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四百六十四章：所谓理所当然

    “砰！”

    伴随着一声极其沉闷的声响，蚀舆再度被萧炎的一击再度击飞了出去，而这一次，蚀舆的身上也多出了一道狰狞的伤口，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之上还有恐怖的灰灭之炎不断烧灼着。

    蚀舆口中呛出一口黑血，混杂着些许魔气和内脏碎片，恨得睚眦欲裂。

    很显然，尽管那魔胎为蚀舆带来的增幅格外巨大，甚至于已经到了可以正面抵抗异火的地步，但是这却明显并不包括那象征这纯粹死亡的黑炎。

    看着蚀舆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药菀下意识地看向了萧炎，心念相通的两人自然清楚趁你病，要你命的道理。

    而与此同时，药菀也知道绝对不能再拖下去了，在萧炎立刻上前补刀之时，药菀也立刻加剧了指尖的黑炎，欲将剑阵封印之中另外一半魔胎彻底灭杀。

    只是不知道，药菀的心中却隐隐泛起了一丝不祥预感，她轻轻摇了摇螓首，将这不安感再度压在了心底里，专心于此刻用灰灭之炎将眼前的魔胎彻底灭杀。

    “找死！”

    浑浊的眼中倒映着萧炎撕裂空间疾驰而来的身影，随后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双拳一同轰出，逼得萧炎险而又险地躲开了，而后手中的黑炎巨尺朝着蚀舆砸去，却被他扭曲异形的大手硬生生拦了下来，萧炎皱紧了眉头，咬紧了牙关，却被吃痛的蚀舆一巴掌拍飞了。

    萧炎迅速在空中调整姿态，却又结结实实地蚀舆一拳，若非他在最后一刻反应过来，连忙唤出金身护体，只怕是自己就要被一拳穿胸而过了。

    他狞笑一声，药菀便忽得反映了过来他这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

    “待会再跟你慢慢理会！”

    只是对封印内部夸张的封印能力，自然并不是没有缺点的。

    因此，哪怕是知道在战场之上没有彻底无害化那个男人之前，转移目标都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时，蚀舆也不得不这么做。

    就比如说，若是从外界发动攻击的话，封印就积重难返，难以承受了。

    蚀舆一掌抓向了药菀，却被药菀以方才萧炎同样类似于太虚古龙的诡异身法躲过，只是一味闪躲却也不是什么好办法，蚀舆的一击也并不代表落空之后便毫无意义。

    蚀舆脸上的笑意越发狂妄，而药菀则不禁幽幽叹息了一声，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探向药菀的手掌骤然成爪，既然无法一击毙命药菀，那么至少也要将这碍事的剑阵封印给毁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蚀舆睁开了赤红的双目，脸上与额头暴起过分夸张的青筋，魔气、与纯粹力量爆发出的破坏力在脚下的地面之上留下了狰狞刺眼的疮痍，连带着那银灰色的剑阵封印也不可避免地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裂痕。

    “终于！终于等到了这一刻！我族的夙愿，千年来的野望，终于汇聚到了我一個人身上！”

    毕竟那封印是云破天专门用来对内封印的，因此只要有他在，魔胎便是再强也无法翻天，也无法对天剑山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影响。

    蚀舆张开了双臂，迎接那让自己已然等待许久的力量，放声大笑。

    何况眼下的蚀舆依旧差不多达到了九星斗尊的力量，一击之下，封印出现裂痕，反倒是封印的强度再度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当生命力作为燃料，化作死亡的火焰之时，这种感觉是无论任何人也不想尝试的。

    那透过另外一半魔胎因为此刻与自己身上这一半魔胎过于靠近的原因，原本逐渐断开的联系也再度建立起来，因为这魔胎本就一体，也不可能分化出两个截然不同的个体，伴随着二者之间无形的联系再度作为一体而联系起来，蚀舆便越发感觉到魔胎如今是遭受着怎样的痛苦。

    只是封印这种东西，只要出现了一道裂缝，哪怕这裂缝多么地微不足道，也都会在内部的超高压环境之下迎来爆发。

    好痛！好痛！好痛！

    蚀舆双目赤红，却已经顾不上先将萧炎灭口了，而是立刻扭过头冲向了那位于剑阵封印之外的药菀。

    药菀下意识地看向了那剑阵封印，自那深邃的裂缝之中，开始慢慢出现了一道极其不寻常的深紫色的光芒，而在那诡异的深紫色光芒之下，银灰色的裂痕开始一点点蔓延，速度也越发快了，紧接着，那些裂痕之中也开始释放出深紫色的光芒。

    萧炎连嘴角的血迹都来不及擦，便冲回了天剑殿，看到的确实那剑阵封印便这样在诡异浮华的紫色光芒之中炸开了，随后便是一股极度邪恶不祥的气息就此逸散出来，充斥在整个天剑殿的最深处。

    “速来领死！”

    但即便是有金身护体，萧炎也还是不可避免地感觉到喉头腥甜，一口血箭不受控制地从他口中喷出，几乎便被蚀舆一拳砸出了天剑殿。

    脏黑色的风暴中紫色的光芒显得尤为诡异不详，其中一道干瘪的肢体迅速应上了蚀舆那扭曲的魔躯，在一阵叫人头皮发麻的血肉交融之中，那原本已经被灰灭之炎烧灼成一片焦黑的另一半魔胎迫不及待地飞落至他的胸口处，完成了融合。

    不仅仅是与蚀舆的肉体完成融合，更重要的是与分隔千年的另一半本体再度交融，其释放出来的恐怖气息也彰显着他此刻所拥有的力量正在发生着质变。

    转眼之前，不过刚刚触及九星斗尊的修为如今已然拥有了即将突破圣者桎梏的能力。

    然而，即便是魔胎如何恐怖，如何强大，却也终究无法打破忘却之墟施加的桎梏。

    在那恐怖的恶风横扫而过，萧炎想都没想便护在了药菀的身前，为她挡下了那如海潮一般，人力已经难以抵挡的力量。

    药菀看着萧炎的背影，微微愣神，却不禁道：“好了，你做得已经够多了，萧炎……接下来还是交给我吧。”

    “菀儿？”

    “不必争先恐后，你们二人马上就会一起成为一对亡命鸳鸯！”

    蚀舆感觉在体内疯狂涌动的恐怖能量，不禁放肆道。

    “菀儿……别……别！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

    萧炎立刻意识到了药菀想要做什么，顿时睁大了双眼，说什么都想要阻止她，同时说道：“我还能继续保护你——”

    “那伱保护我了，谁来保护你？”

    药菀不禁看了一眼萧炎，萧炎那顿时变得有些慌乱的眸子不禁呆滞了一瞬。

    “你不能死，你还要继续走下去，萧炎。”

    药菀认真道，而伴随着她话音落下，把逸散在空气之中的黑炎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起来，在她的身后升起了一道漆黑灼烈的漆黑大日。

    周遭的一切都跟着暗沉了下来，如同日全食一般的漆黑大日尽管漆黑如墨，可是那殷红如血的边缘释放出放射型的冷光，夺走了此刻仅有的温度。

    药菀的嘴角渐渐上扬，形成了一丝温柔，甚至带上了一丝眷恋的弧度。

    虽然事情总是在以超乎她所预料的方向发展，一路狂飚，但貌似也谈不上什么后悔。

    不过也正因如此——

    黑炎缠绕在药菀的身上，青绿色的火焰化作枝丫，在她的螓首，雪色的银发之上编织成无暇的桂冠，而黑红相间的灰灭之炎将她身上素色罗裙染成了一片纯正的黑色，仅以些许红色花纹点缀。

    不管是萧炎还是站在对面的蚀舆却都在恍惚之中听到了似乎有些什么不同寻常的碎裂声。

    那是源自于忘却之墟施加在她身上的桎梏与压力被打碎的碎裂声。

    而伴随着那忘却之墟所施加在她身上的封印被一口气不计后果地冲破，药菀身上的气息也随之重新开始飙升起来，自初阶斗宗迅速提升至斗宗巅峰，随后毫无阻碍地一举突破到了斗尊。

    不，这压根就不是突破，只不过是拿回本来就属于自己的力量而已。

    最终，那气息逐步平稳了下来，而蚀舆的眼中也难免涌现出一丝不可避免地凝重，每一次对付这两人还真是一波三折。

    便是融合了魔胎之后，他们都能给自己整出这样的花样出来。

    而且不同于萧炎那个借助双重秘法才有资格站在自己面前的一星斗尊，眼前的药菀却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与他同级别的强者。

    药菀的身上灰灭之炎翻腾不息，无休止地焚烧着她的身体，感觉到久违的强大力量在体内翻涌，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冲散了灰灭之炎所带来的灼痛感。

    “果然，我到底还是忍受不了弱得什么都做不了的情况。”

    药菀轻吐浊气，随后不禁看向了萧炎，说道。

    “好好等着，我去去就来。”

    “菀儿……”

    感觉到汹涌的黑炎一下子驱散了那些阴冷的魔气，却完全没有先前自己所驾驭时才会出现的灼痛感，萧炎只感觉到一丝难言温暖正以自己无法接受的方式熊熊燃烧起来。

    “你保护我，我保护你，这才是理所当然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