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三百二十九章 枫·千般自在心

    实验室的氛围让艾克赛尔非常不安，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之中，他总是会担心下一秒就会遇到什么危险。

    但是，在混沌之中待了很久的他，实在是难以忍受现世的诱惑。

    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是任何混沌中的魂灵都无法抗拒的东西！

    最终，他还是决定——老老实实配合。

    经过不断测试，超量召唤的一些基本特点大概都能够确认了。

    和其他魂卡差不多，在场都需要消耗精神压力去维持。

    而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当于苍尝试着将艾克赛尔的两个素材全拔掉之后，艾克赛尔竟然还能好端端地存在于现世，并且可以和于苍正常沟通。

    他本来还以为，当超量召唤兽的素材全空之后，就必须要回到混沌才行——现在看起来，这应该是因为这张超量卡本身，为艾克赛尔提供了最基础的交互权限。

    在没有素材时，艾克赛尔只是不能发动能力而已，变成了一个白板，但无论是交流还是纯体术战斗都可以正常进行。

    这一点，很不错。

    在于苍做实验的同时，枫和夜来也找来了一些魂灵。

    混沌太过广袤，虽然其中魂灵众多，但是若想短时间内抓到大量的魂灵，还真的不是很容易。

    一天下来，于苍手上的魂灵也只多了两个。

    能看得出，相比起艾克赛尔，这两个魂灵就要凶多了，哪怕被于苍召唤出来，也是一脸地凶神恶煞，虽然，只要精神压力合适、被召唤在了魂卡里，就没有反噬的可能，但于苍只要稍不控制，那魂灵就会开始作妖，展露自己的凶意。

    看得出来，混沌是个非常折磨人的地方。

    艾克赛尔应该是因为刚来混沌不久的原因，所以无论是思维还是行为都像是个正常人。但眼前这两个魂灵……怕是在混沌中待得太久，早就已经陷入了疯狂，就连正常沟通都做不到了。

    像夜来和枫这样意志坚定的存在，终究还是不多的。

    这两个魂灵的疯狂挣扎让于苍的实验进度稍稍放慢，但好在现在于苍的时间很多，所以天黑之前，他也成功完成了构想。

    只召唤魂灵的一部分能力！

    这个构想在计算时成功率很高，但是真正开始实验的时候，还是遇到了不少的麻烦。

    魂灵携带的力量疯狂而复杂，而分割这些力量却没有那么简单，而且限制重重，并不是想切割出什么能力就能切割出什么能力的。

    一些能力之间本身就有一定的关联性，没办法独立存在，想要切割，只能全都切下。

    到了晚上的时候，于苍手中已经多出了一张魂卡：

    魂卡名称：疯犬之牙痕

    类别：召唤卡

    权位：4

    品质：超量

    属性：地

    种族：野兽

    能力：

    星阶为4的素材两张以上

    【疯狂】：该召唤兽在场时，每隔一段时间去除一张超量素材。

    【撕咬之痕】：该召唤兽攻击时会留下伤痕，只要拥有超量素材的该召唤兽在场上存在，则携带伤痕的召唤兽每次发动能力都有一半的概率失败。

    ……

    这魂卡能力还算可以，有素材时，每个被它击伤的目标都可以看做有【失魂】的负面状态。但是【撕咬之痕】这个能力并不是提供负面效果，而是借助伤痕发动能力，所以就算对一些免疫负面状态的目标也能生效。

    但，也就这样了，能力依靠攻击触发，敌人稍稍注意，就能给你拉扯麻掉。等到素材全部被拔，就是一个白板。

    话是这样说，但这张魂卡对于于苍的研究还是很有帮助的。因为这“疯犬之牙痕”只是于苍所召唤魂灵的一部分能力，但是在发动这张魂卡的时候，仍然可以将全部的魂灵都召唤出来。

    也就是说，这就相当于是那魂灵的一个小号，既可以让魂灵降临，又不会对魂灵的大号产生什么影响。

    这效果，已经完美符合于苍的预期了，或许，已经可以将夜来和枫也以这种方式召唤出来。

    但于苍还是决定，在正式的召唤之前，再多做几组实验。毕竟稳妥起见。

    “好了，今天先到这。”于苍伸了个懒腰，“云卿，明天继续。”

    “好的学长。”

    ……

    一片黑暗之中

    于苍忽然睁开了眼。

    “……又是这个梦。”

    从圣都回来之后，他已经做了很多个相同的梦境了。

    这片梦境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但是于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本以为不搭理你就行了的……算了。”

    于苍轻轻叹了口气。

    而后，在这一片黑暗之中，他轻轻转过了身。

    随着这一转身，一道光芒顿时在身后亮起，黑暗的空间得以照彻，而后……于苍便在身后，看见了一颗太阳。

    并非是在蓝星上仰望太阳的视角，而更像是在太空之中直面太阳，其上的每一块光斑、每一簇火焰，于苍都看得清清楚楚。

    在这样的距离面对太阳，于苍却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因为，这轮太阳早已死去。

    漆黑的能量萦绕其上，将所有火焰都染成了阴影，就连从中射出的光芒，也暗淡无比。

    于苍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死帝星”！

    “找我有什么事。”于苍道。

    帝星那股君临天下的气势充斥着这个黑暗的空间，从第一次梦到这里时起，他就已经知道，这就是死帝星所在的地方。

    帝星，埋葬在自己的心底。

    也就是说，自己与帝星的距离，一直都是零！

    这也是为什么，在于苍第一次进入星天视域时，韵律之躯会分毫毕现的原因。

    就算是星神，都不可能离自己的命星这么近，更何况，他的命星还是帝星。

    不过说实话，他不愿意对帝星有太多的接触——虽然自己确实从命星之中得到了许多好处，但是在圣都时，自己心中觉醒的“帝心”让他有些抵触。

    虽然就算自己最终接纳了帝心，于苍也仍然还是于苍，但这种试图影响他性格的能力，他始终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他挺满意他现在的性格，改变什么的，还是算了。

    但，几天以来，这个梦境似乎像是缠上于苍了一样，每到晚上，他都会被拉到这个一片黑暗的空间。

    没办法，这一次，他还是选择了转身。

    面对于苍的提问，对面却并没有做出回应，只是默默散发着那君临天下一般的气势，令其包裹着于苍。

    于苍沉默片刻，当他真正面对帝星的时候，以前的诸多疑惑似乎都在无形之中得到了解答。

    帝星已死，这是不争的事实。

    正常情况来讲，这种状态的帝星连成为命星都做不到，但是不知道帝星死前施展了什么力量，竟然让帝星将自己的“尸体”保存了下来，并且在万余年之后，埋葬在了于苍的心底。

    帝星，死于一万年前，却在于苍出生时才刚刚埋葬。

    用这种方式，帝星竟然真的让蓝星的人类社会之中出现了一个以帝星为命星的人，并且，还拥有了一次在于苍死后重返人间的机会。

    很显然，帝星是希望于苍能够统治整个蓝星，集结所有力量去对抗荒，无论这个人是活着的于苍，还是死去的。

    而帝星那离谱的成长方式……于苍现在十分怀疑，当初自己的父母就是这个“气运”的祭品之一，甚至说不定王辉在自己被退学后跑到天岛，帝星也得背点锅。

    想到这，于苍不由得揉了揉眉头。

    所以，成为英雄什么的果然还是太累了——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于苍也不想去骂帝星或是怎样，人家有着大使命，选中了自己又是因为自己是“唯一的概率”，那只能算自己倒霉，还是多想想怎么打破这层“命运”吧。

    或许，这就是穿越的代价。

    不过现在嘛……帝星毕竟已经死去，封岳苍间那次是特殊情况，特殊的空间规则让帝星得以提前出来透透风，但是现在，一个“死人”显然没办法和自己沟通。

    于苍只能去猜测命星把自己拉到这个空间的目的。

    或许……是想让自己感悟更多的帝星力量？

    于苍觉得八九不离十。

    虽然在封岳苍间，自己已经召唤出了“命星之形”苍眼君临龙，但是在“形”后面，还有着“意”和“宫”，他对帝星力量的发掘，还远远没有到达尽头。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于苍创造的各种召唤体系，让帝星看到了不用等到于苍死后就重返世间的可能！

    连混沌中的魂灵都召唤出来了……埋藏在心底的帝星还远吗？

    不说别的，光是那个黑暗同调，说不定完善完善，就可以直接把“死帝星”召唤出来了。

    假如死帝星能降临现世，和于苍一起战斗，那恐怕比死后顶号来得更强一点。

    不过，帝星绝对是超越了神话的层次，召唤帝星什么的……在现在的阶段，还不是于苍能够去思考的问题。

    既然帝星将自己的“尸体”都摆在自己面前了，那就感悟一下子吧——毕竟，自己确实也需要帝星的力量。

    就算不说别的，制作“命星之意”的办法，也是他需要拿到的。

    于苍稍作尝试，却发现词条记录仪根本就召唤不出来。

    那还是用星天视域吧……嘶，星天视域对眼前这家伙也没什么用？

    嗯……倒也不难理解，星天视域是借助命星的视角观察世间万物，而于苍，总不能借助帝星的视角观察帝星自己吧。

    所以——还是得老老实实地使用共鸣法这种现在看来已经有些原始的东西。

    于苍静气凝神，用共鸣法细细剖析帝星的力量轨迹。

    他本以为，在这个过程之中，自己大概又要受到那所谓“帝心”的影响，但是令他意外的是，帝星的力量非常温和，没有一点试图影响他性格的样子。

    对此，于苍虽然有些惊讶，但是也没有放弃警惕，仍然选择了一直坚守本心，尽量不让自己的意志受到其他的影响。

    ……

    很快，一个晚上就已经过去了。

    在清晨的阳光之中，于苍悠悠转醒。

    本以为在梦境世界共鸣了一个晚上，早上的时候会很没有精神才对，但是令他意外的是，醒过来的时候，他只感觉神清气爽，毫无疑问，昨晚的睡眠质量相当之高。

    还有这效果？

    那对帝星力量的感悟，确实可以加入每日的日常之中了，不说别的，光是改善睡眠质量就足够实用了。

    醒来之后，于苍没有起身，而是先将视线稍稍向下，果然，在自己的胸口之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朝辞。

    她就趴在自己的胸口，视线看向窗口。小小的、雪白的身躯沐浴在晨光之中，仿佛闪烁着圣洁的光芒。

    从圣都回来之后，每天于苍醒过来，都能在自己的胸口看到朝辞，仿佛自己的胸口已经变成了朝辞的床了。

    还好自己睡觉的时候不喜欢乱动，否则……额，好像也伤不到朝辞。

    对此，于苍没有什么意见，谁会拒绝在每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都能看到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家伙呢？

    “早啊，朝辞。”于苍伸出手，摸了摸朝辞的小脑袋。

    “……早。”

    于苍还没有摸几下，朝辞就直接从掌心钻了出来，表情有些嫌弃，“能不能不要总是触碰孤。”

    “好好好。”于苍只管笑着应下。

    他知道，朝辞只是傲娇罢了。

    虽然每天都在让自己不要摸她，但是每次自己伸手的时候，朝辞也仍然都是先让自己摸几下后，才满脸“嫌弃”地躲开。

    怎么会有小龙龙讨厌被自己摸呢？当然不可能！

    轻轻哼了声，朝辞转过头，便钻回魂卡之中了。

    “啊……新的一天！”

    于苍伸了个懒腰，下床。

    昨天的实验进展顺利，照这样看来，大概在寒假结束之前，超量就可以到达公布的标准了。

    ……

    接下来的时间，便在重复的实验中度过。

    夜来和枫全力在混沌之中搜索可以被召唤的魂灵。有了第一天的经验，这一次，为了不拖累试验进度，他们尽量去寻找那些还有点理智的魂灵，但这样的魂灵哪怕在广袤的混沌之中都是稀缺货，所以效率并不算高。

    在实验推进的过程中，于苍又发现了新的问题。

    那就是……超量召唤虽然可以轻易召唤魂灵，却似乎做不到稳定地“固定”。

    混沌广袤而混乱，其中的能量可不是一滩死水，而是波涛汹涌。普通的魂灵身处其中根本分不清方向、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基本上是处于一个随波逐流的状态。

    混沌本就位于星界之外，从那里看向现世，只能看到模糊一片，根本确定不了自己的位置。

    现在，夜来因为有真名的缘故，所以他的魂灵在一定程度上与蓝星世界产生了联系，所以他才能在混沌中准确地找到蓝星的方向。

    至于枫……他也是因为响应过于苍的召唤，再加上自身实力强大，所以才能一直停靠在蓝星世界之外，不会迷失。

    而实际上，就算是枫也不可能做到永不迷失——在他之前的旅途之中，进入某个世界，却不获取真名，在混沌中一直经受能量冲刷，等到承受不住，就自然地离开，前往下一个世界。

    枫之前就是这样随意的性子。

    而现在，那些因为超量召唤被召唤来的魂灵，一没有真名的联系，二不像枫那样强大，在蓝星世界之外根本停泊不了太久，就会直接被混沌能量吹走——一旦吹走，恐怕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虽然，超量魂卡本身就可以产生一定的联系，但比起真名，这种联系还是有些弱，不足以完全支撑魂灵长久地停靠。

    现在，于苍手里有许多刚刚制造出来的超量魂卡，就因为魂灵被吹走，而已经无法使用了。

    这个问题假如不解决，那么超量注定只能成为强者的玩具，而无法真正推广。

    不过好在，除了这个问题，其他方面都没有遇到过什么难处。

    经过几天的实验，于苍终于确认了超量召唤没有隐患，召唤出来了一部分的枫！

    魂卡名称：枫·千般自在心

    类别：召唤卡

    权位：6

    品质：超量

    属性：风

    种族：类人

    能力：

    星阶为6的素材两张以上

    【自在】：此卡也可叠放在任意类人召唤兽上进行超量召唤。只要条件允许，此卡可以使用其超量素材的所有能力。

    【唯我自在】：杀死目标后，去除一个超量素材可以发动，获得该目标一个能力。只要该魂卡存在于场上，一定范围内，只有枫·千般自在心可以使用该能力。

    ……

    “我以两只召唤兽叠放超量素材！”于苍大手一挥，眼神之中也不由得流露出了期待的神色，“超量召唤：枫！”

    嗡！

    两张魂卡虚影重叠入一片黑色阴影之中，金光从其中爆发，一道人形的身影在其中缓缓浮现。

    人影的样子于苍很熟悉，陷阵之圣、龙之眼的刀圣乃至星天视域中的枫，都有着类似的面容。

    枫出现后，却是愣在了原地。

    他伸出手，空气从指缝划过，质感真实而细腻。

    枫的眼神似乎颤动了一瞬，而后，他看向于苍。

    深吸一口气，他的眼神坚定了起来，而后一手抚胸、微微躬身，开口道：

    “召唤者，初次见面，你可以叫我……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