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救世者皆尽沉沦 第260章 曾经的人类联盟

    ……

    光明圣女的话刚刚落音，一道虚影落入修罗界，那道朦胧的身影满是稳健的气息，只听他认真的说：

    “放弃天命之子的身份…从那一刻开始，他便成了所有人类的领袖。”

    “全人类的领袖？”光明圣女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称谓，而在光明圣女的内心里，全人类领袖的名号，难道不就是天命之子吗？

    或者说是神女？

    猴子和婴启原地俯首，目光中满是谦卑，从这一幕中，光明圣女猜得到眼前的这道虚影，便是上界的极大能者：主宰大帝。

    “人类是人类，天道是天道，当天命之子舍弃自己天命的身份时，那么他便只剩下单纯的人，一个单纯的…人皇。”主宰大帝认真的解释道。

    “还有这种说法吗？那为什么当初神女失败的时候并没有出现人皇？那个时候的神女不也是失去了天道吗？”光明圣女不理解这其中的区别对待，既然同样都是天命所归，那离开天道之后的结局应该是一样的呀。

    “神女并没有放弃天道，她是替天道而死的，所以她没有变成人皇的契机。”主宰大帝平淡的回答。

    “那这么说来，人皇比天命之子强咯？”光明圣女追问。

    “恐怕不是的，天命之子有天道的保护，而人皇只能靠自己。”主宰大帝颇为遗憾的回答。

    “那这样的话，岂不是就是普通一个人？”光明圣女惊愕的反问。

    “但是人皇这个称谓可不是白叫的，身为人类的领袖，他拥有号令全人类的权利，当然也包括我们。”主宰大帝回答。

    “大帝，这个时候我们可千万不能趟这滩浑水，现在诡异一族随时都有可能对下界动手，我们如果在这个时候选择帮助天命之子，那我们也保不住上界。”猴子立刻说道。

    “这并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人皇在出现的一瞬间，我们便都只能俯首称臣。”主宰大帝回答。

    “如果我们选择不去，一定会为人类留下最好的火种，而且天命之子也说了，他想让大帝称帝！”猴子旋即说道。

    “你以为现在我们还有选择的权利吗？”主宰大帝轻声回答。

    “我们现在按兵不动，便是最好的选择！”猴子回答。

    “从光明圣女来到我们的世界开始，这一切便不再那么简单了，诡异生物是不允许有这样的变故出现的，所以不管如何诡异，都会优先对我们动手，然后再清除下界人皇。”主宰大帝郑重的回答。

    “都是你们，是你们搞的鬼，我现在就杀了你们！”猴子怒斥着光明圣女，想要立即动手杀了这两位不速之客。

    如果不是光明圣女擅自带着不属于这里的因果来到上界，他们也不会遇到如此窘境。

    “行了，大帝当面，你竟然敢亲启杀戮！”婴启怒斥猴子，而猴子分毫没有示弱的意思，正想着和这位同僚好好较量一番时，大帝开口：

    “现在不是内耗的时候，当下的问题还是要先讲诡异之事，妥善的处理好。”

    “下界的老鼠都是些不入流的东西，你要有机会我定当让他们付出代价！”猴子怒气冲冲的吼道。

    主宰大帝则继续说：“人皇这一手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都已然成为最佳的谋算，人皇有智慧，那我们也不能甘于落后。”

    “大帝，那现在我们应当如何？”婴启安稳的问。

    “你现在就带着光明圣女去见任家家主，告诉他，这是我的决定，让任家先一步做出安排。”主宰大帝回答。

    “如果这一次的确对您造成了伤害，我愿意承担一定的后果。”光明圣女正气凛然的回答。

    “此事虽有你挑起，但却并非因你而生，这是我们人类之间的矛盾，将你卷进来，虽不是什么好的征兆，但也没有必要对你们下狠手。”主宰大帝恩怨分明的回答。

    “多谢大帝！”光明圣女感激。

    “这个世界，风雨将起，诸位还是早做准备的好。”主宰大帝说完，最后的话便直接消失，那虚影只带着主宰大帝的一口气息，能够交代完这些已经是极限了。

    光明圣女目光看向猴子和婴启，接下来的事情就由他们二位安排，不过，猴子对她们这群来自下界的生灵貌似很不待见。

    “两位随我来吧，任家并不远，想要先手开始，我们还是得需要任家的帮忙。”婴启率先说道。

    猴子本想着继续瞎吼一下，但是，婴启给予了警告。

    猴子在无奈之中，只能选择离开修罗结界。

    光明圣女二人跟着婴启，一路上虽然没有发生争吵，但是也绝谈不上是融洽。

    光明圣女并不理解上界和下界之间的矛盾，因为在四大帝国入侵之前，上界就已经存在了。

    在人类的记载中，是这样说的，曾经有一群人想要探索长生，他们是进了这个世界所有的办法，却仍旧没有办法获得长生永恒之法，无奈之下。

    这群人自封因果，将无数罪孽抛下，在众生的反对下，他们开辟了神秘的无方之地。

    至于这其中存在的矛盾，光明圣女不得而知，即便是学者，也只能看到冰山一角的历史而已。

    像这样的秘辛，会是几个大族之间口口相传的隐秘吧。

    “有一件事情我想请教阁下。”光明圣女终究还是耐不住寂寞，想要询问这其中的根源。

    “说吧！”婴启应答。

    “既然同样是人类，你们为什么会分开？而既然已经分开了，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光明圣女问道。

    “你是想说，我们既然已经和下界的众生划分了干系，又为什么要听从下界人皇的命令是吗？”婴启问。

    “是的，既然已经分开，那联系自然也应该断开，否则藕断丝连反而不好。”光明圣女说道。

    “这的确是应该做到的，但是呢，真实的情况并非如此。”婴启缓慢的回忆曾经的历史，这样的事情恐怕在整个天海大陆也不会超过十个人知道。

    光明圣女两人洗耳恭听，婴启娓娓道来。

    “不瞒你们说，我们人类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团结。光明帝国我听说过，你们信奉神圣大道，而且以极高的要求限制自己，这样的国度是完美的。”

    “我们人类并不像你们那么高贵神圣，人类其实很矛盾，在想要彻底铲除敌人的时候，往往会生出一些奇怪的想法。这个想法名为：去其糟粕，留其精华。”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想法，我们人类才会分成上下两个世界，当初的我们并不是为了探索什么长生永恒之道才来到上界的，我们几大族群是被以叛逆罪放逐到无方之地的。”

    ……

    “这么说来，你们是叛徒？”光明圣女听到这样的陈述后，大致明白了人类之间的矛盾，不过光明圣女的疑问并没有全部解开。

    毕竟不管是任何文明，叛逆都是最大的罪，如果不除以极刑都不足以宣泄内心的愤怒。

    “是的，当初的乱子名为双王争锋，其实这个争斗是天道搞出来的，天道看上了两位继承者，但是又决定不出谁为真正的天道继承人。于是在天道的安排下，内斗开始了。那场内斗对阵列的消耗极大，当时的人类也幸亏没有过度的深入修行，否则，对彼此的伤害都是永恒的。”婴启说道。

    “这个我有印象，当初的人类联盟几乎不知道灵气是什么？好像是魔帝搞的什么禁区管理制度，制度中提到过禁区内的灵气管辖，说是为了更好掌控人类，所以让四大帝国将部分灵气开发出来，用遗迹的方式散播给禁区中的人类联盟。”光明圣女说道。

    “其实这一切都是魔帝安排的局，我不知道这样的局是否还在继续，不过我们始终都只是局内掌控的棋子，任由风雨飘摇罢了。”婴启说道。

    “那个时候魔帝应该还与人类联盟没有联系吧？当初他大举攻伐大旗，率领我们四大帝国，攻克天海大陆的最外围时空屏障，在那个时候，天海大陆的时空可都是完美的…即便是魔帝也没有办法轻易的进入吧！”光明圣女内心带着疑问。

    “你对魔帝的认知还是太浅了，他是一个神奇的人，他并不属于我们所知道的任何一个世界，他来自于遥远的三界，他的过去满是伤痕，他来这里的目的无人知晓，而他每做的一件事都惊世骇俗，震慑天地。”婴启认真的说道。

    “魔帝的确是个传奇人物，不过再怎么传奇？他也倒在历史长河中，他与女帝一起消失在诡异入侵的战争中，我们大家都失去了最强大的战力。”陆离说道。

    “那为什么你和那只红佛猴子又属于两个派别？”光明圣女好奇的问道。

    “早在人类联盟被四大帝国攻陷开始，我们便着手和下界人类联系，当时我们想以主人的身份莅临下界，却被阻止了。”婴启回答。

    “那个时候的人类还有力量能够阻止得了你们？”光明圣女好奇的问。

    “阻止我们的人是魔帝，他杀了所有的激进分子，如果不是天道留有一丝善念，他甚至会株连这些人的九族。”婴启说道。

    “所以说你是保守派，而那只红佛猴子是激进派的后人。”光明圣女判断。

    “是的，红佛也只是脾气不好而已，他深知自己无法改变什么，更不能找魔帝报仇，所以只能任由着自己胡乱宣泄内心的郁闷。”婴启说道。

    “那里是我们的目的地吗？”陆离指着前方一座钟灵毓秀的圣地问道。

    “这里好像我们光明帝国的世界…”光明圣女被这眼前的世界震惊到了，之前的修罗结界，满是杀戮和血腥，这结界之外，竟然两极反转。

    “你们进去吧，我就不去了，我们每个人有每个人负责的地方，如果擅自闯入，会引起不必要的纠纷。”婴启招招手。

    “好。”光明圣女应答。

    两人先后进入钟灵毓秀的圣地，而身后的修罗结界，在她们踏出的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这里真的好神奇，也好危险。”陆离感叹道。

    “这才是人类真正的底蕴，我们四大帝国自诩孤高，但是人类却用了短短数千年的时间，便将我们甩在了后面……这群人闷声不响的将科技文明和修真结合在了一起。”光明圣女认真的说道。

    这些年，四大帝国竟然成了井底之蛙。

    ……

    九幽之城，冥土

    在这片紫黑色的阴森世界中，丁绮的神魂走过满是曼陀罗花的黄泉，这是丁绮第一次神志清晰的进入到这片诡异的世界。

    从那一次雷劫开始，丁绮便和这九幽之地，有着不解之缘。

    最初，丁绮认为这一切的起因都在叶苏的身上，但是事到如今，丁绮不得不想一想这一切的因果，是不是因为自己而起的？

    “踏过黄泉来到冥界，欢迎回来。”无尽的忘川之上，神秘的王座中立着一团黑雾，黑雾披着琢磨不透的神秘紫袍。

    从见到王座的那一刻开始，丁绮便感觉身心俱疲，有一种无法抑制住的轻松。

    “你究竟是谁？”丁绮直白的问，不管自己走过九幽黄泉多少次，都没有办法看清楚往座上这个人的脸。

    丁绮不想再拖到下一次，所以她直接问道。

    “你是我的后人，但你我并不相识。”紫袍下的黑雾，沉声说道。

    “我是人类，最起码这辈子是…你也是人类吗？”丁绮问道。

    “很久很久之前是吧？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时候人类生存条件实在太差了，所以我从出生开始便不承认自己是人类。”紫袍黑雾回答。

    “那你怎么判断我是你的后人？靠直觉吗？”丁绮问道。

    “我自然有我的手段。”紫袍黑雾回答。

    “那我们先不谈身世上的问题，我想先问问，这么长时间，你究竟想要表达什么？如此着急的唤我前来九幽，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吧！”丁绮问道。

    “现在你所在的天海大陆很危险，搞不好的话，你很可能会死在那里，我不想你受到这样的伤害，所以想先保护好你。”紫袍黑雾回答。

    “我所在的世界的确很危险，但是我并不想离开，因为我想要保护的人在那里，我最亲最爱的人也在那里，我没有离开的理由。”丁绮很直接的拒绝了紫袍黑雾的好意。

    “诡异并不像你们看到的那么简单，那可是让三界共主都为之头疼的力量，你一个小小的天海大陆又能如何呢？”紫袍黑雾反问。

    “这么说，我们是必败无疑咯？”丁绮问道。

    “我只能说胜的概率很小，毕竟你们甚至不知道正在和谁战斗。”紫袍黑雾回答。

    “不管是谁？我们都会做到最好，不管是什么样的敌人？我们都会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而且我相信叶苏，也相信二哥，他们不是那种不知道敌人是谁的人。”丁绮认真的说道：“你说你是我的先人前辈，我暂且先承认吧，不过对于我而言，他们才更像是我的亲人…毕竟一直陪在我身边的是他们，而不是你。”

    “你如果回去的话，很可能会死。”紫袍黑雾直白的说出自己的担心。

    “其实按照我们人类的理论，现在的状态我应该算是死掉了，没有了肉身，只剩下灵魂…”丁绮说。

    紫袍黑雾立刻回答：“既然已经死掉了，那就没有必要再想着回去，肉身什么的都好说，你相信我，我出三年我就给你一个远超直前的肉身！”

    “三年？三年时间太长了，我可等不了。”丁绮听到之后摇摇头。

    “你如果觉得时间太长，我可以将这时间压缩到一年半，我亲自督办，一定可以做到最快时间将你的肉身重塑。”紫袍黑雾立刻表示自己的真心。

    丁绮还是摇摇头：“你这空口白舌的，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算了…我还是自己回去，等待叶苏来找我吧。”

    紫袍黑雾着急的连忙挥手：“别只要你同意留下来，我用一年时间，我用一年时间帮你重塑肉身！只要你同意，不回天海大陆去，不掺和天海大陆的恩怨和因果，你的所有事情我来帮你操办！”

    “我还有一个条件，只要你答应我，我可以考虑…”

    “说说说！”

    “我还有一个嫂子，她现在的状态和我一样，如果让她和我一起重塑肉身的话，能不能完成？”丁绮夹带私货的问道。

    “这个有点困难，毕竟肉身重塑，虽然简单，但是想要做到极致的话，终归还是有些困难的。”紫袍黑雾见丁绮态度虽然放软，但要求有些苛刻。

    “如果可以的话，优先帮助嫂子重塑肉身，我可以等。”丁绮回答。

    “没有这么做的，我又不是为了别人才帮你重塑肉身的…”紫袍黑雾为难的看着丁绮，若不是见不到紫袍黑雾的面貌，丁绮一定能见到一张纠结的脸。

    “那算了，你办不到的话，我也只能祈求别人来救我了。”丁绮摇摇头的往回走，紫袍黑雾忍不住的咬咬牙，看着越走越远的背影，说：“只要你答应，不再和天命之子见面，我便答应你的其他所有要求。”

    丁绮本来面带笑容的脸庞，忽然显出一丝凝重，丁绮肃穆的问：

    “为什么这么苛刻？”

    “天命之子实在太危险了，你留在他的身边，根本起不到作用。”紫袍黑雾回答。

    “你是觉着我拖了他后腿？”丁绮问。

    “你现在还没有完全觉醒，面对上外面的那些牛鬼蛇神，你当然不是对手。”紫袍黑雾如实回答。

    “所以说你并不是在担心我，你是在担心我影响到天命之子，所以才让我离开天命之子的？对吗？”丁绮反问道。

    紫袍黑雾被丁绮的神逻辑惊到了，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我的意思不是这个…”

    但是事实告诉紫袍黑雾，他心里想要说的就是这些。

    “我不是什么三界共主，我只希望我身边的人安然无恙。”紫袍黑雾回答。

    “可是我身边的人现在正处在危险之中，如果我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那我活着岂不是很失败？”丁绮回答，“如果你现在是我，你会同意自己不作为吗？”

    “道理都是一样的，关键要看自己怎么理解，你是我唯一的后人，我不能不忽略你的安全，而单独放纵你的思维。”紫袍黑雾认真的说道。

    “我现在并不在乎我的身份，我也不在乎我是否能够成功塑造肉身，我只希望我可以帮到我的家人和朋友，如果你真的关心我…就请帮帮现在无能的我。”丁绮声音中带着些许的请求说道。

    紫袍黑雾沉默了，他不敢赌。

    而就在紫袍黑雾沉默的时候，来自天国的光辉斜照而下，阳光和九幽之地的阴霾格格不入，丁绮貌似见到过这样的神圣，在叶苏的身上。

    “许久不见，没想到堂堂的东方大帝竟然也会因为自己的私事左右为难。”光亮之中传出嬉笑的声音。

    “没想到我这么隐蔽，还能被你察觉到，你什么时候来的？”紫袍黑雾无可奈何的感叹说道。

    “这里认为自己留不住丁绮的时候，我就来了。”光明中的影子并没有现身，可能是因为其中的因果并不适合自己。

    “都是你干的好事，你现在来嘲笑我？”紫袍黑雾愤愤不满的问道。

    “这的确是我惹的乱子，不过我现在不也来收拾这个烂摊子了吗？”光明回答。

    “就眼前这个局面，你能有什么好办法？”紫袍黑雾不相信的问道。

    “只要你听我的，我可以保证你合家团聚，而且你多年的夙愿也可以完成。”光明回答。

    “我就相信你最后一次…”紫袍黑雾见自己无法说服光明，于是选择了同意。

    “放心好了，我是不会放你失望的，毕竟这一次我们也是拼尽了所有。”光明回答。

    ……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