早晨在宾馆里看到的那个小依不太一样，这个小依的表情看着要更为冷淡一些。

    身上还散发着隐隐约约的水汽。

    初七才刚一靠近她，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你被选中成为河神新娘了吧。真是恭喜你啊。”

    小依放下手里的衣服，语气平淡地恭喜了她一句。

    “我看有很多人都在排队，她们都想当河神的新娘呢。看来你们的河神很受欢迎啊。”

    “哼，河神大人庇佑一方，当然会受他们的爱戴了。”

    小依冷哼了一声，像是不太满意初七语气中针对河神大人的戏谑一般，整个人都绷紧了。

    “那么，也包括你吗？小依。”

    初七漫不经心问出口的一句话，却让对面的人瞳孔一阵紧缩，小依的呼吸一窒，好半晌后才“咔咔咔”地转过头来。

    她的嘴角牵起了一抹不自然的笑意。

    “这是当然的了！”

    小依说着，然后自顾自地从灶台里拿出了温好的饭菜，大方地端到了初七的面前，还问了句她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个饭。

    初七当然摇头拒绝了，只说自己的同伴们还在等她，随后便告辞了。

    走了一小段路后，太阳开始缓缓西斜。

    初七回身一看，破旧房屋的门后，仍有一道身影在静静地注视着她。

    于是她好心情地冲着那人挥了挥手，然后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一个人住的小依，为什么会下意识地拿出两幅碗筷呢？

    尤其是当她拒绝留下来用餐之后，多的那只碗里，却仍旧被盛满了饭。

    所以，多出来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