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89、灾害与希望

    “没想到，他竟然是十老头！”

    翌日，胧所住的医院附近，一座高楼的天台上，除了库洛洛三人外，其他成员都在这里。

    为首的侠客感叹道。

    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初与他和芬克斯一起参加猎人考试的西装男，就是地下世界的十位皇帝之一，不过他却猜到了胧的身份不简单。毕竟，在本身就已经觉醒念的情况下，还来参加猎人考试，就是为了拿一张执照，背后肯定有所属的势力或组织。

    再不济，也有自己的团队…

    “十老头都是普通人吧，只有这个家伙是念能力者…”

    一边的玛琪问道。

    “根据我们搜集到的资料，应该是…对于十老头这种地位的人物来说，成为念能力者没有必要，太麻烦了，以他们的权势可以轻而易举的雇佣大批像我们这样的人，为他们效命…权力才是他们更看重的。”侠客点着头，笑了笑。

    随即，表情严肃，“不过，这个胧不是一般的高手…很强！”

    “从芬克斯与他交手，然后被杀来看，前后可能只有一两分钟，战斗结束很快…谈不上是碾压，也差不多了。”

    玛琪挑了一下眉头。

    其实，不用侠客说，团员们心里也明白。

    这个胧，太年轻了…年纪和他们差不多，从手头的资料看，完全就是凭一己之力登上了十老头的座位，还是天空竞技场的楼主。

    这也是他们此次行动十分谨慎的原因。

    猎物不一般。

    “来人了！”

    站在天台边缘，手上拿着一个望远镜的派克诺坦沉声道。

    视野中，一辆黑色的加长轿车，驶入院区，并在胧所居住的大楼入口停下。这个医院，有几处住院部，而胧一个人单独占据了一栋大楼，除了他之外，没有别的患者。

    整座大楼，里里外外全是黑手党的保镖，进出都审查的十分严格，还有菲尔斯家族的念能力小队，近二十人。不仅如此，时常会有猎人协会的成员现身，气息都很强…这让旅团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只打听到，十老头胧似乎受了伤，挺严重的，正在这里接受治疗。

    望远镜中，黑色的加长轿车内，走下了一个人。

    派克诺坦瞳孔一缩，第一时间放下了望远镜，收回视线，转过了身。

    “怎么了？”

    窝金和信长察觉到了她的表情，看了过来。

    “是协会的会长，那个老头。”

    派克诺坦淡淡道。

    艾萨克尼特罗！

    “不仅在黑帮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似乎在猎人协会内，胧也有着一定身份…猎人协会只是一个平台性的组织而已，并非一个完整的集团，旗下的成员，也都是以各自利益和行动为主。”

    侠客摸着下巴，“胧只是一个新人…才刚加入，为什么会得到这样的重视？连尼特罗这种大人物都亲自出现…”

    “会不会发现了我们，或是察觉到了我们的意图，在对那个家伙进行保护？”

    信长抓了一把自己的披肩长发，怀疑道。

    一旁派克诺坦已经给团长库洛洛打去了电话，交流着这边的情况。

    “不可能。”

    侠客呲牙一笑，伸出一个手指，望着信长，“对方可是当今猎人世界里，最巅峰的角色…毫不客气的说，以他一个人的能力，可以轻松杀死我们几十次，除了这个老头之外，协会里也有其他人能够不费吹灰之力的干掉我们…我们现在还好好的活着，就说明，没有暴露。”

    “不要小瞧了猎人协会…猎人能在眼下的社会，有这样的影响力，都是基于猎人协会的创建与推动，而协会可以说是，这个老头一手搞起来的…和他们相比，我们就是一群小虾米。”

    侠客的话，让信长感到不爽，却又不得不承认。

    窝金倒是啐了一口浓痰。

    要不是库洛洛的吩咐和团内的规矩，他都想直接闯进医院，会一会那个杀死芬克斯的家伙。

    到底强到什么程度…

    他们旅团还是第一次行事如此忌惮、谨慎，畏首畏尾的。

    “好…我知道了。”

    派克诺坦放下了手机，看向团员们，“团长的意思是，让我们先撤。”

    说完，一群人相继离开，暂时停止了监视。

    ……

    另一头，尼特罗来到了胧的病房。

    这也是他从胧出事到现在，过了大半年后，首次现身。

    “嚯嚯嚯…看起来很精神嘛…”

    一推开房门，老爷子熟悉的笑声就传入耳中，胧正坐在床上，手捧着一本古文资料在阅读。

    抬起头，便观尼特罗脚踩一双木屐，穿着肥大的练功服，手捋胡须，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睁开，用一种调侃的语气，略显顽皮道。

    “差点被您玩死了…”

    胧很平静。

    “但你想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了…不是吗？”

    尼特罗话里有话。

    与一边的菲尔斯莉莉示意，打了声招呼。

    “我现在一看到您，就有点头疼…您来见我，估计又不是什么好事…”胧动作迟缓的把书本放在一边，叹了口气。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可是专程来看你的！”

    尼特罗一副笑呵呵的模样。

    见胧不信，话锋一转，“好吧…只是觉得最近有点无聊，想让伱快点恢复。”

    “您也不缺我这么一个找乐子的对象吧？协会里那么多人…特别是十二地支中的几位，别老盯着我啊…经历了这么一遭，我现在光是看到您，就有点心悸。”

    胧实话实说。

    常年道，人老既为妖。

    更别提，尼特罗这种历经大风大浪，人生丰富多彩，活了一百多岁的人…

    在面对比司吉这个老太婆时，胧都能够‘稳占上风’，甚至有点拿捏她的意思，但与尼特罗相处，胧一点便宜都占不到…这一次的任务，就是典型的阳谋。

    明知道有‘陷阱’，他也不得不跳。

    对付这只老狐狸，是一点都不能大意。

    “你们聊…”

    菲尔斯莉莉识趣的离开，叫来门外的手下，把自己推了出去。

    等屋里就剩下他俩后，尼特罗恢复了一丝正色，“基础的行动已经没问题了吧…”

    “勉强能走上几步。”

    “嗯…等具备初步的行动后，先以恢复身体状态为主，然后再是自身的‘气’，你有想法吗？”

    尼特罗似笑非笑的盯着胧。

    他是在有意发问，看一看胧对于念的理解。

    “您是说，以外在的气，反哺滋养血肉吧…”

    胧回答着。

    “呵呵…果然很聪明。”尼特罗眼睛一亮，夸奖了一句。

    从目前的状况下，胧的心态不错，没有被打击到，这也在老头的意料之中。

    念能力者的修行过程，先是感应自我的生命能量，也就是‘精气’，学会控制，附加自我意识，使其变成‘念气’。然后再通过手段‘缠’，来将念气稳于周身，防止流失。紧接，就是‘炼’，炼有激发和壮大，强化念气的效果…通过锻炼肉身，打磨心志等，来让自己的念气，变得充实…在胧的观念里，就是一种增加‘内功’的过程。

    而在‘炼’这个修行方式的区间，如何将念气变得更多？

    首要，就是强化血肉骨骼，让自己原始的生命力变得更旺盛。

    其次，便是吸收外在的‘能量’，抢夺其他‘生命体’的气…

    但这种‘气’的宿主，必须很弱…而且散发出的‘气’，要十分纯净，不掺杂任何杂念，否则是没办法掠夺的。

    相当于吸收并转化。

    胧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在原著的黑暗大陆篇里，酷拉皮卡帮普通人速成念能力者时，有侧面提及和描述这一点。

    最好掠夺气的环境，便是大自然。

    一草一木…这种无意识的生命，散发出的气…虽然很微弱，但可以放心‘食用’。

    这也是胧当初要进入深山闭关修炼，并且他的气量远超常人的秘密。

    “彻底复原，并达到你之前的水平，可能要很久…”

    尼特罗说道。

    胧早有计算。

    一切重新开始，从莫里托尼奥马戏团，到加入协会…他用了近五年的时间来成长，但他现在的状态，比当初在马戏团时还糟糕，虽然身体和精神，都已经适应了‘念’，而且有心性和阅历作为储备，会加快这一速度，起码…也要三年。

    胧不想等…

    如果没有其他途径的话，他会去沉心修行。

    但有更好的方式，为什么不用呢？

    “我已经联系了揍敌客家族。”胧说道。

    “噢…”

    尼特罗没有惊讶。

    “您知道了？”

    胧微微一笑。

    “嗯。”尼特罗轻轻颔首。

    胧给了揍敌客家族一个无法拒绝的价格！

    不过，有关亚路嘉的事，可是隐秘。

    那东西虽然在枯枯戮山，却始终被囚禁并封锁…因为没有‘禁锢’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揍敌客家族的使命，不如说是在看守‘那个东西’。

    胧要去枯枯戮山，那无论发生任何事，都是在揍敌客家族的领地之内，并且后果他自己承受…所以，没有波及到外界的影响和危害。

    一笔天文数字的酬劳，揍敌客家族没有拒绝的理由。

    尼特罗这一次来看胧，其实真正的原因，也与此有关。

    可能从揍敌客家族的视角来看，胧能够知道这件事…兴许与尼特罗有关。

    “你从哪里知道的？”

    老爷子感兴趣的问道。

    他丝毫不怀疑揍敌客家族对于‘那个东西’的信息封锁…而事关黑暗大陆与五大灾害，在v5也属于最高一级的秘密了，很少有人会见到。

    哪怕胧是十老头，也不会触及到那个层面。

    “不告诉你。”

    胧迎着老头的眼睛，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能挑起尼特罗的好奇心，还不让他知道真相，这种难受的滋味…胧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唉。”

    老爷子拍了一下脑门，察觉到了小狐狸的心思，神色一正，“它是能让你自愈…但以你这种伤势，估计也很难完全性的恢复，而且…你还要接受‘代价’，那种力量很危险…你兴许承受不了。”

    “还是按我说的来吧…”

    “不，我有信心，能不付出任何东西，就达到目的…安全性和成功率百分之百！”

    胧断然拒绝。

    “嗯？”

    尼特罗眯起眼睛，胧不是在开玩笑，更何况…以他对胧的了解，这小子说的话，是认真的！

    “许愿的人，不是我…揍敌客家族的人，现在也已经察觉到了端倪…”

    胧说了一句。

    “关于黑暗大陆，你到底知道多少？”

    尼特罗头一次，有点看不出胧的深浅了。

    这些年，去过黑暗大陆并返回的人屈指可数…从胧的背景和履历看，除非他与v5的高层有直接联系，否则…

    但这又不可能。

    丰富的武道技巧，深厚的念力造诣，对一些机密了若指掌。

    比司吉之前就曾怀疑过，胧的师父是谁…

    这些，不是单凭个人就能做到的…

    “五大灾害与其对应的五大希望…您知道的，我都知道。”

    胧脸色变得懒洋洋的，故意拉长了尾音，“甚至，您不知道的…我也知道一些…”

    “……”

    尼特罗。

    “您怎么了？神情有点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胧故意问着。

    “……”

    “啊…你是在担心我透露出去吗？放心，我会守口如瓶，这些事一旦传出去，会造成什么影响…我很清楚。所以，只是和你说。”胧笑道。

    “这些隐秘，只对大多数人封锁而已，协会中，除了我，应该还有其他人知晓…您之前都判断出，我加入协会是冲您和林涅来的，就已经猜到了一些吧…”

    “嚯嚯嚯…”

    突兀，一直绷着脸的尼特罗再次发笑，虽然在笑，但眼神却极为认真，“你这个小家伙，真是一点都不能放松警惕啊…连老夫都觉得有点摸不透了，可怕啊…”

    “可要看住了你，不然…谁也不敢保证，你能闹出什么事来。”

    “您想看住的人，又不光我一个…就是您年纪这么大了，不会太吃力吗？精神头跟得上？”胧莞尔道。

    “嗯…至少现在吃嘛嘛香，睡眠也不错，看样子还能活个几十年，这就不用你担心了…”

    尼特罗镇定自若道。

    “我不会强硬阻止你去揍敌客家族，这是你的决定，我也无权干涉…毕竟，风险也是你自己承担。”

    “祝你好运吧…”

    说完，尼特罗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露出一排牙齿，笑了笑。

    旋即，就出了房门。

    临走前，还有意无意的嘀咕着，“现在的小辈，一个比一个难缠啊…不过，这样才有趣…”

    等前者离开后，看似轻松的胧，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他知道尼特罗会来…

    这是一次试探与博弈。

    无形之中的交锋。

    是选择五大灾害，还是选择五大希望…

    尼特罗和v5是站在敬畏灾害这一边的…唯恐造成人类世界不可挽回的后果。

    但作为一名穿越者，胧的灵魂不属于这个世界，他也没有什么亲人，他只想变强…所以，他内心更倾向的是探索希望。

    灾害胁迫的，是普罗大众…对于拥有一定能力和水平的人来说，仅是挑战。

    他乐于挑战！

    所以，即使人类世界崩坏，在胧眼里，也是一个优胜劣汰的自然过程。

    外人可以说他无情…说他没有人情味儿。

    出于对力量的渴望，胧也承认自己的自私…但对于尼特罗这种人，可能有点接受不了。

    他们心系全人类…

    如果胧知道，尼特罗之前和比司吉对他的交流与判断…就意味，两人没有看错他。

    而承载了这份自私的，不光是胧。

    比杨德、帕里斯通、金富力士…虽然表现出的形式不一样，但皆是如此。

    他们…是同一类人。

    ……

    医院大楼外，尼特罗走到轿车门前，回头望向高处的病房窗户，发出叹息。

    年轻时的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