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5章 通往那山间的石墙和城堡

    在那天居伊大力宣传了皮毛大衣的品质和故事后，缇兰几人又在这留了一天，这是因为宣传的效果太好，而后来居伊想多留几件去石林山堡都不行。

    “你不是说大师之作，十分难得吗，这肯定不能让你们随便走了。”之前还颇为不屑并压价的贸易负责人立马换了嘴脸，他抓着居伊的胳膊，几乎是不带停的说了一天，终于让居伊不得不松口，说，只带少部分去石林山堡交易，其余的大衣都留在‘红石榴’做交换。

    “这不就对了，放心，东西太多不要紧，我们帮你送到草原上的聚落，正好最近也是要出门，就帮你们送一次货。”

    两人一番商讨，最后‘红石榴’聚落的人员表示，之后会帮居伊几人将交换的东西护送到草原上，这才谈拢。

    “亏应该是亏了一点，不过回去路上有了他们随同，安全性会高不少。”居伊这么解释。

    “走吧，该去石林山堡了。”这两天的停留休息，让四人状态恢复，之后的路程也显得轻快起来。

    路上基本不用担心有路过的猛兽袭击或者劫匪埋伏，随着越来越靠近石林山堡，路上的行人和旅团也逐渐多起来，之后更是逐渐连成不太紧密的线，一同在路上前进。

    车轮随着地面的碎石轻微起伏，赫希娅靠在草垛上看见后面那长长的队伍，他们各自形态不同，有的头上有着弯角，有的皮肤暗黄，有的双腿反曲，不过更多的还是和人类外表相似，分辨不出太大差距的新生种族。

    当马车再次爬上一座延绵的山丘，往下行走时，远处那两山之间的高高城堡逐渐映入眼中。

    山峰的顶部有少许积雪，延绵的石头城墙两座大山的山腰连接起来，然后围成一座坚固的山堡之城，其中炊烟袅袅，不时能看见城墙上行走巡逻的队伍，沿着那石头城墙往下，是一条弯曲的石板路，通往山堡城门。

    “城堡建在这里，是为了安全吗？”赫希娅略为好奇的询问居伊。

    “没错，这里比较隐蔽，那些战争机械的扫荡，往往不会经过这里。”

    “另外，据说城中有条曲折隐蔽的通道，通向山内地底的熔岩，借助其中的热量，使得城中的蒸汽机不断运转，这带来了许多活力，使得石林山堡能生产一些不太复杂的东西，对了，山堡也是这片土地上，唯一能常规化用电灯照明的据点。”居伊回忆以往听到的消息。

    来到山堡脚下时，准备进城的队伍排成长列，四人不过是其中的渺小一员，这会只能慢悠悠的往前挪动。

    “大概要一个小时，才能进去，这会倒是能下来走走。”法兰看了看前面的队伍，这么估算。

    “要去看看吗，赫希娅小姐。”

    “看什么？”缇兰略为不解。

    “当然是这些和我们同样准备进城的队伍，说不定还能找到点好东西。“法兰指了指这会不少在排队途中闲聊和交易的人群。

    “嗯，稍等一下。”缇兰想了想，将怀中依旧午睡的奥蕾丝放在草垛上盖好薄毯，随后跳下车，走向法兰这边。

    两人沿着带有露水的山路前进，这会不少旅人也靠在路边闲谈和休息，有些还拿出小炉子来煮点东西吃。

    “好香，那边好像是在烤什么。”法兰顺着香味走过去。

    不久，两人来到一处推车旁，这里应该是一家四口，男人长着短粗的螺旋双角，女人则略显矮小，他们身旁还有两个孩子，皮肤黝黑身上穿着简陋粗糙兽布，这会正看着火炉上那慢慢烤熟的东西流口水。

    “这应该是某种薯类植物。”法兰看了看那烤的变灰发黑的皮评价。

    “可以给我一个吗，这位朋友。”他直接开口。

    听到这样的要求，男人本来很是不愉，但转身看清两人的打扮后，又稍微忍耐了下，毕竟穿的这么好的，可不是普通人。

    “如果你们要吃，需要拿东西换。”他瓮声瓮气的说。

    “这我明白，我这有一小包花茶，可以用来泡水喝。”法兰从口袋里掏出不知哪来的小纸包，里面装着好几种风干的叶子和干花。

    “这东西有什么用？”男人皱了皱眉，摆摆手不要。

    “不需要吗。”法兰也不介意，收回去后，又换了个口袋，里面掏出另一个纸包。

    “这里有少量草药，对外伤效果不错，是用苋齿草和鼠须花粉末混合磨成，你看看。”对方半信半疑接过，用鼻子闻了闻。

    尽管还是有些怀疑，但这一小包可比正在烤的黑灰薯类有价值多了。

    他收起来，将其中一个个头中大的挑出来，抛给了法兰。

    “给。”

    “谢了。”接住后有些烫手，法兰来回倒腾一阵，才将其撕开小半，露出其中浅黄冒气的内瓤。

    “这口感……”他用舌头舔了舔，仔细品尝，若有所思。

    闻着不远处传来的香味，缇兰也好奇是什么味道，不过她倒是不会找法兰要，只是想听听对方是怎么评价的。

    吃着不知名的烤地薯，两人继续沿着山路走，离开一段距离后法兰开口。

    “这东西有毒。”他看了看手中剩下一半黑灰地薯评价。

    “有毒？”

    “是的，虽说剂量上很微弱，吃一次问题不大，但吃多了可是要出事的。”他有些遗憾的看了看手中半截，然后将其远远抛出去。

    “我算是懂，为什么驼鹿老大要辛辛苦苦从地下挖土来种小麦了，这片土地上的太多植物都不能吃。”

    “刚才我用老师教导的秘法测量其中的成分，就感觉舌头有些发苦，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如果吃多了身体会发麻，反应迟钝，而小孩子嘛……”他回头看了看那两个正围在火炉旁狼吞虎咽吃的孩子。

    “吃多了智力会下降。”他叹了口气。

    听到这，缇兰突然想起一路上过来的几个聚落，于是开口问，“之前的那几个地方，如湖风和红石榴那，你也有检验过吗？”

    “当然，我可是斯拉米协会的优秀成员，考察当地风俗习惯，自然要记录他们的食物和生活方式。”法兰眉头抖了抖，略为自得的表示。

    “湖风那边放牧的牲畜，肉质里其实也有一定毒素，但剂量不算高，估计他们也是有经验，往往不到养不到一岁就会宰杀，你看那些羊个头都不大，另外你注意到没，当晚我们吃肉，但那些孩子可是全部吃的煮豆米，因为豆米虽然口感不佳，但毒性很小。”

    “红石榴聚落的水果呢。”缇兰听到这，继续询问。

    “红石榴聚落生产的水果，其毒性介于羊肉和豆米之间，如果每天吃一两个，问题不大，但长期食用，应该活不过50岁。”法兰想了想，在本子上勾画计算了下。

    “这片土地上，人的平均寿命好像30都不到。”缇兰想起之前苏拉告诉她的话。

    “没错，所以我觉得她们应该也不在乎。”

    “不过令我惊讶的是驼鹿老大种的麦子，还真就没什么污染，如果时常注意更换土壤，其中毒性大概只有空气中吸收的微弱部分，这样长期食用，能活到70多岁，前提是中途不死于什么意外。”

    “好的食物是硬通货。”缇兰不自觉的重复那天苏拉告诉她的这句话。

    难怪见多识广的苏拉愿意呆在草原上这个小小聚落，虽说那里风景不错，环境安逸，但估计吃的也是重要原因。

    之后两人继续沿着山路走了一圈，见到了不少在路边兜售东西的小商贩和旅人。

    “黑斑兽的牙齿，坚固锐利，可以做许多工具使用，可以用食物和皮革换。”

    “蛇鳞果，西边沼泽找到的，汁液含毒，涂在武器上格外好用，要用有价值的东西交换。”

    “半自动步枪，九成新，不久前从东边聚落收购的，要价80钢印。”

    看着不少人围观的那把步枪，少女和法兰都有些好奇，但这会很难凑上去。

    “钢印是什么？”法兰抓到一个路人问。

    “钢印是石林山堡发的纸，用来当货币用，如果你要在石林山堡过夜，就要缴纳3个钢印，如果仅仅是进城买点东西，一个钢印就行。”旁人随口回答。

    “这原来这就是当地的货币。”

    眼看挤不进去，而队伍也慢慢轮到他们，赫希娅和法兰两人退了出来，返回马车旁，这会居伊正和一名穿着粗糙褂的男人交谈。

    “你们回来了。”他随后招呼了下，随后继续和那名男子说话。

    “最近发生什么大事了，我怎么见以往格外稀罕的步枪变得这么常见。”

    “你是在小地方待久了，消息都不灵通了。”对方笑呵呵的打趣鄙夷。

    “东边发生了混乱，好像某个大型据点要塞被虫子攻破了，那里好几个大势力不得不往我们这边迁徙，路上就和沿途的聚落据点起了冲突，然后打起来了。”

    “这些势力可不是普通人，他们手里都有枪，据说还有少量火炮。”

    “过来的时候，有时候是开战，有时候是交易，于是许多步枪就这么流入了我们这边，这类家伙可相当给劲，不少聚落拿到枪就和周边干起来，征服了原本打不过和势均力敌的对手。”

    “现在都蔓延到石林山堡了，我听说那些住在火山内宅的灰羽种高层在开始商讨怎么解决这些问题了，到底是出严格禁令，还是直接出高价，将这些步枪收拢起来，不然这些东西在，周边的平衡环境迟早打破。”

    “这么说，最近格外不太平了啊。”居伊想了想。

    “没错，现在往来石林的商队，都会雇不少人护卫，怎么样，要不要重操旧业，和我组队搭档啊，居伊。“对方靠在车旁，鼓了鼓眉头。

    “啊哈哈哈哈，你也知道，我从那次死里逃生后，就退出这行了，还是找个聚落安心住着养老比较好，再者，你都说有枪了，我的长弓怕不是有些力不从心，干不过那些人。”

    “什么干不过的，一群拿到新玩具的毛孩子，什么经验都没有，以为有了把枪就能干大事了，啧啧。”对方吐槽的摇摇头。

    “要杀人方法可太多了，下毒，使绊子，搞陷阱，夜袭，驱使野兽，方法有的是，我们这行可不仅仅是能打就行。”

    之后两人又交谈了几句，眼见马车即将进城，这名男子才立起身来，挥手告别。

    “他是你朋友？”法兰看了看走到后面车队的那个壮实男子。

    “嗯，以前在啸林堡认识的，合作过几次。”居伊回答，然后牵着马往前。

    “入城交一钢印，没有的，可以拿东西来换。”城门处的守卫穿着锁子甲和罩衣，对后面过来的人吆喝。

    “对了，马车也要交，一匹马一枚钢印。”

    居伊牵着马停下，稍微安抚了下有些紧张没见过世面的两匹小马，然后从衣服夹层里掏出6枚钢印纸，递过去。

    守卫清点了下，点点头，“四个人，两匹马，过去。”

    随后赫希娅坐在马车上，慢慢穿过高大的城门，相比山间的清冷水汽，这里空气稍微浑浊和温暖一些，沿途有着不少摊位，售卖着附近的各种东西，还有一些小吃零食等。

    “你刚才给的钢印纸是哪来的。”法兰这会才问起刚才的事。

    “在‘红石榴’聚落那提前准备的，不然临到城门用东西换，他们肯定会压价。”居伊熟练的解释。

    “比如可以卖10钢印的水果坛，他们给8钢印就拿走了。“

    “是有点低，不过看着还行，没有压太狠。”法兰这么评价，他以前去过比这还贪婪剥削的据点。

    “这边的灰羽种还是比较讲究的，主要还是是那‘灰蓑学士’的威望，他制定了石林山堡里大部分法律和规则。”

    听完两人的交谈，赫希娅摸了摸怀中还在熟睡的奥蕾丝，将她唤醒。

    这名睡的迷迷糊糊的冰精灵撑起身来，睡眼惺忪的看向四周，找到缇兰后抱住少女的肩膀，用头蹭了蹭。

    “缇兰，我饿了。”这段时间里，她撒娇是越来越熟练了。

    “好好，等会就带你去找吃的。”赫希娅怜爱的摸了摸奥蕾丝，总感觉这孩子体重又增加了一些。

    以前奥蕾丝究竟是怎么控制体重的，难道是修习了特殊的秘法？现在失去记忆不记得了，就开始自由增长了。

    缇兰摇摇头，想着实在不行，等奥蕾丝发胖了再让她减重吧，现在还在正常范围内，毕竟她底子格外的好。

    不过这里，缇兰看看道路两侧沿着山壁修建的错落房屋，总算是有种来到文明世界的感觉。

    越往里走，一阵蒸汽轰鸣的锻造声，也慢慢传来，看着高高伫立的烟筒，废气和白雾不断冒出，也有种即将步入工业时代的错觉。

    街道上，各种各样的新生种族穿梭走动，他们身体细节上和人类不同，但外表相似，熙熙攘攘，有的购物，有的叫卖，还有的散步闲逛。

    最后四人的马车停在一处酒馆前。

    “‘黑猪酒吧’就是这里了。”居伊跳下车，将车牵进后棚。

    “方圆数百里唯一能吃上不错正餐的地方，石林山堡的黑猪是这里的特色。”

    “每次来这，不吃上一顿，可就太遗憾了，好多人拼命奔波，就是为了每个月末，拿到钢印来这挥霍一晚。”

    “走吧，这次我们也在这吃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