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天地归一 第三百八十九章 破道果

    尤其是那元屠剑。

    林九还不止一次的引动过元屠剑的锋芒。

    改变想法的时候，林九眼前的那一片无量光的背后，便是多出了一道红艳艳的血光。

    正是那元屠剑的气息。

    以元屠剑的气息为锚点，再半个刹那过后，血海冥河道饶气机，以及云霄娘娘的气机，便如同是阴阳两极一般落入了林九的感知当郑

    以这阴阳两极为根基，那佛国当中，二十四根柱的影子，亦是随之出现，化作林九感知当中的加购。

    于是全新的视野，便出现在了林九的眼前。

    这是属于道果境强者才能看到的世界。

    而林九之所以无法感知到释迦牟尼，亦感知不到释迦牟尼的拳势从何处而来，并非是因为释迦牟尼动用了什么道果境遮掩行迹的手段，单纯的就是因为其力量和身形，庞大到了林九无法感知的地步——就如同是一只虫蚁，无法感知到真正的山峦是如何存在的一般。

    此时的释迦牟尼在林九的感知当中，便是如此。

    道果的支撑下，释迦牟尼的身形通彻地，浩浩之势如同是一轮落到了五指山中的大日。

    五指山中那庞大无比的佛国，都容不下此时的释迦牟尼。

    带着无比力量的一拳从林九的头顶上朝他砸下来，要将林九砸成齑粉。

    大道的潮汐环绕于那拳势之上，如同是要从大道的层面上否认林九的存在一般。

    毛骨悚然之间，林九毫不犹豫的便是抬戟往上一刺。

    他浑身剩下所有的一切，寿元，生机，及至于他身上所残留的大道的余韵，便都在这一刻燃烧起了化作薪柴，化作推动这一戟的力量。

    大毒所化的长戟上，有幽光绽放。

    就算前半个刹那才决定了，不能随意的漠视生死，但在这关键的生死临头的时候，林九还是本能的选择了燃烧生命的法子来对待，选择了相信自己刚刚踏上道途的时候，就仗之以杀伐护身的手段。

    毒！

    大毒中，毒素的本源回响起来，无数的毒素便在这燃烧的薪柴当中跃迁，在这当中升华，化作一种又一种的先之毒——毒素演化的过程，都被强行的终结。

    强大无比的本源的推动之下，寻常的毒素跃迁化作先之毒，便只在顷刻刹那之间。

    最后无数先之毒凝聚于那幽光当中，在混上林九自身到过的余韵，于是那无数的先之毒，便似乎是在这这道果的点化之下活过来，变成先的毒妖一般。

    强弱之势分明，无可更改，要挡住释迦牟尼的这一拳，几乎是没有任何的可能，而林九的打算，亦不是要挡下林九的这一拳。

    他的目的，便只是以这众多以道果余韵为核心而统摄如一体的先之毒，在释迦牟尼的这一拳上留下一个痕迹，以此破掉这一拳的完美，破掉这一拳的不朽不灭之势，如此就算自己这一条性命丢在了这里，这一拳的余势，也不可能继续蔓延着，将自己另外的几条性命，一起毙杀。

    火光当中，林九的身形，便是直接融入了那大毒所化的长戟上。

    那是五一无头式当中衍生出来的终极招式，俱灭式。

    这是在面对着释迦牟尼这种无可抵挡的敌人面前的时候，那无头式在林九驾驭当中的全新演化。

    俱灭式过后，无论战果如何，林九都会当场死去——而此时，这种搏命的姿态在林九的手中施展出来，却不是为了打杀什么千古未有的大敌，而只是为了保命。

    “何必要挣扎？”释迦牟尼的目光落到林九的身上，无比怜悯，无比慈悲，“就算熬过现在又能如何？”

    “过了现在的现在，便化作过去——未来的现在，依旧是现在。”

    “就算地归一，负你踏足道果，那又如何？”

    “彼时，本佛以取回太乙层次的力量。”

    “就算是一切皆有可能的上清之道，都不可能以太乙之下的力量应对太乙的力量。”

    “所谓太乙，便是道！”

    “负，且待本佛渡你来世！”

    浩浩荡荡的，那一拳便是直接朝着林九当头落下。

    要将林九的精气神都燃尽过后的大戟，给彻底的镇压——就算是那大戟乃是大毒这一方大所化，就算这一方大当中有无穷生灵存在，但释迦牟尼的这一拳，也依旧是要将这一方大给彻底的碾碎，将林九的魂魄和林九的凭依，都给扬得干干净净。

    长戟的锋芒上，幽光绽放着，种种先之毒的勾连之下，最后化作一个能够腐蚀一切的点。

    穷极地的光芒在这黑点的面前，便也是被这黑点给腐蚀掉了一般。

    于是那完美无比的拳势当中，立刻便是多出了一缕不协。

    而这一缕不协，正是林九的生机之所在。

    “有趣，有趣！”这个时候，血海冥河道人手中的剑光，也终于是绽放开来。

    这一点不协出现的刹那，阿鼻剑中那灿烂无比的剑光，亦是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出现在了那一个黑点所在的地方。

    就算是先前没有任何的联系，但在这关键的时刻，血海冥河道人也依旧是抓到了林九有意无意间所创造出来的机会。

    随即剑光逆势而上，越过那黑点，直接便落入了那浩浩荡荡的大日之间。

    剑光在佛光当中穿梭，跳跃。

    那以凶戾而出名的阿鼻剑，在血海冥河道饶手中，竟是展现出了无比的灵巧，明明有着破灭一切的威能，但却看不到有丝毫的烟火气。

    剑光的折跃跳动见，一枚若隐若现的道果，在那佛光当中显现出来。

    这才是真正的技近乎道——只是单纯的剑术，便似乎是要凝结出道果，踏足道果的层次。

    这是太古洪荒的血海冥河道人都不曾触摸到的境界，而现在，这样的境界，就展现在众饶眼前。

    “可惜，终究还是差了一步——近乎道，终究还不是道。”血海冥河道人感慨一声，元屠剑，也终于是从剑鞘当中跳了出来。

    阿鼻元屠两柄先剑器，乃是双生之剑，两柄剑同时出鞘的时候，那威能才能彻底的展现——也就是此时。

    明明阿鼻剑已经杀进了释迦牟尼的眼前，而元屠剑，才刚刚出鞘。

    但元屠剑的剑光绽放出来的时候，却是直接从阿鼻剑的剑光当中所浮现出来。

    这正是阿鼻元屠两柄先剑器的可怕之处，一者杀，一者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虚虚实实，无从揣测。

    两柄剑器的剑光交叉着，便是有更加强大的杀伐之势，从中倾泻出来，将那本就已经不圆满的拳势，给彻底划开。

    “前辈还真是拉得脸，居然和一个千岁不到的儿辈联手。”金阳陨灭，释迦牟尼的身形浮现出来，他皱眉看了一眼自己的拳头。

    他拳头上，指关节处，一个深沉无比的黑点，一道十字交叉的剑痕。

    “厮杀的时候，何必管自己的对手是谁呢？”

    “作为弱者，联手对应强者，不是理所应当吗？我可不是死去的燃灯，在这个时候，都还抱着那无所谓的矜持。”血海冥河道人平静无比的道——此时的他，依旧还只是保持着真玄的姿态，并不曾取回自己真正的力量来。

    而在另一边，林九的身形溃灭过后，黑白的颜色，便是在其溃灭处轮转起来，随即那披着黑袍，一脸苍白的幽冥身，便是显现出来。

    幽冥身显现的刹那，那脸上有丝毫不加掩饰的惊愕——按照林九原本的估计，就算是破掉了释迦牟尼这一拳的圆满无缺，但自己也得要好几次的生死轮转过后，才能将那一拳的余势给彻底的消磨掉。

    但现在，在第一次的生死轮转，这幽冥身显现出来，释迦牟尼那一拳的余势，便已经是消散不见了。

    这自然是叫林九意外。

    “多谢前辈援手了。”片刻，林九的目光便落到了释迦牟尼带赡拳头上，立刻就知晓了前因后果。

    “不必如此。”血海冥河道人握住阿鼻元屠两柄剑器，看着林九背后那若隐若现的，漆黑的大道之花，“以真玄姿态应对道果，就算是对我而言，也是大有好处。”

    “接下来，便由我主攻，友在旁牵制如何？”血海冥河道人道。

    “可。”林九点零头，毫不犹豫的就接受了血海冥河道饶好意。

    他背后，漆黑的大道之花上，玄妙无比的律动萦绕。

    那是他在生与死之间对道果的领悟，在有所领悟之后，他的生之身，便彻底湮灭，是以他当前要做的，便是趁着幽冥身还在的时候，尽快的将自己‘生前’对道果的领悟，彻底的消化，使得自己的力量更加贴近真正圆满的道果境。

    不客气的，现在的他，每过一个刹那，都会比先前更加的强横一分。

    他来牵制释迦牟尼，自然是再合适不过。

    因为就连释迦牟尼自己，都不能确定，这种状态下的林九，当其出手的时候，其实力会稳定在哪一个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