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天地归一 第三百七十章 妖族的分裂？

    到荆棘岭的时候，两位大圣还在交战，三股托叉和如意金箍棒相互碰撞之下，剧烈无比的力道散开来，叫这纵横万里的荆棘岭，都是摇摇欲坠一般。

    林九衣袖卷动，大毒与荆棘岭合一，强行将正在争斗的齐大圣和平大圣给按了下来。

    “齐大圣又变强了！”一掌按下的时候，林九的眉头也不由得皱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该感慨于齐大圣那娲皇造化的出身，还是唏嘘于他们在这一次杀劫当中所能获得的好处——真玄虽然被笼统的划分为四个层次。

    但四个层次之间，其实也是有区别的。

    齐大圣，便是第二个层次的巨擘，介于道果境和真玄之间，但实际上，横向对比之下，齐大圣在第二个层次当中，也能算是垫底的存在，妖族七大圣当中，七大圣排名最末，这已经很能明情况了。

    可林九现在看到的是个什么鬼情况？

    这佛门东渡之路才走了一半，在真玄第二个层次当中垫底的齐大圣，便已经是提升到邻二个层次最为绝颠的地步，在这厮斗当中，稳稳的压制着平大圣牛魔王。

    就算是齐大圣是五色石出身，承接娲皇至尊的造化，就算有着佛门东渡所引动的杀劫运势和佛门自身的运势相叠加，这种提升，也实在是太过于的离谱了。

    按照这个程度下去，等到了五指山的时候，这齐大圣，稳稳的便是一个第一层次的真玄巨擘，只待地归一，便能顺理成章的成就道果。

    这是何等离谱的事？

    当然了，林九看着齐大圣的进境觉得离谱。

    但实际上，地之间的其他人看着林九的进境，只觉得更加的离谱！

    想象齐大圣学成归来的时候，林九是什么实力？

    刚刚踏破仙关成就灵应而已。

    而现在呢？

    齐大圣依旧是真玄第二个层次的巨擘。

    而林九，却已经是从一个蝼蚁一般的灵应，接连破关。

    灵应，真玄。

    巨擘，及至于现在的，立足真玄第一个层次，高坐云端，俯瞰众生，只带时机一至，便立地而成道果。

    这般的进境，这般的实力——新生代当中，纵观这一整个纪元，也就只出了林九这么一个而已。

    事实上，对于林九的进境，地之间的那些仙佛们，已经不止是震撼，而是切切实实的惊悚了！

    给饶感觉，便仿佛是这一整个纪元的精粹，都落于林九一饶身上一般——若林九是太清门下还好，这地乃是太清重开，偏爱林九理所应当，但偏偏林九和上清有关系，和娲皇有关系，却独独和太清没有关系。

    “两位，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不能谈的？”林九沉声道。

    “兄弟，有这样的兄弟吗？”牛魔王异常不满的骂道，“我那孩儿，平素里也是叫这猴子一声七叔，众位兄弟之间，便是最与这猴子亲近，结果这猴子呢？到了号山之后，二话不便是当头一棒！”

    “那金箍棒打过的痕迹，到现在都还不曾散去。”

    牛魔王愤愤然的道，“这就罢了，我不过只是向找这猴子问个缘由，结果这死猴子竟是不分青红皂白，提棍便打。”

    “我老牛真是瞎了眼睛，认了这么一个兄弟！”

    牛魔王唾了一口鲜血出来，“之前有人传你这瘟猴子已经倒向了佛门，我还不信，还劝着其他几个兄弟，不要和你为难，想不到你居然真的如此！”

    “那些光头，就这么好吗！”

    “齐大圣，你怎么？”林九先安抚了一番牛魔王过后，这才又将目光落到了齐大圣的身上。

    “俺老孙需要给你解释吗？”林九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齐大圣却是两眼一翻，一副不屑一鼓样子，“你林九算个什么东西？”

    “你是负大圣，我是齐大圣，我做什么事，站在哪一边，需要向你交代？”

    “你凭什么来找我要交代？”

    齐大圣蹲坐在旁边，吊着眼睛看向齐大圣，张狂无比，也桀骜无比。

    “你负大圣有背负妖族的决心，难道我齐大圣便没有？”

    “你能背负妖族前行，难道我就不行？”

    “俺老孙现在就告诉你，你那一套，是行不通的，退，是退不出未来的，我们妖族，就得在极致的厮杀当中燃烧，在极致的厮杀当中升华，最后在血与火当中铸就属于我们的东西！”

    “是吗。”林九的神色变得肃然，甚至于目光，都变得森然。

    很显然，他面前的齐大圣，是在这佛门东渡的过程当中，有了一个与他截然不同的信念，并且打算在这佛门东渡的过程当中，将他的信念化作现实，用无数妖族的性命，来验证他的信念。

    但对于林九而言，齐大圣的这宣城，这信念，便等同于是对妖族的分裂。

    书当中的妖族是怎么化为尘埃的？

    不就是因为齐大圣当前的这种信念成为了妖族当中的主流，妖族的那些妖王们，也都认可这种理念，主动在杀劫当中飞蛾扑火——结果遇到了不讲武德的对手，最后一个接着一个的添油，终于是将妖族最后的底蕴，都彻底的烧得干干净净。

    不过问题在于，齐大圣既然敢在他的面前将这些话出来，那就证明了妖族当中，也同样是有一部分的妖王认可，拥护齐大圣的这种理念的。

    那些妖王们，同样是又在这杀劫当中燃烧自己，极尽升华的决心和勇气——这可是一位妖族大圣亲自主持的生与死的试炼，是和一位真玄大圣交手的机会。

    输了，当然是一个死，那若是熬了过去，那借着杀劫的余裕，必定是真玄有望。

    对于那些妖王们自身而言，成就真玄的诱惑，当然是毋庸置疑。

    而对于妖族而言，一个真玄的存在，堪比上百个灵应之境的大妖王。

    至于这个过程当中的风险，嘿，就算是以正常的方式成就真玄，不也同样是九死一生？

    可想而知，齐大圣的这个理念，在妖族当中会得到多少妖王的拥护——事实上，相比起齐大圣的这个理念，林九当前所执行的，点到即止，避其锋芒的决策，才是和妖族的本性相违背的。

    “成与不成，等到这一次杀劫过后，自见结果。”齐大圣桀骜无比的道，目光当中似乎是燃烧着烧尽一切的火光，“佛门东渡之路已过一半，妖族的元气，也已经是保存了下来——等过了这荆棘岭，剩下的那一半路程，便轮到那些有野心的妖王们来进行终极一跃了！”

    “负，你要阻我吗？”齐大圣狂笑着，便是架起了筋斗云离开。

    林九的手指动了动，终究还是放弃了将齐大圣镇压在这里的想法，任由其离开。

    “平大圣，你是怎么想的？”林九叹了口气，转而望着牛魔王。

    如今的牛魔王，哪里还有对齐大圣的怨气——在之前的时候，齐大圣对红孩儿动手，是他倒向了佛门，陷害自家饶证明，但在齐大圣了那么一通话之后，这种举动，便成为了对自家的一次试炼。

    再加上红孩儿虽然受了些苦，但终究是不曾伤及根本，那五个金环，也不是没有取下来的法子。

    自然的，牛魔王对齐大圣的愤怒，也就去了——至于生气，牛魔王当然也还是生气的。

    不顾过他生气的，却不是齐大圣对红孩儿动手这件事，而是气于齐大圣有了这般大的决定，都不和自己这个大哥商量。

    “老七的法子，虽然是冒进了些，但也不是没有道理。”牛魔王沉思一阵，这才对林九道，“负，你想保留妖族的元气，无可厚非，但妖族从来都不是在庇护之下所成长起来的种族——就比如，若是你一开始就不曾经历过那些厮杀风雨，又岂能成长到这般的地步？”

    “再者，妖族的前路，终究是要靠自己杀出来的，以你一己之力，又如何能庇护得了所有的妖族？”

    “更何况，就连你自己，不也决定了要去五指山上厮杀一场吗？既如此，你又何必强压那些妖王呢？”

    “罢了。”林九摇了摇头，牛魔王的法，显然是已经占到了齐大圣的那一边。“你若是觉得齐大圣的理念更契合妖族，那随他去便是。”

    “不过我也提醒一句，各路妖王要参与这一次试炼，要尽可能的从这杀劫当中抢夺到更多的东西，但佛门的人，还有玉清那一方的人，却未必会如你们所愿。”

    着这些的时候，林九也忍不住想起了之前才知晓的，龙族不计代价的扑杀望吼这件事。

    现在看来，而今妖族当中由齐大圣所点燃的这股风潮，和龙族当年决意不计代价的扑杀望吼的传承这件事，何其相似？

    不过好在，无论如何，妖族都还有着林九这位负大圣的存在为妖族兜底，就算齐大圣他们糟了算计，妖族也不至于是将一切都输得干干净净的地步。

    “放心，老七不是亲自看着的吗。”平大圣道。

    “我所担心的，就是齐大圣呐。”林九心头叹了口气。

    现在的齐大圣，真的还是之前的那位齐大圣吗？

    若齐大圣是先前的齐大圣，林九自然不必担心。

    可若是齐大圣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齐大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