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60、棋盘已定

    逃？

    胧的话像是一根尖刺插在了无惨的心脏上。

    让他原本还想后退的脚豁然停住。

    为什么要逃？

    他躲在暗处这么久，一直捕杀传承者来获取灵魂力量…这一切不就是为了今天吗？

    一念至此，无惨的表情猛然变得凶狠，眼前的老者与过往意识观测到的那具模糊人影相重叠。

    “该逃的…是你。”

    无惨洞察出了胧如今的血肉生机十分衰败。

    按照人类正常的寿命，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这种状态，竟然还敢出现在自己面前？

    说完，两人所处的浮台四方，骤然生起一道拔地而起的血肉围墙，无数如长矛般的骨刺从中露出一截，欲向胧激射而出，将他扎得千疮百孔。

    “灵魂的力量，不是你才有的。”

    见老者的表情微微一变，无惨发出讥笑，有些得意。

    “是吗？”

    胧眉眼抬起，深邃的眸光在迎着无惨的视线时，仿佛变成了一个吸力惊人的黑洞。

    要将无惨的灵魂都从体内拖拽出来一样。

    这一刻，无惨内心骇然。

    没有人比感触到了灵魂的他，更清楚此时胧的恐怖。

    在无惨眼中，老人生机孱弱的体内，显现出了一股不成正比的能量，是其‘灵魂的气息’。

    这股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灵魂波动没有被释放，形成威压，只是胧单纯将盖在灵魂上的纱布给掀开了，展示给他而已。

    这种感觉…

    就宛如自以为胜券在握，捡了一把火枪的无惨，忽然间发现他的敌人，是一支拥有高级军火，战备精良的军队。

    “怎么可能？一个人类的灵魂…怎么会强到这种地步？人类可笑的躯体怎么可能容纳得了这种灵魂？！”

    这已经是不能用小马拉大车来形容的程度了…

    无惨如坠冰窖。

    霎时懵了。

    他茫然的低头一看，自成为鬼以后，他第一次双脚在颤抖…

    这种害怕的生理反应，他竟然克服不了？！

    他真的不理解…在接触到了灵魂力量后，无惨发现了一些事，肉体是灵魂的容器。

    胧作为一个人类，就算开创出了灵魂这种力量，受限于躯体，实力必然也不会太高…而他则是鬼王，基于这一点，无惨才有对付胧的勇气。

    但现在，他所感受到的一幕，彻底颠覆了他本来的想法。

    这种灵魂量级的差距…对方只要一个念头，催动灵魂威压，近在咫尺的他根本遭受不住，体内的灵魂瞬间就会被抹去，只剩下一具空壳。

    “来到这个世界后，你是第一个真正见到我底牌的人。”

    这时，胧开口了。

    来到这个世界？

    这句话让无惨瞳孔一缩。

    老人突然间显得无比神秘。

    “伱…到底是谁？”

    无惨咬牙切齿，强装镇定。

    “灵魂可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你自己摸石头过河，能够有这样的水平，已经很不错了。”

    胧笑道。

    别的不说，无惨在灵魂上的造诣，虽然连入门都算不上，但对于这个世界大部分都感知不到灵魂的角色而言，已经算鹤立鸡群了。

    “我很满意。”

    胧点了点头。

    传承者这边的鬼，衍生到现在，依靠意志，只能算是进化。

    通过相互吞噬，获得其他鬼的力量，血肉交融，甚至一个躯体内容纳多种意识。

    类似当初袭击幕府的手岛贺几人一样，可施展的血鬼术也不局限于一个类型。

    并逐渐返祖，向无惨靠近。

    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所有传承者最后的进化终点，就是变成一个个无惨，或者超越他。

    这种是力量等级的提升，而不是在原有力量体系的技能树上，长出一条新的枝丫。

    但无惨却做到了。

    胧瞥向周身高耸的肉墙，和那些探露出来的坚硬骨刺…起码，在原著中，无惨并不具备这种手段。

    在与炭治郎等人一战时，无惨可以通过分裂激增细胞，或改变细胞，来变化肉体形态…但基本上脱离不了本体。

    而现在他却能够利用血液细胞，在自身以外的空间释放、催动。

    这不是某种相仿于血鬼术的术式。

    所有血鬼术的变化，都依靠肉体能量。

    现在，是可以使用灵魂了。

    以灵魂与血肉为源头，就好像胧在全职中，开发出灵魂系的念能力一样。

    他将灵魂力量带到了这个世界，由无惨发现，并进行研究。

    这种手段有点全职中念能力的影子了…

    够到了一点高等世界的门槛。

    借由灵魂意志，改变细胞能力。

    如果后面能够在鬼之间延续下去，就如吐纳术在鬼杀队的作用一样，那么…这种力量将会变成比血鬼术还要可怕的招式。

    无惨虽然是鬼王，但在原著中…至少以胧的经历来讲，实力还处于‘人’的层次。

    吐纳术他是直接交给的产屋敷一族。

    但灵魂力量没办法直接交给鬼，他可以授予某个传承者灵魂力量，但这么做的效果不会太好。

    因为鬼这一方的势力与鬼杀队的情况不同，太过分散，即便是传承者这边，也不那么团结…这样一来，只要掌握了灵魂力量的鬼死掉，就没用了，会平白无故的损耗胧的灵魂。

    当童磨与黑死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

    胧便注意到了这两位上弦的‘与众不同’。

    显然，无惨将自己的一些薄弱灵魂，分给了他们。

    无惨，是胧内定的‘胚胎’。

    无惨的一切计划和行动，都在他的判断之中。

    这样一来，需要消耗灵魂的人，就是无惨，而非他自己了。

    胧的灵魂只是对无惨来说，极为强大，但在高等世界中，并没有这般恐怖…这已经是他为了穿越时空，将灵魂削弱到一定水平了。

    他穿越到其他世界的目的，也是为了灵魂再次借由无上意志，成长和发育。

    实际体现，则在系统的功能上。

    所以，对于自己的灵魂，胧十分珍惜。

    就算与鬼灭这个世界的意志达成了交易，他也不会无私的割舍自己的利益。

    小树为什么求他。

    就是因为他拥有高等世界的力量。

    想要提升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就必须依靠他，将高等世界的力量分享出来。

    这是唯一提升这个世界力量强度的根本手段。

    吐纳术、灵魂与战技。

    鬼杀队和灶门一族，是吐纳。

    无惨是灵魂。

    妓夫太郎为特定的搅局者，肩负的是战技。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配以特定的局势，也就是大环境…这三种力量一定能够得到扩大，在一代代生命的智慧钻研下，无限演变。

    形成雨水和肥料，浇灌在整个世界的所有‘种子’之上。

    胧已经通过在幕后操控一切，让这个世界的普通平民都发生了改变。

    鬼的因素，已经让民间有许多人具备了对付鬼的手段。

    更别提官方的军队，已经开始狩鬼了…

    大部分的人都有了接受这三种力量的资格。

    不然，这些年他也没必要游走，选择目标使用经验卡，还被冠以‘神’的名号。

    当灵魂、吐纳和战技，在鬼灭这个世界普及开来的那一天。

    这个世界就会一跃成为高等世界。

    这就是胧一直以来在做的局。

    将所有点和线，串联在一起。

    也是他真正的计划。

    如今，大局已定。

    接下来，就交给时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