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天地归一 第六百四十五章 释迦陨落，天意高难问

    而此时的林九，依旧在等。

    看起来，释迦牟尼所化的大日，就在眼前，但实际上，混沌当中，并没有时间的概念和空间的距离。

    当林九全神贯注于眼前的局势，当其所有的精气神，所有的念头，都融入了手中这拉开的长弓之时，他的身形，便真的是化作了这混沌当中第一部分。

    释迦牟尼一拳落下，在这混沌当中掀起无穷波澜。

    而在这波澜当中，林九的身形，则是随风而动，在这混沌当中漂浮不定。

    释迦牟尼的那一拳，看起来下一个刹那，便能落到林九的身上，但那下一个刹那，却始终未至——毕竟，到这个时候两人，早已是强弩之末。

    “是时候了！”当这无边的混沌，再度一震的时候，林九才终于是松开了手中的长弓。

    极尽一切的锋芒，便是往那立于巅峰的大日而去。

    于是这刹那间，两个人都生出了这样一个类似的念头来。

    释迦牟尼想着：成道与否，便在此时。

    而林九所想：生与死，悉在此间。

    于是，两个强弩之末的力量碰撞在一起。

    随后，彼此的堙灭。

    而在堙灭之间，余下的那一部分，却是越发的灿烂。

    “看起来，是我赢了！”释迦牟尼的声音，在混沌当中响起。

    彼此的消磨之下，虽然那大日，越来越小，但其本质，却是越发的凝练。

    大日之光，越发的灿烂。

    便是这一片混沌，都要在那大日的光芒之下，化作这大日的一部分一般。

    “不，是我赢了！”同样的，林九的声音，亦是在这个时候响起。

    看着这混沌当中的变化，他已然是明白过来，这混沌当中的变故，起源于何处。

    不是他。

    亦不是释迦牟尼。

    而是这混沌之外——是须弥山上，那些与他一起踏进须弥山的大神通者。

    “看来，当时那些大神通者们，在攻伐这片混沌了。”林九暗自道。

    相比于林九的从容，混沌当中，释迦牟尼所化的大日，被这混沌的影响，也就大得多了。

    这一片混沌，终究是源自于那残缺的圣位。

    释迦牟尼在这圣位当中，参悟时空轮转的玄妙，而今，他的大日之光，亦是笼盖这一片混沌，要炼化这一片混沌。

    如此，这混沌，自然便成为他的一部分。

    此时，混沌之外，镇元子等诸位大神通者们联手攻伐，各种神通手段，齐齐落于那圣位之上。

    这和那些大神通者们的隔空攻伐，直接落到释迦牟尼的身上，又有什么区别？

    就算此时，释迦牟尼几乎是要极尽升华登临大罗。

    但本就是强弩之末的他，又全神贯注的，只将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到了林九的身上。

    在这之间，冷不丁的，被其他的大神通者们联手一击，他又哪里还能架得住？

    当下，混沌当中，正在收束一切的大日，便随之往下一沉。

    其间的本源，亦是随之少了那么一缕。

    而只是少了这么一缕的本源，林九那最终的一箭，便是直接射穿了这浩荡大日。

    将其间释迦牟尼的气机，彻底的泯灭。

    “终究是输给了天意。”混沌当中，释迦牟尼的声音，袅袅而散。

    “天意么，或许如此！”林九的身形显现出来，坐在那一轮大日之上，将那大日，压入归墟当中。

    输了就是输了，哪儿来这么多的借口！

    天意？

    这混沌当中，哪来儿的天意？

    更何况，就算没有这混沌当中的变故，林九也不认为自己会输。

    原因很简单。

    这最终的一击，释迦牟尼当的是成道之战。

    而林九所当的，却是生死是战！

    彼此之间，对这最终一击的准备，截然不同。

    释迦牟尼要的，是在一瞬之间迸发出所有的力量，极尽升华。

    而林九的选择，却并非如此。

    看着那大日沉入归墟，林九的衣袖当中，才是落下来一个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封神榜。

    而这封神榜上，有灵光闪烁。

    那是林九所剩下的最后的一点本源。

    这最终的一击，释迦牟尼以为林九已经竭尽所能，但实际上，林九却依旧是还留了那么一丁点儿的本源藏于这封神榜中。

    他早就已经做好了，自己的身形和释迦牟尼在这混沌当中，玉石俱焚，最后这一点本源显化，收拾局面的准备。

    这么一丁点儿的本源，在厮杀之间，毫无用处，但在玉石俱焚过后，却足以在这混沌当中，将林九的生机唤醒——

    不过那个时候，林九自然也没有了打破这一片混沌，从中跳出去的力量。

    只是，局势的反复之下，林九终究不曾用到这一点的后手。

    而也就在这时候，这一片混沌，陡然间崩碎。

    天地变幻之间，熟悉的气息，在林九的眼前涌现。

    却是他已经重新归于这须弥山中。

    毫不犹豫的，林九便是显化出原身，猛地一吸。

    须弥山中，无穷的光芒，无尽的佛光，无数的寺庙，无数的灵根，便都在这一吸之下，直接崩碎，化作纯粹无比的天地本源，融入林九的周身上下。

    同时，封神榜随之展开。

    无穷无尽的星空显现出来。

    星空当中，无尽的星辰之力落下，经过这封神榜的一重过滤之后，再落入林九的身上。

    片刻，当那漫天的星空再度隐去过后，林九那几乎是油尽灯枯的状态，已然是恢复了一小半。

    这个时候，他才有空注意到须弥山中的局势。

    须弥山中，一团无比玄妙的光芒四处穿梭。

    而在那光芒之后，诸位大神通者们，则是四下而动，一边封锁着须弥山中的动静，一边以无穷的伟力，向那一团光芒压去。

    当林九抬头注视这一切的时候，那一团光芒，便正好是崩碎开来，化作一些碎片，分别被诸位大神通者们收起来。

    圣位！

    或者说，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残缺的圣位。

    在察觉到了这圣位不全过后，本想要争夺圣位的诸多大神通者们，亦是改变了自己的念头，直接联手将这本就不全的圣位给打碎开来，一人夺取了一枚圣位的碎片。

    “见过妖皇陛下！”而这个时候，这些大神通者们，才是察觉到了林九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