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130 赊账

    自从瀛洲分裂成为南北朝之后，双方边境上几乎每天都会爆发大大小小数次冲突，自然也就产生了大量的俘虏，而使用俘虏来的奴隶工作也算是本地习惯。

    这些俘虏有不少会被送入矿山——意识到南朝这边需要足够财富才能支撑战争之后，大宋为他们勘探并指导他们开发出了一系列生产贵金属的矿山。ap.

    矿山中包括别子铜矿、石见银山、冈城银山、指月银山、平佐金山、镜山金山、长筱金山、高原诹访金山等等大大小小一系列重要矿产。

    当年首次得知瀛洲矿山勘测情况后，大宋政事堂曾经对瀛洲矿山下一步如何利用的问题展开过旷日持久的讨论。

    这个问题上政事堂分为两派：其中一派认为应该占领这些矿山自己开采，而另外一派认为应该让瀛洲人自己开采，己方只要交易获得就行。

    占领派的理由是这些矿山的矿石品味与储量远高于华夏的同类矿山，因为位置靠海也运输便利，外加瀛洲军队孱弱，完全可以将矿山收归己有。

    而贸易派则认为，除了个别物品以外，瀛洲几乎所有的货物都无法与大宋产品竞争，这种情况下通过贸易获得财富反而成本更低，无需为此消耗额外成本。

    经过五年的争论与观察后，贸易派观点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原本大部分倾向于占领矿山的人也转头决定支持用贸易获取所需的金、银、铜。

    因为大家意识到如果占领矿山的话，不但需要在一片仇恨自己的土地上展开一场无休止的治安战，还需要不停捕捉劳动力并布置重兵防止他们反抗，这么一来开采成本就会飙升。

    何况经过五年的实验，大家也意识到了贸易获取瀛洲物产时不但能在贸易上获利，还能够在组织生产中带动本土更多人从中获利，更有利于国力增强。

    从那时开始，灰吹法从大宋传入瀛洲，同时传入的还有华夏山鬼们培育的一系列可以吸附重金属和硫、磷等的特殊植物。在尽可能消除污染的同时回收资源，提高利润。

    在这些物品与知识的加持下，瀛洲金银等有色金属产量节节攀升，很快，这个国家出口的拳头产品就加入了金银铜等金属铸锭。

    这也就是为什么楠木正秀的小金库就能一次性拿出5000两黄金的原因，不过即便如此，他也需要用别的东西补足剩下的5000两。

    为了弥补高达5000两黄金的差距楠木正秀几乎是列举出了自己所有的商品，但梁恩全都兴致缺缺，无奈之下他才想到了自己掌握的另一个拳头产品——奴隶。

    他之前一直没说是因为大宋禁止一切形式的奴隶，后来才想到梁恩是开拓者，而开拓地只是不允许宋人为奴，但不反对外族奴隶。

    不过除了允许将蛮夷作为真正的奴隶以外，开拓地对文明生物奴隶限制极多，在要求上更接近于18世纪俄国的农奴，甚至自由度和保障更多。

    比如说这些农奴有权自由结婚，能够保留一部分自己的财富，同时他们的主人不得随意杀死或者出售他们。

    举个例子，农奴的主人被允许出售农奴，但禁止将家庭拆开出售，同时农奴的出售必须搭配相对应的份地，禁止单独出售。

    除此之外，一系列规则也限定了农奴的最低生活条件，同时通过税收的手段促使那些开拓者们将这些农奴转换为雇佣工人。

    但即便如此，使用农奴仍然是一件有利可图的事情，尤其是在蛮荒之地开拓工作早期能够大大减少真正移民的伤亡率。

    发现梁恩对奴隶感兴趣之后，楠木正秀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他很快让自己的侍从取来了一份文件接着，接着指着文件上的内容对他说到。

    「这些俘虏们是我们十天前在大和北部

    报复行动中抓到的，当时大概有两千多人，最后分到我们这里的有300多。」

    「根据之前的定价，一个丁壮20两白银，或者是4两黄金。」楠木正秀对着册子上的文字报价到，「女性折半、儿童四分之一，如果有工匠的话需要个别计价。」

    「这里具体有378个人，其中青壮只有117个，余下都是妇女和孩子，同时这里面一共有86个家庭。我想对于学士你这样的开拓者来说有着稳定家庭的人应该是你需要的吧？」

    「是的，但是这也代表着我招募的人手之中至少有1/3没有任何的劳动力，而另外1/3则只能被视作是弱劳力。」

    听了对方的话后梁恩摊开了双手说道，毕竟这笔钱算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躺了一群敌人才拿到的，哪怕一个铜板都不能乱花，所以自然要尽可能的砍价。

    「您说的没错，他们之中的确缺少壮丁。」楠木正秀据理力争，「虽然他们之中没有高水平的工匠，可有一些普通的铁匠和木匠，有助你快速建设领地——」

    「好吧，给个总价吧。」拉扯了十几分钟后有些疲惫的梁恩说道，他已经阐述完了自己的理由，也大概算出了这是多少钱，因此想看看对方的报价。

    「这些人可以抵865两黄金，不过因为您的面子我决定820辆黄金就卖给您了。」

    「太贵！」梁恩摇摇头，「我同意你拿你手中的货品抵扣欠我的钱，但不代表我能够接受一个明显过高的价格。」

    「所以我认为他们最多能抵扣750~760两黄金，如果更高的话就有些太过分了，毕竟你获得他们的时候可是一个铜板都没花。」

    「再高点吧，阁下。」楠木正秀放低了自己的身态，「如果能够兑换的价格太低的话，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家里交代。」

    「那就780两黄金。」

    梁恩价格提升到了一个到比正常批发价高一点，但远低于零售的价格，并打定主意对方如果再要加价的话自己就不弄了。

    至于开出这个价格的原因也很简单，他未来的开拓之中，估计需要和这个国家打不少的交到，所以留个人情不是什么坏事。

    「梁学士，你这砍价外面砍的有些太多了——不过谁让我和您一见面就像现在这样投缘呢！就依你这个价！」

    对这位楠木家新生代的佼佼者而言，梁恩现在这个价格让他几乎就没有任何利益可言。不过考虑到这是用来抵债的东西，梁恩这个价格也是能够接受的。

    但即便如此，双方之间还差了4220两黄金，哪怕梁恩买了一些开拓要用的物资也才只花了二十两黄金。

    「现在该怎么办？」看着这个不低于某些小领主年收入的欠账梁恩皱起了眉头。

    虽然他现在一点都不缺钱，但是他肯定不能接受一下子别人欠自己这么多的钱。

    「请给我一些时间。」发现实在是凑不齐货款后，与梁恩面对面跪坐的楠木正秀接了个工，接着临时告退去了后边。

    几分钟后，他从外边走了过来接着直接一个土下座，同时大声说道。

    「非常抱歉，我以我以及家族的名誉向你保证，我们会尽量凑齐您需要的黄金，并在您下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连带利息交给您。」

    而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梁恩能够明显感觉到这句话引发了冥冥之中某种力量的共振，也就是说如果他未来不这么做的话，他和他的家族必然会得到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