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独行 第三十六章 问道巫途（二）

    祖地的湖边。

    一群人在风羲的引导下，一次次摆动着身体，看他们的动作，似乎与风衮火祭之时那祭祀之舞有着几分相似。

    不过这舞跳起来却让人感到非常艰难，看起来像是再普通不过的舞蹈，但每一个动作，却都要耗费他们极大的力气，仅仅只是做了几次，便有不少人开始大汗淋漓。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个个动作越来越慢，他们的身体在肉眼可见的颤抖着，浑身沉重的几乎难动分毫。

    当风羲示意他们停下来之后，所有人顿时浑身一松，瘫坐在地上，重重地喘着粗气。

    「大羲！」

    没过多久，只见其中一个青年挣扎起身，走到风羲身前，神色恭敬的低头拜了一下，只是当他抬起头，看向风羲的时候，目光却满是不解，

    「为什么要教我们这样的舞蹈？」

    「这舞……似乎只能够锻炼我们的身体？」

    一次次的舞动，作为巫的他，很快便发现了这种舞蹈的奇妙，在一次次舞蹈中，他惊奇地发现，自己身体的力气竟然增长了一丝。

    别看只是这极其微弱的一丝，早已经成年的他们，想要再次增长力气，除非学着战士们日复一日不停的锻炼，而现在，仅仅靠着几套动作竟然就能做到这一点。

    他在惊叹之余，心中却不禁又生出了疑惑，巫的力量源自心海，为什么风羲却要教他们锻炼力气？

    「咸！」在他求解的目光下，风羲的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咸的疑惑，而是淡淡地反问了一句，

    「力气不重要吗？」

    咸错开了目光，低下头，虽未开口，但却在无声中回答了风羲。

    力气对于战士来说很重要，可相比较有着各种各样神奇能力的巫来说，似乎就显得无关紧要了！

    「呪，你认为呢？」风羲见状，又将目光看向走过来的呪。

    「力气也是一种力量！」呪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风羲闻言却是摇了摇头，没有任何评论，也没有说说谁对谁错，他看着此时被两人交谈吸引汇聚过来的一群人，等到所有人都来到身前，这才重新望向咸与呪两个人。

    「记得你们学习术的时候，我说过的话吗？」

    「媒介！」

    「代价！」

    咸与呪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刚一说出口，他们两人顿时一愣，紧接着羞愧地低下了头。

    「是的，巫的力量不是凭空而来，使用它的力量需要媒介，需要付出代价！」风羲微微颔首，他面带着微笑，缓缓说道，

    「而对于巫来说，这天地之间，却没有比自己更好的媒介了！」

    「有时候，我们在使用巫的力量时，需要我们的血，甚至是需要我们的生命！」

    说着，他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

    「第一天，我给你们讲了巫的根本，而这第二天，我同样不会带你们学巫的术法！」

    「巫之力在于人的命，而人的命却在于其身，没有强大的身体，哪怕你们未来学会了惊天的巫术，也无法承担它的代价！」

    「这舞，源于我风衮的祭祀之舞，也是我为你们准备的强身之舞，你们在学习巫术之前，要先学会它！」

    所有人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们不如早已经是巫的咸那样，能够感受到这舞所带来的好处，只是老实地听从风羲。

    但当风羲告诉他们，这舞蹈是他们学习巫术的前提，甚至决定了他们未来在巫这条路上能走出多远时，所有人精神都开始振奋起来，若非现在实在没力气继续了，他们都恨不得立马继续开始学舞。

    风羲看

    着面前仿佛换了人一样的众人，微微一笑，再次在他们心头添了一把火，

    「除此之外，这舞可不仅仅有着强身之用，其中还藏着一门巫术，我等巫最根本的巫术！」

    「唰！」

    「唰！」

    两道目光齐齐看了过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风羲伸出一只手，开始拨动着手指。

    明明他的身体仍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可当众人看着那不停拨弄舞动的手指时，却恍惚间像是在观看一场舞蹈。

    一场属于巫的祭舞！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只见风羲的掌心，渐渐出现淡淡的云气，紧跟着指尖划动，带出一缕缕微风吹动云气。

    云气摆动间，没一会的功夫，便又有紫色的雷霆萦绕其中。

    雷霆一经出现，便相互碰撞起来，在一阵噼啪作响的声音中，一点点火星凭空显现。

    ……

    风雷水火，四般变化，竟在这指掌间纷纷浮现，尽显巫掌握天地万象之能！

    「现在，你们还觉得，这舞没用吗？」风羲轻轻一捏，所有变化刹那间全部消散，他看向咸与呪两个人，开口问道。

    回应他的，是两道跪在地上的身影，他们齐齐摇头，而后以头抢地，不停叩首。

    「我说过，我不是神灵，不需要你们跪拜我！」

    然而，风羲看着跪拜下来的两个人却是神色一冷，他挥了挥手，无形的风凭空而现，卷起两个人的身体，将他们硬生生从地上拉起来，冷声说道。

    「你们也同样如此！」

    他转过头，清冷的目光扫视着其他人，

    「巫，是人的意志，是我等人族于这大荒抗争求生之念，是守护一方之念！」

    「我们头顶苍天，脚踏大地！」

    「你们不需要跪拜于我，也不需要跪拜这天地间任何一个生灵！」

    「巫要的不是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