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天地归一 第六百八十章 战神，蚩尤氏

    “准圣人……”

    “嘿！”

    “早就想要看看，这所谓的准圣人有多能打。”

    “可惜，之前的那些人，一个都不好动手。”

    “现在难得能放肆，轩辕，你要是敢插手，可别怪我翻脸。”

    模样粗豪无比的汉子，坐在山前，脸上是无比放肆的笑意。

    圆滚滚的貔貅，如同一张垫子一般垫在他的背后。

    正是蚩尤氏，有兵祖之称的人族的第一代战神。

    “会死的。”蚩尤的旁边，轩辕氏皱着眉头，将轩辕剑杵在身前。

    轩辕剑上，有金光漫卷，无数人族先辈的身影，以及诸子百家的影子，如同罩子一般笼盖着人族那十二万九千六百座城池。

    其他的人族圣皇，始祖们，也都是显现于不同的方位，配合着那流动的金光，阻挡着那侵蚀一切的梵唱。

    两个人的目光，都盯着面前那扭曲的时空。

    能游离于时空之外的火云洞，就挡在这扭曲的时空面前，竭尽所能的镇压着时空的翻卷。

    扭曲的时空当中所显化出来的，正是前来人族这边的圣人分身，以万化为号的佛祖。

    准圣人，万化佛祖，佛门大罗须菩提的六个化身之一。

    “会死的！”见蚩尤毫不理会自己的言语，轩辕氏便再度开口，强调一声。

    “死而已，我若是在乎这个，当初成为人皇的，就是我而不是你了。”蚩尤的目光，终于是落到了面前轩辕氏的身上。

    逐鹿之战，人族历史上最为值得传唱的战役，亦是天地之间，影响力最大的一场战争之一。

    除却圣人之外，天地之间，几乎是所有的修行者，都被卷入了这一场厮杀当中。

    纵然是隐遁的妖族，都有白泽加入战场。

    几近断绝的巫族，同样有大巫杀入其间。

    人族和万族，天与人之间的格局，都因为这一场战争而彻底的倾覆。

    而这一场颠覆天地格局的战争，便是源自于这人皇和兵祖的默契——厮杀之前，不曾经过丝毫的商议，这两位自人族诞生以来，最为杰出的两位王者，便是以自身的默契，将那逐鹿的战场，化作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陷阱。

    在那厮杀之间，便是轩辕氏自己，都不曾想过，自己会是战争的胜利者——在最终的角逐之前，天地之间，几乎是所有的人，都认为赢的会是蚩尤这一方。

    厮杀的时候，轩辕氏一方的强者，可谓是寥寥无几。

    白泽，是妖族的妖圣，因巫族的存在而来。

    应龙，龙族的支柱，因为和轩辕的交情，以及和妖族的瓜葛而至。

    道门的二代弟子，那个时候，也不过只是堪堪触及道果，在那一场战争当中，勉强算是一个炮灰。

    至于说所谓的九天玄女等等，更是不值一提。

    轩辕氏屡败屡战——换一种说法，便是屡战屡败。

    反观蚩尤一方，蚩尤自身的实力，可谓横绝当世，其麾下诸多强者，亦是往来无敌，再加上来自于巫族的臂助。

    于是，诸多的到现在连名字都已经隐没于尘埃当中的强者，太古洪荒以来，诸多族裔的支柱，连同佛门的棋子，也都是落入了蚩尤这一方，等着蚩尤胜利的时候，谋夺人族的传承。

    但偏偏，最终胜利的，却是轩辕氏，而非蚩尤氏。

    原因何在？

    这既是因为轩辕氏足够的出色，同时也是因为蚩尤氏自己选择了放弃。

    就在那最终的一战之前，几乎是已经鼎定了胜局的蚩尤氏，却突然发现，相比于那人皇的荣耀而言，他更爱的，却是厮杀。

    再加上那个时候，因为蚩尤过彰显出来的优势，使得天地之间，绝大多数的势力，都将自己的赌注落到了蚩尤的身上，使得蚩尤和轩辕，想要借助这角逐人皇的战争来消磨那些势力的棋局，才到中盘，就有了要崩溃的征兆。

    这样的局势之下，就算是蚩尤胜利，成为人皇，但人族的整体利益，却依旧会受到极大的影响，人族也很难再找到下一次几乎是将整个天地所有的强者都拖进棋局的机会。

    于是就在蚩尤这一方的强者们，等着即将到来的饕餮盛宴之时，这人族的兵祖，人族的战神，便在那人皇宝座的台阶之前，顿了那么一顿。

    同样的，也就是这么一顿，便是让有着同样智慧和武力，并且与之有着无比默契的轩辕氏，看到了蚩尤氏所给出来的机会，亦抓住了这昙花一现的机会。

    于是，在逐鹿战场那遮天蔽日的风雨和大雾当中，轩辕氏，这位以统帅兵法闻名的王者，放弃了自己的统帅，放弃了自己的兵法，令应龙以风雨纠缠大雾。

    于是大雾和风雨的遮掩之间，轩辕氏孤军突入，准确无比的找到了蚩尤的位置。

    再接下来的事，便是时间长河当中，不可诉诸于口的秘密。

    总之，在那过后，轩辕氏败蚩尤于逐鹿，新的人皇诞生。

    失败的那一方，其兵祖的名号，战神的名号，亦是无声无息的在整个人族当中流传。

    而将赌注落在蚩尤氏一方的强者，却个个都是大败亏输，血本无归，整个天地的格局，都被直接颠覆。

    “轩辕，你当清楚，我是战神。”蚩尤氏提着自己的虎魄刀，“相比于思量大局，盘算未来，我更喜欢的，是战斗，是厮杀。”

    “至于死？那又如何？”蚩尤的目光落回到那万化佛祖的身形上，“那不是作为战神的宿命吗？”

    “别忘了，人皇和战神，是动词，而不是名词，是行动，而不是尊荣。”

    人皇，不是坐上了人皇宝座的人，便被称为人皇，而是一个从头到尾，尽心尽力，竭尽所能的为人族盘算的人，才是人皇。

    同样的，战神亦是如此。

    一个始终都在追逐战斗的人，方被称为战神。

    在人族当中，人皇也好，战神也好，这样的称呼，不是什么尊荣，也不是什么权柄，而是一条道路的起始。

    “轩辕，我忍得很难受啊。”蚩尤氏低声的道。

    他从封印当中踏出来的那一刻开始，便一直在忍耐——从破开封印至今，这位一心一意的追逐着战斗的战神，却只经历过一场战斗。

    一位又一位足以称为神话的强者，逐一的在天地之间显现，而这位战神，却不得不因为他们的身份，因为他们的来历，因为他们所代表的无数的纠葛，一次又一次的放弃和他们厮杀，和他们战斗的机会。

    这对于一位战神而言，是何等的残酷？

    “之前的那些人，一个个的，都牵扯甚大，无论是他们死在我的手中，还是我死在他们的手中，都将引得天地之间的局势不稳，使得整个人族，都随之摇曳。”

    “是以，我只能忍。”

    “但现在，纵然是死，死的也只是我一个而已，与人族的大局无碍。”蚩尤放肆无比的指着万化佛祖，“这样的机会，不会有下一次了。”

    “是以，轩辕，不要插手！”

    刀鸣，如同虎啸一般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