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风起高原 卷五 第701章 他还能和谁合作？

    当李君羡赶回来的时候，万俟璞和刘树义已经打出肝火了！

    很多事情一旦开始，便不是他们能控制的，而且不以任何个人意志为转移。

    “都住手！”李君羡大喝一声，脸上也是颇为无奈。

    都多长时间了，天都黑了，双方还没消停。

    他也是战场上的经年老将了，这种作战他也是少见。

    当然，这也是双方都在克制的结果，虽然打出了肝火，但和真正的战场相比，还是收敛了许多的。

    否则打到这时候，双方的死伤至少在三成以上！

    如果李承乾在此的话，估计会想到后世电影里的小混混群殴。

    不过这会儿李君羡的大喝倒是让万俟璞等人一愣。

    刘树义也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只是他们麾下却还是该做啥做啥。

    自家将军没发话，他们岂会因为旁人的一句话就停下来？

    眼见众人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李君羡当即喊道：“慕容戈进入大明境内了！”

    “嗯？”很显然，这句话比那句干巴巴的住手要来得更有冲击性一些，闻言，万俟璞和刘树义都纷纷抬起手，示意麾下先停下来。

    随即不约而同的朝着李君羡走了过来，几乎同时说道：“慕容戈逃到了大明境内？”

    这是两人怎么都没想到的，不管是万俟璞还是刘树义，此时都是意外至极。

    “千真万确！”李君羡也是一脸的疑惑，“就在刚刚，问过了杜别驾后，我亲自追了出去，结果他们消失的踪迹却在唐明边界。”

    “他们到桃源县了？”就在这时，杜楚客也是急急忙忙跑了过来问道。

    他今天就看着万俟璞和刘树义斗了一场，几乎动都没动。

    倒不是说他一个别驾啥事儿都没，只不过相比李君羡，他其实更清楚，这两人今天之所以斗这么一场，说白了就是互相试探，慕容戈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但慕容戈在这个时候，逃到大明，那也是他没想到的。

    要知道，他之前给慕容戈安排的路线可不是进桃源县，而是让他直奔长安，寻李恪庇佑。

    这会儿，慕容戈转道桃源县，这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至少说明慕容戈压根就没信任过他们。

    说难听点儿，人家压根就没看上他们，不认为他们有庇佑他们的能力！

    要不人家之前在长孙无忌、许敬宗手底下的时候不跑，偏偏在他们手底下就跑了？

    当然，这对他们来说未必就是什么坏事儿，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慕容戈敢逃往大明，那就说明人家不是没自己安排的。

    如果这慕容戈真能在大明成事儿，那双方不是不能合作一二。

    到了这会儿，众人其实也明白了，之前他们还想不通那冷箭为何而来，现在嘛，大家几乎都明白了，人家慕容戈这是真的在给自己争取时间的同时，制造机会。

    “是的，从桃源进的大明。”李君羡有些无奈地说道。

    “万俟璞，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听到这话，刘树义当即发难道，“你口中的东宫叛逆出现在了你的地盘，那伱今日是来作甚？莫非这是你和那慕容戈联合合起伙来戏耍我等？

    难道说，这就是你东宫的做派？

    还是说，明摆着欺我洮河无人？

    今日之事，本公必会上奏陛下，让陛下为我洮河主持公道！”

    既然事情发生了，刘树义要是不借题发挥一把，那真是可惜了。

    万俟璞闻言也是憋屈得要死。

    他做梦也没想到慕容戈会逃进大明，那他妈不是自投罗网么？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虽然传出这消息的人是李君羡，但他也不怀疑。

    毕竟，这消息要求证实在是太简单了。

    不过这会儿，万俟璞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若非李将军相告，本将军都还不知晓那慕容小贼居然躲到了我大明！”

    说到这里，万俟璞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说道，“等下，难道说，这一切都是你们的阴谋？一早就计划好了将慕容戈送到我大明，想乱我大明不成？

    要不然怎么不早不晚，刚好本将军来拿人之际，这慕容戈便出现在了我大明？”

    这还真不是他在推辞，这会儿他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别忘了，大明的底子可就是吐谷浑，虽然吐谷浑亡了，但不是没人心怀故国的。

    这样的人虽然少，但一定有！

    任何时代都不缺野心家。

    如果能辅佐慕容戈复国，从龙之功，确实能让不少人愿意冒险的。

    尤其是在大明郁郁不得志的那些家伙。

    而刘树义和杜楚客听到这话，两人都有些无语。

    心道，这会儿你咋就不以东宫自居了？

    真就是有奶就是娘！

    “休得胡言！”杜楚客当即驳斥道，“吾等焉知那慕容戈是什么人？真就什么屎盆子都往我们身上扣不是？真当吾等一点儿脾气都没！

    不过既然慕容戈已经去往了大明，还请万俟将军速速退兵！”

    虽然这皮还有得扯，但这会儿他们还真不愿意跟万俟璞在这里扯皮，无他，他们也需要搞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毕竟事情发展到现在，他们也有些迷糊。

    万俟璞也不愿意跟他们在这里扯皮，他此番本来就是来试探一番的，目的早也就达成了，这会儿慕容戈不声不响的摸到了大明，他更没心思在这里和他们继续扯皮。

    最重要的是，他也需要尽快赶回去弄清楚慕容戈的问题，是以当下也就冷哼一声，转身就示意一众麾下照顾伤患和不幸战死兄弟的尸骸，准备走了。

    虽然今天双方都只是试探，但上千人的巷战，死伤还是有的，这会儿刘树义见状，也是如他一般。

    一炷香后，万俟璞见麾下都收拾好了，当下也就冷哼道：“莫要让本将军查到慕容戈一事儿和你们有关？否则，本将军必再临洮河！”

    说完，他都没搭理刘树义等人，当下便转身道，“撤！”

    “猖狂！真以为我大唐是什么地方？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见着万俟璞离去的背影，刘树义顿时就冷哼了一声。

    不过他倒也没有留下万俟璞的意思。

    暂且的双方，都不敢将事情做得太过，留下他有什么意义？

    “行了，少说两句吧，现在不是和他纠缠这些的时候。”杜楚客闻言，也是摇了摇头。

    说罢，便将刘树义和李君羡请到了自己的别驾衙门。

    回到衙门，杜楚客这才问道：“李将军，慕容戈逃往大明一事儿，可是将军亲眼所见？”

    他如今最关心的就是这事儿。

    闻言，李君羡摇了摇头，说道：“杜别驾也知本将军追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说，他们最终消失的地方便是唐明边境。”

    他可不敢打包票，毕竟他确实没有亲眼所见，不过慕容戈最后的踪迹的确消失在唐明边境，既然大唐没有他的踪迹，他还能去哪里？

    总不能飞了不成。

    “还问这些作甚？”刘树义当即说道，“若是那慕容戈有心前往长安，岂会绕道桃源，这会儿踪迹都消失了，还不够明显么？

    要老夫说，这些异族的就是养不熟的狼崽子，老话说得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对于他来说，这事儿真不用再琢磨了，消失在桃源县，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郎君……”就在这时，杜楚客一亲信窜了进来，在杜楚客耳边小声嘀咕了一阵。

    听他说完，杜楚客的脸色是愈发的难看，点了点头，示意亲信下去后，杜楚客这才一脸无奈地说道：“确实不用再纠结这个问题了，老夫之前安排的人已经来回禀了，这慕容戈的确跑了，甚至还将我安排护送他的人给偷袭了。”

    很显然，刚刚那亲信就是他安排护送慕容戈去长安的，只是没想到，人家压根就没想过进长安。

    李君羡闻言，心中也是有些恍惚，还别说，刚刚万俟璞说完之后，他真怀疑过这一切是不是他们在搞鬼，现在看来，这慕容戈可能还真有些自己的门路。

    不过这也不难理解，毕竟是吐谷浑最后的希望，哪怕吐谷浑灭了，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几百年的底蕴，就算是败，也要败上那么一会儿。

    “之前老夫就琢磨过，慕容伏允既然将吐谷浑的希望放在他这个小儿子身上，定然会给他这小儿子留下一些后手，这才想着将其送往长安，寻求殿……”

    “抱歉，今日来得匆忙，军中诸多公务还没来得及处理，本将军就先行告辞了。”都不等杜楚客把话说完，李君羡便起身拱手道。

    开什么玩笑，杜楚客这家伙是真没拿他当外人啊！

    什么话都敢当着他的面说，问题是，人家敢说，他敢听么？

    这不是硬逼着让自己上他们的贼船么？

    “李将军既然公务在身，那老夫就不留将军了。”杜楚客闻言，当即也是笑道。

    见杜楚客这般说，李君羡朝两人拱了拱手，也不多言，转身便走。

    他算是发现了，这些家伙，没一个好东西！

    “哎，这家伙，也是奸似鬼，老夫还以为这次能把他拉下水来着，结果刚开个口，人家就直接走了。”见李君羡走了，杜楚客有些意兴阑珊地摇了摇头。

    他刚刚是想给李君羡挖坑来着，奈何人家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反应了过来，根本不给他机会。

    “行了，真要说起来，这家伙在官场上混迹的时间比你我都长。

    别看我挂着国公的名，但我这国公怎么来的你还不知道？

    人家虽然只是个县公，但人家的县公来得就是硬一些！”

    说完，刘树义也是摇了摇头。

    李君羡也好，许敬宗也罢，这两人都不是他们暂且可以动的。

    别说动，暂且人家只要没有明显偏向那位，他们甚至连招惹都不愿意。

    “不说他了。”刘树义换了个话题，道，“慕容戈这事儿，你怎么看？”

    “和这人虽然只接触了几天，但别看他年岁不大，却也是心机深沉之辈。”见说回正题，杜楚客也就不再纠结李君羡，“之前老夫就怀疑过慕容伏允给他留了些什么后手，也言语试探过他，不过他却是一点儿风声都没漏出来。

    谁知道，今日，他便逃到了大明，这显然说明他在大明必然有接应，甚至还有忠于他的势力。

    不然，他怎么敢冒险进大明？真当那位的刀不利不成？”

    “这是必然的。”刘树义点了点头道，“从慕容伏允当初将他藏在龟兹王一部之中其实就看得出来，那是给吐谷浑做种子的。

    说白了，就是吐谷浑最后的希望，慕容伏允岂会一点儿安排都没？

    现在的问题是，对于这慕容戈，我们今后该是个什么态度？

    别忘了，这家伙此番不单单是摆了我们一道，甚至我们对他要做的事儿，都是一无所知。”

    “这不重要。”杜楚客说道，“如果他真有能力，合作又如何？

    别忘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要真有能力在大明做些什么，与他们合作一二又如何？

    而且，他既然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冒险进大明，很显然，他是想抓着那位亲征的机会，去做些什么。

    并且还有些胜算才是，平白无故送死的活，他岂会去做？”

    “可问题是他不信任我们。”刘树义却是摇了摇头，道，“甚至都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而是压根就没瞧上我们！

    明摆着的，我们现在的立场和他是一致的，结果他连和我们商议合作的想法都没有。

    你觉得他还愿意和我们合作？”

    说到这个，杜楚客也是有些不解。

    “的确，按理说，我们已经是他最好的合作对象了，结果这家伙，哪怕到了最后，老夫送他走的时候，他都没有露出任何合作的意图！”杜楚客说着也是一脸的不解，“难道说，他真觉得凭借他一个人就能抗衡整个大明不成？

    还是说，他有一个比我们更合适的合作对象？”

    “还能有谁能比我们更合适？”刘树义闻言却是一脸的不屑。

    “是啊，还能有谁比我们更合适？”杜楚客也是一脸的不解。

    ……

    另一边，慕容顺和林州正百无聊赖之际，只见有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喊道：“万俟将军回来了。”

    听到这话，慕容顺都愣了一下。

    “这么快？”

    他是知道万俟璞是干嘛去的，所以才惊讶。

    相较于他的惊讶，林州倒是一脸的惊喜，对于他来说，这是好事儿啊。

    他正想找万俟璞帮忙来着。

    “咦，林将军怎么也在这儿？”一回来，万俟璞就愣住了。

    这家伙来干嘛？

    林州倒是不客气，直接就将自己此番意图讲了一遍。

    他知道，跟万俟璞这样的人打交道，最好别打什么马虎眼儿，有什么说什么就对了。

    万俟璞闻言，也只是略微琢磨了一番，当即笑道：“我还以为多大回事儿，成，这事儿交给我就是。”

    回来的路上，他就派人去问日月山传讯了，算慕容戈潜入大唐不是小事儿，但他不可能为了慕容戈就直接回去。

    他的战场可不在那边。

    这会儿听林州这么一说，一听也是和大唐有关，他当即就应承了下来。

    不说别的，他就是和大唐杠上了，就这么简单！

    而且，这不本就是他留在大赵王廷的目的么？

    “那就谢过万俟将军了。”一听万俟璞答应的这么爽快，林州也是长松了一口气，他如今是真不想和大唐起什么龌龊，说到底，他是林州，可不是万俟璞。

    没人家那底气……

    背时，关了几天，我也是醉哒……长这么大第一次，也不晓得有不有案底，操蛋得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