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六百二十三章 无限

    过去的陈牧，从梵古空域的偏远之地，赶往梵古空域的中央梵古界，还需要在路途上耗费一些时间，毕竟梵古空域也称得上是极其辽阔。

    但如今的陈牧已踏入七重天，成就神君之位，他于虚无之中的遁行速度，自然是远非常人所能理解，尽管他对虚空一脉的体悟不算太深，但即便是擅长虚空一脉的红璘，如今穿梭虚空的速度也远远无法与他相比。

    没过多久，

    陈牧的神力真身就悄然来到了梵古殿。

    没有惊动任何人，他的神力真身就这么无声踏入梵古殿内，并一路抵达梵古殿的深处，继而在这里盘坐下来，将目光投向周围的虚无。

    他意念微微一动，忽然附近的虚无就荡起了一片波纹，那看似虚无一片的虚空中，竟然是逐渐浮现出了一道道玄妙的纹理，它们烙印在虚空深处，又仿佛本质上就是虚空的一部分，只看上一眼就能令人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无尽玄奥。

    “虚空一脉的上位神兵，的确非凡，这玄奥之力彼此相连，运转起来几乎毫无破绽，所有的虚空玄奥皆凝成一线，却又化作宫殿形态，集攻守镇压为一体……”

    陈牧感受着梵古殿中蕴含的虚空纹理，越是深入越是能感受到其玄妙。

    这毕竟是梵古神君这位八重天巅峰的神君霸主亲手炼制的神兵，其内部蕴含的玄妙之高深，哪怕是虚空一脉的一位七重天神君在此，都会感到震撼并从中有所感悟，更不用说现在的陈牧，连虚空一脉的五种根本玄奥都尚未全部悟透。

    现在的他来体会梵古殿的玄妙，所能感受到的自然是深不可测。

    不知不觉间，

    陈牧就陷入了沉浸之中。

    神境修行难有岁月之说，仅仅只是一次沉寂，就一晃过去了数十界年。

    当陈牧从沉浸中回过神来时，仍然还有些许的恍惚，直至他收敛心神后，才露出若有所悟的神色，紧接着意念一动，唤出了系统面板。

    【重叠】

    【经验：10000点】

    陈牧很快在系统面板上找到虚空一脉的部分，整个虚空一脉的修炼中，分裂、聚合以及延展三种根本玄奥已经变成明亮的光泽，仅剩下重叠和无限还是黯淡的色泽，不过重叠玄奥的经验积累，赫然已经达到了一万！

    陈牧没有着急掌握重叠玄奥，而是又看了一眼虚空一脉的第五种玄奥，无限。

    【无限】

    【经验：3721点】

    只见‘无限’这一种虚空玄奥，积累的经验赫然也有了足足三千多点。

    之前陈牧一直都在参悟虚空玄奥，只是重点参悟的分别是分裂、聚合、延展以及重叠，对于‘无限’尚未开始真正去参悟，积累的经验极少。

    但这一次，他来到梵古殿，参悟梵古殿中蕴含的虚空玄妙，仅仅只是短短数十个界年，不仅直接将‘重叠’玄奥所需的经验积累凑齐，甚至‘无限’玄奥也收获了大量经验。

    “效率的确很高。”

    陈牧也不由得暗自点头。

    梵古殿毕竟是上位神兵，甚至能从中参悟出融合玄奥的奥秘，仅仅只是参悟最基础的五种根本玄奥，自然是事半功倍，效率极高。

    陈牧也没有过多思索，重叠玄奥的经验积累已经足够，他自然便利用系统面板，直接尝试掌握虚空玄奥。

    伴随着他的意念一动，一点金光从系统面板上闪过，紧接着陈牧的视线中，那本来浑然一体的虚空乃至梵古殿，忽然一寸寸的瓦解，本来形成一个整体的完整虚空，在陈牧面前逐渐被抽丝剥茧，最后只余留下了‘重叠’这一种形态。

    陈牧此时视线中所看到的，是宛如千层饼一般的虚空结构。

    “重叠……原来是如此……”

    看着系统面板为他呈现出的重叠玄奥的本质，陈牧心中也不由得一阵翻涌，满是惊异。

    若问虚空共有几层，绝大部分神境都会回答九层。

    九层虚空，对应了神境的九重天，能破碎最后一层虚空，那就抵达了虚空的尽头，或者说虚空的源头，那里是本源大道的所在，是万物的起点，这是绝大部分神境的共识。

    包括陈牧自己也是这么认为，因为他在冲击神境的时候，亲眼见识到本源长河的力量贯通九重虚空，引来一缕缕本源之力灌体，为他塑造出完美神体，而那时他所看到的，破碎的虚空便仅仅只有九层，九层的背后是一片绚烂，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蕴含着无尽的光彩，仿若仙境一般的世界。

    可现在，

    系统面板为他呈现出虚空的本质之一，重叠玄奥，陈牧所看到的整个世界便都发生了变化，他的目光透过了九层虚空，看到了虚空的尽头！

    在那里没有造化、也没有岁月，所有除了‘重叠’之外的一切，都被系统面板剥离，陈牧所能看到的就只有‘重叠’这唯一一种本质，而他看到的是，九层虚空深处，那被称作原始之地的地方，充斥着无穷无尽的虚空夹层！

    这里的虚空层层叠叠，根本分不清有多少层，它们的构造与上面的九层虚空却又有着些许不同，上面的九层虚空，每一层之间都泾渭分明，彼此隔离，因此每一层之间的差距都极大，唯有实力达到一定层次，才能破开更深层的虚空。

    可原始之地不同。

    这里的虚空全部都沐浴在同一种力量之下，是同一种本质，因此在这里，虚空既分层，又不分层，可以说这里的所有重叠虚空，都是处于同一层。

    这种重叠甚至还在不断的弯曲，不断的变幻，虚空在这里仿佛真的犹如河水一般，荡漾着宛若波涛的辉光，这是一种凡俗之人根本无法理解的画面，已经超出了凡俗的维度。

    “重叠……无限……”

    陈牧在震撼于那九层虚空背后，原始之地那重重叠叠，不断变幻的虚空本质的同时，也震撼于虚空的无穷无尽，他从所看到的画面中，甚至也感受到了‘无限’的玄妙。

    正如造化一脉，生命、万灵、创造、因果、诸相，彼此之间看似是不同的枝干，但本质上却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虚空一脉也是同样如此。

    分裂、聚合、延展、重叠、无限。

    五种不同的玄奥之间，都指向同样的虚空本质。

    陈牧在这一刻，甚至回忆起了他之前，参悟分裂、聚合等等玄奥的时候，那时系统面板为他映照出的画面，也一一呈现在他的眼前。

    虚空的分裂是无限的，这在寰宇中构成了无穷无尽的空域。

    虚空的聚合也是无限的，庞大而浩瀚，无穷无尽的虚空之力，也能汇聚到唯一的一点之上，因为万物毁灭将归于唯一，而唯一又将诞生出万物，这一切源自于聚合。

    虚空的延展也是无限的，像梵古空域和祖魔空域，看似彼此相邻，彼此之间的距离和空间应该是有限的，然而实际上，哪怕是相邻的空域之间，其中的界隙也是近乎无限的。

    类似暗天之渊这种，范围有限的虚空暂且不论，就说赤元沙河，根本难以估量其有多么广阔，它甚至从深层虚空中，同时与数十上百个空域相连，这是无限的延展。

    同样虚空的重叠也是无限的，在原始之地，在虚空最深层的地方，有着无限的重叠。

    甚至，

    此时此刻，陈牧体悟着系统面板为他呈现出的虚空本质，他更是有了一种更为奇异的视角，虚空一脉的五种玄奥，都是虚空的本质，重叠也是其一，那是否从另一种特殊的虚空视角来看待，无尽寰宇中的一切，所有的空域、秘境也全部都是重叠的？

    其实本质上，整个寰宇苍穹，依旧处于一个无限小的点之上，只是在这个点的内部，虚空以分裂、聚合、重叠等等无穷无尽的变化，衍生出了无限。

    一点即是一切，一即是万，无限与有限之间并无边界。

    陈牧隐约之间，觉得自己仿佛把握到了某种至理，某种虚空大道最深层的本质，但这种感觉仅仅只是一个恍惚，就从他的意识之中消失了，任凭他再怎么寻觅，也无法捕捉。

    这也使得陈牧看着眼前那无限重叠的虚空，心中莫名的涌起一丝怅然。

    万物起源于一点之上，但或许一切从来都没有离开过那一个点，他隐约觉得自己的想法或许是对的，或许这就是无尽寰宇的本质，但仅仅只是想法却算不了什么。

    神境存在所掌握的大道之力，并不是有了想法，就能够掌握的，悟透所有的根本玄奥只是基础，而完成根本玄奥的一步步融合，则是一步步的夯实和堆砌。

    正如搭建高塔，必须要积累砖瓦，再一层层的搭建，最后攀登上去，才能俯瞰苍穹寰宇的一切风光，才能真正的掌握完整的本源大道，成为俯瞰寰宇的大道尊者。

    心中仅仅只有一缕念头，是远远不够的，没有根基，没有基础，没有积累，一切就只是虚无缥缈的幻想，即使想象是对的，也需要一步步去印证，方能真正得道。

    唰。

    陈牧很快收敛思绪，不再去思考那对他来说虚无缥缈的寰宇本质，而将精力都集中于眼前，着重于眼前所呈现出的‘重叠’玄奥，一点点的将它参透并吸收。

    就这样一晃不知过去了多久，陈牧视线中那层层叠叠的虚空本质渐渐淡化消失，被系统面板剥离的其他一切干扰项，则重新回归，他的视线中再次浮现出了梵古空域，浮现出了梵古界，最后又呈现出了梵古殿的景象。

    他依然盘坐于梵古殿的深处，周围漂浮着虚空一脉的诸多玄妙纹理。

    “呼。”

    陈牧轻轻的呼了口气。

    重叠玄奥，他已彻底掌握，而今虚空一脉五种玄奥已悟透其四，只剩‘无限’玄奥一种。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经此一次深层的体悟，他对于虚空一脉有了更为深入的理解和感悟，甚至往后融合虚空玄奥，他隐约中都有了些许方向！

    不是他虚空一脉的天赋有多高。

    这是系统面板赋予他的，让他所看到的那些直指虚空本质的画面，以及深入体悟梵古殿中蕴含的虚空玄奥，再加上他自己对于苍穹寰宇的宏观层面上的理解，一切汇聚到一起，才形成了一点灵光，让他隐约感受到了虚空一脉的通天大道。

    单凭这种感受并不能让他一路畅通无阻的将虚空大道走到尽头，可他拥有的不仅仅是这一点灵光的指引，同时他还拥有一直以来修行最大的助力，那就是系统面板！

    系统面板的经验积累，是只要有明确的方向，有修炼的进展，就会化作经验积累起来，直至积累足够，就能利用系统面板直接破开当前的瓶颈，迈入下一个层次。

    没有方向，则无法积累经验。

    就像他之前，参悟玄奥融合，总是处处碰壁，因为毫无方向而导致接连卡住，得不到任何经验值的收获，直到他弄清楚大道本质，先是将造化大道的根本玄奥尽皆掌握，然后又以此为基础，进一步研究暗天之渊，这才逐步的积累了融合玄奥的经验，最终完成了生命玄奥与万灵玄奥的融合，破开七重天，跨入神君层次。

    而现在他有了虚空一脉的方向，意味着他参悟虚空一脉的确是能直指大道尽头。

    “转修虚空一脉么……”

    陈牧心中闪过了这么一个念头。

    其实到了现在，也没有什么转修的说法，条条大道皆通本质，修炼任何一条道路都没有什么区别，最后指向的都是同一个高度。

    陈牧很快微微摇头，没有在此时就做此决断，而是将目光投向周围那些梵古殿的虚空秘纹，继续参悟起了虚空一脉最后的‘无限’玄奥。

    就算真的要重新选择修炼方向，也要先将虚空一脉的根本玄奥尽皆悟透，然后看一看他参悟虚空一脉玄奥融合的效率究竟如何，最后再做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