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224、问题自有其答案

    偏僻的别墅内，缄默独自自认为坐在地上，沉默不语的同时，脑子里也一直在想着有关于蝙蝠侠和他自己身份的问题。

    阿尔弗雷德是一定要杀的。

    但他绝对不能死于意外。

    一方面，布鲁斯韦恩的蝙蝠侠身份，必定不只是有他自己知道，阿尔弗雷德知道这层身份已经是必然，而那些保存在头盔记录中的「朋友」们肯定也会知道。

    他们不一定会相信阿尔弗雷德会在蝙蝠侠的注视下死于意外之类的事情。

    所以，要借刀杀人。

    要考虑一下制造一场骚乱吗？毕竟，缄默心里清楚的很，蝙蝠侠的敌人在哥谭要多少就有多少，而且他们基本都没死，都被关在监狱或者阿卡姆那个鬼地方，每天诅咒着蝙蝠侠……

    这其中，还包括那个和他互相利用的疯子，稻草人。

    如果袭击阿卡姆，将里面的犯人都放出来的话……

    缄默摇摇头，他不觉得这会是一个好主意。

    这样做的确能够满足他第一层的要求，让每一个和蝙蝠侠有关的人都遭到报复，并自然而然的死亡。

    但，那个时候他自己也会被袭击。

    虽然一向自信乃至于自负，但缄默不认为有人能对付一堆来自阿卡姆的穷凶极恶的犯人。Z.br>

    那帮家伙真的会一个一个的来复仇的。

    「这个计划不好。也许，我可以为了以后的长久计划，把阿卡姆整个炸上天，把所有人都炸死。」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改变不了现在的局面。

    「也许……我应该好好的利用今天的事情，把所有能够杀掉的人都杀掉，再推到袭击我的人身上。」

    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但是……

    缄默抿抿嘴，走到地下室的门口，拉开了隐藏的门。

    黑暗中，空无一物。

    「呵。」

    缄默并没有慌张。

    作为最了解布鲁斯的人之一，这间地牢的改造花了他许多的时间，保证不会有任何人能悄无声息的从里面逃跑。

    它甚至整个都是用混凝土浇筑出来的。

    「布鲁斯。」

    坐在门口的位置，缄默朝着下方喊到：「你猜猜看，我会从你的哪个朋友下手呢。

    答案可以直接告诉你，是阿尔弗雷德。」

    黑暗中，还是悄无声息。

    缄默自顾自的继续道：「我很喜欢那个老头子，他好像很早就是白头发的样子了。

    啊……少年时，他曾经教过我骑自行车，是一个不错的人。

    可惜，他今天就要死了。我刚刚给他打过电话，他正在赶来的路上。

    呵呵，下一个问题是，你猜我用这张脸杀掉他的时候，他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黑暗的地牢里，还是悄无声息，好似空无一物一样。

    缄默有些难以言说的愤怒。

    他之所以这么说，当然是为了能从布鲁斯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可沉默的布鲁斯，好像无形之中又赢了他一次。

    「呵，别妄想我会放过他。我会把他的尸体扔进这里给你作伴的！

    还有你的那些朋友，呵呵，我会用你的身份，和他们好好相处的。

    等到了合适的时机……」

    弧形边缘的某个地方，脸色苍白的布鲁斯轻轻的叹了口气。

    「汤米……」

    布鲁斯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很冷静沉着，完全不像是被人关起来的样子。

    从在林边的路上相遇到现在，布鲁斯第二次用了儿时的昵

    称来称呼缄默。

    「……我最后的忠告是，自首吧。」

    抬起头，黑暗中好像有两点闪光一抹而逝，布鲁斯沉声道：「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布鲁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缄默的脸上拧出狰狞的笑容：「从十几年前开始，我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我从来都知道！」

    攥紧拳头，染着血的指节被捏的发白发抖，缄默紧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自己的回答：「我要毁了你，夺回你从我这里夺走的一切！」

    声音久久的回荡在空旷的客厅内，也回荡在狭小的地牢里，回荡在布鲁斯的心里。

    缄默站起身，满脸厌恶的向下斜看着布鲁斯的位置，冷声道：「你会看到那一幕的。

    前提是，你没有饿死在这里。」

    滴滴~

    两声清脆的，小小的声音响起。

    在这样安静的地方，两个分别站在黑暗与光明之中的人，一者抬头从黑暗中望向光明，一者低头从光明处望向黑暗，他们都看向了缄默身前的位置。

    「布鲁斯……呵呵呵……」

    缄默抬起了布鲁斯的蝙蝠头盔，把闪动着的红色光点转动到地牢门口的方向对着里面：「看，有人打电话过来了。

    阿尔弗雷德就要死了啊……」

    嘭。

    地牢的门重重的落下，隔绝了唯一的光亮，也隔绝了两人于相对的光暗之中，看向彼此的眼睛。

    「唉……」

    深沉的黑暗中，仰靠在弧形墙壁上的布鲁斯第三次念出了那个名字：「汤米……」………………

    「歪？是布鲁斯吗。

    布鲁斯不是死了么，你是谁，你为什么穿着布鲁斯的衣服。

    哈哈哈，开玩笑的嘛~我一听就知道你没死。

    哦快死了，没事，我带了创可贴给你。放心吧，地狱那事儿我不是开玩笑的。

    你先别死。」

    放下电话，林恩看向站在他身边的芭芭拉，严肃的问到：「你带创可贴了吗。」

    「什么，啊？」

    「创可贴。」

    「我当然没……你为什么……你认真的？他可是他说他已经快……」

    「我带了。」

    「……啊？」

    「呵，我就知道指望不上你。就你还想当什么超级英雄呢，做梦吧。」

    林恩毫不客气的「贬斥」了一通芭芭拉的梦想，把还沉浸在创可贴难题里的芭芭拉叫醒了过来。

    「你凭什么说我没有做超级英雄的……」

    「看。」

    林恩从袖子还是什么地方掏出一条绷带，迅速的把芭芭拉的脑袋缠了几圈，打了个死结。

    「这就是问题的答案。芭芭拉，你毫无准备，只是一时兴起而已。

    你甚至不知道我把结系在哪了。」

    手忙脚乱的芭芭拉现在是真的有点后悔了。

    她就不应该蠢到妄图向林恩寻求帮助。

    作为哥谭最大的老好人，最勤勉的警员，最正义的那个人：戈登先生的女儿，芭芭拉要说没受到戈登的影响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不回家归不回家，戈登自己还是很注重对孩子的教育的。

    言传身教这方面，哥谭没人比戈登做的更好。

    而这样的教育也让从小在哥谭长大，和其他所有哥谭人一样生活的芭芭拉有了一颗正义的心。

    但，芭芭拉有自己的想法。

    她觉得，自己的父亲，永远奔走在各个

    犯罪现场之间，永远为哥谭人民疲于奔命的戈登，他拯救哥谭的方式，好像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这并不是对戈登工作的否定，只是一个聪敏的小女孩心疼自己父亲的某种体现而已。

    芭芭拉从来没怪过戈登爱工作更多于爱家庭的事情，她从十几岁的时候就知道，不给戈登带来家庭上的困扰，就是对他最大的支持。但是，现在她长大了，她希望自己也能为父亲分担一些压力，也为自己的疑惑不解，为自己的正义之心，为哥谭献出一份自己的力量。

    但她还是打从心里觉得，父亲戈登那样的做法，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无非是把监狱和疯人院越修越大而已。

    那个时候，芭芭拉无比的痛恨哥谭的首富布鲁斯韦恩，恨他明明有那么强大的力量掌握在手上，却每天只知道花天酒地，实在是哥谭最大的耻辱。

    一方面，芭芭拉不愿意走戈登的老路。另一方面，她又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直到四年还是五年前，哥谭迎来了新的救世主。

    蝙蝠侠。

    痛快伶俐，以暴制暴！

    蝙蝠侠成为了哥谭的另类执法者，在冒犯了法律的同时，也让那群动不动就「等我的律师来」的犯罪分子们，知道了什么叫黑夜中的恐惧。

    哥谭因为有了蝙蝠侠，好像有了一丝不一样的色彩。

    那种色彩，应该叫做黑暗，或者是光明。

    芭芭拉也好像找到了那个成全她自己的方法。

    像蝙蝠侠一样，成为一个黑夜中的英雄！

    芭芭拉尝试过去联系蝙蝠侠，寻找蝙蝠侠，尤其是自己的父亲戈登和蝙蝠侠联手，在哥谭的上空黑暗的云层上投下蝙蝠灯的阴影之后，成功好像已经在向她招手了。

    但她失败了。蝙蝠侠真的永远都像是黑夜中的影子一样，难以接近。哪怕是她再怎么恳求自己的父亲，也没有套出任何有用的线索。

    但，芭芭拉没有放弃，她仍然怀揣着梦想，希望能找到蝙蝠侠。

    她成功了。

    虽然问题的那个答案，让她有些难以相信。

    戈登在家的时候从不提及任何有关工作的事情，尤其是和蝙蝠侠有关的。但几年的时间，还是让芭芭拉找到了一些线索。

    戈登不允许她寻找蝙蝠侠，以及，接近布鲁斯韦恩。

    理由是，布鲁斯韦恩是一个浪荡子，是一个讨厌的花花公子。

    但，无论是在任何正式的或者私人的场合，戈登都几乎从来不会说布鲁斯韦恩的坏话。可偏偏如果有人这样说了，他就会跟着附和两句。

    芭芭拉知道自己的父亲不是这样一个背后讲人坏话的人。

    所以，他一定是在隐藏什么。

    想通了这一层，就能知道问题的真相，但芭芭拉想了三年才想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蝙蝠侠就是布鲁斯韦恩。

    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

    得到了这个荒谬的答案之后，一切的问题居然都说得通了。

    连蝙蝠侠为什么有那么多的钱能制造出那样强大的装备都说得通了。

    芭芭拉不愿意相信，可她验证了一年之后，发现这居然真的就是答案。

    尽管离谱，但，确实是真的。

    这个时候，芭芭拉反推回去，知道了父亲为什么不允许她接近布鲁斯韦恩了。

    那是一种保护。

    既是保护她，也是保护布鲁斯韦恩。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芭芭拉才一直假装自己不知道，一直沉默着。

    但后来，事情又出现了一些转机。

    她父亲又有了一个新的……朋友？

    芭芭拉不太好直接这么认定，因为每次戈登回家的时候都是长吁短叹，念叨着林恩这个名字，说林恩又给他惹下了多大的麻烦……

    要不是熟悉自己的父亲，芭芭拉真的就以为林恩这个人，是她父亲的敌人呢。

    幸好不是。

    幸好。

    因为这些原因，芭芭拉把目光放在了林恩这个神秘的家伙身上，希冀能从林恩这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一个见到蝙蝠侠本人，而不是布鲁斯韦恩的机会。一个成为超级英雄的机会。

    但……

    当芭芭拉说出自己的两个请求时，第一个请求，林恩听了很高兴，比她自己还高兴的那种，他居然像万圣节讨到糖的小孩子那样跳起来欢呼。

    而第二个请求，他听了也很……高兴。

    捂着肚子笑弯了腰那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就是林恩的回答。……

    「可你应该给我一个理由吧。」

    芭芭拉有些生气：「起码，我不觉得我比别人差在哪。」

    「嗯……这个，不太好说。因为你如果问我的话，可能问错人了。」

    林恩也算给出了一个回答：「我又不是超级英雄。」

    你不是？

    芭芭拉有些迷糊：「可你做的那些事……」

    「唔？你知道我做过什么事？然后你还觉得我是一个超级英雄？

    我觉得你才是脑子坏掉的那个。」

    摇摇头，林恩不再继续多言，说那些有什么用，这以后都是蝙蝠侠的麻烦。

    关我林恩什么事！

    「走吧。等我们见到老蝙蝠，一切自然会有答案的。」……

    停下自行车，林恩把车锁好，上下打量着这间有点破旧的别墅。

    「这也不像打过架的样啊，这房子都没踏，也没长满了树。

    喂！老蝙蝠！」

    林恩大喊：「死了就扣一！没死就扣……你推***什么，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走到门口，林恩绕了一下，准备从窗户跳进去。

    一步跃起，Duang的一声，给弹回来了。

    「王德发……防弹玻璃？双层？！」

    站起来揉揉脑袋，林恩觉得有点……诶？那躺着的，那不是老蝙蝠吗。

    卧槽！

    他好像真的快死了啊！

    没工夫行为艺术了，林恩直接从门跑进去，一路跑到血葫芦一样的布鲁斯身边，拉起来哐哐就是一顿摇：「你死了吗死了吗死了吗……」

    「你再摇两下，他就真死了。」

    「哦，倒也是。你躲开点。」

    芭芭拉退后两步：「你要做什……」

    「啊打！」

    问题刚问出口，她就看到林恩给布鲁斯贴上一个小小的创可贴，然后……

    一脚踢在他腰上，把人踢飞了起来。

    「放心！」

    林恩回头，竖起一根大拇指，露出一个白牙闪亮的笑容：「治伤，我是专业的。必不可能让他死！」

    说完，回身又是一脚，踢在布鲁斯脸上，把人踢的空中一个旋转。

    「吃我大恢复术：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