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黑面郎庙 0097 少年骑猪

    “你们此去小南山，路上可能会遇到不少灵神前路甚至是人族其他前路，如果机缘到的话，可以借路上的飞升台前往新世界，只是很少听闻这些异闻。连狗屎日游神率众攻占的几条灵神前路，也没听说过有人借此飞升，没回来的大都是死了。”

    庞姓老人想起死在战场的子孙们，又有泪珠滑落。

    “贪狼功法是怎么回事？”林小远等老人心情平复后，继续问道。

    “这些我不太清楚，单纯是靠这些年在茶馆里听到的只言片语推测出来的。”老人语气迟疑，还是先说出了消息来源和自己的推测。

    “凡间有将军士兵，修者也类似。法分品阶，但也分主次。我猜我们儿孙们和施泽那混账小子和其他村中的人们修炼的是次法，最终其修行所得有可能会被狗屎日游神夺走。”老人压着嗓子，异常愤慨。

    法还分主次？

    主法甚至能掠夺修行次法的人的成果和寿元。

    林小远和林北光相互对视一眼，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怎么区分主次的老人家？”林北光身子发冷，连对老人的态度都好了起来。

    “我不知道，但听说法分主次，贪狼功法的主法就是修行狼王。”老人知道的并不多，只是想有限的了解全都说了出来。

    如果说，火也分主次的话，那唯一道火岂不是？

    林小远心神剧颤，他跟林北光都曾得到林家镇当铺老人的本源道火，当时那当铺老人就曾隐晦提及千焱道火与原本道火最终的走向，可他们当时没在意。

    没想到，那个当铺老人当时给他们机缘的同时，也挖了一个大坑。

    林小远和林北光面面相觑，眼中的庆幸毫不掩饰。

    这一趟他们还真来对了，至少知道了前路还有这么一个大坑等着他们。

    最后，林小远和林北光用老人之前私藏的灵种一起为老人启灵和种道，等林小远跟老人嘱咐一些修行常识时，之前消失的壮年汉子施泽此时站在老人身边。

    壮年汉子施泽感受到老人身上的灵力波动，眼神很是复杂，道：“老头子，何必呢？战场上，我保护不了你。”

    老人呲的一声，笑骂：“我用得着你保护？两年前豆丁点大的娃，别老想着装大人。”

    壮年汉子也不气恼，摆手感叹道：“也罢，我没能反客为主，报不了仇，下一趟不一定能活着回来。庞老爷子，咱们地下团聚也不错，这样我以后看到妍妍姐也问心无愧了。”

    老人听到妍妍这个名字，收起笑容，眼中闪过缅怀，低声劝导：“不就是给了你几顿饭吗，别为了我们把自己搭进去。”

    汉子不接话，而是朝着院落里的两人一猪一个痛骂：“快不快滚？到时候被抓走充劳力当人药品，就有你们哭的！”

    林北光被吓得一个激灵，连去镇子买路上吃食的心情都没有了，拽着林小远跃上大黑猪的宽背上，打猪而去。

    刚出了村庄，林北光朝着壮年人施泽大喊：“你别给我嚣张，小爷等你向我挑战，前提你得活着！”

    林小远也笑着跟庞老爷子挥手告别。

    本以为这一路是顺风顺水，可风平浪静下，有暗流涌动，巨鳄正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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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望日乡离开，顺着老人指的方向，林小远和林北骑着大黑猪又往东南方向走了几百里有余，终于来到传说中的人族前路之一的捞月峡。

    暗淡夜幕下，有疏星朗月。

    不远处的山林在皎洁的光华下朦胧若雾，莹润如霜。

    林小远盘膝而坐，左手中有一团暗红色火焰在燃烧，右手上有一泓绿色清泉在掌纹上流转。

    他在修行。

    林掌柜曾说，他的那枚黑色内器属性斑驳，是利是弊，很难界定。

    为此，林小远一路上没少在尝试着对各种属性进行各种尝试。

    虽然他目前已在守境两层盘亘许久，但他并没有继续修行守境的功法。一方面是《小雷音缺》这一得自老和尚的雷属性功法有缺，另一方面则是林家镇当铺老人所赠火属性功法《千焱》的修行前提就是在观境将《千炎》修行圆满，结出千炎道火。

    于是他在这段时间里，为求属性平衡，开始重修观境。

    林小远是有野心的，既然重修观境，自然只选择贵品功法。像之前得到的珍品《千青》《春草》《绿水》这些，林小远暂时没去修炼。

    现在他手里有三本贵品观境修行功法，分别是风属性《追风》，火属性《千炎》和水属性《玄清》。

    既然要属性平衡，自然要先修行水与火。

    林小远双手相合，水与火在半空就全部消散。

    他长舒了口气，水与火暂时稳住，下一步就是修行风与火了。

    再接着，四处搜寻功法，管他用不用得上，最好把阴阳八卦四象五行之类的集全。

    明确修行方向后，林小远笑着抬头看向给大黑猪洗澡的林北光。

    说起来，无论是《绿水》还是《玄清》，都是从林北光那里得到的。

    早在林家镇，林小远就和林北光交换过功法了，水属性的《玄清》还是林北光之前在游历的路上无意间得到的。

    林北光在观境时修有三门功法，一个是林掌柜传授的木属性珍品《千青》，一个是他在路上跟别人交换的《绿水》，他在深潭水底炼化一泓罕品太阴月华时，既帮助他点燃了道火蓝冰焰火，也让他意外明晰了一种驭水的法则，竟然使得他对水的感应能力增强，在发挥珍品《绿水》时，不弱于贵品。

    再之后，林北光更是意外在一处寒潭深处的石刻上发现了一部功法，就是后来的《玄清》。

    于是他无敌了一路，到处抢夺灵种，硬是把贵品大黑猪观境六层天抬至观境九层天圆满。

    林北光站在大黑猪一旁，昂首挺胸，头顶身上满是月光。

    俊秀的娃娃脸少年此时却有些彷徨，月色没能照亮他的前路。

    “小远啊，功法还有主次之分，我咋感觉那么慌啊？”

    林北光心有余悸，他随手又是搓出两团细密水流，两道水流被一股清风托起，飘到大黑猪身前。

    大黑猪扑腾着耳朵，快速凑上前去，任由水流熟悉着粗粝的毛发和表皮，舒服地直哼哼。

    “咱们先修炼着，然后把修炼出来的千焱道火给我们原本的道火吞噬，如果到时道火冲突，咱们就散功，反正有的是办法。”林小远说出自己心中的打算。

    “可问题是，你怎么知道，我们修行的其他功法不是分主次的？比如说《追风》和《玄清》，甚至林叔的《千青》！”

    林北光一拍额头，连忙接着说道：“我就知道：为啥别人家千字辈功法比如《千炎》《千焱》就是贵品，咱们的《千青》只是珍品，原来如此啊！果然如此啊！”

    紧接着，林北光像是被吓到了，惊恐叫道：“我靠，难怪之前望日乡的庞老头说，新朝的国君被尊称为日主呢！还说什么放牧过太阳！”

    林小远也是一呆。

    如果说《千炎》《千焱》是走聚火之道，那么同为千字辈的《千青》实在有些平庸了。

    “会不会还有《千林》《千森》，甚至《千沝》《千淼》？”

    林小远顺着林北光的思绪，着实惊到了。

    如果猜测成真，那岂不是五行有主？四象归位？

    似乎无形间，有着无数层的网，错综复杂，一个不慎，就会被团团包围，动弹不得，最终只能任人宰割，无法自救。

    比梦端连接的无数世界相比，现实同样迷雾重重，难寻真相。

    “别想了，小远啊，我发现你怎么老走神呢，这样可不行啊，感觉你独自游历之前和游历之后像变了一个人。”

    林北光看着还在出神的林小远，不满地埋怨道：“我知道聚贤城对你影响很大，但路在脚下，你可现在趁你还有机会，要怎么走，往哪里走，全凭你自己。”

    “大道朝天，别想太复杂了。”

    林北光轻轻敲了一下林小远的后脑勺，感觉不错，还想再来一下，结果被回过神来的林小远躲过去了。

    “没想复杂，就是感觉这里头门道真多，北光，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啊。”看着林北光屡次抬起又放下的右手和跃跃欲试的神情，林小远无奈地把头伸过去，不再躲了。

    “嘿嘿嘿，小远真乖！”林北光没再去拍，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

    不远处的大黑猪又开始哼哼了，后蹄不断刨地，像是在说洗澡工快上水。

    林北光翻了个白眼，又搓出两团水流，水流在空着借着风势，轻柔洗刷着大黑猪黑亮的毛发。

    “大老黑，你还挺滋润，我知道你快要走了，可我有些舍不得你啊！”

    林北光此时难得的多愁善感起来。

    大黑猪正享受着水流的轻抚，眼睛中满是享受，当听到林北光的话时身子一振，水流也直接摔落在地。

    大黑猪抬头对上林北光含情脉脉的双眼，又是猪躯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