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亡者之痕 569 至高权柄

    ……

    初时马修还以为是幻觉，是精神力高度透支之后的正常现象。

    于是他忍不住动用创始者能量，给自己的灵魂狠狠地“滋补”了一番。

    随即又揉了揉眼睛。

    然而令他不解的是——

    数据栏上的文字仍在不规则地跳动着。

    马修的动作不仅没让“幻象”消失，反而让它们变得更加“活泼”了！

    紧接着。

    那些文字、框框与图标。

    仿佛被灵性化的领域，也变成了一个个形态各异的小人，一个接一个地从马修的眼眶里“跳”了出来！

    它们来到了马修身边，一个个手拉着手，围着马修转起了圈圈！

    “我去……”

    马修大为震惊：

    “领域灵性化，难道我的系统也灵性化了？”

    “不对，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那就是我身上的系统，本来也是领域的一种！”

    下一秒。

    他刚刚所搭建的不死领域与自然领域瞬间沸腾起来。

    自马修体内涌出的、那群代表着系统数据的小人们迅速一分为二，纷纷跳入了两侧领域之中。

    眨眼间。

    小人们化为璀璨的光点涌入各自的领域之中。

    马修能清晰地感知到。

    不死与自然两大领域内的力量瞬间大涨！

    “好夸张的提升……”

    “这两个领域，从未如此如饥似渴地渴望外来力量的注入，这种渴望的感觉……不对，不是外来力量，它们像是在欢迎旧主的回归！”

    灵性化之后。

    马修能够清楚地洞察到领域内的灵性集体在情绪方面的波动。

    眼下这一幕给他的感觉就是——

    好像他身上的系统，原本就是这两大领域中的常客。

    “是了，不死之道，自然之道！”

    马修再一凝神。

    发现往日视野里熟悉无比的系统已然消失不见。

    之前几乎呈现出一团乱码的「不死＆自然」也都跑的一干二净。

    就在他内心怅然若失之时。

    他忽然看到自身掌控的两大领域之中，涌现出温泉般的一阵阵泡沫。

    而那领域底部。

    那孕育着无数气泡的地方。

    两本巴掌大的小书蔚然成型——

    「自然之书（自然领域的至高权柄）」；

    「不死之书（不死领域的至高权柄）」；

    马修意念一动。

    那两本小书瞬间融合在一起，紧接着，他的眼前再次浮现出熟悉的系统格式。

    数据栏依旧在。

    只不过先前两本至高之书融合在一起，满地乱码的情况大为缓解。

    马修仍然能感受到两本书彼此之间的不对付。

    但最起码现在的它们学会了在表面上做到和睦相处。

    “是什么原因引发的？”

    “是我刚刚构建的全领域生态圈？”

    “还是……”

    马修沉吟着将目光投向了最上方的永恒领域。

    在那里。

    同样有一股包裹着无数泡沫的热流自领域底部沸腾而上——

    一本类似规格的小书忽而涌现。

    马修的目光刚刚触碰到小书。

    脑海里便浮现出它的名字——

    「永恒之书（永恒领域的至高权柄）」。

    不知不觉间。

    马修发现除了牛头人与均衡领域之外，其余所有领域全部拆分为子领域或者要素融入了以上三大领域之中。

    自然、不死、永恒。

    前面两本书时而相互纠缠，时而相互分离；

    相对来说，永恒之书似乎更不合群。

    它与另外两本书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又时不时地向它们展示自己的威严与权力。

    这一幕令马修感到奇妙又安心。

    他能感受到。

    这三本至高之书与自己密不可分的连接感。

    在三本书同时活跃的时候。

    他觉得自己变得无比强大。

    在三大领域之内。

    他就是至高无上的神！

    这种感觉堪比当初在黄昏之劫的梦中神权在握的「神王马修」，令他情不自禁地着迷，又下意识地警惕起来。

    不过这一幕也只维持了一小会儿。

    不到半分钟的功夫。

    永恒之书率先沉寂，默默地消失在永恒领域之中。

    而另外两本书则是相互纠缠着一起，重新沉入了马修的精神世界之中！

    三大领域的异象消失之后。

    其余领域也各就各位。

    领域生态间的灵性化水平一下子就降下去了。

    给马修的感觉是——

    班里来了几个恶霸。

    平时不老实的一些学生也默默地老实了。

    一切回归原状。

    但许多东西已经被悄然改变了。

    “原来自然领域和不死领域的至高权柄一直都潜藏在我的身上……”

    “是永恒之书的出现刺激到了它们，所以临时呈现了出来？”

    “我该怎么同时调动这三份权柄的力量？”

    马修兴致勃勃的思考着。

    然而经过了一番实验，他发现自然之书与不死之书根本不听自己的调令。

    唯有永恒之书处于马修的掌控之内。

    但他对永恒之书的掌控力度也比较弱。

    大概是马修竭尽全力的推它一下，后者勉勉强强的愿意动一下的程度。

    “可能是我的位格还不够高，对于领域内的至高权柄来说，肉体凡胎确实没资格当他们的主人……”

    想透了这一点。

    马修的内心则多了一丝期盼。

    他能感受到自己体内那汹涌而来的力量。

    即便身处失乐园中。

    也有无数的以太从四面八方涌来。

    他体内的以太更是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压抑已久。

    只差一个点火的时刻。

    登临传奇对于现在的马修来说甚至不能算是易如反掌。

    而是一念之间！

    “你居然真的做到了……”

    旁边传来带着深深惊叹的呢喃声。

    马修回头一看。

    发现是扛着两把铁锹、裤脚还有一点泥土的旅者之神莫松。

    他看了一眼。

    这家伙刚好在隔壁的宇宙基岩上挖坑，估计是被马修搭建领域场的动静给吸引了。

    “你指的是什么？”

    马修笑着问道。

    旅者之神眼神复杂的说：

    “生之秘藏，死之秘藏，还有一个我没看懂的权柄……你竟然都搞到手了？”

    马修微微一怔：

    “你说他们是生死秘藏？”

    旅者之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已经是拿到了自然与不死领域的至高权柄了吧？”

    “这种权柄往往和与之对应的秘藏是共存的关系。”

    “只有秘藏中才能激发出至高权柄。”

    “也只有至高权柄才能撬动秘藏的力量。”

    马修面露一丝惊讶之色。

    旋即他沉吟道：

    “我手里只有权柄，并没有秘藏。”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生之秘藏在鸦阁魔域的大墓群吗？”

    莫松点了点头：

    “传闻是这样的。”

    “但我得到的情报也未必百分百准确，毕竟天灾法师偷走五大秘藏并将其打碎也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这么多年的时间过去，秘藏的位置也有极小的概率发生转移——

    所以，你并没有在大墓群里得到生之秘藏？”

    马修摊了摊手。

    他的心思随之活络起来：

    “所以死之秘藏在哪里？”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莫松露出一丝尴尬之色。

    此前将生之秘藏透露给马修的时候，双方因为没有达成合作，所以他特意卖了个关子。

    如今不知不觉间已寄人篱下。

    旅者之神顿时显得有些窘迫。

    他清了清嗓子，细声细语道：

    “其实我并不知道死之秘藏确切的位置在哪里。”

    “但有消息声称，有人看到天灾法师在某个特定的时间点访问过云上废墟——

    你应该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我们怀疑太阳神杰拉德死而未僵，祂躲在了云上废墟偷偷看我们的好戏。

    甚至天灾法师盗窃五大秘藏的主意，可能也是杰拉德在背后偷偷出的。

    我认为死之秘藏很有可能就在云上废墟。

    那地方可比大墓群危险的多。

    我是指。

    如果太阳神还真的活着。

    那祂的扭曲程度一定比我们这些天伦宫旧部要夸张得多。

    祂一定是在策划什么更加夸张的阴谋……

    比方说转世重生什么的。

    所以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千万不要踏足云上废墟！”

    大概是因为如今已经成为了一条绳子上的蚱蜢的缘故。

    莫松的这番话说的格外真诚。

    马修闻言微微点头。

    “如果太阳神真的还活着的话，那么死神的状态应该也差不多吧？”

    他开口道：

    “你们天伦宫对死神耶格的去向有过研究吗？”

    旅者之神摇了摇头：

    “耶格的陨落虽然发生在太阳神后面的很多年，但其不确定性要比太阳神高的多。”

    “毕竟是天灾法师的介入，她的存在能够扭曲时间与空间，甚至人物的认知与记忆，和她有关的任何传闻与记载都有可能是与真实的历史无关的内容。”

    “不过从常理推测，即便是耶格和天灾法师达成的某种默契，后者手下留了情，死神的状态应该也比太阳神糟糕许多。”

    “当然，我估摸着他俩都比巴托要强。”

    马修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

    这帮老阴比怎么一个比一个阴魂不散啊！

    他现在越发肯定。

    自己的穿越和耶格、杰拉德这两位脱不开关系了！

    反倒是赐予自己永恒之书的老死神。

    马修更觉得自己与对方的相遇是「命中注定的偶然」。

    他可能是被自己身上的这两份至高权柄吸引来的？

    “所以，如果我真的是被太阳神、死神联手安排穿越的。”

    “那曾经的我，又是怎样的存在呢？”

    这个念头一经升起。

    马修的内心便风雨飘摇。

    他的眼神闪烁不定——

    在他的内心深处，最认可的身份仍然是前世那个在地球上庸庸碌碌的小玩家。

    哪怕在艾恩多生活了这么多年。

    和这里的人或物产生了许多值得铭记的羁绊。

    也改变不了那来自灵魂最深处的认同。

    可也正因为如此。

    马修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恐惧——

    一个来自地球的小玩家，在玩游戏的时候穿越到了一个与游戏有关的世界里，还背负了自然与不死这两种至高无上的权柄？

    这显然是不合逻辑的。

    自己的身份一定另有来源。

    而一旦那些来源被揭开，来自于小玩家的身份认同是否就会被无限淡化？

    这是不是意味着。

    自己会逐渐变成另外一个人？

    或者被另外一个人格同化？

    一想到这里。

    马修的灵魂甚至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与寒冷！

    “不！”

    “不可能！”

    “我就是我，是滚石镇的马修，也是来自地球的马修，或许还有更多的身份与记忆，但这改变不了我如今的意志与认同！”

    马修决然念动。

    下一刻。

    他打开灵魂领域。

    大刀阔斧地书写了一份洋洋洒洒的契约！

    「灵魂绑定与强化契约」！

    在写完的那一刻。

    契约融入马修的灵魂与意识。

    他只觉得浑身上下暖洋洋的，先前的寒流消失不见，浑身也从酥软恐惧的状态变得充满勇气与信心。

    “绑定完成了。”

    “从今以后，无论我揭开了多少过往与记忆，那些东西对我来说都只是过往云烟……”

    马修轻轻地感慨了一句。

    利用灵魂领域缔造的契约，可以将他的灵魂永远地与眼下的记忆、认知与认可绑定起来。

    这是一种高度的灵魂保护措施。

    是一种只在乎当下、可以被认为是极度自我自私的抉择。

    也不失为一种魄力之选。

    这意味着他放弃了日后所有可能更加尊荣强大的身份认同。

    换取的。

    是马修在多元宇宙之中独一无二的灵魂锚点。

    “搞定了……”

    做完这一切。

    马修只觉得神清气爽。

    离开失乐园检验了一下。

    全新的领域生态圈得到了艾恩多全方面的认可。

    接下来。

    就是晋升传奇的时候了。

    理论上。

    马修可以选择在任何地点晋升传奇。

    但这一路走来已经经历了如此多的艰难险阻，他自然也要将这最后一步做到尽善尽美。

    “必须选一个以太最充沛、最泛滥的地方晋升传奇。”

    “可惜以太之门背后的以太已经干涸了。”

    “以太位面也不合适，那里太昏沉，规则也太混乱，不适合智慧生命活动……”

    脑海里快速地跳过几个选项之后。

    马修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微笑：

    “有了。”

    几分钟后。

    马修来到生命圣所之中，找到了害羞的妖精公主。

    “什么？”

    “你还想进我们的花庭？”

    露露大吃一惊：

    “可我听说那里的妖精现在都很乱哎！”

    马修轻轻一笑：

    “没关系。”

    “我们比他们更乱不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