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74章 无尽之塔断裂的元凶

    “无尽的尽头矗立门扉，深渊的凝视无处不在。”伽诺恩开始调取深渊之主的“门”之赐福。

    杀死芙蕾德后，她手中的深渊之门的钥匙也落入伽诺恩手中，如今这件至高神器的神性已然转化为赐福，剩下的神器交给萨莉尔保管。

    深渊之主和他的高阶眷属可以操纵和利用深渊的能量扭曲空间，以契约为锚打开深渊和这边世界之间的大门，有时候也能以深渊为中继点利用契约进行同一位面的传送。

    恶魔以这种形式保证其随时向契约者“讨债”的能力，无论契约者逃到何处，他们都能找到对方。

    他以人形状态抬起手，深渊之门开始在他面前扩展开来，而他拿来作为锚的目标，是和无尽之塔签订了契约的欧菲德。

    他能以这个权能，随时传送到签订了成员契约或者囚徒契约的个体附近！

    与此同时，晚霞林城王宫议事厅，欧菲德和暮夏的一众大臣目瞪口呆地看着议事的大理石圆桌上方出现的空间裂缝。

    当伽诺恩从这道“门”跨进来时，已经有人惊恐地站起了身，侍卫们也迅速涌进了会议厅。

    但欧菲德冷静地抬手制止了众人，朝伽诺恩开口打招呼道：“我从来不知道你居然随时可以出现在我这里。”

    “这件事稍后我能解释，国王陛下。”伽诺恩站在桌面上回答，“打搅您不是我的本意，但事情真的很紧急，我在塔楼的遗迹深处发现了危险的东西，和我一起调查的安格丝特危在旦夕，只有帕特莉兹殿下的重生之冠可以救她。”

    一听到是无尽之塔相关的事情，欧菲德马上就正色起来起身，以手势示意其他人退下：“莉兹她在相邻的城镇，我直接带你过去，你跟我仔细讲讲发现了什么。”

    此时，巴弗梅特站在塔顶，一面操纵着魔像协助众人，自己则一边打量着地上躺着的尸体，同时借助通信听着伽诺恩的描述。

    在遗迹深处绽放的血肉之花，潜藏在其中心的卵，还有在其中的人影，那些如花瓣一样的触手……

    当伽诺恩提到这个的时候，她破碎记忆中对应的意象，也随之拼凑起来，并且稍微补全了缺失的部分。

    她盯着那具尸体沉静的脸庞，有一种照镜子的感觉。

    在她的记忆中，这毫无疑问是她自己的脸，但她不仅在镜子中看到过。

    她记得自己是中了某种强大的诅咒，失去了身体，并且永远无法再利用塔楼的重生力量重塑肉身。

    当她亲眼看到这张脸，又听到伽诺恩提到血肉之花的人影时，她突然意识到发生在她的事情似乎并不仅仅如此。

    她的肉身，是被对方夺走了，直接没收！

    那坑底之物，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有能力没收她与生俱来的肉身……她努力回想。

    不是诸神封印的灾厄，她记忆中灾厄的信息不是这样的。

    记忆中那灾厄是无形之物，她很确信。

    人格重生以后，她拥有了完整的独立思考能力，过去的“石头”缺乏创造想象的能力，或许还会因为记忆过于碎片化，然后因为调取整段记忆出现错误而直接放弃回想。

    但现在她可以通过想象去补全缺失的细节，进而尝试来将这些碎片组合起来，而伽诺恩带回的这些信息，赋予了她想象的素材。

    事实上最关键的信息不是这具尸首，也不是坑底之物的样子，而是……伽诺恩隐匿被看破这件事本身。

    无尽之塔的赐福，是诸神直接赋予的神性所带来的力量，破坏神的神印还未完整，但也十分接近了，那隐匿的效果在位格上毫无疑问是神灵级别，就算比不上主神，也应该能和从神相当，而那坑底之物却能直接看穿……

    要知道就算是其他主神，如果没有对应的权能，也不是每一位都能看穿破坏神那隐匿自身的面纱的。

    巴弗梅特继续整理思绪，围着尸体打转，仔细观察，不想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她突然注意到了假巴弗梅特身上残破的衣服，仔细辨认。

    她隐约觉得自己似乎穿过这样的长袍，虽然记忆很模糊。

    这家伙身上的衣服也是仿制的，但她应该真的穿过这种样式的长袍。

    德鲁伊的长袍。

    假设确实是如此，假巴弗梅特伪装成德鲁伊，其实是因为作为真身的她曾经是德鲁伊。

    “我是德鲁伊……”她干脆顺着这个假设的思路推导，“我侍奉过，伟大的万物之母，生命之源，万物归一的主宰……”

    侍奉——当这个概念出现的时候，她察觉到了什么。

    她尊伽诺恩为主人，以管家的身份侍奉其完成无尽之塔塔主的使命，即便是在失去记忆的魔像状态，她依然将这件事做得轻车熟路。

    她当然很熟悉，因为她曾经侍奉过一位主人。

    想到这里，又有记忆碎片自然而然地浮现在意识中——这些细碎的片段一直存在于记忆库的旮旯角落，她并没有觉得这片段跟无尽之塔的异变有关。

    但现在，随着她这些想法的浮现，这些片段就像是被磁石吸引的铁砂一样动了起来，主动表现着它们和这件事的关联。

    那是几段话语，完全不知道是在何时何地，也不知道是何人对她诉说，但她却清晰地记得那些话：

    “巴弗梅特，我想在最后看看这个世界……”

    “我必须‘活’，我不想‘死’！”

    这两段话语来回交织，像是丝线在她脑中交缠，看似变得一团乱麻，却隐约又透露出什么，逐渐地，一股没由来的憎恨在她意识深处生出。

    随后，她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一个词语从她口中脱口而出：“叛徒！”

    与此同时，深渊之门重新在塔顶开启，伽诺恩带着帕特莉兹穿越了门在塔顶现身，他们之间似乎还在为救安格丝特的事情争论：

    “看在伱们的面子上，我可以试试看救她，但要将神器交给你恐怕需要认真考虑。”

    “我相信巴弗梅特的判断，我可以只是借用……”

    “我主，我有要紧的事情禀报。”巴弗梅特立刻向伽诺恩喊话。

    “你想起什么了？”看到巴弗梅特如此认真的模样，伽诺恩长出一口气。

    看来闯入蓝龙王的巢穴，窥视那坑底之物还是有价值的。

    “一半是回忆，一半是猜测，但我觉得恐怕八九不离十。”巴弗梅特严肃地回答。

    “派个魔像带王妃殿下去看看安格丝特的状况，然后你先跟我汇报。”伽诺恩立刻下达指示，先让帕特莉兹回避。

    “不，这件事让王妃殿下听一听，跟她应该也不是没有关系。”巴弗梅特说。

    “什么意思？”帕特莉兹王妃露出了困惑的神情，她压根就不知道这魔像在跟伽诺恩讨论什么，她只是被告知来救安格丝特一命的。

    “那坑底的东西，跟王妃殿下有什么关系？那不是诸神封印的灾厄吗？”伽诺恩问。

    “诸神封印的灾厄是无形之物。如果我凭有限记忆拼凑出来的推测没错，我想您所看到的，恐怕是地母神本尊——曾经身为德鲁伊的我侍奉的主人，我为之奉献一切的至高神明。”巴弗梅特对一脸错愕的伽诺恩和帕特莉兹缓缓诉说，“她正是……造成了无尽之塔断裂的真正元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