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亡者之痕 169 孢子结社与黄昏精灵

    ……

    黄昏精灵的外表和人类对于精灵族的幻想相去甚远。

    他们有着颀长干瘦的躯干与四肢，尖尖的耳朵和如同海藻般的墨绿色头发，眼睛大而明亮。

    由于实在瘦的过分。

    马修甚至怀疑他们身上的营养都被蘑菇给吸收了。

    他们的肤色偏黑，不过不同于卓尔的漆黑，黄昏精灵的皮肤呈现出相对健康的小麦色。

    “谢谢，但我们现在还不饿。”

    面对盛情难却的精灵，马修二人接过了蘑菇，但没有立刻吃下去。

    对方很高兴地说：

    “没关系，饿了随时都可以吃！”

    “这是用我的血与灵种出来的蘑菇，营养价值很高的，吃一口，就能顶上一天的饱。”

    “在永恒岛上，有事你们喊杜德利就行。”

    说着，那个名为杜德利的精灵在克雷特的示意下让到了一旁。

    三人继续向岛中央步行而去。

    沿途马修看到了一座座整洁高大的树屋，屋檐下种着各种各样的蘑菇，还有其他品类的真菌。

    树屋的最中央是一片极为开阔的空地。

    空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柔软的沙子。

    这附近倒是没人居住的样子。

    据克雷特介绍，他的巢穴建立在小岛西北侧的悬崖上，因为他的本体实在太大了，所以几乎把悬崖给挖空了。

    至于永恒岛上的原住民。

    目前只有黄昏精灵、土灵、海妖三种生物。

    其中勤劳能干的黄昏精灵占据了大多数。

    每一个黄昏精灵都是天然的德鲁伊，他们以孢子结社为核心紧紧团结在一起。

    一个可悲的事实是。

    无论是黄昏精灵，亦或是孢子结社的德鲁伊，他们都得不到同类的认可。

    在艾恩多，木精灵、夜精灵、海精灵、云精灵四大精灵族彼此承认，其中又以夜精灵与云精灵隐隐高其他精灵一等。

    可他们都不承认黄昏精灵这一同族的存在。

    孢子结社同样如此。

    大地结社的德鲁伊认为他们和枯萎者没什么两样；

    海洋结社认为大海才是生命最好的归宿，而不是什么真菌细菌；

    月光结社同样接受不了孢子德鲁伊们另类的造型；

    风暴结社则更加极端，他们视孢子结社为德鲁伊之中的败类，誓要将他们全部铲除。

    以上这些都是克雷特边走边介绍的。

    他继续说道：

    “有一段时间，我认为自己需要更多的人手替我宣扬理念，于是我满世界寻找志同道合者。

    起初我找到了枯萎教团，但很快我就发现，他们就是一群失败者。

    他们并非真心地热爱枯萎，只是因为被自然抛弃了，不得不投向枯萎的怀抱。

    他们因憎恨自然而拥抱枯萎，这和我的理念背道而驰。

    所以我抛弃了他们。

    后来我遇到了杜德利，他是精灵之战中本族唯一的幸存者。

    他向我介绍了孢子结社。

    这令我很感兴趣。

    孢子结社认为衰败也是自然的一部分，这恰恰就是黄玉龙的理念。

    于是我把他带到了永恒岛，让他们一族能够繁衍生息。

    可惜的是。

    曾经的太阳精灵不仅输掉了精灵族的内战，他们信奉的神明初代太阳神也在神战中陨落了。

    自那以后。

    太阳精灵就受到了永恒的诅咒，他们再也变不回曾经那强健有力、健康阳光的模样。

    月光也将他们拒之门外。

    只有黄昏肯稍稍收留他们。

    于是太阳精灵就退化成了黄昏精灵。

    这些曾经的高等精灵也因此变得举止怪异——

    我劝说过他们好几次，不要在自己身上种蘑菇。

    这样会让自己看上去不太正常。

    可他们就是不听！

    他们坚持声称这是他们用来沟通大自然的方式，并希望通过这种举动来打消外界对蘑菇的误会。

    而孢子结社的目标就是希望更多人能爱上蘑菇。

    我对此并不看好。

    在我看来，想要大力推广蘑菇的益处，与其在自己身上种蘑菇，倒不如直接在别人身上种来得简单有效。”

    听到这里。

    马修和玛格丽特都是满头雾水。

    克雷特呵呵笑道：

    “有一种蘑菇会让宿主变得思维迟缓，还有一种蘑菇可以让宿主产生恋爱般的感觉。

    我给他们的建议是，直接往别人身上种这两种蘑菇就行了——

    如果天底下所有人身上都被种上了蘑菇，那他们不就显得很正常了嘛！”

    马修揉了揉太阳穴，勉强笑道：

    “这倒也是个思路。”

    “在遇到杜德利之前，我只掌握了衰败领域，却不懂如何创生。”

    克雷特看上去谈兴颇浓：

    “可在深入真菌、细菌等领域之后，我才意识到了生物衰败的本质就是微生物的创生，为此我领悟了新的领域。”

    “可以说，孢子结社对真菌的崇拜令我受益匪浅，有时候换个角度看世界，你会发现不一样的风光。”

    “你们二位是七圣联盟的法师对吗？”

    玛格丽特点了点头。

    克雷特期待地问：

    “那伱们或者认识的法师有兴趣研究这方面的课题吗？”

    玛格丽特面有难色。

    还是马修站出来打圆场：

    “未来不排除这样的打算，微生物的确也是一个被人忽视的领域，只要我们做好了前期的准备，并且时间允许的话，我们会进行深入研究的。”

    克雷特显得颇为高兴。

    他连连叮嘱道：

    “如果七圣联盟有这方面的课题展开，务必要请我做顾问，我将免费提供领域方面的大力支持。”

    “可惜我自己不是法师，不懂得如何进行领域的研究。”

    “但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在未来百年之内，这个世界必定会诞生出一位「真菌之王」。

    介时，微生物们会在世界舞台上大放异彩，你们可以想象那种画面吗？

    那真是令人期待的一幕啊！”

    然而马修脑补出的却是一朵巨大的蘑菇毁灭滚石镇的恐怖场景。

    尽管他也很喜欢佩姬做的蘑菇炒面，但对于真菌支配之下的世界毫无期待。

    可眼下他也只能含糊其辞，蒙混过关。

    克雷特带着二人在岛上转了一圈。

    永恒岛的确很有异域风情，这里的景貌建筑都和艾恩多的其他地方不一样。

    但看久了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儿。

    蘑菇。

    五彩斑斓的蘑菇。

    或大或小的蘑菇。

    香臭不一的蘑菇。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和蘑菇或者其他真菌有关，时间久了，给人一种置身于蘑菇王国的感觉。

    天色很快黑了下来。

    克雷特邀请二人去悬崖边享用晚餐。

    这里靠近龙巢，是唯一一片没什么蘑菇的地方。

    但四处长满了负能量结晶。

    海崖之下。

    一群海妖乘着浪潮而来，为他们献上了一顿丰厚的海鲜盛宴。

    而克雷特自己则是化为原形，黄玉龙巨大的躯体没入海洋之中，他将潜入深海饱餐一顿。

    晚餐很快结束。

    夜幕降临之时，克雷特亲自带他们来到了一座空着的蘑菇树屋前，告诉二人可以在这里休息。

    此后他便潇洒离去。

    马修二人进了房间，玛格丽特飞快地在地上支起了一顶魔法帐篷。

    马修刚想说些什么。

    他的嘴巴却被玛格丽特捂住了。

    她抓住马修的手，在上面写了好几个单词。

    马修被挠得奇痒无比，根本无力分辨她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好在还有数据栏。

    ……

    「提示：你的伙伴玛格丽特提醒你房间内存在“窃听术”的痕迹」

    ……

    “这头老龙表面上很尊重我们，但巨龙刻在骨子里的傲慢少不了的。

    他只想看我们干夫妻间应该干的事。

    而一旦被他发现我们是伪装的，恐怕会遭到变本加厉的报复。

    在联盟的资料中，克雷特行事乖张，喜怒无常，千万不要被他的表象所蒙蔽，一定要时刻保持警惕！”

    见马修反应迟钝。

    玛格丽特索性取出一张纸，用悬浮的羽毛笔在上面写下了以上的内容。

    马修看了一遍那些内容就消失不见。

    他知道这是加密用的魔法道具。

    于是他接过羽毛笔写道：

    “那我们今晚该怎么做？”

    玛格丽特沉吟道：

    “我们必须听上去得像一对夫妻，一定要演的逼真些。”

    “过了今晚，明天我们想办法告辞，总之不能在这座岛上久留——

    你注意到了吗，那个叫杜德利的黄昏精灵，岛上几乎所有的黄昏精灵都和他长得很像！

    这地方的蘑菇味也太重了，我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对于玛格丽特的担忧，马修表示赞同。

    至于该怎么听上去像一对夫妻。

    二人纷纷陷入了沉思。

    ……

    夜晚，海边龙巢中。

    克雷特化为原形，趴在一堆宝石和金币上，用龙尾巴百无聊赖的摆弄着一颗水晶球。

    水晶球里时不时传来男女的对话声。

    大多都是枯燥乏味的家常。

    一直到夜深。

    女声突然道：

    “差不多该上床了。”

    老龙精神一震。

    却听男人回答说：

    “再等等，我还要再抄录一个卷轴，要不你先睡吧？”

    女人抱怨道：

    “明明是刚举办完婚礼，你上床的时间却越来越晚，八年前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子的。”

    男人咳嗽了一声：

    “我确实是在抄卷轴。”

    女人怒道：

    “卷轴天天都可以抄，没听克雷特先生说要多生孩子吗！快给我上来！”

    男人听上去笑的很勉强：

    “好吧。”

    然后就是一阵稀稀疏疏、叽叽咕咕的声音。

    克雷特的竖瞳眯了起来。

    可没多久。

    声音就终止了。

    女人问：

    “怎么回事？”

    男人的声音有些不自然：

    “今天状态不太好，明天吧。”

    女人沉默。

    过了一会儿。

    她说：

    “那你今天好好休息……”

    回应她的。

    只有男人的鼾声。

    克雷特听到这里觉得有点不对，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他想了想，将刚刚那段对话截了下来，然后取出一面光滑的魔镜，沉声质问道：

    “快回答我，魔镜特里安，以上这段对话是否在人类夫妇中较为常见？”

    魔镜上迅速浮现出一个古板的方脸：

    “答案是肯定的。”

    克雷特咕哝了一句：

    “看来他们没有骗我。”

    “明天给那个男人准备点礼物吧，年纪轻轻就知道整夜整夜地抄卷轴可不行。”

    ……

    次日清晨，马修醒的比较早。

    按照他和玛格丽特的约定，由他先去找克雷特，以玛格丽特身体不适想要多休息会儿为理由，给她创造单独探索永恒岛的机会。

    龙族对睡眠的要求显然和人类不同，马修刚离开那间树屋，克雷特就迎了上来。

    这老龙显然一夜没睡。

    他邀请马修去参观他收藏的不死生物。

    马修欣然答应。

    二人来到龙巢底部，在距离海面十米左右的悬崖上，这里被开凿出了一个又一个单独的房间。

    这些房间都和龙巢贯通。

    每个房间里都有一名海妖在守卫。

    大多数的房间都堆着一些意义不明的物品。

    有很多甚至是咸鱼，海藻等物品。

    然而马修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伪装术的效果。

    克雷特带着马修来到了最宽敞的那一间。

    马修进去之后，发现山洞里空空荡荡的，只有最中间的石台上有一座规模不小的沙盘。

    他走近一看。

    发现沙盘里尽是密密麻麻的不死生物！

    “缩小术？”

    马修问。

    克雷特点了点头：

    “我花了不少代价才请一名法师将我收藏的所有不死生物都缩小到了这个沙盘里。

    伴随着年岁的增长，我越来越喜欢以人类形态感知这个世界。

    每当我无聊的时候，我就会坐在沙盘旁观察着些不死生物。

    瞧，他们都很有趣，不是吗？”

    马修以俯瞰的角度绕着沙盘走了好几圈。

    这里面不死生物数量之丰富，堪比是一个缩小的负能量位面。

    马修很快就找到了克雷特昨天提到过的那只总是被自己的绷带所绊倒的木乃伊。

    那个家伙太高了，身上的绷带又太长了些，走路难免磕磕碰碰。

    除此之外。

    还有胖成水桶一般的僵尸。

    头颅上有着三个眼眶的骷髅。

    总是分不清楚方向的无头骑士。

    以及一头每天都要把自己身上骨头拆下来重新数一遍的骨龙。

    沙盘里的不死生物都很有特点，但实力同样不容小觑。

    若非被缩小术恒定在了这个尺寸，又被沙盘本身的力量所束缚，有好几个不死生物都是一方君王的实力。

    克雷特如数家珍般地向马修介绍他们的来历。

    马修自然是疯狂迎合吹捧。

    一上午的时间。

    宾主尽欢。

    “我没有吹牛吧？我收藏的不死生物，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稀奇古怪的。”

    “如果你也有类似的不死生物的话，可以拿来给我看看，如果能成为我的收藏品，我会用其他的宝物和你交换的。”

    得意洋洋的介绍完沙盘里的不死生物后，克雷特如此说道。

    马修心头一动。

    当下他费了些功夫，从墓园里召唤出了一只僵尸和一头骷髅。

    僵尸是银月僵尸，背上还背了一块墓碑。

    骷髅是很寻常的骷髅，只不过走路的时候胯部总是一扭一扭。

    克雷特见了果然很喜欢。

    马修很识趣地说：

    “您喜欢收下就好，不用给我什么东西的。”

    克雷特摇了摇头：

    “我虽然很粗俗，但从来不占朋友便宜。

    说了是交换收藏品，不可能只进不出。

    你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吗？”

    马修摇了摇头。

    克雷特信手一抓：

    “那就随便还你两样好了。”

    下一秒。

    他的手上多了两枚硬币。

    硬币上散发着星星点点的魔法光芒。

    克雷特强行将那两枚硬币塞到马修手里。

    马修只得收下。

    ……

    「提示：你获得了羽落硬币与重量硬币。

    羽落硬币（饰品）：当你将它揣在上衣的口袋里（必须是上衣的口袋，如果是无口袋的上衣则无法生效），你的身体在从高处坠落时，将自动获得羽落（缓慢安全降落）的效果。

    重量硬币（饰品）：当你将它揣在上衣的口袋里时，你可以体重将变成当前的5倍。」

    ……

    “很有趣的一对道具。”

    马修好奇的把玩着那两枚硬币：

    “如果将它们同时揣在上衣口袋里跳崖会发生什么？”

    克雷特笑道：

    “门外就是悬崖，你大可以自己试试。”

    马修最终没有尝试带着两枚硬币跳崖。

    离开沙盘所在的山洞，克雷特又领着马修参观了其他的收藏品室。

    不得不说，远古龙的宝藏令人眼热。

    克雷格向马修展示的只是冰山一角，其价值已经超过一个玛格丽特了。

    可见巨龙的财富也是和年龄高度挂钩的。

    普通青年龙可能连几十万都凑不出来。

    甚至连个安稳的龙巢都难以筑起。

    而像克雷格这样的远古龙，则要富裕得多。

    相应的，他在各大位面的龙巢也不止一处。

    克雷格一边向马修展示藏品，一边闲聊道：

    “其实有一件事常常令我感到苦恼，那就是等我死后，这些藏品将面临无人接手的窘境。”

    “我并不惧怕死亡只是不愿我的收藏在世界上孤独地存在着，所以我才渴求更为长久的生命。”

    这就是你想要变成龙巫妖的理由？

    马修心里暗暗吐槽。

    果不其然，克雷特紧接着就说道：

    “我的大限将至，肉体很快就要死去，昨天晚上我仔细思考过了，幽影龙的转化不仅需要幽影领域的强者配合，还需要一点运气，那不是我想要的。”

    “龙巫妖是我目前找到的最佳延续生命的方式，但在此期间。我需要一名死灵法师帮忙主持仪式。”

    “马修，你愿意帮我吗？”

    虽然在这一天多的时间里，马修已经认识到克雷特是个很直白的性子，或许是太古龙的强大实力让他在行事方面显得随心所欲。

    但现在突然谈起死后转化成龙巫妖的事情，多少有些交浅言深的味道。

    马修谨慎地回答说：

    “我当然乐意为您效劳，只是受限于法力与实力，恐怕难以令您满意。”

    “说起来，以你的人脉和阅历，难道就不认识其他高等级的死灵法师吗？”

    克雷特立刻抱怨说：

    “当然认识，我甚至已经和拜龙教的布林肯谈好了初步合作协议。

    可上个月我去找他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不知所踪。

    连预言法术都找不到他的下落。

    我怀疑他想要赖账。”

    马修惊愕道：

    “布林肯？赖账？”

    “他收了你的钱？”

    克雷特气愤地说：

    “没有，但他从我这里要走了很多很多的蘑菇，价值千金的那种。”

    布林肯要蘑菇做什么？

    马修觉得奇怪，正想细问，却听克雷特语重心长地说：

    “你现在的等级低一些不要紧，人类法师的成长速度在其他种族来看都是极为惊人的。”

    “如果到了我死的时候你还没有成为传奇，那么我自然会选择其他人主持我的转化仪式。”

    原来是广撒网的策略。

    马修点头称是：

    “我会努力的。”

    克雷特认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确实更要努力些才行，毕竟我的寿命只剩下一千多年了。”

    “一转眼就过去了真是让人苦恼啊。”

    马修闻言。

    立刻沉默不语了。

    ……

    与此同时。

    玛格丽特也走出了树屋。

    她步履轻快地行走在永恒岛狭窄的小路上，一双眼睛认真地打量着周遭的细节。

    便在此时。

    一个有些面熟的黄昏精灵出现在她面前。

    他热情地打招呼道：

    “中午好，玛丽女士，吃蘑菇吗？”

    “有事喊杜德利就可以了。”

    玛格丽特微笑着谢绝了他的帮助。

    她走了旁边的岔路。

    可没过多久。

    又一个路边的精灵冲她微笑着打招呼：

    “中午好，女士，吃蘑菇吗？”

    “有事喊杜德利就可以了。”

    玛格丽特眉头一皱：

    “你也叫杜德利？”

    精灵微笑道：

    “我就是杜德利本人啊。”

    玛格丽特下意识回头道：“可他也说他叫杜德利。”

    不知何时起，好几个黄昏精灵围了过来。

    他们微笑着看着玛格丽特，不约而同地说道：

    “我们都是杜德利。”

    “所以，有事喊杜德利就好了。”

    “您有事吗？”

    “有事吗？”

    “吗？”

    一阵阵诡异的声浪从四面八方传来。

    黄昏精灵们面带微笑步履僵硬地朝她走去。

    玛格丽特眼里亮起明亮的光辉来。

    下一秒。

    她陡然高喝道：

    “杜德利！”

    所有精灵身子一颤，紧接着，远方传来一个不悦的声音：

    “快让开！快让开！”

    “都聚在这里做什么？！我才是真正的杜德利！”

    一名和其他人长相差不多的黄昏精灵跑了过来。

    他气喘吁吁地推开其他人，来到了玛格丽特身前。

    其他人闷闷不乐地散开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玛格丽特叉着腰质问道。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