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195、完美的夜晚

    时间回退到之前的一段时间。

    自从和林恩一起发现了，有关偷偷搜集能力者信息、物品、战斗时遗落的血液等基因碎片的事情之后，林恩可以毫不在意的选择无视，但，布鲁斯韦恩，当然是做不到的。

    以他出道以来的经验，以他对人性的了解和判断，这肯定不会预示着什么好事的发生。

    脑子里已经预想到千百个犯罪计划的实施方案，布鲁斯韦恩，当然不会就这样不管。

    于是，他自林恩无声的离开之后，选择了一个人去调查。

    可用的线索并不是很多，他甚至没有一个现成的，可以问询的人。

    幸好，哥谭最不缺的，就是有关犯罪的事情。

    尽管已经被扫荡过一遍，甚至于，监狱和阿卡姆都快有人被迫提前出狱了，但是哥谭依旧飞快的产生了一大堆的罪犯，迅速的填补上了这座城市的空缺犯罪。

    「有阳光的地方，就有黑暗。」

    蝙蝠侠对这句话，有些独特的理解。

    阳光的存在，当然不是为了证明黑暗的存在合理而诞生，但，如果没有遮挡阳光的东西，黑暗是不是就不会存在了呢。

    哥谭永远是特殊的，这一点，蝙蝠侠有足够多的过往，可以彻夜的控诉，哭诉，一件件的诉说自己的失败。

    不过，他从来没有过放弃的想法。

    珂拉一声，一枚特殊的十字弯钩挂在了墙壁边缘，蝙蝠侠展开斗篷，真如夜色中的蝙蝠一样，悄无声息的贴在了另一栋楼的外墙上。

    这里是他经过层层筛选，重点挑出的一处，可能会出现线索，或者，会出现提供线索的那个人的地方。

    这里是一家注册为除草剂一类化工物品生产的实验室。蝙蝠侠能在多个有关于这种生意的大量相关企业中挑出这家公司，是因为它看起来就很可疑。

    它的公司账面，供货，税务，销售环节，甚至包括产品线更换，包括工人的食费账单，都无懈可击。

    这本身就不正常。

    这可是哥谭。

    哪里会有这样的企业。

    果然，蝙蝠侠的怀疑并不是没有道理的，经过足够深入的调查，和一些不那么合法的手段的帮助，蝙蝠侠拿到了有关这家实验室的实验废水审核报告，以及，化验后的净水成分表。

    什么时候，一家生产除草剂的公司，会需要那么多的基因片段作为消耗品了。

    就这样，蝙蝠侠果断的选择了直接过来一探究竟。

    而他看到的东西，确实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了。

    这家名为除草公司所属的实验室，他们所实验的东西，没有一点和植物相关。

    到处都是猴子和小白鼠，穿着白大褂的实验人员，比一些尖端实验室的人还多。

    等蝙蝠侠找到机会，偷偷闯入了他们的库房之后，他看到了更让他惊讶的东西。

    那是，许多的培养皿，许多的维生装置，和许多的，被装进大罐子里的人。

    走进一个外侧有很多管线链接的维生罐，布鲁斯看到了那个罐子旁边的实时监控屏上，密密麻麻的数据。

    简单的看了一下，布鲁斯抬头，眼角微微皱紧。

    「实验室……复制体……拙劣的模仿。」

    留下一个小小的信息截流的装置，蝙蝠侠继续走向下一个维生罐，几乎没有区别，只是有编号不同的另一个……不知道能不能算作人类的实验体。

    然后是下一个，下一个……

    当布鲁斯走到最后的一段路，他发现了其他的，有趣的东西。

    空空如也的几个维生罐，和被摘除的编号牌。

    而在那些东西旁边，布鲁斯还发现了，更有趣的东西。

    他自己。

    准确的说，是穿着他蝙蝠战衣的，假人。

    以及，更多的，熟悉的「面孔」。

    然后，就有了布鲁斯和林恩的那段对话。……

    简短的聊了几句之后，布鲁斯关闭了视频通讯装置。

    这个地方，没有必要再留下来了。

    更深层次的那些信息，在这间实验室里，很难找得到的。

    他现在比较关心的问题在于，要不要毁掉这里。

    「那边的！什么人！」

    嘭的一声门被打开，几个打着强光手电的安保人员闯了进来。

    呵，就这个安保的装备，他也不像是保护一家除草公司的样子。

    「看来，没有必要纠结了。」

    已经被发现了，还纠结什么。

    一支蝙蝠镖飞过去，插在电控装置上面，本就不甚明亮的库房当中，瞬间陷入了黑暗。

    砰！砰！

    只剩枪声响起，和一阵闷哼后痛苦倒地的声音。………………

    林恩这边。

    关闭了和蝙蝠侠的视频通话之后，林恩也陷入了沉思。

    本来，这个地方出现了一点特殊的小问题，纳新诺市现在称得上是群魔乱舞，各种画着妆的，戴着面具的，奇装异服的人到处都是，提前过万圣节了属于是。

    这些乐子人里，有大量成分可疑的奇怪人群，混在狂欢的人群当中，像鬼一样的借机大肆放纵自己内心深处的黑暗一面。

    讲道理，零元购什么的，林恩虽然头一次见，但是前世好歹是看过视频和相关新闻的，没太觉得奇怪。

    但是这帮玩意儿戴着他的仿制款头套出去做事，林恩就很不满意了。

    林恩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而就在这个关口，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老蝙蝠那边又传来了更扯淡的消息。

    居然有人认真哒！

    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林恩下意识的就想到了一个名字。

    阿曼达。

    那个老妖婆的部门，好像就是专门用来做这些下作的恶心事的地方，什么以恶制恶，什么限制超级英雄，什么超级英雄实名法案……

    可以这么说，任何恶心人的事情，大多数时候，寻找其源头，都能找到阿曼达下辖的那个部门上面，继而，找到阿曼达的身上。

    可是，阿曼达不是已经死了么？

    别说她了，就是她那支什么什么小队，不也……

    「诶？」

    林恩发现了盲点。

    「貌似，我好像并没有把那个部门连根拔掉啊。」

    说是这么说啦，不过林恩自己知道，原因不在于自己的错漏，而在于，当时的情况，比较特殊。

    有关于直接和政.府，和军.队打pk，当场不服，原地起.义这种事情，林恩已经尝试过一两次了。

    怎么说呢，战况喜人，但总体而言，林恩并没有展现出任何的压制力。

    第一次，佐徳的那一次。

    仅仅面对一个二百多人的，都不能叫部.队，只能叫突击分队的人数，在没有小猫咪帮助的前提下，林恩是真的吃了点苦头，才取得了战斗的胜利。

    第二次，说实话，要不是他「师出有名」，而且火星哥一直跟在他身边，给他充当隐形的保镖和后盾，林恩就凭一个光能使者，难道就真的能吊打阿美莉卡啦？

    别闹了。

    林恩又不傻，他只是癫。

    那谁，毁灭日，那玩意儿都差点

    被一发蘑菇蛋给炸没了呢，克拉克要不是晒太阳来的及时，估计也没了。

    那还是一个小当量的玩意儿呢。

    虽然说，林恩现在多少也算得上是一个「超人」，或者说是实打实的一个超人类生物，但是，就这样就觉得自己能凌驾于人类的战争工业之上，那纯粹就是开玩笑了。

    更何况，这也不是普通的，常规意义上的人类社会。

    这边可是，鬼知道有什么奇怪的科技造物在等着他呢，不可大意，不可骄傲啊。

    「所以，我就只能这么认了？这么干等着？」

    某种意义上，是的。

    林恩自己知道，他这个人吧……就很难和别的超级英雄算到一个阵营里去。

    超级英雄。就这个词儿，还是林恩自己往身上加的标识呢。

    如果真的两边陌生人接触起来，林恩先受到攻击的可能性要无限的大于对面的人。

    简单的来说，林恩要是真的彻底想做点什么大事，那他反派的身份就实打实的抹不下去了。

    这个倒不重要，林恩也不在乎这个什么正派反派的身份标识。

    主要是，林恩他没有那个实力，抗住其他的正派人物的围攻啊。

    就只是简单的预想一下，林恩就猜的出来，真有那么一天的话，那肯定是他「众叛亲离」，被各种围起来打，才是符合自然科学的故事线。

    甚至于，林恩自己想了一下，像克拉克，像火星哥这样的性格和善恶观，没准儿他们就是最先跟林恩动手的那两个！

    巧了。

    这两个，应该就是正联里，乃至整个地球的超级英雄当中，最顶尖的战斗力了。

    「花Q花Q！前途无亮啊！」

    林恩一直有一个作大死的心，但是他没有这个实力，就很难受。

    「说起来，是不是……」

    林恩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抽过一次奖了。

    按照前世的话来讲，奖池里的奖品都快冒出来了吧！

    赶紧查询了一下自己目前的积分，算了一下，好像，不太够一次十连。

    「不行！」

    林恩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我得出去做点事情了！」…………

    入夜。

    纳新诺市，一向都是一个相对平和而安静的城市。

    在这样一个处处都充满了养老院气息的城市当中生活，对于一些性子不是很安稳，喜欢惊险刺激的游戏和活动的年轻人，以及一些不太安定的人来说，未免有些稍稍压抑了一些。

    而最近的几天，适当压力的机会来了。

    安德鲁是一个早年辍学，啃老失败，被赶出家门的年轻人。

    虽然仅仅29岁的年纪，却已经因为各种杂七杂八的小问题，先后超过五次进入监狱。

    对于生活来说，他是被动躺平，被社会抛弃的那一类人。

    虽然平时他总是和自己的小伙伴们说，他不后悔，说他喜欢，说他不羡慕别人。

    但，怎么可能呢。

    他羡慕自己上学的弟弟妹妹，羡慕餐馆老板能按时下班，羡慕房东开的车，羡慕楼下的邻居有一个笑起来很好看的女朋友……

    他羡慕的要死。

    但，那又能怎样呢。

    他就是那种天生的坏坯子，对任何和谐有序，处于正向循环的人事物都有本能的厌恶的那种人。可偏偏，他又怂的很。

    以至于，大罪没有，小罪没漏。

    正与反，皆一事无成。

    尽管在心里已经不止一次的通过诅咒和幻象的

    方式，「惩罚」了那些每天都能正常生活的人不止一次，但他还是不敢有任何一次真正的付诸行动。

    上次他蹲号子，就是因为把上一任房东的车子砸坏了，可那个该死的房东居然带着监控录像报案去了。

    六个月的刑期结束之后，房东找到了他，打了他一顿，他也没敢报复。

    而现在，换了一个住处的他，还是很想打烂新房东的车子。

    而且，他好像发现了如何躲避惩戒的问题了。

    站在镜子前，换上自己从二手市场挑选的一套衣服，带上网上买来的面罩，安德鲁照照镜子，觉得自己和那个神秘又强大，嚣张至极的林恩，简直就是同一个人！

    他觉得自己也能成为林恩，只要他有和林恩一样的运气就行。

    可惜，网上的教程说要去撞卡车，去砍电线，他没太敢。

    他很聪明，敏锐的察觉到，那可能是一个骗局。

    也许真正获得力量的做法是抱着石头跳海也说不定。

    换好的衣服又被一件一件的脱下，整齐的叠放在书包里。

    安德鲁当然不会犯那么愚蠢的错误，他不会就这么穿着这身衣服出门的，他要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不被别人发现的地方再把衣服换上。

    然后，他就可以去找那些在网上认识的，约好了一起去搞破坏的网友们，尽情的去做一个恶人了！

    夜里十一点整。

    安德鲁背着书包，来到了他和那些网友约好的地方，换上了自己的装备。

    这里是一个正在停工整修的游泳馆。

    一路小跑，安德鲁觉得自己的心跳很快，既有运动带来的客观因素，也有心理带来的主观因素。

    等一下，他将会在那个游泳馆里，见到超过二十个和他一样的人。

    他们完全不认识彼此，完全是在全匿名的网站上约定的时间和地点。

    而像这样的网站聊天室，安德鲁在网上找到了不下50个。

    这样的犯罪方式，怎么可能会被发现，怎么可能会有危险呢。

    那可是整整近千人的数量！

    一样的面具，一样的打扮，一样的随机犯罪，随机破坏，随机地点……

    这简直就是完美的犯罪！

    想到这，安德鲁的心情更加激动了，他甚至有些害怕，怕自己来的晚了，赶不上这次行动。

    「呼……终于，赶上了！」

    安德鲁平复了一下呼吸，推开那扇对开的门。

    「啊。欢迎新人。」

    啪啪啪！

    整齐的，夹杂着少于凌乱的掌声响起。

    没有水的泳池周围，零零散散，或坐或站的，有超过30个林恩出现在了这里。

    「呵……呵呵呵，哈哈哈！」

    安德鲁忍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

    这真是，完美的夜晚。

    除了，有几个林恩的装扮，有些太好了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