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亡者之痕 461 谋杀之证与杀戮盛宴

    

    安吉拉面露一丝紧张之色。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有些艰难地说道：

    「这件事牵扯重大，我恐怕只能匿名发布。」

    「想要消息更广泛的传播开来，可能需要更多的时间……」

    马修摆了摆手：

    「没关系。」

    「无论你用什么形式，把消息给我传出去就行。」

    「我会给你一笔费用——现金，还是知识点数？」

    安吉拉顿时瞪大了双眼：

    「您愿意用知识点数来支付？」

    马修轻轻地嗯了一声。

    望着欣喜若狂的安吉拉，马修心中不由感慨知识点数对于中下层的联盟法师来说确实比什么都珍贵。

    当下。

    他取出法术执照，快速地转了一笔知识点数过去。

    转让的方式则是选择的匿名。

    看到自己法术执照上突然多出来的那一笔财富。

    安吉拉的胸口起伏的更激烈了：

    「您、您是不是多付了？」

    「这笔钱、这笔钱都可以把整座炼金工坊都买下来了！」

    马修笑了笑：

    「很好。」

    「那以后这座炼金工坊，还有你们两个，就都是我的了。」

    安吉拉没有反对。

    她只是小心翼翼的望着马修：

    「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马修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等这次事件结束之后，你就会知道我的身份了。」

    「放心吧，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我没有霸占你的财产的意思。」

    「只是在此期间，这座工坊里的所有资源，包括你和桃金娘，还有你们的人脉资源，都必须听从我的调令，明白了吗？」

    安吉拉乖巧地点着头：

    「明白了！」

    马修随后又取阅了一些情报文件，和安吉拉聊了几句后，他打算抽身离开。

    走出工坊大门前。

    他忽然回头问道：

    「对了，先前桃金娘说的那个卖肉工坊是怎么回事？」

    安吉拉脸颊绯红，但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说：

    「有一段时间，城里物资短缺，尤其是肉类缺的厉害。」

    「我的炼金工坊又濒临破产，为了缓解这种状况，我适当的使用了一些炼金术，转化出了一批肉类，便宜的卖给了城里的人。」

    「因此有段时间，咱们炼金工坊也卖一点肉……」

    原来是字面意思的卖肉啊。

    马修心头觉得好笑。

    不过他也觉得有点奇怪：

    「炼金术也不能违背等价交换的原则？」

    「你们是怎么凭空变出肉来的？」

    安吉拉咳嗽了一声：

    「是的。」

    「所以我让桃金娘去下水道捉了很多老鼠……」

    「在去除他们身上的细菌与瘟疫之后，我把那些老鼠肉变成了鸭肉，其实经过炼金仪式场的转变后，那就是真正的干净鸭肉了，味道也还不错……」

    「只要不知道具体的来历，来买肉的城里富商吃的还是蛮欢的……」

    安吉拉语言苍白的辩解着。

    马修默然好久，才低低抛下一句：

    「下次别这么干了。」

    随后他转身离开。

    安吉拉目送马修远去，走出大门后一个拐角，一个个子高挑且气质雍容的女性迎了过

    去。

    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却对上了那双如冰山般冷漠的眸子。

    安吉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赶忙缩手缩脚回到了店里。

    「桃金娘，桃金娘！」

    她朝里面大喊。

    直到少女不情不愿的抱着一只眼睛正在流血的猫头鹰从实验室里走出来时。

    安吉拉才郑重地对她道：

    「我们好像撞上了一次发达的机会。」

    「刚刚那位联盟法师，他的地位恐怕很不一般！」

    桃金娘放下猫头鹰，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支起了下巴：

    「那你有向他推销我们的鸭肉吗？」

    安吉拉瞪了她一眼：

    「忘掉那些从下水道抓来的鸭肉吧！」

    「我跟你说的是正事！」

    「现在，通知你的那些狐朋狗友，想办法把一个消息传出去……」

    「我的妹妹，人这一生中想要遇到能轻易改变自己命运的贵人的机会可不多，刚刚出去那位恐怕就是一个！」

    「我们得办好人家交待下来的事情！」

    桃金娘换了一只手托下巴：

    「所以只要能讨好那位先生，我就能继续研究巨龙***膜相关的课题啦？」

    安吉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过了一会。

    她咬牙道：

    「可以。」

    正午时分。

    马修与黑龙之母奥尔黛西亚并肩走在秩序之城的街头。

    这是城内最繁华的商业街——

    真理大道。

    即便是受到了近期谋杀之神子嗣的群体凶案的影响，街上的人流据说比平时略有减少，可马修每次过马路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人潮的拥挤。

    「这比滚石城可繁华太多了。」

    马修轻轻感慨着。

    真理大道极为开阔，中央的路段能够容纳八辆马车并驾齐驱，两边还有专门的行人道。

    不远处。

    一名名元素生命正在尽忠职守——

    说来也是有趣。

    诞生于混乱以太的元素们却偏偏天生热爱秩序，大多数元素生命都会成为当地稳定秩序的拥戴者，这一点在秩序之城体现的最为极致。

    「坎宁的繁华是理所应当的。」

    奥尔黛西亚柔声回应道：

    「这是建立在附近好几个次级位面除了必要的作业人口之外杳无人烟的基础上的。」

    「我曾有幸去过一趟农业发达的丰收小镇，那原本是一座人口繁多的次级位面，如今除了一批拿到真理教派颁发的执照的专业农夫之外，其余的人口就只剩下了常驻于小镇上的骑士团了。」

    「他们把人都赶到了主物质界，留下空空荡荡的次位面，不同的次位面用来榨取不同的资源，其中人力资源也成为了被压榨的对象之一——

    大量的次位面居民在失去土地、被迫进入城市之后，只能给城里的富裕阶级打工度日，他们名义上拥有自由之身，实则和奴隶也差不了多少。」

    「这不是坎宁的专属。」

    「事实上，我观察到，大多数发展的好的北方城市，要么是天然的交通枢纽、贸易港口，要么就像坎宁这样拥有大量类似殖民地的土地。」

    「倘若不从别的地方压榨点出来什么，统治者们的日子也很难过的那么舒坦。」

    「这大概是这片大地之上逃不开的定律。」

    马修轻轻点头。

    奥尔黛西亚的用词还是含蓄了。

    不止是北方，南方又何尝不一样？

    无论在哪里，剥削和压榨始终是客观存在的，只不过是被压榨的对象各有不同罢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难以想象七圣联盟的治下，居然还活跃着这么一个影响力深远的宗教团体。」

    一路走来。

    马修已经看到七八个穿着真理教派服饰的教徒正在向沿街的人讲解大元碑法了。

    法师统治的痕迹在这里是完全看不到的。

    大街上到处树立或悬挂着的都是英格拉姆家族的旗帜，活跃走动的都是真理教派的成员。

    奥尔黛西亚沉静地答道：

    「这同样不稀奇。」

    「北地城邦数目众多，有很多不在百城计划之内的城邦，都活跃着类似的宗教团体，只不过影响力没有真理教派那么夸张。」

    「法师们对直接统治这些小城邦的凡人毫无兴趣，于是自然就将权力让渡了出来。」

    「而权力是不可能存在长久的空窗期的，法师们不愿意去占据，自然有其他人乐意来占据，这是一种必然。」

    「况且我个人认为，与其说这些宗教是一种信仰，它们更像是某种民间基层的互助组织。」

    「真理教派底层信徒之间存在广泛的守望互助，人之一生，总有生老病死，难免时运不济，特别是普通人，有时候总需要旁人来拉一把，而加入类似真理教派这样的团体就能解决很大一部分问题。」

    「至少现在来看，底层教友的互助还是积极作用大于负面的。」

    「你说城里那么多人都信仰真理与秩序吗？我看未必，只是信这个对普通人来说利大于弊罢了……」

    马修饶有兴致地望着她：

    「你好像对这方面很有研究？」

    奥尔黛西亚并不避讳地点了点头：

    「超凡者的力量是自上而下的。」

    「而凡人团体的权力是自下而上的。」

    「很久之前，在荆花之剑，那时候的我还是个普通人，就曾参与过类似的基层团体，不过在我获得无根之河的力量后，一切就发生了改变。」

    「有时候我也很怀念过去的那些日子，弱小，却也很知足、很安心。」

    说到这里。

    她忽然一脸崇拜地望着马修：

    「不过现在的日子也不错。」

    「老实说，我也从未想过有人能像您这样大胆，竟然敢带着英格拉姆家族的人这样招摇过市……」

    说着奥尔黛西亚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亦步亦趋跟在二人身后的那两个黑袍斗篷人。

    那赫然便是无头之英格拉姆与空心者李昂。

    她低声道：

    「如果让英格拉姆家族的人发现了……」

    马修淡淡一笑：

    「如果他们足够明智的话，就绝不会承认这是小英格拉姆。」

    奥尔黛西亚愣了一下。

    旋即点头道：

    「您说得对！」

    说话间。

    两人来到了真理大道的尽头。

    继续向东，不远处就是东部城门，出城之后一路向东北而去，便是新近出现在北地的富饶平原——

    荆花之剑。

    「你离开荆花之剑这么久，原有的领地与势力恐怕已经被别人占领了吧？」

    马修忽然问。

    奥尔黛西亚迟疑着点了点头：

    「大概率是这样。」

    「可能只有特别忠心于我的部下，还会守住一部分我的财产。」

    马修点了点头。

    随后。

    他忽然将那把散发着璀璨星光的法杖塞到了黑龙之母的手里。

    在奥尔黛西亚惊讶的目光中。

    马修沉声道：

    「现在，去取回原本属于你的东西吧。」

    奥尔黛西亚只是迟疑了半秒，便毅然接过了那根法杖！

    她眨了眨眼，望向马修的眼神之中似乎明悟了什么。

    「如果这是您的吩咐，那么我愿意去完成。」

    她说。

    马修点点头：

    「去吧。」

    「需要我派这两个帮手帮你吗？」

    他指着身后二人组道。

    奥尔黛西亚摇了摇头：

    「我一个人就够了。」

    「相信我，很快，荆花之剑就是您的领地了。」

    她的言语中蕴藏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她举起权杖，如蝴蝶般翩跹转了半圈，然后轻轻挥动起来。

    「嘿，这里不允许施法！」

    一名土元素执法者暴躁地走了过来。

    轰！

    一声巨响。

    倒霉的执法者直接被一股暴躁的奥术能量轰成了碎渣。

    而当其余的执法者赶到时。

    现场只留下一座传送门的残影。

    奥尔黛西亚早已消失不见。

    马修更是带着小英格拉姆和李昂早早地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接下来几日。

    马修都居住在一个名为「岩洞」的旅店之中。

    这家旅店背后有一家地下酒馆，这里是整座城邦内消息最灵通的几个地点之一。

    马修往酒馆里一坐就是好几天。

    渐渐的。

    城内的风声与情报也被他掌握的七七八八——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

    群体凶案事件进一步扩大化。

    又有新的一批自称是「谋杀之神子嗣」的超凡者出现。

    这些人在公众场合制造了一起又一起骇人听闻的惨案。

    蹊跷的是。

    明明元素执法队已经第一时间赶过去追捕。

    但行凶者总能悄无声息地逃脱。

    这一系列的凶案搞得城里人心惶惶，对秩序之城官方以及元素生命的信任程度也下降了很多。

    有人甚至怀疑。

    这些行凶者和元素执法队是一伙的，要不平时执法如此严格的元素生命们，怎么就是抓不住公开杀人的疯子们呢？

    为了平息民间的质疑，稳定突然恶化的治安。

    从昨日起。

    秩序之城便宣布重新实施宵禁。

    这一法令引发了很多人的不满，但都被蝴蝶城主强势给压了下去。

    对他来说。

    当务之急就是抓到那些凶犯，哪怕就是抓到一两个，也比现在的局面要强。

    宵禁的作用还是有的。

    今日一早。

    马修便获知了一个情报：

    元素执法队抓到了一名被官方定义为「狂暴者」的凶手……的尸体。

    从现场留下的打斗痕迹不难判断出来。

    这名狂暴者是死于另外一名同样是自称谋杀之神子嗣的狂暴者的手下的。

    该狂暴者的死状非常凄惨——

    双眼被剜去，肠子被扯出，胸口开膛，手脚筋被挑断，就连老二都被切了下来塞进了嘴巴里！

    马修推测。

    这些狂暴者为了满足和谋杀之神有关的仪

    式，必须在特定的时段进行杀戮，而且制造的恐惧要一个比一个夸张才行。

    他们之间之所以出现了内斗。

    可能也和宵禁有关——

    普通人晚上都没法上街了。

    这俩人估计又急着完成仪式，最终只能自相残杀了。

    很快。

    事态的发展便印证了马修的判断。

    当天晚上又出现了几例狂暴者之间内斗的事故。

    元素执法者们收获到了更多的尸体。

    但他们仍然对如何找到仍在行凶的狂暴者这件事毫无头绪。

    冷眼旁观的马修通过解读仪式场获知的一些信息——

    那些狂暴者的身上携带着一种名为「谋杀之证」的特殊光环。

    「谋杀之证：当你在杀死一名生命之后，你的所有行凶痕迹都会被抹除，在一分钟之内，你就能完美的融入无辜者的群体中。

    该光环无法被预言法术所破解。」

    也难怪元素执法者们找不到行凶者了。

    光环的源头没有被找到之前。

    整座秩序之城里面的普通人，都将成为狂暴者们饕餮盛宴的一部分！

    又过了一日。

    第三批狂暴者出现。

    他们涌上街头，无规则地杀死了一些普通人，然后大摇大摆的离去。

    元素执法者们仍然分辨不出他们隐匿之后的身份。

    这一下举城震惊。

    很多有钱人都纷纷逃离了这座城市。

    他们逃往了东方的剑冬城。

    但对于更多平民来说，秩序之城已经是让他们在这乱世之中能有一口饭吃的神圣之地，他们也没有能力离开这里，因此只能静静的躲在家里，等待着转机的到来。

    可凡事似乎总是事与愿违。

    狂暴者的数量急剧增加，大规模的无规律杀人案件影响到了每一个人。

    整座城市进入了高度戒严的状态。

    但那淡淡的血腥味仍然弥漫在街头巷尾之间。

    就在当天下午。

    马修再次来到了安吉拉的炼金工坊面前。

    他对忧心忡忡的安吉拉道：

    「再帮我传一个消息出去，要快。」

    「消息的内容是——就在今晚，旧剧院区，谋杀之神的圣器将会出现在一辆彻夜行驶的马车上。」

    「再然后。」

    「帮我搞一辆马车。」

    安吉拉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

    很快。

    马修便如愿以偿地坐在了那辆豪华马车之中。

    阿兵翻身坐上车夫的位置，娴熟的驱动马儿向前奔跑。

    黄昏时分。

    马车静静地停靠在了大剧院的旧址附近。

    车厢里。

    马修正在闭目养神。

    他在等待夜幕的降临。

    与此同时。

    他的灵魂也悄悄地来到了失乐园里。

    今天。

    是失乐园的好日子！

    「提示：是否消耗300点创始能量，复活一位曾经的失乐园神明？」

    「复活吧，我的老泰！」

    伴随着马修满是戏谑的呼唤。

    失乐园中心。

    那枚最强壮的灵魂火种瞬间迸发出璀璨的光。

    白炽到刺眼的光辉持续了大约七八秒。

    紧接着。

    一名面容英俊的精灵少年从里面走了出来。

    精灵少年的两眼有些失

    焦。

    他左顾右盼了好久，才突然回过神来似的望着马修：

    「我这是死了吗？」

    马修笑着说：

    「不仅没死，还顺利成神了。」

    「看到那边的光球没有，有先前发生的所有事的记忆与信息，光球左边的红点是来自翠玉苍庭的精灵们的信仰与呼唤，你悠着点处理，毕竟刚复活，神格还没恢复，受到太多信息冲击的话，脑子很容易炸掉……」

    「虽说在失乐园里炸掉脑袋也没事，我也能给你恢复了，但多少也是要花费力气的。」

    精灵少年依照马修的指示，读取了后者提前提取并储存的记忆，以及木精灵们的信仰心声。

    良久。

    他睁开双眼，眼神变得重新锐利起来：

    「原来是这样。」

    「竟然是天灾法师的馈赠，让我们躲过了最大的劫难……」

    说话间。

    他的面容以极快的速度苍老下去，变成了马修之前见过的那个精灵老头的模样。

    「看来我们忽略了斯图卢克工业，这是个致命的失误。」

    泰拉斯特忍不住感慨。

    马修摇了摇头：

    「不止是斯图卢克。」

    泰拉斯特微微一愣，旋即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神法师的许可？」

    马修点了点头。

    「想在神法师眼皮子底下登神果然没那么简单，差点就全盘皆输……」

    泰拉斯特表情复杂地说：

    「不过天灾法师不是七圣联盟的创始人吗？」

    「她为什么要和联盟对着干？」

    马修耸了耸肩：

    「这个问题很复杂。」

    「抛开天灾法师到底在不在意七圣联盟这件事不谈，联盟本身其实也只是机械般延续了天灾法师遗留下来的制度和行事准则。」

    「关于天灾法师真正的意图与精神的解读，联盟内其实是存在很多分歧的。」

    「哪怕在神法师内部，我的老师伊莎贝尔和天灾法师的孩子无名也存在大方向上的巨大分歧。」

    「回到天灾法师的身上，她帮我们也未必是对抗联盟，只不过是出于某种我们暂时还无法理解的动机罢了……」

    泰拉斯特听后沉默了足足五秒：

    「所以我能复活，纯粹是因为运气？」

    马修拍了拍他的肩膀：

    「想开点。」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能出生，也是因为运气。」

    泰拉斯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我明白了。」

    「所以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

    马修道：

    「做你擅长的事。」

    「死而复生的失乐园具备无限的潜能，前提是有足够充裕的发育时间。」

    「苟活过这五百年，我们就天下无敌了——大概是。」

    「起码一发奇点炮不可能打爆我们。」

    「但在此之前，我们必须低调行事。」

    「你可以和翠玉苍庭的精灵信徒们稍作联络，但一定要做到低调与保密。」

    「你不能用泰拉斯特的形象继续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可以用精灵之神，或者其他身份，总之不要引起神法师们的关注就行了……」

    听完马修絮絮叨叨的叮嘱。

    泰拉斯特缓缓的点了点头。

    下一秒。

    他的手里突然多出了一把碧绿色的竹剑：

    「我有一种感觉。」

    「我的力量正在缓慢的回归，等我融合了这些力量，再加上失乐园赋予我的神格，我应该有机会对抗神法师。」

    「就算是上次那一炮……」

    「我也能用我的剑将他拦住。」

    马修闻言眼前一亮：

    「真的吗？」

    泰拉斯特自信的点点头：

    「是真的。」

    马修又问：

    「那你要多久才能恢复？」

    泰拉斯特迟疑道：

    「不清楚。」

    「我现在还很虚弱，可能需要更多的时间找回那些力量。」

    「但应该不会超过十年吧……」

    马修挠挠头，突然将手里的铁锹丢了过去：

    「要不。」

    「还是先帮我种树吧。」

    泰拉斯特的复活除了意味着失乐园里多了一个24小时无休的强力打工人以外。

    还标志着马修对于这件神器的掌控力更进一步。

    马车里。

    马修睁开双眼，心念一动。

    紧接着。

    一块巨大的宇宙基岩就在他的手中一闪而过！

    「已经可以召唤出板砖大小的宇宙基岩了，不错，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马修的内心微微有些激动。

    假以时日，就算把整块宇宙基岩都召唤出来也没问题啊！

    而且这种召唤方式速度极快，几乎是瞬间带着一块超级坚固、重量吓人的石头出现在敌人的脸上——

    身体素质稍微差点、反应慢点的，都可能被马修砸成肉酱！

    配合他的闪烁与突进能力。

    马修俨然已经具备了威胁指数不低的刺杀技巧。

    「天黑了？」

    他掀开窗帘，发现外头的地面上已然躺着三具无头尸体。

    这些尸体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神性气息。

    马修的感知敏锐。

    那赫然是谋杀之神的味道！

    马修愕然看着一脸无辜地坐在车夫位置上的阿兵：

    「你什么时候动的手？」

    「怎么下手这么重？」

    「他们的脑袋呢？」

    阿兵想了想：

    「今天。」

    「脑袋掉旁边了，需要我去捡回来吗？」

    「不用了！」

    马修干脆地放下窗帘，随后命令道：

    「今晚你专心赶车就行，我知道你是双刀圣贤，杀这些道德渣子有好处，但也得给我忍住。」

    「我好不容易钓一次鱼。」

    「不要轻易把鱼儿都给吓跑了啊……」

    笃笃笃！

    马车开始欢快地绕着旧剧院区的大路跑了起来。

    半途中。

    风儿送来了阿兵满是疑惑的声音：

    「哪有鱼？」

    马修闭上双眼。

    感知之中。

    漆黑色的周边忽然亮起了一颗颗猩红的光点。

    那些光点带着淡淡的神性气息。

    移动的速度出奇的快。

    它们正在朝着马车所在的方向飞奔而来。

    「到处都是。」

    马修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夜幕降临。

    晚风中带起了一丝丝的甜腥味。

    今夜的秩序之城。

    注定迎来一场杀戮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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