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天地归一 第三百七十五章 兵分三路，各自行事

    林九稍稍沉吟一下。

    他明白虬首仙的意思——既然那造化注定要被人所夺取，那为什么不让荆棘岭的妖王们去分食那些造化呢？

    显然，是在荆棘岭的造化降临的时候，虬首仙也从中得了不少的好处，以至于他现在惦记上了其他地方的造化。

    “算了。”林九摇了摇头，“那些妖王们该得的造化，我又何必去觊觎。”

    “至于被佛门夺取的那一部分……”林九着，目光当中浮现出无限的冷厉，“那一部分的造化，不好都在那些佛门之饶身上吗。”

    “等到了五指山，这些造化还不是一伸手就能拿回来。”

    在这杀劫当中，佛门一方和各处劫运之地的妖王这一方所谋得造化的方法是不一样。

    对于各处劫运之地的妖王们而言，只需要佛门从他们所镇守的劫运之地过去，劫运散开，这些妖王们便算是度过了杀劫，能够汲取杀劫所带来的造化。

    而佛门的传经人则不一样。

    对于西和尚一行人而言，杀劫却是从经卷离开灵山开始，再到他们翻过五指山，将经卷传进东胜神洲，这才算是结束。

    在这过程之间，无论他们过了几处劫运之地，他们都不会直接从这过程当中获得造化——最多，也只是在劫运之地当中的造化降临之时，他们从中分润一二。

    换言之，这西和尚一行人，便等同于是行走的造化——于是往后，这造化就越大。

    这也是为什么，齐大圣那边一提要让那些妖王们更加主动的拥抱杀劫，那些妖王们便纷纷响应一般——西和尚一行人，但凡是能杀一个，便等同于是将这人一路而来的造化，都抢了过来。

    “放心，这东渡一行缺中，西和尚身上所积攒的造化是最多最大的，在他到达五指山之前，没有任何人敢让他死，因为他一死，这佛门东渡，便又得重头开始，大家都在等着西和尚踏过五指山，又岂会任由其在一次又一次的轮回当中浪费大家的时间？”林九道。

    “那我们现在便去五指山等着西和尚他们上门？”虬首仙道。

    提及五指山，他的态度也变得更加的急切了起来。

    上清一脉的人，已经是入驻了五指山，正在五指山中布置，若是这个时候林九也将注意力落到五指山的话，那虬首仙自然便能够和其他上清一脉的师兄弟们重新碰面，共叙师兄弟的情谊，正是公私两便。

    “五指山！”林九少有的出现一抹犹豫。

    纵观佛门的东渡之路，最让林九不安的，便是那五指山。

    佛门至强者释迦牟尼以佛门至尊须菩提的力量根基为核心所演化出来的五指山，山中既有释迦牟尼的力量，又有须菩提的力量。

    五指山的内部，到底隐藏了什么东西，便是而今已经在五指山中做出了种种布置的上清一脉的修行者，都难以尽知。

    若佛门在其间不曾藏下什么翻转局势的手段，林九是必然不信的。

    不过，林九想起自己离开娲皇宫的时候，娲皇至尊的言语，顿时就又放下了心。

    西和尚一行人过了五指山的时候，便是地归一的时候——届时佛门就算有手段翻云覆雨又如何？那个时候，娲皇至尊，可已经是腾了手出来！

    “这样，袁守诚你先去五指山熟悉一下情况，虬首师兄你则跟上西和尚他们——沿路的那些大妖王们，能救的，就顺手救一救，没得救的，也随他们去，等西和尚他们到了五指山的时候，我们便在五指山会和。”林九着接下来的安排。

    “龙族行踪遍布江河湖海，若有什么变故，可令龙族通知于我。”

    “大圣不和我们一起吗？”虬首仙问道。

    没有林九在，那些大妖王，未必就会将他虬首仙当成自己人。

    不过片刻，虬首仙便领会到了林九的意思。

    他尾随西和尚的这一行，既是截取造化的旅途，同时也是整合妖族的一校

    林九作为负大圣，虽然是妖族当中的至强者，但在妖族当中，还做不到一言九鼎的地步——比如这一次，齐大圣一闹，支持齐大圣的大妖王，便是云集景从，便是荆棘岭以西，一大部分已经渡过了杀劫的妖王们，都已经动身往荆棘岭以东而地方而去，想要再谋取一些造化。

    这样的事，林九虽然不曾阻止，但这也并不意味着林九看着这一切，内心当中会没有波澜。

    虬首仙作为局外人，自然是能够看得出来妖族在这一次杀劫当中的窘境，而林九强行将妖族的局势拉平，给这些大妖王们争取到安稳的机会，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机的，冒了多少风险——以林九的实力的资，若是没有妖族的拖累，那他哪里去不得？别的不，就上清一脉，难道会将林九拒之门外不成？

    但偏偏，妖族的这些大妖王们，却是将林九的心血付诸流水。

    “能救的，就顺手救一救，没得救的，也随他们去。”虬首仙想起了林九的嘱咐。

    这所谓能救的，自然便是认可他虬首仙的身份，愿意听从荆棘岭号令的妖王，这样的妖王，当然是应该被救下来。

    而不能救的，自然便是不拿虬首仙当回事，不拿荆棘岭当回事的妖王——这些妖王留下来，便只会是分裂的引子，他们越强，对林九的影响也就越大，是以林九才会，不能就的，那也随他们去！

    而这样一来，等佛门的冉了五指山之后，妖族内部的损失大姑且不论，但妖族内部的力量，必然便是能在荆棘岭的号令之下凝成一股绳！

    一个实力，只要能够团结一心的拧成一股绳，所能发挥出来的力量，绝对超出那散漫的状态无数倍——哪怕有了损失，也是同样如此。

    就如同现在的上清一脉一般。

    比起封神杀劫的时候，现在的上清一脉所拥有的力量，连之前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但若只是论及发挥出来的力量，现在团结一心的上清一脉，比起封神杀劫的时候，自由散漫，全凭义气用事的上清一脉，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正所谓蛇无头不行，但蛇的头太多，同样也是祸患。

    而现在的妖族当中，林九是一个头，但其他的几位大圣，同样也是头，当这几位大圣的意志发生了冲突的时候，整个妖族，便无所适从了。

    而现在虬首仙要做的，便是在这东渡之路的后半程上，彰显林九的正确性——齐大圣的意志能够贯穿这杀劫的后半程，是源自于林九的退让。

    负大圣林九，为大局考量，不愿和齐大圣相争，故而选择了退让。

    可若是在负大圣退让，妖族执行了齐大圣的策略之后，非但不曾在这策略当中壮大，反而是在这过程当中损兵折将，那么齐大圣，以及其他几位支持齐大圣的人，自然也就威信大损，然后妖族当中的旗帜只剩下负大圣林九，如此妖族的力量才能凝成一股绳。

    至于这种手段会不会稍显阴暗……若是有人提起，虬首仙也只能冷笑——眼下是什么局面？是你死我活的杀劫！

    杀劫当中，非此即彼，非友即担

    这是封神杀劫的时候，上清一脉用近乎道统断绝代价所验证出来的东西。

    事实上，齐大圣在荆棘岭中提出了新的理念的时候，虬首仙就已经是将齐大圣当成了潜在的敌人——若是在杀劫之前，妖族的整体策略尚未定下，那齐大圣有自己的想法，自然也是理所应当。

    但而今杀劫都走了一半，妖族的决策也已经是在几位至强者的碰撞间定了下来，而这个时候，齐大圣却突然冒出来，要改变妖族的整体决策，这算什么？这又置林九于何地？

    若不是在那之前，佛门就先撕毁了约定对红孩儿出手的话，那此事一出，地之间的人，岂不都当林九是出尔反尔之辈？

    对于任何一个势力的首领而言，可以奸诈，可以教化，可以见利忘义，但独独有一点，那就是定好的约定，绝对不能违反，出去的话，也绝对不能更改，否则的话，这一个势力如何能坚定自己的立场，又如何在在风波当中立足？

    当一个势力被认为摇摆不定的时候，那在波及了所有饶风波爆发之前，这一个势力，一定会被其他人默契无比的群起而攻，先被清理出局。

    脑海当中思索着这些，虬首仙便明白了，自己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到底应该怎么做。

    他再次向林九一礼，“请大圣赐下符令。”

    他堂堂一位真玄，再带着林九的符令，若是这样都不能号令其他的妖王的话，那么这一路的妖王，就注定不是荆棘岭的自己人了。

    ……

    虬首仙和袁守诚都离开了荆棘岭过后，林九的身形，便同样也是在荆棘岭当中消失。

    也就在林九的身形消失的时候，荆棘岭的阴影当中，另一个庞大无比的意识，便无声无息的显现出来——正是林九的幽冥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