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九章 是过去的记忆，还是时空的穿梭？

    有些时候，人们会因为一个偶然想到的因素，进而想起一件早已被遗忘的事情。

    比如现在，杜康就是因为偶然间提起猫儿山的藏宝库，这才想起自己当时为了这藏宝库还琢磨了半天诸如“薛定谔的猫”“认知与时间影响现实”“时间闪点”之类的理论，以防莽撞的行动导致出现平行时间线进而将世界玩崩。

    一旦能力涉及时间又不谨慎，所导致的后果将会是格外严重的。比如隔壁的闪电侠，时间都已经被穿成筛子了，谁也不知道闪电侠的一次跑动究竟会创造出多少个平行时空、异时空同位体、时间残骸……就和谁也不知道闪电侠他妈死的那个晚上那间屋子里到底有多少个闪电侠一样，可谓乱得一塌糊涂。

    但是现在，经过了这段时间的代班之后，杜康对于自己代班的形式又有了些许猜测……如果不是时间穿梭，而是记忆复苏呢？

    如果是假借了一个“代班”的形式，让记忆的复苏变得更加合理，不会被目前的记忆和人格排斥呢？

    这其实就是里面关于魂穿的问题，有的人说是“穿越者吞噬了土著的灵魂记忆”，也有的人说是“土著吞噬了穿越者的记忆”……就是看哪个人格为主，当然，大多数情况下是前者。

    放在杜康这里，虽然不会有什么土著或穿越者的区别，但前世之事，后世之身，如果一下子涌入，很难说不会心生芥蒂，导致出现不必要的问题，所以这才采取了“代班”这种恢复记忆的模式？

    仔细想想，这确实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故而猫儿山这里的藏宝库就成了一个可以验证的机会，因为杜康原本是打算在世界各地搜罗天才地宝，陆续种进去的，只是因为突然接到了新的任务于是就又没回去了……所以杜康所知道的，已经种在那里的东西，就那几样。

    只是那些的话，肯定是没有办法将整座藏宝库填满的。

    故而验证的机会就来了，如果杜康能够在那藏宝库里面发现不在他记忆之中的天才地宝，就可以询问小玄由来，而如果不是石玉叶或云霄她们放进来，是他放进来，但又不在他的记忆之中的话……就代表着有两种可能。

    第一，这是他“未来的过去”放进来的，在未来必定会有这样的机会，接到相对应的代班任务，让他可以将对应的天才地宝移植到藏宝库里。届时他的直觉肯定会给出相对应的提示，因为这涉及了时空悖论，必须在合适的时机将之补完，才能避免出现严重后果。

    第二，这就是他过去种下的，说明在没有“代班”经历的时候，他，杜康，仍然是存在，且仍然做下了一些事情。

    如果是这一点，那就意味着他的“代班回忆”理论猜测基本成立？

    无论如何，此时此刻，彻底打开猫儿山藏宝库这件事，已经由一开始的“为了脱身而临时想到的借口”，变成“验证一件重大事情所必须完成的步骤”了。

    杜康的速度比起之前来又快了不少，他的修为一直在随着时间而自动增长，没有任何瓶颈，也没有任何增长速度要慢下来的意思。相反，大概是因为身体素质随着修为的提升而增强，变得能够承受更多的灵力，他的修为增长速度还越来越快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不过反正是好事，管他呢，杜康也就听之任之了。

    猫儿山很快便出现在视线之内，而随着这山的出现，蹲伏在杜康肩头上的小玄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怎么了？”杜康好奇地问。

    “如果杜公子你也像我一样在一个工作地点工作了好几百年的时间，然后又沉睡了好几百年的时间……相信我，你也很有可能会有这种反应的。”小玄的话语之中充满了沉重感。

    “我还算好的了，因为有玉叶娘娘打掩护，时常能够跟着出去玩，换做一个普通没有背景的小神仙来，那真是想都不敢想。”

    “嗯……大致上能够理解。”杜康点点头，很显然，这是因为超长时间的固定地点工作而带来的工作版本PTSD。

    这种症状，杜康之前已经在好几个神仙的身上看见过了，甚至还有真言道长这种为了逃避当神仙宁愿以身入魔道的……当然，他入魔入得还是有些不够彻底，给自己留了后路，以至于最后还是成了神仙打工人。

    至于小玄话语里面透露出来的“神仙之中亦有差距”，那就更不用说。关系户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嘛，这种事情在神仙里面也是存在的。其实大部分人愤慨的并不是关系户的存在，而是“自己不是关系户”……

    “眼看灵气复苏已经开始，也不知道像现在这样的逍遥日子，还能够过多久……”

    小玄唉声叹气，明明是一只猫猫为何要承受这样的痛苦？也难怪它瞬间就沉迷游戏，无法自拔了，大概是有一种“马上要上班了，抓紧时间疯狂玩”的报复性放松心理在吧。

    虽然理论上来说神仙上班的时候很轻松，一天需要处理的事情并不多，所以到时候也可以随便玩，但两者之间终究还是有着很大差距的。

    这就和作者码完了字玩游戏与没码完字的时候玩游戏之间的区别一样——码完了字，没有任务在身，心里轻松自然玩得痛快。还没码字，那心里就得一直记着，导致玩也玩不尽兴……

    聪明人都会选择前者，而老鸽子却只会也只能选择后者——没到死线之前，鸽子是码不出来字的。

    “这么一说的话，你们的具体上班日期有定下来吗？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杜康询问。

    “当然还没有具体定下来了，不过也快了吧，随着灵气复苏的进程，自然界中的灵气浓度上升，届时天界与人间的通道就会打开，神灵复苏，开始正式工作……像我这种复苏得早的，就能够多享受一些放假的时间，要是复苏得晚的，那可就惨喽，说不定刚醒过来没多久就要上班！”

    小玄颇有些兴奋地说着：“仔细想想，要是更惨的，说不定还会被专门的神仙叫醒，一睁开眼来就要上班！”

    “道理我都懂，为什么这种事情小玄你能够兴奋起来的？听起来就很绝望啊！”杜康虚着眼睛看向小玄。

    “那当然是因为这种事情现在不可能发生在我的身上，而肯定会有这样的倒霉蛋！”小玄幸灾乐祸地笑，“死道友不死贫道是一件很觉得开心的事情啊！”

    “最后不还是得一起上班？”杜康毫不留情地揭露了残酷的事实。

    “虽然我很惨，但是有人会比我更惨，人……猫猫要学会往好的方向去想！”小玄表示自己是一只乐观的猫猫。

    “苦中作乐，倒也确实没什么问题。”杜康想了想，说道。

    其实按照普通人的视角来看，这怎么都说不上苦了，都是神仙，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就算是上班要连着上不知道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007，那也……好吧，还是挺苦的。

    当了神仙就要零零七几百上千年，不当神仙就要面对各种生活压力……这世上好像确实不存在尽善尽美的道路？

    交谈之间，一人一猫已经到了猫儿山前。杜康按下云头，带着小玄直接没入地底，进入了藏宝库中。

    猫儿山中的藏宝库是由云霄设计，杜康制造的阵法完成的，直接连接了地脉供给灵力，只要不是灵气断绝，基本上可以无限运行下去。

    即便是在灵气断绝的时候，内部其实也有灵晶提供紧急能源供应，再加上内部自循环体系会极大程度地降低灵力损耗，后土娘娘给的原初土壤除了带有近乎无穷的营养之外，还蕴含着丰富的灵力，以及那一盏金乌羽琉璃灯也可以视作灵力供应的核心……可以说，就算是灵气断绝的时间再延长个好几倍，这藏宝库的阵法也能够一直撑下去而不出现异常。

    其强度自然不必多说，云霄的设计和杜康的制作，不是开山凿石的找根本找不到，更不用说打破了。

    阵法在设计时自然是留下了钥匙的，是最为简单质朴也最不可能模仿破解的灵力本源印记，只有杜康、石玉叶、云霄、稷神以及小玄能够打开，除去这个，就只有强攻或者等到灵力消耗完毕了。

    以杜康之前几次过来的情况来看，这里的阵法完美地起到了预期作用……只不过那几次来杜康只是打开了其中很小的一部分，都是灵力五谷作物的种子，真正称得上是天才地宝的东西，还都没有看呢。

    杜康打出灵力印记，控制着所有的防御阵法全部暂停生效，只留下维持内部作物生长所需环境的那些阵法继续运转，而后便带着小玄，进入。

    杜康深呼吸一口气，放眼望去。

    那是一片有些熟悉，但更多的还是陌生的场景。

    熟悉，是因为杜康记忆之中已经种下的那些东西——一颗在准备这个藏宝库之初石玉叶便嚷嚷着要移植过来的蟠桃树，经过数百年的时间，这棵树似乎长得比原先粗壮了一些，甚至还结出了一些果子，只不过看上去仍然有些青涩，尚未完全成熟。

    还有一片看上去很熟悉的，正在闪烁着荧光的草，叶子看上去和草似的，果实大概和一粒豆子那样大……

    杜康记得这个，萤火芝。去了之后能够让人变得思维敏捷，吃一粒通一窍，连吃七粒，则七窍皆通，自此之后，耳目皆明，聪慧无比，甚至能够在晚上没有光的环境下看书也不受影响，也不知道具体的生效原因是增强了夜视能力还是直接让人的眼睛能够发光。

    唯一的问题在于吃了这个之后肚子会痛，而且是吃得越多越腹痛难忍……不过相对比起那记载的强大功效来看，似乎又完全可以接受。

    这两样东西是杜康所熟悉的，而它们只是占据了这一整个藏宝库的很小一部分，大概只有1/10不到，主要原因还是蟠桃树的占地面积比较大。

    放眼望去，数十种不同的作物被种植在不同的位置：

    有的只是一片土地上看上去与寻常草无异的杂草，草叶像是松叶一样，青翠异常，叶子上长着一粒种子，大小如同芥子一样；

    有的是一片看上去如同枣核一样的种子，被放在透明的容器里，旁边就是一汪水池，中间还有一朵七彩莲花；

    有的是一株在雪地之中的红色花朵，微型阵法保证了这片雪地的存在，而不会影响到其他地方的作物。鲜红如火的花瓣在冰天雪地之中似乎真的流动着火焰，晶莹剔透，格外奇异……

    “我好像真的不太记得了……这些都是什么，怎么来的？”杜康粗略地看了一遍，便向小玄询问。

    “那个看上去和杂草没区别的是掌中芥，又名摄空草，人吃了之后就能够直接飞行在空中，这个是杜公子你弄过来的……竟然忘记了吗？”小玄颇有些感慨地摇了摇头，“记忆力真差啊……当时玉叶娘娘还说这种灵植相对比起其他的天财地宝来说作用并不出众，还劝你不要种呢，最后你还是种下了。”

    一出手便是绝招，杜康的眼神一时之间有些涣散……一些记忆画面似乎正随着小玄的讲述，涌现在他的脑海之中，正是小玄所讲述的那些，好像他真的本人经历过一样！

    神仙是不需要这种东西没错，但这种东西对于普通人很有用，杜康想起来了，他当时是因为这一点才将这个种植下来的。

    他确实记得这些东西，只不过，之前没有想起来？

    这样看来，之前的猜测是真的？代班只是让他恢复记忆的一种形式？谁设计的？自己吗？

    不，还是有些不太对。至少，如果真的完全只是记忆的话，那么那时候自己的表现不应该是那样才对……

    “时间太久了，难免忘记一些东西……”杜康揉了揉额头，“可能是一种保护机制？那这些又是什么？”

    “这个是都夷香，吃一粒就一个月都不会饿，也是杜公子你种的……”

    随着小玄的讲述，涌现在杜康脑海中的记忆越来越多，也让杜康越发的困惑。

    这真的只是一种记忆保护机制吗？只有在触发或者被别人说起的时候才能想起来？

    不，现在的自己表现肯定不会像是古代的自己表现那样，而看起来自己代班时的表现是流传了下来的……所以，难道是二者参半？

    久违的直觉动了动。

    杜康知道，自己找到了正确答案。

    PS:乌拉！

    乌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