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八十六章 杀人

    回去的路上谢卯跑得尽量快，他有些担忧村子里发生的事情。

    “你说我不用担心间谍劫持走小南，那么是谁负责这件事？”谢卯不太放心地问道。

    “放宽心吧，肯定没事。”罗砂被暗部忍者背在背上，有些恹恹地道。

    他在快速解决掉蛤蟆文太时消耗了大量的查克拉，接下来和自来也的对战都是在尽可能地压榨身体和精神，才能支撑到叶仓的支援。

    现在一脱离战斗，整个人的精气神顿时垮掉，只不过身为忍者，罗砂的意志力相当坚韧，即便困得要死也强撑着没有睡去。

    “肯定没事？”谢卯听得眼角一抽，很想告诉罗砂别随便乱说话。

    看着罗砂笃定的神情，谢卯问道：“是有上忍带队的忍者小队在看护小南吗？”

    罗砂闻言嗤笑声：“有小队看护的话，那群木叶的老鼠怎么敢露头？”

    ……你真别说了。

    谢卯警惕地看看周围，总觉得下一秒就会有一群木叶的忍者跳出来教罗砂做人。

    “那是谁守着小南？”谢卯再问道。

    “是海老藏前辈，放心吧。”罗砂安完谢卯的心后开始闭目养神。

    居然是海老藏，我都快忘了他也是位很厉害的傀儡师……谢卯不再担心小南的状况，有海老藏看着，木叶的卧底应该是毫无办法的。

    谢卯不再多想，他看向了自己的系统，因为知悉了一木魁的过去，所以系统上的线索2已经发生了变化。

    【线索2：中忍考试（已完成）】

    【任务进度：35%】

    任务进度涨了好多，是因为木叶的势力都快被清除了吗……谢卯若有所思，上次在干掉十个“根”的忍者后，任务进度就跳了一截，再加上这次任务，现在都已经有三分之一的进度。

    但距离任务结束已经没几天了。

    剩下的65%该找谁去要，凭这句没头没尾的“中忍考试”吗？

    谢卯将这个线索和之前得到的“目标是琉璃之蛇”串联起来，心中产生了几种猜测。

    第一个猜测最简单最粗暴也最不可能，那就是武力袭击，但在备受关注，看守严密的中忍考试现场，想凭武力作乱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不派出一堆上忍的话，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可哪家有这个实力，能在砂隐村潜伏一堆上忍呢？没这个能力，也不可能舍得。

    毕竟每位上忍都是村子宝贵的高端战力，派去做卧底实在屈才。

    况且，真要武力袭击，也没必要去中忍考试，直接冲击藏匿琉璃之蛇的医院研究室才是更好的选择。

    第二个猜测则要柔和一点，也许那帮卧底间谍只是想在中忍考试上制造点骚乱，吸引大多数人的注意后再去图谋琉璃之蛇。

    这倒不算是什么难事，对几个倒霉蛋使用幻术，扔几张起爆符，都能很好地引爆现场。

    还有第三个猜测，卧底们可以蛰伏起来，参加这次的中忍考试慢慢在砂忍中晋升，最后也未必没有接触琉璃之蛇的机会。

    琉璃之蛇操纵傀儡的能力不算什么，不至于受到多大的觊觎，但它有可能带来的永生却是极大的诱惑。

    如果真能将自身的意识转移至琉璃之蛇体内，不说永恒的生命，但也能打破现在的人类寿命极限。

    至于什么副作用，对将死的大人物而言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在短命的忍者世界里，总会有人希望拥有更长的寿命来完成未竟之事，就比如，大蛇丸。

    谢卯的脚步顿了一下。

    大蛇丸很可能真的会来到砂隐村。

    他本就在和“根”密切合作，第一时间就能得知琉璃之蛇的情报，对于他而言，永生的诱惑力是不言而喻的。

    只有长生不老，大蛇丸才能够学尽所有忍术，掌握世间真理。

    但谢卯心中很快就有新的疑惑升了起来。

    大蛇丸没理由忽视琉璃之蛇，可为什么这次的埋伏没有大蛇丸在呢？

    如果罗砂同时面对大蛇丸和自来也，谢卯完全不知道他要怎么才能活下去，再加上谢卯本人，两个极具价值的人质没准真能换到琉璃之蛇。

    难道大蛇丸瞧不上琉璃之蛇这样寄宿在特殊傀儡内的永生吗？

    谢卯心事重重，他自己感觉没过多久就回到了村子门口。

    …………

    “有动静。”仿佛在假寐的男人迅速睁开眼低声道。

    已经快迷迷糊糊睡去的小南被惊醒，下意识道：“嗯？”

    男人没理会小南，他矮着身子贴住墙壁向村子大门的方向看去，看到大门上的小门被打开，谢卯，背着罗砂的暗部忍者陆续走了进来。

    “怎么可能！？”男人不敢相信地睁大眼。

    他还指望着自己的同伴俘虏谢卯和罗砂，在门前对质后，他就能大摇大摆地带着小南离开，顺利完成任务。

    “兔和豚失败了……连三忍之一的自来也也拿不下罗砂吗？”男人并没有注意到做了伪装出村的叶仓一行人，只以为是自来也没能拿下罗砂。

    “该死，现在没法出村了，只能启动备用计划，在砂隐村继续蛰伏了……到头来我们卧底在砂隐村的力量近乎报废，根本没办法为团藏大人夺取琉璃之蛇……”男人在心里暗暗想道，正准备转身带着小南回屋里。

    可突然间，一道无声无息的黑影出现在他身后，那是一具宛如人类骨架般的干瘦傀儡。

    刚彻底回过神来的小南还没来得及惊叫提醒，傀儡就贴在了男人的背后，一把锋利的短刀毫无阻碍地穿过男人的腹部，将他死死钉在墙上。

    “啊——”男人痛苦的嘶吼刚要冲出喉咙，傀儡的手就分别捂住了他的嘴，掐住了他的喉咙，将痛苦的声音生生折断。

    男人不老实地想去摸忍具包的手也被傀儡身上的机关锁住，不给男人一点挣扎的机会。

    “真是个不小心的间谍忍者呢，明知道我是弄情报工作的前辈，居然还这么胆大地待在一个地方等。”

    海老藏的身形像是凭空般出现在小南身旁，他没有去理那个被他完全控制住的木叶间谍，而是低头看着小南，不快不慢地道：“还想走吗？”

    月光将海老藏的脸斜向地分成两块，一块略显明亮，慈眉善目，一块完全沉在阴影之中，阴鸷可怕。

    小南被吓了一大跳，连连摇头。

    “你是自来也的学生，对吧？”海老藏露出少许笑意问道。

    小南有些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答，害怕自己一说是自来也的学生，海老藏就会也给她一刀。

    “你有没有想过，自来也为什么要收你们做学生？”海老藏问道。

    “……”小南是清楚的，但她不敢说。

    “我不知道自来也究竟是要做什么，或许他真的心善，竟然顶着村子的压力教导你们，又或许，他想把你们培养成木叶在雨之国的间谍。”

    海老藏指了下那被钉在墙上，还在苟延残喘的男人：“你也看到了，你的未来，或许就会和他一样。”

    小南抿着嘴，很想大声反驳不是这样。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被我说服，但那并不重要。”

    海老藏微笑着递过一把刀，缓缓地低语道：“这个忍者是自来也的同伴，你想活下去，就请杀了他吧。”

    在生死间徘徊的男人听到海老藏的话语顿时更加激烈的挣扎起来，可傀儡死死锁住他的身体，不让他有任何异动。

    杀、杀了他……小南的瞳孔忍不住微微放大，她颤抖地看着面前这把反射着月光的小刀。

    那是一把手术刀。

    想用它杀人，必须命中要害才行，否则就是更大的折磨。

    “不想活下去吗？”海老藏有些困惑地问道，他把刀继续伸向小南。

    小南浅橘黄色的双瞳隐隐颤抖起来，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好快，像是要跳出胸口，这样才能远离那把又薄又小的手术刀。

    见小南依然没什么反应，海老藏微微歪头，他一点一点地抬起手指，似乎要握住了放在手心里的手术刀。

    小南一下清晰无比地意识到海老藏的意思，她就像触发了本能一般，手臂迅速弹出，在海老藏收紧手掌前握住了那把手术刀。

    海老藏有些惊讶小南的速度，他任由小南拿走手术刀，微笑道：“你有忍者的才能。”

    这才不是忍者的才能……小南紧抿着嘴，握住手术刀后却不知道该继续做什么了。

    真的要杀掉自来也老师的同伴吗？

    虽然他对自己的态度不太好，可他毕竟是自来也老师的同伴。

    小南看着手中的刀，仿佛看见上面有血溢了出来，从刀尖一路蔓延，最后沾满了她的手。

    “还在犹豫吗？”海老藏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耳畔。

    “啊！”小南一声惊叫，似乎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她再去看那把手术刀，发现哪有什么猩红的鲜血，刀还是那把刀，静静地反射着月光，显得格外皎洁神圣。

    “犹豫的人只会被杀掉啊。”海老藏叹息着说道，他伸出干瘦的食指，抵在刀身的侧面，一点点将刀尖转向了小南。

    然后他将食指放到了刀尾，微微用力，推着手术刀向前。

    海老藏只用了一点力气，让手术刀走得很慢。

    小南的瞳孔忠诚地映出这一幕，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滞了。

    终于，在手术刀即将触碰到小南的鼻尖时，她突然扭转手腕，将手术刀对准了旁边的男人。

    从海老藏的神情和动作语言中，小南读出了一个信息。

    这是最后一次了！

    海老藏面无表情地退后一步，手指轻轻一勾，傀儡就转过身，让男人的正面朝向小南。

    “呼…呼……”小南颤抖着一步步走上前，停在男人的面前。

    她慢慢抬起头，看见了男人眼里的乞求，他扭曲的神情在每一寸脸上都体现着痛苦，无法说话的喉咙只能发出一点沙哑的嘶吼。

    他受的伤并不立刻致命，所以还能活着，但如果不及时治疗，注定会被失血折磨致死。

    他还不想死，所以他乞求。

    小南感觉有一股热流涌上她的头，她在想，能不能回身杀了那个坏人。

    可她还有理智在，知道自己绝不可能是海老藏的对手。

    “八岁的孩子，却从没杀过人？”海老藏在小南身后道，“你能活着接触忍者的世界，真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悲哀。”

    就像是野兽一样，如果不能杀死竞争的敌人，就无法生存下去，海老藏信奉着这一点。

    只有杀过人的，才能被叫做忍者。

    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迫的。

    呲！

    手术刀刺在了男人的腰部。

    小南错愕地看着这一幕，一点滚烫的血溅到了她茫然的脸上。

    她没想动，可身体被外力拉着动起来了。

    是傀儡术！

    她侧头看着自己刚刚突然动起来的手臂，不知不觉时，她的身上黏附了查克拉线。

    如果她刚刚想着去杀海老藏，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现在，她刺出了第一刀。

    “呜！”男人痛苦地嘶吼，手术刀很薄，刺得也不深，但同样非常痛。

    小南慌忙想拔出刀，可她很快想起书上写的内容，知道自己只要一抽刀，一定会喷出一堆血，加速男人的死亡。

    “这一刀似乎杀不掉他。”海老藏淡淡道，“第二刀，要么是他的心脏，要么是你的脖子。”

    “……”小南惶恐地抬头，对上了男人绝望的眼睛。

    已经彻底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男人眼里的绝望逐渐转化，他看着面前的小南，神情中多了说不出的怨恨和恶毒。

    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我怎么会死！

    我可以死，但我该牺牲在团藏大人伟大的理想上，而不是在这里，在一片鸟不拉屎的沙漠，在一个见鬼的女孩手上！

    小南愣愣地看着，突然感觉，心中曾因喜悦吹起的气球，爆开了。

    她缓缓低下了头。

    呲！

    男人感觉到心脏附近突然传来一股剧痛，他差点因此昏厥。

    他难以置信地看去，发现女孩的双眼幽深难言，她握着手术刀，刺在了他的心脏旁边。

    只差一些就能刺破他的心脏。

    女孩没理会男人，她慢慢回头，看着身后阴影中的海老藏，缓缓道：“我失误了。”

    “你确实很有忍者的才能，所以还有一次机会。”海老藏轻轻颔首。

    女孩沉默地转回头，拔出自己的刀子，鲜血飞溅间，她校准位置。

    夜风吹过，女孩浅紫的头发微微摇晃，挡住了她的神情，让男人看不清晰。

    他的眼前已经完全发黑，一切都像是被蒙上了黑色的幕布，大片重影叠在一起，像是不好用的老式相机拍出的像素极低的黑白照片。

    呼~

    女孩校准好位置，就要刺出手术刀的时候，一片阴影遮住了附近。

    “你们在干嘛？”有男孩问道。

    明明是很清脆的声音，却特意压着嗓子，像是在装成熟。

    女孩面无表情地瞥了眼突然出现在天台上看着她的红发男孩，继续刺出了手中的刀。

    “嘭！”

    谢卯一脚把将死的男人和傀儡都踹了出去，他平静的脸色上似乎多了一点暴戾：

    “我问，你们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