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亡者之痕 273 上古之人和初月之神

    ……

    宽敞而简陋的房间里。

    马修若有所思的注视着眼前这名红袍牧师，刚刚在来的路上，雷加已经将她的来历介绍了一遍。

    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位来自守望者高地的隐居者竟也有着极为惊人的来头，甚至触发了马修的一些回忆！

    据雷加介绍。

    卡梅拉的真实身份乃是「上古之人」——

    是的，她并不是这个时代的生灵，而是来自于古老的黑暗时代，甚至是更远古的时代！

    因为某些特殊的缘故，卡梅拉从她所在的时代开始沉睡，一直到数十年前才意外苏醒在这片大陆之上。

    也就是说，她是从古代睡到了今日的奇人。

    因此便被称为上古之人。

    卡梅拉上古之人的身份并非她自己杜撰虚构，同时也得到了七圣联盟的认可。

    这一点就像马修的天外来客一样。

    经过联盟的评估，这位上古之人并不会对现在的世界造成太多的破坏，卡梅拉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攻击性或者相关的潜质。

    因此她被联盟视为可以拉拢的合作对象。

    只是登记在案之后便不再限制卡梅拉活动的自由。

    而卡梅拉本人自称是「初月之神」的信徒。

    这一称谓令人感到疑惑。

    起先大多数接触到卡梅拉的人认为初月之神是月光女神的属神。

    但很快。

    查阅过历史后的法师们发现，无论在哪本有关黑暗时代的典籍上，他们都没有找到关于初月之神的记载。

    月光女神也没有相关的属神或者天使被冠以初月之头衔的。

    这一现象令人迷惑不已。

    可与此同时，卡梅拉又的确展现出了极为强大的实力。

    在这个诸神的信仰几乎要崩溃的时代，极少有人能在这片大陆之上施展神术，哪怕是最虔诚的牧师也很难做到这一点。

    但卡梅拉不同。

    她曾当着法师们的面，信手拈来的施展神术。

    这些神术并不是最低级的戏法。

    而是在威能上足以媲美高级法师的强大力量！

    这一结果令法师们又震惊又迷惑。

    没有人能找到初月之神的锚点。

    他仿佛是一尊位于虚空中的神明，除了卡梅拉本身之外，他谁都不关心，谁也不关注。

    初月之神只向卡梅拉一人传递神力，也只借她一人之手展示神迹。

    除此之外他没有其他动静。

    而卡梅拉本人也没有表现出传道的意愿。

    这显然是极为反常的。

    然而法师们的试探与实验在卡梅拉无比配合的情况下屡屡碰壁。

    最终他们也没找到初月之神在历史或者在现世存在的痕迹。

    卡梅拉因此而成为了一个极为独特的存在。

    她独自一人在这片大陆上流浪，隐居。

    对她来说，除了寻找初月之神留在这个世界上的踪迹之外，似乎也是无所无求。

    她性情孤僻，脾气古怪，不爱与人来往，但也绝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

    相反。

    雷加告诉马修，卡梅拉其实是一位心地非常善良的牧师。

    她一直在暗地里救助无依无靠的普通人，在这方面，连大地结社的德鲁伊们都不敢打包票说自己干的比卡梅拉更好。

    面对雷加的叙述。

    马修表面上只是稍微有些惊讶。

    但内心深处的情绪起伏却要大得多。

    因为他知道初月之神的存在！

    初月之神绝不是什么月光女神的属神，那是一个极为强大的魔法国度的创世与守护之神！

    初月。

    晚星。

    旭日。

    当这三个有些久违了的名词在马修脑海中浮现出来时。

    他心中满是沧海桑田的感觉。

    这是星空世界中三个魔法国度的名字。

    三者联合在一起。

    便是他在穿越前所玩的那款游戏里的正义阵营的超级势力——

    以太星盟！

    在前世的那款游戏里，玩家可以选择星盟中三个国度作为自己的出身，由此来获得不同的背景与天赋能力。

    而以太星盟所对抗的邪恶势力自然便是曾经同样激发起马修回忆的安图帝国！

    在马修的印象里。

    选择初月国度作为自己的背景，能极大降低游戏前期的难度。

    这是因为初月之神的牧师大多数非常热情。

    在新手阶段。

    你甚至可以免费申请比自己高好几级的初月牧师来帮忙打副本。

    而作为这些牧师的头子。

    初月之神的形象也很不错。

    他是初月国度的守护神，生死轮回的执掌者，也是归一神殿的守密人。

    在以太星盟对抗安图帝国的背景故事中。

    初月之神完全是以正面形象出现的。

    即便是马修这种对剧情了解不多的人，也对初月之神以及他麾下的红袍牧师印象极为深刻！

    “所以，初月之神的牧师被断定为上古之人，而我在游戏里经历的那些事情也是上古之事吗？”

    马修心中百感交集。

    正因为他对初月之神有所了解，所以在卡梅拉一口拒绝之时，马修并不意外。

    他只是清了清嗓子，然后有些感慨地低声道：

    “不争不抢，无贪无恋，世间万变，而我依然。”

    此言一出。

    雷加固然是拿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马修。

    但卡梅拉却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

    她身上所佩戴的镣铐更是哐当哐当作响，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制造出了巨大的动静！

    “这是初月之神的警语！”

    “你是怎么知道的？”

    卡梅拉显得非常激动。

    马修心道：

    “我还知道你们之所以穿红袍，是因为红色在初月之神的教义中属于赞美生命的颜色。”

    “我甚至记得伱们剃掉头发和眉毛是为了直视真我，这也是初月之神独有的自净仪式的一部分……”

    但他没打算泄露那么多。

    他只是镇定地看着卡梅拉：

    “你是来自魔山的苦行者吧？”

    卡梅拉脸上露出更惊讶的神色：

    “你连魔山都知道？”

    “我自己都记不太清了！”

    “你到底是谁？”

    马修不慌不忙的自我介绍说：

    “我是七圣联盟的注册法师，滚石镇的法术顾问，刚刚雷加已经介绍过了，我的名字是马修。”

    “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关于你的一些信息……”

    说着他顿了顿，开始快马加编：

    “我曾在一场梦境中造访过一个位于星空中的神奇国度，那个国度有着高度发达的魔法文明，它的守护者就是初月之神。”

    “我在那个梦境中逗留过很长的时间，只可惜很多内容都记不清了，如果不是因为看到了你，感受到了似曾相识的气息，我都快把那个国度给忘了。”

    “现在回忆起来，那也是一个很美好的世界呀……”

    马修一语双关的感慨说。

    “梦境？”

    “难道是像蓝纱一梦那样的法术吗？”

    卡梅拉显然对艾恩多世界的法术体系也有着极深的认知。

    蓝纱一梦这个法术可以令法师魂游异界，确实和马修的描述极为相似。

    马修含糊其辞地说：

    “差不多是类似的法术吧。”

    卡梅拉兴奋的追问道：

    “那你一定对我或者我的身份有所了解吧？”

    “坦白的说，从那场漫长的睡梦中醒来之后，我对于自己身份的认知已经非常模糊，我的脑海里只有特定的几个词汇，比方说魔山，比方说苦行者。

    但我至今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戴着这些镣铐，我也不知道我的眉毛和头发去哪儿了，自我醒过来之后，他们也没有继续生长出来……”

    她看上去对自己身体上的异常现象感到迷惑。

    马修沉吟道：

    “在我的记忆里，为了表达自己要终生侍奉初月之神的坚定信念，你们这些苦行者往往会举行一个自净仪式。”

    “仪式的内容就是永久的抛弃身体的某些部位，以此来证明自己的虔诚。”

    “而苦行者的内部其实也分很多个团体，有的团体在举行该仪式的时候比较温和，剃剃头发，剪剪指甲，最多切掉眉毛；

    而另外的一些团体则比较极端，他们甚至会抛弃四肢等重要的部分，并为自己戴上镣铐，以此表达自己永远都是初月之神的奴隶的坚定念头。”

    听到这里。

    雷加忍不住皱眉插嘴道：

    “这么一说初月之神也还是挺过分的，还好卡梅拉没有断手断脚什么，说明她所在的团体也不是特别极端……”

    马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卡梅拉。

    后者同样沉默了很久。

    但很快。

    她的脸上露出了狂热的表情，接着用力将身上的法袍往下一拽！

    哗啦啦。

    牧师长袍落在了地上。

    卡梅拉干瘦的身躯完全的裸露在了空气中。

    马修的眼皮微微一跳。

    雷加更是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但见卡梅拉的胸口平坦无比，而且有着两处极为明显的剜伤！

    仿佛有人用利器割掉了她的那对白兔！

    “我想起来了，是我自己干的！”

    卡梅拉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喜悦：

    “在场一百三十八名苦行者，只有我被真神允许做到这种程度，其他人就算想要模仿也得不到许可，因为我才是神眷最浓之人！”

    “我是来自初月国度，魔山神殿的苦行者！我是初月之神的眷者，是星空之上的真神在陆地之上的代行者！”

    “谢谢你，陌生人，我找到了很多关于自己身份的信息！”

    马修微妙一笑。

    他对卡梅拉的现状与来历其实也挺好奇的。

    安图帝国都覆灭好几千年了。

    以太星盟难道还在持续？

    卡梅拉是从这片大陆上苏醒的，而她沉睡的年代恰好是初月之神还在活跃的时候，这是否说明艾恩多大陆和星空国度并不是全然割裂的两片空间？

    自己的穿越是否又和其中的变故有关？

    那一瞬间。

    马修想了很多很多。

    回过神来时，他发现卡梅拉望向自己的目光变得十分温柔：

    “自我苏醒之后，所有人都告诉我我所信奉的神明并不存在，但我能真实的感受到他的温度啊，你能吗？”

    说话间。

    她用双手握住了马修的手，紧接着，一股柔和的光芒在卡梅拉的双手上亮起。

    庞大的神力如海啸般突然爆发！

    那一刻。

    马修觉得自己就像在狂风巨浪之中行驶的一艘小小帆船！

    他随时有可能被卡梅拉手中涌出来的神力给掀翻！

    马修浑身上下都感到颤栗不安。

    但很快的。

    他就意识到这股神力对自己并无恶意。

    一道道暖流如同沐浴般落在马修的肌肤之上。

    他能感受到自己眼前的世界变得更加清晰了！

    数据栏上。

    ……

    「提示：你获得了初月之神的赐福“清澈之眼”

    清澈之眼：你的眼睛似宝石般明亮，如泉水般清澈。

    你将有一定概率识破传奇级别的幻术！

    当你用清澈之眼长期与一个单位四目相对时，后者将有可能对你产生大量好感。

    你获得了每日三次的透视术。

    透视术：视野范围之内皆可透视，最多可以透过五米厚度的障碍物！」

    ……

    下一刻。

    卡梅拉兴奋无比的松开了手：

    “我就知道你也能！”

    “他们都只能接受被动的治疗，唯独你可以接收初月之神的赐福，你和我一样都曾经生活在那片星空之下，一定是这样的！”

    “说不定你记忆里的梦境是真实的，而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才是梦幻！”

    眼见卡梅拉有些疯疯癫癫了。

    马修赶忙阻止道：

    “你说的有些道理，但也不排除两边的世界都是真实的可能性。”

    “既然初月之神让你来到了这个世界这个时代，那么想必他也在暗中赋予你了使命。”

    “你可知道，安图帝国虽然已经烟消云散，但他的阴影还在威胁这片大陆吗？”

    卡梅拉点了点头：

    “我知道，斯图卢克工业，那群阴魂不散的太空死灵还在荼毒众生！”

    “可惜我现在还在寻找记忆与力量的过程中，否则我会和当年一样加入到与安图帝国的战斗之中……”

    见对方果然还秉承着对安图帝国的仇恨。

    马修心头略安。

    “那你知道斯图卢克工业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吗？我有个兽人朋友，名叫克莱尔，斯图卢克其实是这些兽人的故乡……”

    当下，他将发生在斯图卢克的惨案如实转告给了卡梅拉。

    卡梅拉听了更是怒火中烧。

    迂回了半天。

    马修总算趁热打铁道：

    “斯图卢克工业在这个世界非常强大，一方面在于他们自身的恐怖力量，另一方面也在于他们有很多邪恶的盟友。”

    “他们其中的一个盟友，就是来自于异界的邪神，她的名字是芭芭莎……”

    没等马修说完。

    卡梅拉便瞄向了马修的肚子：

    “就是你肚子里那个孩子的母亲？”

    马修严肃的纠正说：

    “准确来说，我是受到了她的污染。”

    “这个胚胎对我来说是个很大的隐患，我必须将它析出，然后彻底抹去邪后的烙印！”

    “你能治好阿斯玛和杜琳身上发生的异变，也一定能帮到我。”

    卡梅拉自信地点了点头：

    “我可以帮你把胚胎取出来，而且不会伤害到任何人。”

    不过转瞬间她又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但我不能将这个胚胎送到死人身上，你既然知道初月之神的教义，就应该明白令死者怀孕对我们来说是非常忌讳的事情，这是一种很严重的亵渎……”

    马修心道狂信徒可真是难搞。

    他试图循循善诱：

    “但胚胎既然析出了，那总要有个去处。”

    “你应该能感受到，这个胚胎就像一个巨大的肿瘤，在分娩的过程中势必会极大的吸收母体的养素与要素，普通人根本无法承受。”

    “总不能把它丢到动物身上吧？”

    卡梅拉闻言顿时也露出了为难之色。

    “你说的有些道理。”

    马修见迂回有效，刚想更进一步。

    谁知在这个时候。

    卡梅拉突然挺起了胸膛：

    “要不，让我来生吧！”

    “我来孕育这个胚胎，我来承担她所需要的所有养料！”

    啊？

    马修都有些懵了。

    但很快他又暗暗叫苦。

    如果是卡梅拉负责生的话，那么也改变不了异体繁衍的本质，玛格丽特的灵魂同样会受损。

    当下他只得折中道：

    “要不这样，你只负责帮我把胚胎析出，剩余的部分我自己来处理可以吗？”

    卡梅拉面色古怪的看着马修：

    “这是掩耳盗铃。”

    “初月之神会怪罪于我的。”

    马修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得。

    怎么都说不通。

    他也没辙了。

    “狂信徒都是脑筋不会转弯的家伙，我早该放弃尝试的……”

    马修心头暗自苦笑。

    可就在这个时候。

    卡梅拉突然话锋一转：

    “但如果你能帮我做一件事的话，我愿意帮你析出胚胎，当然，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马修极为意外的看着卡梅拉。

    初月之神的牧师不应该都是浓眉大眼的热心肠才对吗？

    这女人居然还有这种小心思？

    “不对劲！”

    “她自己都说了这是掩耳盗铃，那么这个举动一定是违背初月之神的教义的，用交易的方式来破坏这种原则性的东西，这可比普通的亵渎还严重！”

    “卡梅拉绝对不是普通的狂信徒！”

    马修心中对卡梅拉的身份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

    他甚至怀疑卡梅拉就是初月之神的某个分身！

    不过不管怎样。

    对方能够改变态度对自己来说就是最好的事情。

    “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马修问道。

    卡梅拉抬了抬眼皮：

    “我的力量迷失在了被人遗忘的历史之中，为了寻回它们，我需要深入大地之下，找到那一份份属于远古的气息与记忆。”

    “只有这样，我才能彻底的恢复自我。”

    马修深深的看了卡梅拉一眼。

    雷加满头雾水的问了一句：

    “她在说什么？”

    “什么是属于远古的气息与记忆？”

    马修言简意赅的回答说：

    “盗墓。”

    卡梅拉爽快说道：

    “你说的对，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打算要进行一系列的盗墓行动，以此来获取来自远古的物品。”

    “但我能察觉到这片大陆的大地之下蕴藏着极为深远的危险，我独自一人恐怕无法应付，所以我需要一些帮手，比方说一位真正的盗墓专家。”

    “在刚刚替你赐福的时候，初月之神已经告诉我，眼前这个死灵法师就是最好的合作对象。”

    “事先说明，我不要盗墓所得的任何东西，我的确只想获得远古的气息。”

    马修没有犹豫。

    他果断选择了同意！

    没办法，谁让他也正有此意呢？

    之前迟迟不去发掘海伦山脉中的大墓，也是因为忌惮于大地之下的可怕力量。

    现在多了一个强大的伙伴。

    马修没理由不答应。

    “很好！”

    卡梅拉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那以后我们就是合作伙伴了！”

    而就在马修同意的那一刻。

    数据栏上也出现了新的信息。

    ……

    「提示：你获得了新的支线任务“意外的交集”

    意外的交集：上古之人与天外来客产生的意外交集将于大地之中缓慢孕育。

    在与上古之人卡梅拉的合作过程中。

    你们每获得三份来自远古的气息。

    你就将获得一次强化灵魂的机会！

    一直到卡梅拉完全找回自己的力量与记忆为止！」

    ……

    强化灵魂？

    而且是自己的？

    马修看了恨不得立刻拉着卡梅拉去盗墓了！

    只是眼前终究有些迫在眉睫的事情需要去完成。

    在和卡梅拉达成初步协议之后。

    马修便匆匆地继续准备玛格丽特的转生计划了。

    虽然胚胎析出的部分由卡梅拉来负责。

    但马修还是每日坚持不懈的对大地之冕进行同调。

    万一哪天自己就提前掌握了大地权柄呢？

    这也能为转生计划增加成功率。

    与此同时。

    他也在密切的关注着苏瑞尔的近况。

    通过世界大事马修得知。

    这位神法师已经在炼狱杀红了眼。

    除了无间之屿。

    还有附近的两到三个分支位面被苏瑞尔给活活打爆了。

    九狱之主的摩根更是被苏瑞尔掐掉了一个脑袋。

    这已经是了不得的战绩了！

    要知道，摩根总共就只有两个脑袋。

    而苏瑞尔与他的决战也是在外层位面群狼环伺之下进行的。

    她的意气之举不可谓不勇猛。

    而联盟内部也因从炼狱传来的频频捷报恢复了不少士气。

    至少因玛格丽特之死带来的阴霾已经消失了许多。

    马修估计。

    苏瑞尔差不多该回来了。

    他其实很明白苏瑞尔与摩根之战背后的意义。

    这不单单是复仇。

    同时也是在挽回联盟的士气与气运。

    玛格丽特的炼狱之情固然是在挑战自我、追逐极限，可同时也代表了联盟对外的一次行动。

    玛格丽特在炼狱高歌猛进。

    联盟自然因此而受益。

    炼狱一方对此心知肚明，摩根不惜亲自下场暗算一个小辈也算表明了炼狱对挫败联盟的决心。

    在这种情况下。

    联盟必须有人做出回应。

    身为玛格丽特的导师的苏瑞尔是最佳人选。

    虽然她这个举动同样有可能招致埋伏，或者刺激到更多人的神经。

    但总体来说已经是最优之选了。

    既然不是单纯的复仇泄愤。

    那么苏瑞尔和摩根的战斗必定会适可而止。

    这不意味着苏瑞尔没有血性。

    恰恰相反。

    身为联盟最强战力之一。

    她身上最重要的使命就是保证自己不受伤。

    “更何况，她还得赶着回来复活玛格丽特呢……”

    第五天的下午。

    马修刚念叨到这里。

    墓园里面出现了一个撕裂的时空裂缝。

    他赶忙出去迎接。

    但见苏瑞尔满脸心痛的从炼狱里走了出来。

    她身上沾着不少魔鬼的血迹。

    这也是马修第一次见到苏瑞尔如此没有风度。

    “玛丽呢？”

    苏瑞尔劈头盖脸的问。

    马修乖巧的送上小蓝瓶。

    “老师，我不太想复活……”

    玛格丽特幽幽的声音从中传了出来。

    谁知苏瑞尔像被踩中了尾巴的母狮子似的吼了起来：

    “玛丽，你最好能活过来！”

    “这次为了帮你出气，我消耗掉了一号半位面上的二十七座金矿！”

    “这笔账必须记在你身上！”

    “不还清之前你休想去死！”

    玛格丽特惨兮兮的说：

    “老师，你这么说的话，我更想去死了。”

    苏瑞尔呵呵冷笑：

    “我马上就帮你复活。”

    “让你在瓶子里多待一秒，都是在浪费打工还债的时间！”

    马修在旁边听得叹为观止。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过分了。

    但苏瑞尔不愧是费资本完美弟子。

    在这方面。

    自己还有的学呢！

    眼看苏瑞尔便要带着玛格丽特返回联盟去进行复活。

    马修赶忙拦住了前者，并将自己的计划合盘拖出。

    “这样一来，玛格丽特的灵魂将得到最大限度的保留。”

    “而她也将拥有极为出色的天赋，可以更好的为您打工，您觉得呢？”

    马修毕恭毕敬地问道。

    苏瑞尔深思了一会儿，眼中异彩连连：

    “你说的这个计划，除了稍微有点变态以外，好像真的具备可行性。”

    “不愧是被伊莎贝尔看中的死灵法师，你总有些实用性还蛮强的奇思妙想。”

    马修谦虚一笑。

    苏瑞尔开口道：

    “我可以抹掉胚胎上的邪后烙印，但在这个过程中，芭芭莎肯定会极力抵抗的，因为你的仪式一旦成功，你这样有可能夺取属于她在现世的一部分权柄和领域。”

    “她有可能因此而发动领域之战！”

    “如果是这样，像我这种并没有涉足相关领域的人是很难插手的，你得自己做好准备！”

    马修轻轻点了点头：

    “我刚好有一些朋友，他们在这个领域颇为精通，如果芭芭莎敢掀起领域之战，吃亏的绝对不会是我们。”

    “现在的问题是，玛丽到底愿不愿意通过这种方式重新转生？”

    瓶子里沉默无言。

    过了好久。

    里面才传来了一声不情不愿的：

    “爸……爸爸？！”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