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334.不做人啦

    “奥米斯嘉德，你的灵魂和非凡特性转移完毕了吗？”

    李诺在过去几天的交谈中，和对方互相介绍了各自的姓名。

    他现在可以直呼对方的大名了，相应的，对方也知晓了李诺的名字。

    “刚完成没多久，贾维斯。”

    奥米斯嘉德的声音从吊坠里飘出来，进入李诺的耳朵。

    他的话音中带着欣喜、轻松，以及一点点对于悲惨过往的愤懑。

    “塔迪斯帝皇把控我的精脑百年之久，他奴役了我的意志，操控我的心神，以修比克的污染作为威胁，迫使我交出非凡特性。”

    奥米斯嘉德长吸一口气，如释重负般感叹道：

    “我终于自由了。我能感受到生命在体内流淌，我的器官正在复苏。用不了多久，新的精脑就会重塑，我将再次拥有我的身躯。我有多久没有感受到如此的充盈与自由了。”

    奥米斯嘉德感慨一番，继而问道：

    “你确定不需要我为你破除‘死亡’枷锁吗？

    “虽然我不是很想承认自己是由位面之核创造出来的非凡生物，但我此刻确实能感应到巨人宫廷对我的呼唤了。

    “它游荡在距离内星空很远很远的地方，衰微、羸弱，仿佛随时会与我失去联系。

    “它急迫地渴望圣迪兰之火的光芒，我可以以此为条件，向它谋求为生命体布置命运枷锁的权限。”

    要不要让奥米斯嘉德给自己布下“繁衍”枷锁…

    这个问题，李诺自打与暗杀天使聊完之后反复斟酌过好几次。

    他的回答没有变化：

    “暂时不了，奥米斯嘉德，我想试试暗杀天使的另外两种方法，尽管祂还没告诉我这两种方法是什么。”

    奥米斯嘉德说：

    “好吧，贾维斯，祝伱好运，我会记着你的恩情。如果我能想到暗杀天使所指的方法是什么，我肯定会告诉你。”

    暗杀天使提到的“另外两种方法”，可能非常偏门。

    李诺与奥米斯嘉德讨论了好几次，都没得出个所以然来。

    比较容易想到的方法是“尸解”，也就是“假死”。

    “死亡”枷锁不是要让李诺嘎掉吗？

    那么好，李诺就先把自己嘎了，暴力拆除这道枷锁，然后再于内星空以外的地方复活。

    例如，爱丽卡教授的「寂静之庭」，亦或者是其它相对安全的次位面。

    只要内星空的命运之力，不渗透到次位面，重新给李诺施加“死亡”枷锁，那这第一道枷锁就算是破除了。

    这个方法的灵感，来源于遁入次位面后，隐世不出的超圣位巫师。

    但是这方法的安全性非常差，光是如何“安全假死”这一关，就能把李诺难住。

    对于这种暂时没什么头绪的问题，李诺只能将其放到一旁，安心完成暗杀天使交给自己的任务了。

    当然，在此之前，李诺还是想窥探一下净光法庭的隐秘。

    “奥米斯嘉德，我想请你帮个忙。你现在能对「喧嚣隧洞」施加影响了吗？”李诺问道。

    “可以，但非常有限。”奥米斯嘉德说道：

    “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我知道这个污染领域是怎么来的了。”

    “嗯？怎么说？”李诺来了兴趣。

    奥米斯嘉德说：

    “这个污染领域的前身，是一头直径超过50万公里的「碎星兽」。这种飘荡在宇宙空间中的太空魔物，会用自己的身躯将行星撞碎，然后将星球的碎块当作养分吞入体内。”

    直径多少？50万公里？？？…李诺的脑子冒出来一排问号。

    要是放任这个污染领域扩张下去，它岂不是能把卡希尔大陆给挤爆了？

    哦哦哦，难怪呢，难怪巫师前进会这么着急寻找阻止污染领域扩张的办法。

    巫师前进会里，应该有不少人认出来这个污染领域的来历了。

    他们很清楚，如果不能阻止污染领域扩张，那卡希尔大陆和乌纳斯环被领域吞噬是迟早的事情。

    啧啧啧，真是难为他们能把消息封锁得这么严实了。

    现在看来，雷云在阻止污染领域扩张方面的重要性，远比李诺所想的要大。

    李诺在思索中问道：

    “那缚血者·祖达克的复活空间，为什么会跑到这头碎星兽的体内呢？”

    “这就无从得知了。”奥米斯嘉德沉思一下：

    “或许是黑暗神裔教捕获了这头碎星兽，杀死了它，将缚血者·祖达克的复活空间安置到了它的尸体当中。

    “我们在污染领域内听到喧嚣噪音，来源于碎星兽的核心区域，也就是它的丘脑。那地方是噪音的源头，现在成了沟通外星空的仪式现场。有不少灰巫师正守在那个地方。”

    “听上去，你对「喧嚣隧洞」的了解程度，高出乌纳斯环很多很多，居然连灰巫师所在的方位都弄清楚了…”

    李诺想了想说道：

    “那你能控制污染领域的外壁吗？净光法庭正在拿外壁做魔法实验，我想给他们填填乱，把实验的负责人给逼出来。”

    “我来试一试。”奥米斯嘉德停顿数秒：

    “…嗯…我的意识顺着碎星兽体内的管网，来到了污染领域的边缘地带…我感受到了外壁的存在…

    “可以，没问题，贾维斯。我能勉强操控一小片区域内的外壁，让它膨胀或者收缩。我不太清楚这么做是否能帮上你的忙。”

    李诺一拍双手，咧嘴笑道：

    “完全够用了。我只是想引发一点儿骚乱而已。我现在就把净光法庭的魔法实验室方位传输给你。”

    李诺动用心灵法术，在脑海中操作一番，与奥米斯嘉德共享了几枚「追踪标记」。

    这几枚标记物距离净光法庭的魔法实验室比较远，但只要将它们用线段连接起来，那线段交叉的地方，便是魔法实验室的准确方位了。

    这是一种不会惊动净光法庭的定位方法，是李诺刚想出来的。

    李诺和奥米斯嘉德演练几遍，确保万无一失，两人随即开展行动。

    李诺作为雷云的提供者，对雷云的表现格外在意，这很合理吧。

    基于这个原因，李诺光明正大地利用幻术身躯旁观魔法实验，一直持续到深夜时分都不曾离开。

    就在这天的午夜零点，参与魔法实验的净光巫师们进行换班的时候，被雷电轰击了一整天的污染领域外壁突然鼓胀起来。

    “咕咚咚咚！”

    灰色的岩石外壁猛然向外膨胀，表面浮现大片波涛般石头纹路，一阵阵来自污染领域内的噪音，灌进了在场的净光巫师耳中。

    “沙沙沙——咔咔咔——咕咚咚咚！！”

    岩石外壁向内收缩，紧接着再次向外膨胀，释放出振聋发聩的剧烈响动。

    有些净光巫师距离这堵灰色墙面比较近。

    他们身体表面的魔法薄膜，完全无法阻挡骤然降临的噪音和震动，纷纷化为碎裂的泡影消散在空气中。

    净光巫师被击穿护体的护盾之后，一个接一个地七窍流血，踉跄摔倒，瘫软在地。

    要不是李诺有意让奥米斯嘉德收着点力道，这些净光巫师很有可能当场毙命。

    “好好好，可以了，点到为止。”李诺在心中呼唤奥米斯嘉德。

    对方得到李诺的口令，立马停止操控污染领域的外壁。

    魔法实验室在痛苦的呻吟中恢复平静，此前还剧烈鼓动的外壁，此刻却进入了平静状态。

    净光监视者体内传出一个声音：

    “停止魔法实验，救治伤者，保护好实验数据，我马上就来。”

    这应该是杰·斯派德的声音。

    魔法实验室出了事情，他这个负责人必须立即到场，这是净光法庭内的规矩。

    李诺操控幻术身躯，坐在露台的单人沙发上，安静地注视着下方的实验现场。

    在他左右两侧的露台上，不少原本处于静止状态的幻术身躯，现在进入了活动状态。

    这些幻术身躯幕后的资助者，刚一得到实验出现异常的消息，就迫不及待地前来围观了。

    它们互相之间交头接耳，打探情报。

    李诺和另外几名有幸目睹异常状况的人，成为了各方的攀谈对象。

    李诺口述一遍事情经过，发现了不远处由明瓦克·波米达控制的幻术身躯，也见到了刚刚传送抵达此处的杰·斯派德。

    杰·斯派德穿着包裹全身的白色魔法袍，佩戴遮蔽面容的面罩和兜帽，身上挂着两根带有金边的肩带。

    他先是和露台上的幻术身躯们问候一下，随即便开始调查刚才的异常状况。

    李诺打发走了前来打探消息的幻术身躯，朝着杰·斯派德丢出解构术。

    【系统消息：】

    【你即将对“杰·斯派德”使用解构术。】

    【解构此目标可能会对你造成负面影响，系统建议进行无害解构】

    【预计消耗312万点精力值，可以使无害解构的进度达到100%】

    【是否确认进行解构？】

    “无害解构？我上次解构杰·斯派德时候，没有使用无害解构吧？”

    李诺心头微动，调出此前的解构成果。

    是的，没错。

    之前解构杰·斯派德时候，系统未曾发来“建议使用无害解构”的警示。

    “有意思，杰·斯派德在搞什么飞机…”

    李诺默念“确认进行无害解构”。

    短促的恍惚感过后，系统文字在脑海中刷新出来。

    李诺简单地从上到下扫了一遍，心中大呼“卧槽？！”。

    【系统消息：】

    【你获得了如下解构成果：】

    【解构成果一：“杰·斯派德”的面板信息】

    【名称】杰·斯派德

    【身份1】净光法庭的八环净光巫师

    【身份2】帕雷德斯的灵魂契约对象

    杰·斯派德与帕雷德斯签订了一份灵魂契约。

    对此契约发动解构术，可获得契约详情。

    【身份3】AW-1型合成人（转变中）

    杰·斯派德修炼了金属始祖龙的金属系冥想法，他正在向AW-1型合成人转变。

    预计在大约7年后转变成功。

    【身份4】净光法庭的魔法事务与魔法实验负责人

    （其它解构成果暂略）

    …

    头皮发麻，李诺只感觉头皮发麻。

    一个净光法庭的高层级巫师，竟然正在将自己转变为AW-1型合成人！

    杰·斯派德知道自己在朝着合成人转变吗？

    他是自愿的，还是被诱使的？

    李诺暂时跳过其它面板信息，直接看向杰·斯派德的记忆片段。

    其中的「记忆片段十五」，让李诺眉头一跳。

    【记忆片段十五：《大审判官·帕雷德斯下发的密文，以及杰·斯派德的译稿》，完整度100%】

    【密文原文：略】

    【译稿：】

    【净光在上，我于今夜的冥想中窥见净光的启示。】

    【涤荡一切污秽的大审判日，将在10年后降临。】

    【届时，未能晋升为超圣位者，为大审判日之薪柴。】

    【未能挣脱“死亡”枷锁者，为大审判日之燃灰。】

    【未能隐入次位面者，为大审判日之余烬。】

    【未能升为星巫者，为大审判日之温炭。】

    【诸位侍奉净光半载，功劳赫然，幸得净光特赦。】

    【凡与我订立灵魂契约者，可得净光恩赐，免于审判。】

    帕雷德斯所写的密文中，提到了“10年后的大审判日”。

    暗杀天使曾说，10年后，目前占据内星空的“巫师”位面之核，就会离开内星空。

    到了那时，此方世界的所有巫师都将魂归位面之核，跟随对方一起融入外星空。

    二者提到的时间点重合了，应该指的是同一件事情。

    只是在净光法庭眼中，这种事情被当成了所谓的“大审判日”。

    至于帕雷德斯提到的“净光恩赐”，这一能帮助杰·斯派德规避大审判日的东西，李诺也在解构成果中找到了答案，正与帕雷德斯与杰·斯派德签订的灵魂契约有关。

    【记忆片段十六：《杰·斯派德与帕雷德斯签订灵魂契约的过程》，完整度100%】

    在这份记忆片段中，杰·斯派德与帕雷德斯约定，自己会继续为帕雷德斯工作，一直到下一个大审判日来临。

    作为回报，杰·斯派德将会获得一门特殊的冥想法。

    帕雷德斯拿出这门冥想法的时候，没有和杰·斯派德说它来源于金属始祖龙，只是提到：

    这门冥想法会把杰·斯派德的灵魂，转变为记录在一块魔法金属物件上的器灵。

    李诺来来回回地阅读这份记忆片段好几遍。

    他能百分百确定，帕雷德斯所说的魔法金属物件，应该就是一块被包装成魔法道具的的合成人主控芯片。

    此物的外观是雕刻了复杂魔法纹路的金属盒，密不透风，无法拆开。

    修炼冥想法的时候，杰·斯派德必须握持这个金属盒。

    而帕雷德斯口中的“器灵”，其实是主控人格数据。

    也就是说，杰·斯派德会在修炼了这门冥想法后，将自己的人类灵魂，转变为记录在合成人主控芯片上的主控人格数据。

    这是一个从灵魂转变为电子信号的过程。

    在修炼冥想法的时候，杰·斯派德会发现金属盒成为了自己的第二躯体，这是一种类似于创造魔法分身的体验。

    事实上，帕雷德斯就是这么和杰·斯派德介绍这门冥想法的。

    帕雷德斯称金属盒内有一块能容纳灵魂的独特水晶，只要能将自己的一部分灵魂存入其中，就可以规避大审判日的死亡。

    包裹水晶的金属盒，就是一个微缩的魔法阵，盒上的图案便是魔法阵的纹路。

    等到大审判日过去了，杰·斯派德可以借助水晶中的灵魂，与金属盒上的魔法阵实现重生。

    至于水晶的真实面貌和魔法阵的原理，帕雷德斯讳莫如深，没有多做透露，只说是“净光的恩赐”。

    这不就是玩弄神棍那一套吗…

    以“大审判日”为借口，将净光法庭里的高层级巫师，忽悠到金属始祖龙的贼船上。

    这个帕雷德斯真是铁了心要把净光法庭拖入金属始祖龙的阵营啊，他这是图什么呢…

    李诺读到这部分记忆内容的时候，嘴角忍不住抽动。

    不过话说回来…

    将自己的灵魂转变为电子信号，放弃做人，真的可以躲避十年后的灾难，甚至是破除命运枷锁吗？

    暗杀天使提到的另外两种破除命运枷锁的方法，该不会就和此有关吧…

    李诺微微眯起双眼，一条未曾设想的道路在他面前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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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