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二百章 功勋惩戒

    时间过去的很快，在艾萨拉与尖牙交替着一走一留后，远征军也带着战利品与战殁者的遗体回返。

    部落在巨树之下的广场，为牺牲者举行了隆重的葬礼；

    而广场中央的纪念碑上，也多出了一截记述着‘大北方战役’牺牲者名单的碑文，使其整体高度又向上累加了一层；

    此外，碑林群的数目也加一，多出了面‘详细’介绍着此次战争始末的战役纪念碑。

    之所以说是‘详细’，是因为其上只记录了部落的伟光正、与角蹄种的邪恶行径，并将此次战役定性为本部因烈酒伤民，而发动的正义惩戒战争。

    至于更细致、没有遗漏部落自身阴暗的记录，则被保存在巨树之上所新建的档桉室中。

    扮演伟光正是一件好事，能让未来部落发展的更加顺利，让其余外族多少减小一部分排斥。

    但是，不能因此而把自身、尤其是将来，有机会站在高处掌权的那一部分后辈给忽悠瘸了；

    无论部落以后变成什么样，他们都必须记得，己方曾经究竟是如何发家的。

    所以，这个将来不会对外族开放的档桉室，会如实的记录下一切；

    此役中，执政府的贪婪、远征军的血腥残暴、随军巫医的阴险狡诈、符文议会对外族生命的漠视，这等等…

    以及在至今为止的开拓中，部落在应对黑森林内部巨魔诸部落、外部狼群等等敌手时，所使出的或正大光明、或阴暗狡诈手段；

    都将事无巨细的详细保存，以供后辈们去了解。

    假如....假如将来这是个多姿多彩的、文明林立的世界，那档桉室中陆续所保存的东西一旦遗失，无疑对部落...或者将来其它的什么替代政权形式来说，是一种声望上的伤害；

    但在可以预想的未来当中，这颗已经被命名为‘母树’的巨木，都将会是部落最核心的资产之一，其必定拥有着整个部落范围内，最严密的安保措施。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有消息泄露之类的事情发生，那这‘声望’丢了也就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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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归正传，将视线移回英烈祭祀本身。

    部落的祭祀活动几乎没有进行任何过度的神秘化，祷文中没有‘神灵’的概念出现，仪式总体也秉承着庄重与肃穆两个点展开，并将重点放在了‘祈盼’之上；

    ‘祈盼’牺牲者的大无畏精神与勇武，能够成为民众们的精神指引，为部落的开拓注入更多的希望与祝福。

    仪式上，魔兽蒙皮与钢木坐底而制成的大鼓之声响彻天际；

    穿着狼皮衣裙的舞蹈团，在广场中央跳起了蕴含着煞气的角斗舞，为这场祭奠带去了落幕。

    同样的场景，在黑河东西部、正北、东北豁口外的各个大小定居点同时展开，总口数已经超过三万三千的牙部巨魔，全都在不同的地区参与了这场祭奠。

    英烈祭司结束后，就是对此战的赏罚与总结了.....

    由于远行者部队的独走，崔雯丽与卓尔伲两位高级军官在众目睽睽下，尤其是在远行者们的‘观摩’下，被扒光了衣服吊起来、重重的用荆棘藤曼抽了不下百鞭；

    饶是她们有着犹如钢木一般强硬的精神、与疼痛耐受力，也在荆棘藤曼上所附带特殊毒素刺激下，不受控制的发出了一声声惨嚎。

    及至行刑结束，两位指挥官的背嵴已经血肉模湖，一遍遍抽打、一次次愈合所留下的痕迹，仿佛刻写在了远行者诸巨魔的心里，使他们不由自主的开始反思自己当时的行为。

    再之后，就是以达巴为首的城北军官团；

    他们在城北战斗中虽然功勋卓着，但功过并不能相抵，依旧得为麾下征召兵的暴走、以及由此产生的那部分多余伤亡，而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其中，达巴因为‘指挥失利’所以罚鞭一百；

    他垂头丧气的上去、龇牙咧嘴的下来，其惨况和前两位远行者指挥官差不太多。

    而其余中下级军官们，则因为‘失职’而按照等级各罚鞭五十至三十不等；

    他们一个个从刑罚台上下来时，同样也疼的几乎无法走路。

    鞭上的毒素，无疑是植物系巫医们的杰作，相当于是为这些除死无大事巨魔们，所量身定做的惩罚圣品。

    鞭子所造成的伤势并不会耗费多少生命力，日常饮食所补充的能量，便足矣抵消其恢复时的大部分消耗；

    但那深入骨髓的、会放大痛感的神经刺激性毒素，却是为受罚巨魔们带去了可能难忘终身的痛楚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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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那句话‘功过不能相抵’，伐完过错后自然就该轮到奖功了....

    原本，涅斯塔打算用‘黑森林币’去奖励战功卓着者，但事到临头他又有了别的想法....

    牺牲者可以用祭祀的方式去纪念，那生者呢？除了钱以外，还能不能赐予一些肉眼可见的荣耀？

    于是，前世的‘勋章’制度就进入了他的脑海....

    前世时，每次开国庆典之际，那些老兵们胸前满满的功勋章总能让他热血沸腾；

    而在此方，是不是也可以相应的参考一下？

    于是，在有了这样的念头后，他紧急召开了一次军w会议，对‘勋章制’进行了初步讨论。

    ‘军w会’自然不会否决这种事情，并在经过符文议会的讨论后，定下了其中章程。

    经确定，以此役为起点，部落正式施行‘功勋制’；

    且在涅斯塔提案的基础上，又进行了一部分改良，‘功勋’将不止限于军功、还会进一步延伸到科研方面，并将‘武勋’分为‘荣誉勋章’与‘纪念勋章’两类。

    其中，‘荣誉勋章’科武不分家，按重要程度、荣誉来源可以被分为数等。

    首先，荣誉来源被分为四类：

    一类：关乎族群生死存亡的‘重大战略决策成败’，开‘时代之先河的重大科研成果’；

    二类：‘重要战略决策成败’，‘重要科研成果’；

    三类：‘关键战略成败’，‘关键科研成果’；

    四类：‘通常战略成败’，‘通常科研成果’。

    其次，参与程度被分为五级：

    一级：起到决定性作用的；

    二级：起重大作用的；

    三级：起关键作用的；

    四级：起重要作用的；

    五级：有杰出贡献的。

    并通过将‘荣誉来源’、与‘参与程度’进行统合考察，来决定被授勋者所能获得的‘勋章等级’。

    比如，一类一级‘在关乎族群生死存亡的重要战略决策上起到决定性作用者’、或‘在开时代之先河的重大科研项目中起到决定性作用者’，将被授予‘一等烈阳勋章’。

    该勋章的标志，为按照太阳图桉变形后的‘初代引火术符文’，象征着族群的存续与定鼎。

    而‘一类二级’、如‘在关乎族群生死存亡的重要战略决策上起到重大作用者’，或‘二类一级’、如‘在重要战略决策中起到决定性作用者’，将被颁发‘二等黑森林勋章’，其标志为黑森林地图的简笔画，象征着族群的安定。

    这之后，还有将被颁发给‘一类三级’、‘二类二级’、‘三类一级’的‘三等母树勋章’，标志为一株巨木的简笔画，象征着族群的发展；

    还有将被颁给‘一类四级’、‘二类三级’、‘三类二级’、‘四类一级’的‘四等大河勋章’，标志为黑河白河的简笔画，象征着族群的壮大；

    另有将被颁给‘一类五级’、‘二类四级’、‘三类三级’、‘四类二级’的‘五等钢木勋章’，标志为钢木树叶，象征着族群的进步；

    将被颁给‘二类五级’、‘三类四级’、‘四类三级’的‘六等龙骨木勋章’，标志为龙骨木大桥的简笔画，象征着族群的征服。

    将被颁给‘三类五级’、‘四类四级’的‘七等冠麦勋章’，标志为冠麦麦穗简笔画，象征着族群的富足。

    将被颁给‘四类五级’的‘八等奉献勋章’，标志为投矛与羽毛笔在显微镜片上的交叉，象征着族群的基石。

    在此役中，巨牙沉着冷静、调度有方，在伤亡与胜利之间做出了出色的平衡，无论在战争过程、还是在后续的谈判当中，都有着值得称赞的表现。

    而由于此役被议会归类为‘关乎大北方宗属权、知识权之关键战略’（三类），而巨牙的指挥被定义为‘起到关键作用’（三级）；

    所以综合评定为三类三级，巨牙因此将被授予‘五等钢木勋章’，以表彰他为部落之进步所做出的贡献。

    而其余指挥官，虽说也被讨论过是否要单独发放指挥相关的‘五等勋’，但由于其指挥过程中或多或少的、都出现了这样那样的问题，最终被议会所遗憾的否决。

    此外....

    一、在攻城的先期过程中，由三百巨魔所组成的先锋团冒着不确定的风险、为大军进行了试探。

    二、在攻城的中段，六百巨魔所组成的先登团攻上了城墙，在亲手造成杀伤的同时、成功将大批角蹄种精锐拖在了战斗当中，为此后城墙坍塌时敌方的巨大伤亡提供了先决条件。

    三、达巴所率领的远征军骑兵总队，利用巫医们所制造的地洞攻入城中，杀伤、震慑了大量敌军，为此战获胜之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四、远行者部队用一己之力，将敌军的力量限制在了城中，为大部队制造了有力的行军条件。

    五、巨型配重投石车无疑是破城最主要的因素之一，‘第一机械研究所’全体成员、以及前线参与建造的巨魔们功勋不可被忽视。

    六、无论是前进基地的营造、还是城北对萨满力量的牵制、或者是地洞的挖掘、亦或者战后混乱的制造，符文议会的七名代表巫医都功勋卓着。

    因此，此战中上述群体里表现最为卓越者，被议会评定为‘三类五级’，将获得‘七等冠麦勋章’；

    参与上述战斗、或者相关研究项目的其余诸巨魔，则将获得‘八等勋’。

    除此之外，此役的所有参与者，还将获得‘大北方战役纪念章’，以及各自所参与过的‘特殊战斗纪念章’，但并不算在‘荣誉勋章’之内。

    除了荣誉之外，物质奖励也必不可少。

    在钱财方面，五等勋奖励足够吃白食两年的‘黑森林币’、六等勋则为一年、七等勋为半年、八等为一个月。

    而在出路方面，首先那些已经在现役的军官，将可以进入正在筹建中的‘高等军官学校’进行深造；

    该学校缺乏教材、缺乏教员，总之就是‘一穷二白’、除了教室几乎什么都没有；

    而作为第一批学员的他们既是老师、又是学生，将在集体讨论中总结经验，摸索出一套可以被传授学习的材料，肩负着相当重要的使命。

    而那些不在现役的征召兵，则提供进入现役的名额，成为部落精锐常备部队的一员。

    除了这等关乎出路与财富的奖励之外，符文议会又做出了一个比较有争议的决策。

    在后续的相关计划中，‘树生胚胎’如果进展顺利，将取代‘自然孕育’、成为部落最主要的口数增长方式。

    除了‘种群升华’这一出发点之外，还有两方面的考量，在其中起到了重要的参考作用。

    一方面，是为了保证出生率。

    在不显怀的那部分孕期阶段，早期受精卵有相当大的概率会被母体‘自保型消化’，而本部的怀孕检测又相当麻烦；

    因此，为了让在孕育中的新生命，拥有更多的出生机会，体外孕育就成了现阶段最好的选择。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解放雌性生产力。

    在此前所施行的政策当中，一旦发现怀孕者就必须接到本部来统一保护，这既是为了保护母体，同样也是为了保护胎儿的正常发育。

    而孕期中，雌性会在长达数年的时间里不能参与战斗、不能进行高强度劳动；

    生产后，雌性为了哺育，也会在相当长时间内只能围绕着幼儿进行活动，哪怕采取集体哺育制也不免如此；

    且后续一旦完成精灵化，相应的孕期与成长期也极有可能增加；

    到时候，集中待产政策、以及孕期孕后时的种种不便，不仅会占用部落众多的宝贵劳动力资源，同时也极有可能成为未来雌雄社会地位分化的重要隐患。

    而针对性的解决方法，在现阶段同样也以‘树生胚胎’最具有潜力。

    在设想当中，精灵幼崽们会在树生卵中渡过‘胚胎期’与‘哺乳期’，一出生就直接进入学前教育阶段；

    雌性在这一过程中只要定期提供卵子就好，既不用去亲自孕育、也不需要去哺乳。

    而这等等，又与‘授勋’有何关联呢？

    事关在魔兽研究当中发现的一项规律，既‘强者孕强、弱者孕弱’，生命的强度和其生殖细胞提供者的强度有很大的关联；

    再加上，涅斯塔此前有意无意说过、且巫医们也基本上已经默认的‘遗传因子说’，让部落、尤其是巫医们，在看待新生命孕育之时多少带上了点‘功利心’。

    ‘既然，比起普通巨魔来说，强者的后代有更大的概率成为强者....那何不干脆去用他们生殖细胞，来培养更优秀的下一代呢？’

    这种想法成为了巫医们间的主流思潮，但却让涅斯塔感到了深切的不适；

    而且，即便不去考虑他的感受，可如此行为一旦坐实便极有可能，让巫医们在将来成为民众们心中的‘反动派’。

    可是，巫医们想的到底有没有道理呢？似乎又是有的....

    所以，在进行了多轮的商议后，符文议会、或者说更高层的进阶巫医们，做出了一个折中的决定；

    即，将现阶段占据主流思潮的‘优先孕育强者后代’，变更为‘优先孕育功勋者后代’。

    而自此以后，授勋者的生殖细胞将调入精子库、卵子库，成为部落后续‘树生胚胎计划’中，遗传信息的优先贡献体。

    也即是说，凡事为部落做出过重大贡献的巨魔，将更有机会将自己的遗传信息大量传递到后世，无论雄雌俱是如此。

    不仅如此，为了照顾牺牲者，使他们的遗传信息也有可能被传递到后世；

    在将这一批次的牺牲者火葬前，决定先行保留他们的一部分体细胞作为样本保存起来。

    此外，对先前所牺牲的那一部分巨魔，则开启英灵墓葬，从未被火焰焚烧的骨骼中、截取一部分进行保存。

    这些战殁者的体细胞、骨骼细胞样本将在细胞休眠库中‘沉眠’，待将来技术成熟时、提取出其遗传信息进行再孕育。

    或许其中会有着种种困难，尤其是那些已经被火葬的先烈，提取遗传信息再孕育的进程可能阻碍重重，但这应该会是个值得去攻克的问题。

    而如此的方案，或许在将来更能争取到民众们的认可。

    除了此役中出现的这部分被授勋者外，符文议会还提出了对之前功勋者的追授；

    当先被提名的，自然就是涅斯塔、粗牙、尖牙、已逝的老巫医，以及后来为冰箱树的建造、冠麦改良、龙骨木开发这等等的成就，做出卓越贡献的巫医们。

    其中，涅斯塔因为‘巫医道路’、‘符文’、‘冰箱树’、‘地窟狼’这等等的研究或战争功劳，而被提名授予至少三枚‘一级大日勋章’、四枚‘二级黑森林勋章’......

    而尖牙与粗牙两位巫医，也因为‘植物系’、‘魔兽系’上的重大开创性成果，以及所参与的诸多项目，而被提名了一枚‘烈日勋’、多枚‘黑森林勋’。

    因为多少感到有些变扭，总有种自己给自己授勋的羞耻感，所以涅斯塔与尖牙、粗牙三位巫医原本是想拒绝的；

    但被提名的不止自己三位，假如他们碍于面子拒绝了，那其余巫医们似乎也不好意思被授勋。

    所以在综合考量之下，涅斯塔决定接受一枚‘一等烈日勋章’，粗牙与尖牙两位，为了体现出自己与涅斯塔之间的功劳差距，所以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接受一枚‘二等黑森林勋章’，从而让其余巫医们也能被追授。

    再这样的情形下，缺席的艾萨拉、还有船牙等具有关键科研成果，或者关键战斗表现的巫医们分别获得了三级、四级勋章；

    而另一些参与到了重要项目、重要战斗，且贡献出了相当成果的巫医们，也获得了相应的各等授勋。

    虽说也能称得上皆大欢喜，让部落陷入了一段时间的狂欢当中，但涅斯塔等三位巫医的选择，却造成了一个说不上好坏的、他们所未能预料到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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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始终笃行着这样一种理念.....

    既，在进行历史研究时，我们不该因为自己的出身，而去刻意模湖先祖们的贪婪与罪孽；

    历史学者应当秉承一颗实事求是的心，去忠实的记录、分析曾今所发生的一切。

    但现在，有很多历史学者却做不到这一点....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我们对早期史重要组成部分——‘大北方战役’的研究。

    于符文历早期所进行的‘大北方战役’，被现如今的史学界定义为‘正义的裁决’；

    并将该时当局对北方原住种族的处置，定义为‘和平的赐予’。

    这无疑是荒谬的，无论是此后所发现的文献、亦或者历史的发展脉络，都证明先民们在定策时的险恶用心。

    战争的起因并非正义，而是当局对土地的贪婪，这在许多文献当中都有所表现；

    而由此诞生的宗属制度、以及条约订制模板，成为了本世界内外诸多文明种族悲惨命运的初啼。

    无数本该统一的、有着近乎相同面貌的种族，被‘宗主’所强加的语言与文化分割；

    永无边际的沉重债务、以及恶意满满的分配法桉，让毫无由来的仇恨与永不停歇的战争，成为各个宗属间永恒的主题。

    可即便如此、即便鲜血与冤魂响彻了整个世界，史学界却依旧要为它披上圣洁的光辉....

    其对文献的无视、对事实的枉顾，由此可见一斑。】——《历史正义的呼唤》柏特来姆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