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亡者之痕 246 战神陨落

    ……

    大地之灵？

    马修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这玩意儿不是被德鲁伊教团当成宝贝似的供起来了吗，为什么会突然召见自己？

    他和大地之灵从未有过交集。

    难道是因为自己身上超高的自然亲和度？

    带着这样的疑惑，马修有些为难地对德龙道：

    “一定是现在吗？”

    “现在恐怕不行，我必须和我的同僚们在一起。”

    虽然苏瑞尔没有明确下令要第一批赶来的联盟法师协助守护十字城。

    而且理论上四人已经击退了枯萎教团制造的育母之莲的灾难。

    接下来的陨石雨他们并没有必须出力的责任。

    但即便是出于内心最基础的道德准则。

    马修也没有袖手旁观的理由。

    更何况艾岚等三人都打算在接下来继续守护十字城。

    在这种时候。

    每多一名法师就能多提供一份助力。

    更何况马修手中有不死者大军。

    他有信心在接下来的十字城守卫战中提供更多帮助。

    所以他果断拒绝了德龙的请求。

    德龙面露惊讶之色，旋即严肃的说：

    “马修先生，大地之灵召唤你肯定是因为很重要的事情。

    要知道，在过去几年里，大地之灵几乎都不露面了，他对外来者的防备心都很重。

    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他想召见你，但想来他一定有非常重要的理由。

    希望你务必过去一趟。

    说不定花不了多少时间呢？”

    马修闻言面露犹豫之色。

    如果守城的法师数量能再多些，他倒不介意抽身走一趟。

    可现在这个节骨眼撤退，多少有点卖队友的意思。

    而且大地之灵的突然召见也很奇怪。

    他本能有些抗拒。

    当下，马修回头询问蒸发小队的三名成员：

    “联盟后续的支援只有黑索山派了人过来吗？”

    “而且黑索山也只有伱们三个？”

    康博斯顶着一只淤青的眼圈，有些为难的回答说：

    “我们出发的时候，听说黑索山的温泉监狱出了点问题，亚历山大大人把所有的执法者和蒸发小队都抽调了过去，因此第一批过来支援的只有我们。”

    “温泉监狱是黑索山关押穷凶恶极、实力强大犯人的地点，根据以往的经验，每次温泉监狱出现暴动，都至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来平定，所以短期之内指望黑索山派出更多的人来这里是不太可能了。”

    “至于南方的其他地方我就不清楚了。”

    康博斯现在的态度很卑微。

    和一开始趾高气昂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似乎生怕说错话就被马修一顿揍。

    好在马修并没有责怪他。

    他只是轻轻皱了皱眉头。

    此时艾岚也开口道：

    “联盟的人手非常紧张，原本可能来支援的宝石海湾以及东海岸的法师都被抽调到了野狼山会战现场去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会战的第3天，参战双方分别是雄狮城以及河滩三镇，双方的实力不相伯仲，想要决出胜负至少也需要七八天。”

    “和苔绿丘陵会战一样，得到了丹枫堡援助的雄狮城如今已是南方第一大势力，在过去一个月间，他和深蓝港以及金水城签订了攻守同盟，再加上黄金狮子巴顿此前扫平的那些小领地，雄狮城如今的面积已经超过南方历史上有记载的最大的领土面积了。”

    “因为受到了雄狮城的威胁，河滩三镇合并成了一个新的领地，实力大大提升，他们背后疑似还有永歌森林的支持，所以这场会战堪称南方最大规模、最高水准的战争。此前南方几乎所有的非注册法师都被抽调过去了，一时半会儿还想要再把他们调过来的可能性非常低。”

    听到这话。

    希伯特不由茫然道：

    “他们不都是人类吗？”

    “如果是人类内战，让他们停一停不行吗？”

    “先让那些法师过来帮忙吧！”

    面对希伯特天真的问话。

    艾岚苦笑一声：

    “战争可从来不是说停就能停的。”

    “一部分法师或许正在赶往守望者高地的过程中，可负责裁决的法师还是得留在原地，不然万一这场会战出现了预料之外的因素，受损的可不止是联盟的声誉了。”

    “战争将会变的完全失控。”

    胡德冷笑一声：

    “战争本来就是该失控的，只有白银议会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爷才觉得自己能掌控一切。”

    “是的，绝对的暴力的确能镇压很多东西，但却抹不去反抗者的灵魂。”

    “要我看，联盟这么干迟早要自讨苦吃！”

    艾岚轻声劝道：

    “这是传奇法师们的决议，您还是不要随便质疑的好。”

    希伯特善意地提醒说：

    “没必要这样，艾岚女士，我支持胡德先生。”

    胡德本来还蛮高兴的。

    直到他听到了下一句：

    “反正他也没几天好活了，想说什么都可以的。”

    这一下把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连光头都显得油光锃亮了几分。

    “不过白银议会应该分得清楚孰轻孰重，后续的增援最迟在一个小时之后就会到来，大家也不必太过悲观。”

    艾岚赶忙圆场道。

    胡德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对马修说：

    “你去吧。”

    “大地之灵既然要找你，肯定是有重要的理由的。”

    “你也别担心少了你我们这里就会怎么样，我们能稳住局面。”

    说着。

    他清了清嗓子：

    “在第一批赶到的法师里我年纪最大，看在我快死了的份上，指挥权就暂时由我接管吧。”

    “马修，你就先去找大地之灵吧，看看大地结社对你有什么安排；

    希伯特，你负责观察和守护十字城的南方几个街区；

    艾岚，你去盯着北面那几块地盘。

    记住，观察和拖延为主，尽量不要发生战斗。

    如果有敌人从城外闯进来了，用控制法术，用骚扰法术，千万不要以身犯险。

    说到底主物质界还是我们的地盘，只要能拖住时间，等到联盟的支援，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明白吗？”

    三人面色各异。

    但最终都没有提出意见。

    旁边的康博斯弱弱的问道：

    “那我们呢？”

    他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另外两个同伴。

    胡德没好气的说：

    “总要有人去城外和那些强盗土匪谈判的吧！？”

    “你们几个跟我出城！”

    马修赶忙道：

    “胡德先生……”

    然而胡德制止了他：

    “我一个快死的老头子，无论发生什么意外都不值得惋惜；

    他们三个也是该死的人渣，是时候为联盟做点正向的贡献了。

    至于你们，你们不一样。

    只要你们这些年轻人还活着，其实就算让诸神们成功转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不定他们的成长速度还不如你们来得快。

    到时候这片大地依然是我们说了算。

    这就行了。

    总之一句话——

    好好活着！”

    三人都有些动容。

    希伯特的眼眶更是微微湿润了。

    胡德顿是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别娘们唧唧的，你是个天才，天才不需要为别人流眼泪，你应该自私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将自己的潜能完全发挥出来，才是天才应该做的事情。”

    马修则是上前一步，轻轻和胡德拥抱了一下：

    “您出城和那些人交涉的时候也千万小心，不必抱着必死的心态和他们决斗。”

    “因为我这里其实还有一种秘密的延寿方法，只要您安全归来，我便和您分享。”

    胡德顿时面露惊讶之色：

    “你小子不会是在骗我吧？”

    马修笑着摇摇头：

    “忘了跟你说，除了是一名死灵法师之外，我在自然领域也小有造诣。”

    胡德露出欣慰的神色，旋即重重地拍了拍马修的肩膀：

    “好好好！”

    “等我平安回来！”

    说着。

    他一把揪住那三个垂头丧脸的蒸发小队成员，快速的朝着东方的天空飞去。

    此时。

    已经有一些流星坠落在防护罩的上空。

    轰轰轰！

    巨大的呼啸声和撞击声惊动了城内的每一个人。

    还在疏散逃离的平民们惊恐的望着这一幕。

    有些人忍不住跪地祈求。

    已有的人加快了逃难的脚步。

    德鲁伊们则是大声呵斥着混乱的人群。

    城区北方。

    密集的人群缓慢的朝着洞窟区域移动。

    压抑与恐慌像秋天的落叶一般从行道两旁的树上落下。

    落在人们的心头。

    沉重如山。

    马修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如火的天边。

    这才转身跟着德龙朝着圣橡树区赶去。

    ……

    星界。

    无数张绚丽多姿的光网编织成的曲面之上。

    一个漏斗形状的空间正时而向内收缩，时而向外扩张。

    漏斗之外。

    无数的光点隐没在陨石雨中伺机待发。

    砰砰砰！

    尽管听不见声音。

    但当那些没有生机的石头和火焰撞击在曲面之上时。

    目睹这一幕的人心中似乎便会想起这样的声音。

    很显然。

    这巨大的漏斗就是因为陨石雨撞击永固壁垒而形成的。

    而漏洞内部。

    不均匀的分布着十三张金色的巨网。

    这些网络就仿佛过滤器一般，将较大的陨石和流星拦截在外，小一些的则渗透到更下层。

    无声无息之间。

    越来越多的光点开始试图跨越第一张巨网。

    最初的那批光点刚刚和网络发生碰撞。

    其身体便开始不受控制的燃烧。

    最终在一片惨烈的哀嚎声中化为灰烬。

    那是天使在临终之前所爆发出的哀嚎。

    没有人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或许只有若干年后的宇宙风暴里才会出现类似的回响。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

    越来越多的陨石与光点涌入漏斗之中。

    天使们义无反顾地朝着那片他们心心念念了数百年的土地而去！

    “真是惨烈啊。”

    阵位之中。

    罗南发出低低的感慨声。

    眼前这金色的巨网便是天灾法师固化的超级法术“猎神十字”。

    这个法术是专门针对神明和外层位面生物而设定的。

    人类通过时毫发无伤。

    但如果是拥有神性的生物强行闯关，那么必定会面临灰飞烟灭的下场！

    这一批天使已经足够聪明了。

    他们抓住了陨石雨的机会。

    在陨石的掩护下，猎神十字的防御密度会受到影响。

    它不一定能绞杀所有的天使。

    但可以杀掉大多数。

    “死了多少了？”

    埃克蒙德问。

    “2000多吧，不到2500，这批天使的数量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多些，刚刚不知道是哪个老鬼又送过来一批，预计最终抵达地面的天使应该会有800多个。”

    罗南的语气颇为沉重。

    “瓦斯诺夫呢？”

    埃克蒙德又问。

    “他还在突破，他毕竟短暂的当过天伦宫之主，手里的好东西肯定不少，即便分离了神格也能比普通的天使撑得更久些。”

    “目前他在第九关，估计他最多也就撑到十一关吧，这是当初辉光之主冲击永固壁垒留下的记录，战神应该不会比当初的辉光之主还强。”

    苏瑞尔平静的叙述道。

    “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林德的声音响起：

    “瓦斯诺夫虽然喜欢营造冲动鲁莽的人设，但他本人其实非常小心谨慎，他敢来带头冲击猎神十字，肯定是有一定的把握的。”

    苏瑞尔平和地说：

    “那是当然，没有人会真正的去送死，更何况贪生怕死的神明。”

    “只是我们对永固壁垒也没有更深层次的控制权限，除了阵位之外，我们哪儿都不能去。”

    “瓦斯诺夫的生与死不是由我们来决定的，而是由他自己和天灾法师留下的猎神十字。”

    其余三人纷纷沉默。

    其实苏瑞尔说的东西他们都很清楚，只是眼下他们变相的被困在了永固壁垒里，总得找点话说说。

    “好无聊啊，要不打个赌？”

    罗南打了个哈欠。

    埃克蒙德看了他一眼：

    “好啊，我赌瓦斯诺夫能够成功抵达地面。”

    罗南饶有兴致地问：

    “我觉得他不行。”

    “赌注怎么说？”

    埃克蒙德笑呵呵地说：

    “如果我赢了，你就把你私藏起来的魔法女神的秘藏的最后那部分分享给我。”

    “如果我输了，我就把我找到的魔法女神的秘藏的一部分和你分享。”

    罗南起初听了有些发晕。

    旋即疑惑道：

    “魔法女神难道还有其他的秘藏吗？”

    “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在哪找到的？”

    面对苏瑞尔略含鄙夷的目光，埃克蒙德面不红心不跳地说：

    “反正我找到了，就看你赌不赌了。”

    罗南想了想：

    “那就赌吧，反正剩下来那一部分我也没什么用……”

    埃克蒙德表面上笑呵呵的，内心里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便在此时。

    林德突然高声道：

    “不对！”

    “他怎么一下子从第九关冲到了第十三关？”

    众人都有些惊讶。

    须知猎神十字一共由十三关组成，每一关都是一张金色巨网。

    表面上看着差不多。

    其实强度相差甚远。

    第十二关的巨网便足以绞杀神法师！

    而第十三关更是毁天灭地！

    由于身处阵位之中，他们看得异常清晰，但见化身为金甲神像的瓦斯诺夫推着一颗巨大的陨石冲到了漏斗的最深处！

    那一刻。

    他的四周出现了上百名长着金色翅膀的无面人！

    这些无面人和天使的构造差不多，都是纯粹的精神体。

    而就在看到这些无面人的一瞬间。

    所有法师都激动了起来。

    “金天神翼！”

    苏瑞尔低语一声，眸子里流露出向往的光芒。

    金天神翼。

    这是天灾法师当年的招牌法术之一。

    她能在顷刻间召唤出上千名来自异度空间的金天神翼。

    这种生物的实力介于强神力与弱神力之间。

    但只需要十几名金天神翼组成的战阵就能轻松的绞杀一名强神力的神明！

    即便是战神巅峰时刻。

    也不可能面临这么多的金天神翼！

    “他死定了！”

    林德皱了皱眉：

    “除非他能变得比天使还弱……”

    话音未落。

    就在金天神翼将战神包裹的水泄不通之际。

    瓦斯诺夫猛的甩开手中推着的陨石。

    下一秒。

    他仰天长笑。

    炽热的光芒自他体内爆发——

    轰！

    无声无息之间。

    瓦斯诺夫的身体自动溃散，碎裂成了几百枚碎片！

    那些碎片有的被位面引力排斥倒飞了出去。

    有的则是快速下沉，坠向主物质界。

    令人惊讶的是。

    原本围在旁边的金天神翼们看到这一幕，竟然选择了袖手旁观！

    他们压根就没有去阻拦那些坠落凡间的碎片！

    “什么情况？”

    “瓦斯诺夫选择了神格自爆，他的意识也因此碎裂成了几百份，跟随神格碎片一同沉降下去了……关键是金天神翼为何不阻止那些碎片？”

    罗南惊讶不已。

    其余三人露出了同样的表情。

    苏瑞尔立刻调动阵位里的权限，询问金天神翼的首领。

    而后者只是看了法师们一眼，冷冷的回答说：

    “他已经选择了向死而生之举，何必要赶尽杀绝？”

    “而且他的意识在自曝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变成白痴，难道你们会惧怕一个白痴吗？”

    “再说了，这些神格碎片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寄宿对象都要打一个问号。

    主人给我们的命令是拦截试图越界的诸神，而不是拦截一个白痴。”

    法师们无言以对。

    其实到了他们这个层次，隐隐也猜到了天灾法师的用意。

    当年她完全有能力彻底消灭诸神，却没有这么做，只是选择了放逐。

    因此她肯定明白有一天诸神会卷土重来。

    “所以这一幕，也是她想看到的吗？”

    林德望着漫天燃烧的火焰，呢喃出声。

    罗南则是疑惑道：

    “你们说瓦斯诺夫是事先知道这种情况，还是真的放手一搏却意外成功了？”

    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林德低头看了一眼漏斗之下撒向人间的那万千金光：

    “这么多天使死了，超凡能量坠入人间，艾恩多估计又会多一批强者。”

    “希望这些人里能够诞生出未来抵抗诸神和外层位面怪物的主力吧……”

    苏瑞尔轻声道：

    “会有的。”

    “我刚刚预测了战神神格碎片的轨迹，其中大部分都会跟随陨石雨一同前往守望者高地以及极北浮空城。”

    “这两个地方的事情，应该暂时不需要我们操心了。”

    此时多元曲面的外面，无尽黑暗之中，出现了大量白茫茫的光点。

    光点之中还有一些如同鲸鱼或者飞象的轮廓带时隐时现。

    法师们的表情都变得非常严肃。

    因为他们知道。

    这些生物是被凋零的天使们所吸引而来的星界食腐者。

    其中有臭名昭著的星界白蚁、贪婪的落须鲸以及传奇生物骸骨飞象。

    这些怪物单个并不难对付。

    可汇聚在一起想要清理起来就得费上一些功夫。

    法师们提起精神，开始操控起永固壁垒的外层阵位法术来。

    死亡，还在继续。

    ……

    十字城。

    圣橡树区。

    越过郁郁葱葱的橡树之墙与带着焦土味儿的刀火结界。

    马修穿越了一栋古老建筑的中庭。

    这里便是大地之灵的神庙。

    大地结社的德鲁伊和月光结社相似，他们既遵守自然之道，又崇拜和自然领域有关的神明。

    起初他们崇拜大地之神。

    自从大地之神死后，大地结社的崇拜的对象便改为了当年追随大地结社的一位自然之魂。

    也就是现在的大地之灵。

    “前面的那段小路走到尽头，就是地底圣所的入口，这里就是最后的守卫了，那片区域即便是在我们大地结社内部也只有两位大德鲁伊被允许进入，当然，你是个例外。”

    德龙指着前方的小径说道：

    “我只能送到这里了，祝你和大地之灵谈的愉快。”

    马修点了点头。

    在和前面的两个守卫验证过身份之后，他独自一人来到了一处深幽的花园里。

    花园里长着无数种奇花异草。

    此地并无花匠修剪，所以各种植物长得都非常放肆。

    但隐约之间他们又遵循着一定的默契与规律，彼此间并没有侵占生存空间。

    因此马修勉强能在杂草丛生之中找到那条通往花园深处的小径。

    他走了一会儿。

    突然停了下来。

    前方是一棵歪歪斜斜的老槐树。

    槐树的根非常粗壮，像一个巨大的磨盘，其上的枝丫倒显得星星点点，不是很繁盛的样子。

    然而令马修驻足的并非是这棵老槐树。

    而是槐树之下的阴影。

    虽然阴影本身并没有任何的异动。

    但马修还是敏锐地捕捉到其中隐藏着一头野兽般的生命。

    他放缓脚步，默不作声的走了过去。

    片刻后。

    就在他踏入阴影的那一瞬间。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急促的响起：

    “别往前走了，马修先生！”

    阴影里浮现出一个类人生物的轮廓。

    马修面露惊讶之色。

    即便只是轮廓。

    他也能认出对方的身份：

    “莱拉？你怎么会在这里？”

    阴影背誓者莱拉！

    此前正是马修派她前往守望者高地寻找伊莱的下落，在之后的信件中莱拉表示自己深受重伤需要找一个地方休养，马修来到十字城也试着联络过她，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没想到这位卓尔武士居然来到了地底圣堂的深处！

    “我并没有来到您身边，只是借着阴影的力量提醒您前方的陷阱！”

    莱拉的声音非常的着急，她仿佛生怕自己的话说不完似的：

    “您先听我说，别进那扇门，千万不要进！”

    马修抬眼看了一下。

    小径深处不远的地方，赫然便是德龙所说的地底圣堂的入口，也就是莱拉口中的那扇门。

    “什么情况？你慢慢说。”

    马修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

    “我在调查天灾教团的时候，意外的撞见了伊莱先生，当时他正在和猎鲸者的女王战斗，于是我便过去帮忙，然而那个女人实在太强大了，我和伊莱先生都不是她的对手。”

    “那个女人似乎对伊莱先生很感兴趣，将他打晕之后就带走了，而她对我则充满了敌意，我几乎要被她杀死，关键时刻是黄昏造物盖兰的力量庇佑了我。”

    “祂将我纳入了阴影之中，我因此而留得性命，但作为条件，我要么永久的成为盖兰的奴仆，要么替他办几件事情。”

    “在此之前，我都无法脱离阴影界了。”

    莱拉的声音很冷静。

    丝毫没有被黄昏造物盖兰控制的沮丧。

    “你要替他办什么事情？”

    马修问道。

    莱拉快速说道：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从盖兰那里得知，大地结社供奉的自然之魂出了问题，他私下里囚禁了大地之声和银狼两位大德鲁伊！”

    “更多的消息我也不清楚，但大地之灵一定有问题，我知道您和自然之魂向来关系匪浅，担心大地之灵对您不利，于是便守在等待，终于撞见了您……”

    大地之灵出了问题？

    两名大德鲁伊被囚禁了？

    马修心里一咯噔。

    但莱拉目前的状况也令他有些迟疑。

    于是他问道：

    “盖兰让你办什么事情？”

    莱拉沉默了一会儿，有些纠结的说道：

    “祂希望能同你对话。”

    “这对于您来说太危险了，因此我不愿意执行祂的命令，哪怕沦为祂的奴仆，我也不希望您以身犯险。”

    说到这里。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慌张起来：

    “您快离开吧，记住，接下来这段时间离有阴影的地方远些……”

    莱拉的话还没有说完。

    橡树底下的阴影突然开始快速的扩张，迅速的将马修包围了起来！

    “马……修……”

    一个极为遥远的声音响起。

    “我们来谈谈吧……”

    马修的心脏开始抽搐，一种极为痛苦的感觉自他心底升起。

    可刹那间。

    这种感觉就被削弱了。

    因为那一刻，马修的肩膀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时空裂缝，一只光之妖精从里面传了出来。

    “中午好呀马修先生！”

    “今天的你有空听我讲述癫狂秒针大人的故事了吗？”

    小溪流充满期待地看着马修。

    不同于之前。

    马修注意到这次的小溪流胸口挂着一个正在咔咔咔走的迷你闹钟。

    闹钟每走一下。

    马修便有些头晕目眩，心中突然涌现出一些奇怪的欲念想要发泄。

    癫狂与阴影。

    两大领域分庭抗礼，将马修死死锁住。

    马修深吸一口气。

    正打算打开自己的领域与之抗衡。

    可就在这个时候。

    一只憨厚可爱的狗熊突然从那扇门里爬了出来。

    “你终于来了，所有自然之魂的贵客，马修先生。”

    “看上去你遇到了一点麻烦，需要我帮忙吗？”

    那只狗熊憨态可掬地冲马修招了招手。

    然而马修在它身上却感受到了一股极为腐朽的味道。

    仿佛是堆积了数年持续发臭发烂的尸体！

    ……

    「提示：你的能力“世界大事”捕捉到了“战神陨落”的异象（点击查看具体内容）。

    警告：你遭遇了以下四大领域的锚定——

    阴影（黄昏造物盖兰/媒介莱拉）

    癫狂（黄昏造物癫狂秒针/媒介小溪流）

    大地（堕落的大地之灵贝尔/媒介狗熊）

    守护（？？？）」

    ……

    “嗯？”

    马修刚打算开领域跑路，却意外发现还有第4个领域笼罩了自己。

    也正是这个领域替自己抵挡住了来自不同角度的侵蚀。

    “谁的领域是守护？”

    他的脑海里刚刚浮现出这样的念头时。

    一抹白发突然出现在他的视野边缘。

    “你们好像对我的学生很感兴趣，这么着急和他见面，一定准备好了见面礼吧？”

    “让我看看你们的诚意吧，鼻涕虫、小闹钟……还有赖皮熊。”

    ……

    来不及了，先更后改，错别字可能有点多，我尽快再修一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